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1)

白肆玉回到京大時,下午的訓練已經快結束了。

導員林東升自從白肆玉被帶走後,就離開了涼爽舒適的辦公室,來到了哲學院馬哲係新生軍訓地——

斜對面的教學樓。

畢竟這太陽實在太毒了,他也實在是受不了啊。

林東升時不時打開手機拍照功能,拉拖那個長焦鏡頭,觀察馬哲一班的軍訓情況,以及白肆玉什麼時候回來。

等發現白肆玉遠遠走向操場的身影時,林東升整個人都激靈了起來,連忙跑出了教學樓。

【小玉回來了!】

【白白,白白!】

正在站軍姿的徐振生和龐冠超一下子就看到了朝他們走來的白肆玉,眼神在瘋狂打招呼。

白肆玉看了他們一眼,給教官打了報告,就歸了隊。

又過了三四多鐘,隊伍就解散了。

學生們果斷離開了操場,沒有一個停留。

“小玉你去哪兒了?!這麼久!!!”

一解散龐冠超就跑了過來,也不喊著趕緊去吃飯了,就挨在白肆玉旁邊問個不停。

“導員找我有點事兒,我剛忙完回來。”

“什麼事兒啊?羨慕死你了一下午不用軍訓!導員找你是不是要選你當班長啊?還是找你算命啊?”

“肯定不是選班長,班長不是這麼選的。”徐振生也走了過來。

“大學班長一般是要投票的,我哥在隔壁計算機係上大四,當了快四年班長了,他給我說過。”

“可是隔壁班那個誰不是說臨時班長都是老師選麼,而且沒有意外的話,臨時班長就是以後正式的班長了。”龐冠超說。

“那...那可能幾種情況都有吧,反正我哥當時不是臨時班長,是後來又選上的。”徐振生皺眉。

他說著,拍了拍白肆玉的肩膀:“本來我想競選班長的,但要是白白已經被選了,我輸的也算心服口服,輸給白白的話不丟人......”

“不是班長的事兒。”白肆玉哭笑不得,“我不想當班長,我對這個沒有興趣,大徐你努力競選,我給你加油。”

“那就是喊你去算命咯?”龐冠超雙眼炯炯有神。

“咳咳,也不是。”

“我.....我們吃飯去嗎?”

曬得一天比一天黑的張成山略微拘謹地走了過來,遠遠望去,他黑得五官都要模糊了,隻有眼白和牙齒最清晰。

和白肆玉等人相處了快兩周,張成山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怯懦又悶不做聲,他現在很清楚,這些舍友和中學時候遇到的人不一樣......

他不會再被無緣無故地欺負,也不會被無緣無故地霸淩,這些人都特彆好,好到他真的很想和他們做朋友。

尤其是白肆玉。

可能白肆玉以後都不會記得在開學收拾宿舍那天發生的事情,可是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小玉你的臉上有根.

.....線。”張成山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臉。

龐冠超“哎呀!”一聲。

“老張你彆提醒他呀,多可愛哈哈哈......”

白肆玉無語地瞥了龐冠超和徐振生一眼,怪不得這倆人一直看著他的臉笑,他還以為是想他想的。

白肆玉用手抹了一下臉,發現是軍訓服上的綠線頭,可能是來之前擦臉的時候斷臉上了。

幾人隨口聊了幾句,就彙入了覓食大軍裡,一起前往食堂。

幾人不遠處的林東升剛想喊白肆玉,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隨便掃了一眼,見是係主任,連忙接通。

“林老師,彭程找到了,你整理一下資料吧,軍訓就按特殊情況處理。”

“找,找到了?!是不是那個白......”白肆玉通過算命給找到的?

林東升瞪著眼咽下後面幾個字,怕周圍的學生聽到什麼,會再次引發騷動。

係主任此時的心情和林東升一樣,驚喜之中透著震驚,震驚之餘還有點迷茫,因為這種事情實在是有點脫離他們往日的認知!

“那個我也不知道,警局那邊隻是對我們學院學生特彆提出感謝和表揚,具體的內容並沒有講,你把這個白肆玉同學幫忙救人的事情記下來,以後可以給白肆玉同學加個那什麼......綜測,對,綜測分嘛!”

