白肆玉和張成山一起來到了圖書館西南角的小走廊。
小走廊上頭還掛了個緊急出口的小牌子,散發著陰森的綠光。
張成山一進來就感覺不舒服,忍不住往白肆玉身邊挨了挨。
“小玉,你看出來哪裡不對勁兒了嗎?”
白肆玉隨手抽出一支毛筆,打開他放在兜裡的小朱砂瓶子,筆尖輕點,在靠近樓梯的走廊牆壁上畫了個符號。
筆走龍蛇,一筆成型。
在那符號落下的瞬間,張成山就感覺到後脖頸一直涼涼毛毛的瘮意突然消失。
他自己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這是真的有效果還是他的心理作用啊?!
“好了,沒事兒了。”白肆玉將朱砂瓶扣上。
張成山看著白肆玉兜裡那個紅紅的小瓶子,咽了口口水:“這、這就好了?這麼簡單?!”
“差不多吧,還有點收尾工作,但現在做不了,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白肆玉笑著拍拍張成山。
“不過這兩天你還是去大圖書館那邊自習吧。”
畢竟這地方很快又要重新“裝修”了。
白肆玉離開圖書館後,就給導員林東升打了個電話。
“老師,我有件事要和你說,你在辦公室嗎?”
林東升開著車正巧在出校門呢,今天下班早,他和老婆約好了一起帶女兒去女兒最愛的紅房子西餐廳裡吃頓好的。
來獎勵女兒這次小測驗拿了雙百。
“我剛出校門,你有什麼事兒?電話裡說吧。”
“是這樣的。”白肆玉也沒遮掩,“我發現咱們學校圖書館西館不太對勁,應該是之前裝修的時候有人埋了不該埋的東西,我覺得不能直接打給校長室,所以想先問問導員你,這種情況我要找誰反應啊?”
“什麼?!”
埋了不該埋的東西是什麼意思?!
林東升馬上就要拐出學校門口的路口了,手上的方向盤一個打擺,又轉了回來。
他腦海裡一下子就浮現出種種滲人的東西,什麼嬰靈啊,什麼陰符啊,什麼邪陣啊......
整個人都慌了。
要是彆人說這事兒他可能完全不當回事兒,可是說這話的可是白肆玉啊!
“你等等。”林東升喘了口氣,一腳油門又把車開回了學校,“到底埋了什麼你能給我說嗎?”
“這個......”
“算了算了你還是彆說了,我害怕。”林東升可是連聊齋誌異電視劇都不敢看的超級螞蟻膽。
一想到學校裡埋了白肆玉都要特意提出來的“東西”,他就瘮得慌。
“老師你也不用害怕,這個東西其實還好,不是很邪的那種......”
“停,你彆說了,你彆說了!”
林東升感覺後背都要毛了。
他連忙對著手機裡的白肆玉說:
“我會立馬向上面報告的,這個東西是不是要挖出來才行?”
“是的。”
“好好好,我這就往上報告,你手機保持暢通,上面領導一給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
白肆玉給林東升說完後,就去了超市。
昨天牧長燭給他買的牛奶特彆香,他覺得必須得買一包趣多多搭配著吃。
至於為什麼不配奧利奧......
因為他們學校超市居然沒有!
好像賣光了後就一直沒上。
白肆玉在收銀處排隊的時候,身邊的同學們都在聊最近的熱點。
有人提到蘇菁菁被摘了眼球。
“真的很恐怖,艸,小時候的噩夢成真了,小時候我看奧運會的時候就很害怕他們會不會突然跌倒,那個冰刀插到彆人身上......”
“我感覺插眼珠子裡比插身上還恐怖,媽耶,想想我就起雞皮疙瘩。”
“那她以後能不能滑殘奧?殘奧會裡有沒有短道速滑?”
“我也不知道誒,我查查......”
“七塊五,需要袋子嗎?”
收銀員對白肆玉說。
白肆玉拿起手機打開付款碼。
“不用了。”
“叮。”
掃描完成,支付成功。
白肆玉拿著趣多多離開了超市。
學校超市後面的小門正對著二食堂的側門,白肆玉出來的時候,一個人影也從二食堂側門後面走出,見白肆玉出來了,他腳步瞬間一拐又繞回了食堂裡面。
直到白肆玉的背影逐漸消失了,他才重新走出門。
一隻手突然拍了拍人影背後:“大鑫子,你鬼鬼祟祟的乾啥呢?!”
人影差點被嚇得跳起來:“我沒乾什麼啊,你走路怎麼不出事兒啊?!嚇我一跳。”
“哪有不出聲,分明是你鬼鬼祟祟的,你看誰呢?看美女呢?!”
“什麼美女,沒有美女。”
人影甩開身後同學的手,快步離開了。
......
白肆玉的手機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響。
“白肆玉同學,你現在在哪兒呢?”聲音是導員林東升的。
白肆玉剛剛下課,正準備跟著大部隊一起去吃午飯。
“老師,我在去一食堂的路上。”
“哎呀,你先彆去吃午飯了,學校領導都過來了,還找來了工人,我們現在趕緊去那個圖書館走廊把那個被被......被埋的東西挖出來吧!等挖完了,老師請你吃飯。”
“好吧。”白肆玉還能不答應麼。
“彭程,老龐,我要去圖書館那邊一趟,有點事兒,你們先去吃飯吧。”
白肆玉和兩人說了一下就走了。
彭程還想跟著,被龐冠超一把拉住。
“哎呀,老彭你咋天天黏小玉屁股後面呢,一食堂的烤鵝腿一人隻能買一個,你一
會兒幫我打一份,我給你轉錢。”
彭程眼睜睜看著白肆玉一轉眼就消失在人流裡。
簡直要無語了。
他看著龐冠超:“......”
好吧,擦。
白肆玉剛來到西圖書館附近,就看見林東升和好幾個穿著西裝“氣勢”不凡的領導在路口等著了。
白肆玉一接近,林東升還沒動,另外幾個一看就上了年紀的中年領導就快步走了過來。
殷切地對白肆玉笑眯眯:“這就是白肆玉同學吧,果然表裡如一的優秀,年輕有為,一表人才,很有我們京大學子的朝氣!”
“的確的確。”林東升也連忙小跑過來,“白肆玉同學平日裡成績也很好,我們係的老師都很喜歡他。”
真奇了,他本以為上報到上面後,最多也就後勤部領導過問一下,哪能想到和他們哲院打不著關係的金融學院院長和鄭馬兩個副校長都跑了過來,這事兒和他們挨不著啊。
總不能是為了認識白肆玉吧?!
嘿,雖然林東升不敢想,但這幾個領導還真就是為了認識白肆玉。
之前彭局長找白肆玉幫忙找失蹤學生的事情已經在教師圈校領導圈傳開,他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後來幾個有人脈也對這方面感興趣的校領導特意向身邊一些人脈多問了問。
結果還真問到了白肆玉的大名!
而且提起的人都尊尊敬敬地喊其為白大師!
這可了不得,天知道在風水玄學一塊想找個真正有能耐的大師有多難,就是大富豪也得恭恭敬敬。如今他們學校就有一位,還正好有機會見識一下,不來混個臉熟實在可惜。
萬一以後有事相求,也方便不是?
白肆玉最不喜歡這種寒暄場景,他連忙笑著說:“都是老師教的好,我們現在就去那個西南角走廊看一下吧,帶上工人師傅。”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圖書館西南角的小走廊,外面已經拉上線,禁止學生進入了。
白肆玉帶著工人師傅直接來到靠近樓梯的走廊側牆上,他在畫符的位置往上三寸點了點,以其為圓心畫了一個圈。
“師傅,麻煩你把這一塊砸了。”
“就,就對著這兒砸?這可不好砸啊,使小勁砸不動,使大了容易把彆的地方帶裂了。”
工人師傅連忙說。
“沒事兒,您就對著這兒砸就行。”
白肆玉面嫩,工人師傅壓根不信他,就看著彆的幾個領導。
幾個領導連忙說:“你就砸吧,就聽他的。”
“行吧。”
工人師傅隻好低頭帶上保護頭盔和護目鏡,拿起雲石機開始對著牆面進行切割。
雲石機不可能做到很精準,所以隻能勉強沿著那個圓磕磕絆絆切出來一個多面矩形。
然後工人師傅就拿起大錘,對著那個圓開始砸。
【八十!八十!八十!】
林東升腦子裡莫名就響起了某春
晚小品的語音。
他連忙甩掉那個聲音,再抬頭時,就聽到白肆玉叫停了那個工人師傅。
“停!”
隨後,白肆玉從包裡掏出前幾天吃炸雞時剩下的手套戴上,走上前去從洞裡掏出了一隻瓦罐,或大或小的石塊土渣隨著他的動作往外噗嚕嚕地掉。
“!”工人師傅瞬間瞪大了眼。
其他領導懂不懂他不知道,可是他百分百確定那裡面的石渣剛剛還老厚了!根本沒有露出那個瓦罐!
那水泥不砸透就跟牆壁一樣硬,□□得很,怎麼那學生抬手一掏,那混凝土跟豆腐渣似的往外冒?!讓他這麼輕鬆就掏出了裡面埋著的罐子?
這不正常啊,這不正常——!!!
白肆玉取出那小罐子,也不打開,直接就對著幾人說。
“這裡面的東西,應該是之前某個工人埋進來的,具體是誰埋的可能要讓警察去查了,這個罐子也交給警方就行。”
“這裡面......是是,是什麼東西?”
本來因為人多,林東升還不太害怕,可是看到那個黑身紅封的罐子,突然感覺後背開始冒冷汗。
這東西看著就很恐怖啊,尤其是未知的最恐怖!