“是是,主任您說的對。”

這下林東升還能不懂麼,警局雖然沒有明講白肆玉算命神準救了彭程同學,但都特彆感謝了,還能是什麼可能?!

老天爺——

這個世界上居然真有玄學?!!

而且這個玄學大能還是他的學生,還在學馬哲!

林東升感覺腦瓜子有些暈,這個世界簡直......

簡直太奇幻了吧!

*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最後兩天的軍訓時光一閃而過。

最後一天收官彙演,全校新生編成了大幾十個排,整個操場成了一片軍綠色的海洋。

一列列新生英姿颯爽,仿佛真的沾染上了幾分軍人氣質!

白肆玉因為長相最好,被選為了護旗手,怎麼曬都曬不黑的逆天基因讓他在軍訓最後一天還是白得發光,搭配軍綠色的迷彩服,整個人像一棵迎風拔起的白楊,簡直不要太奪目。

白肆玉舉旗路過操場中央的瞬間,四周明顯響起一片騷動。

“天哪天哪,那個護旗手是誰,好帥好帥啊啊啊......”

“擦,今年新生最好看的級草該不會是哲學院的吧,太離譜了我們體院不服!”

“白肆玉?那個人好像是白肆玉啊!!!”

看台上的老師們也紛紛舉起手機,開始錄視頻。

然後抬手就是一個發送朋友圈。

“今年的學生,軍姿颯爽!棒!【愛心】【愛心】【愛心】”

“看看我們京大新一代的年輕小

白楊~”

“我們馬哲係的學生,不要太羨慕我哈哈。【大笑】”

......

因為這次軍訓很“實在”,所以彙演也很實在,除了普通的彙演節目,還多了防暴武鬥等流程,最後才是唱歌。

在下午一邊唱歌一邊看著教官們離開時,很多學生都眼睛通紅,不舍地哭了。

連龐冠超這個天天自稱“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的都紅了眼睛。

隻有白肆玉好像沒什麼特彆明顯的表情。

龐冠超側頭看了白肆玉一眼。

“哇,小玉,你鐵石心腸啊!”

白肆玉看了龐冠超一眼。

“啊?”

他是也有一點不舍啦,但是眼淚的確是沒有的。

作為風水師他已經看了太多各式各樣的“離彆”,而且兩輩子上下,他也遭了不少亂七八糟的罪就是了。

遭罪的時候他都哭不出來。

可能他天生淚腺就是乾了點兒?

軍訓結束之後,整個操場又失落又興奮,失落是因為剛剛經曆了一場離彆,興奮是因為這苦得要命的軍訓終於結束了!

龐冠超也很快變了心情,喜哈哈地喊著幾人一起去乾飯。

“明天我要狠狠睡他個一天一夜,你們誰也不要喊我!”

“我肯定沒法喊你,我要回家了同誌們!”

走到一半徐振生就拐到另一個通往校門口的小路去了。

“咱們後天見啊!”

白肆玉給徐振生擺了擺手:“拜拜。”

龐冠超扭頭看白肆玉:“不對啊小玉,我記得你也是京城本地的啊,你不回家嗎?”

“不回,我明天回。”

本來他和長燭是約好今天一起吃飯的,長燭說要好好犒勞犒勞辛苦了兩周的他,但是今天好像突然遇到了一點事情,所以晚上不能來了。

白肆玉和龐冠超張成山一起吃了晚飯,然後披著夕陽回了宿舍。

說實話,不累是不可能的,軍訓天天起得老早,他也真的很需要補覺。

“我要去洗澡了,你們去不去?”白肆玉收拾了一下東西,拎著個洗浴袋,“不去的話我就不帶鑰匙了。”

“我不去,我剛吃完飯還沒消化呢,等你回來我再去。”

“行。”白肆玉放心的點點頭,換上拖鞋離開了。

他們這個宿舍樓是全京大最破的,沒有獨衛,隻能去對面的小平房——老澡堂洗。

白肆玉拎著東西離開後,沒一會兒,門再次被推開。

龐冠超正在英雄峽穀裡激情傲遊,頭都沒抬。

張成山則在收拾書本,他有點強迫症,將書本按顏色分類擺好,又按照課表開始製作預習計劃,也沒抬頭,但是他笑了一聲。

以為白肆玉又像昨天那樣忘了帶學生卡了。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外面站著的根本不是白肆玉,而是一個全新的面孔。

“你......你們好啊。()”

我艸——閃現撞牆,這傻.逼射手,我一個護盾一個大一個治療都救不了!?()_[(()”

龐冠超氣得正炸著呢,根本沒聽見。

張成山倒是聽見了,他頓了一下,轉頭看見一個高高瘦瘦有點小帥的單眼皮男生站在門後,身後還站著一個中年女人,兩人手裡大包小包的,還嚇了一跳。

“你們,你們找誰啊?”

“你好,我是彭程,我前些天出了點事兒,沒來軍訓。”

彭程笑了笑。

“今天才來報道。”

張成山愣了一下,嘴巴張了張,他一向不太會和人打交道,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吭哧了兩聲才再次開了口:“哦,哦哦!那你進來吧。五......五號床是你的。”

“我艸,輸去吧,輸死你們!你們不配贏!!!”

眼看著自己家水晶爆炸,龐冠超氣得臉都紅了,把無線耳機一拽,扔到了桌子上。

轉頭就想找張成山吐槽,卻見門外站著一高一矮兩個陌生人。

龐冠超:“?!!”

他剛剛罵人的話不會都被聽到的了吧,他平日裡可不是這麼說話的啊!

“你好,我是彭程。”彭程看到龐冠超看過來,又自我介紹了一下。

“彭程?”

龐冠超正內心在尷尬著呢,聽到這個名字不禁一愣。

“你就是我們宿舍最後一個人?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程程前些天身體有點不好,所以沒能來成,今天才來報道,不好意思要打擾你們了哈。”

彭程的媽媽鄭娟語笑容親切地走了進來,她一邊寒暄,一邊從隨手拎著的一個商場紙袋裡掏出了一包包零食,上面印著的都是外文。

“阿姨在商場給你們買了點零食,你們嘗嘗好不好吃?”

鄭娟語直接就往龐冠超兩人手裡塞。

張成山很不好意思,想要拒絕,可龐冠超已經在大大方方地道謝了。

“謝謝阿姨,這個一看就好吃啊!”

“你們喜歡就行。”鄭娟語笑著說,“我們程程第一次住校,有什麼做的不好的你們多提醒!”

彭程在鄭娟語寒暄分發零食的時候,一直在用視線不著痕跡地掃視著整個宿舍,沒有看到白肆玉他有點失望,又有點慌張。

白肆玉不會不在這個宿舍吧?!

“咱們......咱們宿舍其他人呢?”彭程佯裝隨意地問。

“一個回家了,一個去洗澡了。”

龐冠超隨口說。

“哦,你們都叫什麼啊,在幾號床?”

“我叫龐冠超,三號床,他是張成山,四號床,本來他是三號的,我們換了。”

唉,畢竟他胖了點不太好爬上鋪。

“另外兩個人一個叫徐振生,一個叫白肆玉,一會兒你就能見到白肆玉了,但是徐振生你得後天

() 才能見到了。”

龐冠超沒有注意到彭程在聽到白肆玉三個字的時候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和激動,鄭娟語也是高興地回頭看了一下自家兒子,隨後又開始分發起零食來,滿意得那叫一個合不攏嘴。

“來來來,再拿兩包,再拿兩包,阿姨買了好多呢。”

......

等白肆玉洗完澡回到宿舍,鄭娟語已經幫彭程收拾好床鋪離開了,隻剩下正緊張地整理著書包的彭程自己。

在聽到門“吱呀”一聲打開時,彭程緊張得手臂都有點僵硬了。

頭又想往門口看又不敢看,莫名想冒汗!

還是白肆玉先認出了彭程,他剛想開口,就聽到龐冠超嚼著薯片開口了。

“小玉,咱們宿舍最後一人也來了,他叫彭程,他媽媽給我們分了好多零食,你也有,在你桌子上。”

“謝謝。”白肆玉連忙說。

他能說他有點驚訝麼,他以為彭程不會回來宿舍住的,畢竟之前身體沒問題的時候就辦了走讀,何況現在也算“大病初愈”了。

“不,不用謝!”