他還不如問清楚到底是什麼。
“這個麼,民間有個很老的傳聞是將意外死去的孩子埋在達官貴人房子裡,能沾上達官貴人的貴氣,埋在秀才家家裡,能沾上人家的文氣,我估計.....這人應該是想讓祖墳冒青煙,希望以後的孩子也考上京大吧。”
“嘔——”
林東升臉色突然白了起來,捂著嘴就衝去了外面。
其他幾個領導也臉色難看起來,紛紛往後退。
白肆玉解釋了一句:“不用害怕,這瓦罐裡可裝不下一個小孩,隻是幼胎。”
而且才兩三個月大,在母親肚子裡就已經意外死亡,所以沒什麼怨氣,被他爹埋在這裡也是為了沾上文曲星的氣息,不是嬰靈,不會主動害人。
所以來來往往的學生所沾上的也就是最純粹的陰氣而已。
不過沾久了,對身體精神都是一種損耗,尤其是身體本來就弱以及精神壓力很大的學生,更加危險。
各大高校每到畢業季前後都會跳幾條人命,有這胎棺(罐)嵌在牆裡,京大跳樓以後跳樓的怕是要越來越多了。
縱使白肆玉解釋了,其他人臉色還是十分難看。
全都退了好幾米遠。
幾個校領導本來還想在結束後加白肆玉微信的,現在也都找理由離開了,準備以後再加。
白肆玉:“......”
好在白肆玉來的路上就打了邢傑隊長的電話,警車很快就來到了,邢傑隊長既知道異偵部,又是警察,來處理這種事情再好不過。
雖然那個埋胎棺的工人本意可能沒主動想害人,可還是危害了公共安全,多少也是要記法律責任。
處理了這事兒後,白肆玉就離開了。
林東升臉色煞白地一直在路邊吐酸水,見白肆玉要走,連忙追上白肆玉,要帶白肆玉去吃飯。
白肆玉婉拒了:“沒事兒老師,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我自己點外賣就行。”
“那...那行,老師下次請你!”林東升也不強求,畢竟他現在的確是渾身難受。
林東升現在對白肆玉已經是徹底地心服口服敬畏有加,他的眼神不自主就從老師看學生的眼神變成了小白看大神的眼神。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又問了句。
“這個圖書館是前年和去年建的,這個東西豈不是埋了一兩年了?!白肆玉同學,那這個對以前的學生會不會有......有影響?!”
“會有一點點,但很少。”
現在陰氣越來越濃不隻是因為這個胎棺(罐)埋的時間越來越久,還和圖書館前段時間改了裝修布局有關。
他搜了之前學生發的圖書館照片,發現之前的一樓裝修隱隱類似八馬立陣的格局,現在已經改崩了,所以壓不住那陰氣了。
“老師,我先回宿舍了。”
白肆玉說著,便離開了,路上還順手點了個外賣。
等來到宿舍樓下,他等了大概五分鐘,外賣就到了。
白肆玉拎著熱騰騰的黃燜雞米飯上樓。
一進門就聽到徐振生驚恐的聲音傳來。
“我草——我草——我草!!!”
“怎麼了老徐?”白肆玉被徐振生的大叫針得耳朵發麻,不禁看向他。
“你瘋了?”
“你你你......你們快看群裡,龐冠超剛發的消息!”
徐振生從開學第二天起就沒叫過龐冠超全名,一直都叫老龐,現在這三個字讓所有人都提起了警惕。
白肆玉張成山彭程紛紛打開手機,發現群裡有一條龐冠超半分鐘前發的消息。
“艸,我剛剛在某寶給我妹妹搶達人糖的菊花塞子又沒有搶到,你們快幫幫我啊!”
白肆玉:“?!”
等等,他剛剛看到了什麼?
菊花......塞子?
菊花塞子?!!!
“他他他,他想買這個也不至於扣鍋給他妹妹吧,老龐居然是個0!!!而且還還還......”徐振生崩潰臉,“還還還要買情.趣塞子?!”
還發到公共群裡,確定不是在暗示什麼嗎?!!
白肆玉咽了下唾沫。
“應該有......有什麼誤會吧?”
他不信前幾天還偷偷看美女性感照的龐冠超突然愛上了菊花塞子......
“小玉你站門口乾嘛?”
龐冠超的聲音突然傳來。
白肆玉往後一看,發現胖得像頭大熊的龐冠超拿著手機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媽耶,蹲坑蹲得我腿都麻了,我在群裡發的消息你們看到沒?”
龐冠超走進宿舍。
“廁所網不好,我搶不到,你們有沒有幫我搶?”
整個宿舍都陷入一場詭異的安靜。
龐冠超一臉莫名:“乾嘛啊,你們為什麼都這樣看著我?”
徐振生張了張嘴,實在問不出口。
他說:“小玉你來。”
白肆玉:“......”
白肆玉:“老龐,我第一次聽說有這種東西,所以我也不知道去哪兒搶。”
“我不是說了嗎,達人堂旗艦店的。”
龐冠超點開某寶,把鏈接發到了群裡,一邊發還一邊說。
“都是我妹妹非要買,之前我就答應過但是當時就沒搶到,所以這......”
龐冠超聲音戛然而止。
他驚恐地雙手猛然舞起,瘋狂解釋。
“我說的是菊花腮紫!不是菊花塞子!”
“真的你們快看啊,我剛發了鏈接,這輸入法害我——!你們彆想多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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