隻是聽到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就讓彭程心跳跳得好快。

彭程回過頭,耳朵微紅地看著自己床鋪旁邊白牆上斑駁的牆皮,突然感覺這牆壁破得也挺好看的!

他已經開始期待住宿生活了。

彭程繼續收拾書包,但餘光一直默默關注著白肆玉。

見白肆玉馬上好收拾好準備上床休息了,他連忙開口。

“你有沒有,我能不能加你個微信?”

“有。”白肆玉隨手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拉出二維碼名片,讓彭程掃描。

不等彭程再組織好語言說出什麼,白肆玉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見彭程已經掃完了,白肆玉就收回了手機,接通了電話。

“長燭?”

“今天軍訓結束了吧,累不累?”牧長燭聲音柔和,聽不出已經連軸轉了二十小時的疲憊。

“還好啦,不累,你呢,你那邊還很忙嗎?”

白肆玉爬上床,熟練地戴上耳機。

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些動作行為看起來有點像某些小情侶。

彭程不自主地往白肆玉那邊看了一眼,心莫名有點失落。

可很快他就失落不起來了,因為龐冠超迎來了n連跪。

氣得他以頭搶牆!

“啊啊啊大爺的,你大爺的,隻會打野不會打人,團戰了還他媽的和三隻豬纏纏綿綿,md廢物,不舉報死你算我輸——”

“好好好,把把守家把把敗方MVP,再輸我特麼就要卸載了!”

“上路是你爹啊,一勁兒來?五打一是不是有病!”

......

白肆玉和牧長燭打著打著電話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多日來的疲憊和明日放假的安心感讓白肆玉徹底放鬆了神經,不到八點就陷入了黑甜的

夢鄉。

牧長燭聲音溫柔地喚了兩聲,聽到對面久久沒有動靜,反而漸漸傳來綿綿的呼吸聲,他整顆心都輕輕一軟,眼稍的銳意也逐漸融化。

他輕輕將手機放在一旁,沒有立刻掛斷,轉而繼續處理起公務來。

最近的確是很忙,上月秦氏集團正式宣告破產,牧長燭出手收購了一部分秦家的產業,而另一部分被m國的萊斯特集團收走。

可放出去的線報卻在前幾天回饋了一個讓他意外的消息。

這個萊斯特集團的下一任繼承人——被m國媒體成為大太子的埃文森萊斯特身邊出現了一名華裔,而這個華裔居然長得有點像他的阿玉的某個“故人”。

......

因為睡得太早,以至於不到六點白肆玉就醒了。

結果他剛翻了個身,就差點被眼前的一幕嚇出聲!

隻見昨天還喊著一定要睡一天一夜的龐冠超頂著兩個巨大的熊貓眼坐在床上,整張臉埋在熹微的晨光裡,面如死灰。

白肆玉:“!”

白肆玉:“老龐?!”

龐冠超吐魂一般地嗝了口氣,幽幽地轉過了臉。

“小玉......”

白肆玉眼皮一跳:“你,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從昨天晚上起到現在......我打了二十八把。”

龐冠超身體一晃,兩行清淚突然滑出。

“全部連跪,連跪,連跪!!!”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就是傻.逼,小玉,我就是個活的大傻.逼——”

白肆玉:“......”

白肆玉試圖說點什麼讓龐冠超冷靜,卻看到龐冠超除了手機,還開了個電腦,上面是一個遊戲主播在直播。

見白肆玉看了過去,龐冠超臉上露出更加絕望的苦笑。

“沒想到吧,小玉,我為了打破連跪的詛咒,還在第十八把加了個主播,給他砸了好幾個火箭,結果他居然也和我一起連跪了十局......”

“小玉啊,你快給我看看。”龐冠超眼睛含著眼淚,崩潰了,“我是不是被下了連跪的降頭了?”

眼見白肆玉不但沒有開導他,反而面色變得微微嚴肅起來,龐冠超看著白肆玉的臉,麻木混沌的腦袋突然一個激靈,整個人害怕起來。

“小玉你你你,你怎麼不說話,我難道真被......”

“不是。”

白肆玉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男主播人影和他身後的房間,眉頭越蹙越緊。

“你找的這個帶飛主播......好像有點問題。”

他怎麼住在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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