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這......這根本不可能!”
魏國瞳孔顫抖,他根本不相信。
白肆玉也早料到魏國會是這個反應,他也不辯駁,隻道:“你和江雅瑟的女兒現在還沒死,但是快了,你要是想救她,現在立刻趕去你名下那處房子,否則,神仙來了也難救。”
魏國果然表情變了,他嘴唇遲疑地顫抖著,緩緩將江雅瑟放下,不論白肆玉說的是真是假,他都要趕過去看看。
卻沒想到他剛要邁出腿,就被江雅瑟拉住。
“他騙你的,他汙蔑我,又要繼續騙你......他肯定有彆的陰謀,你不能相信他!魏國你彆走,我害怕,你彆走......”
“他到底能不能相信我,等到了那房子後自然就能知道了,江女士你攔他乾什麼呢?”
白肆玉聲音已然帶上了薄怒。
之前他還能勉強猜測這女人可能是鬼迷心竅,現在卻隻能說她就是純純的自私狠毒!
“難道你就這麼怕我們及時趕到,孩子沒死成......進而讓你計劃失敗,遭遇反噬?!”
“你,你滿口汙蔑血口噴人,你居然拿我的孩子來攻擊我,你簡直不是人!你不是人!!!”
江雅瑟眼神裡沒有一點閃躲,她憤怒又痛苦,渾身顫抖,極度的憔悴面色下美眸含淚讓人垂憐,把一個失去孩子後還被小人汙蔑的母親形象演繹得淋漓儘致。
魏國果然遲疑了,他握著江雅瑟的手,將她攬進懷裡。
“不會的,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我絕對不會。”
白肆玉簡直要為江雅瑟叫好了,這麼精湛的演技,要不是被反噬......怕是真要讓她長紅下去。
“可以,你可以不信。”白肆玉冷眼看著魏國。
他也看著江雅瑟。
“但是我不能看著一個無辜的嬰兒在我眼皮子底下喪命,還是被做成鬼偶永生不得超生,我會報警,你覺得他們會信我去救人,還是會信你選擇袖手旁觀?”
白肆玉直接拿出手機,撥響了110。
在江雅瑟緊盯著的眼神中開了口。
“你好,我要報警,我朋友的弟弟現在被綁架了,我們查到了他們的位置,他們人很多還有武器,我們不敢衝過去,對.......是,位置就在中正區南陽路的光明花園小區,具體門牌號是13號樓1......”
“砰!!!”
一道猛然的大力撞擊而來,撞飛了白肆玉的手機。
江雅瑟雙眼赤紅,大口穿著粗氣,手機砸在地上黑了屏。
魏國眼睜睜看著剛剛還柔弱無助癱軟在自己懷裡、精神狀態很差的江雅瑟突然暴.起,全程快得看不出有任何一絲腳軟和猶疑。
他一瞬間腦袋空白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僵硬地轉過眼神,甚至連思考都不敢思考。
“雅...雅瑟......?”
“報警也不行?”白肆玉諷笑出聲,“江女士,你這次阻攔該不會要說成擔心我報假警會浪費警力吧?”
“你接連幾次阻攔我們去救你的孩子,這不是一個正常母親會做的事!除非——要孩子死的人就是你自己!你還要怎麼狡辯?!!”
“雅瑟?!”
魏國腦袋猛然一“嗡”,好像有一掄重錘被狠狠砸向他的頭頂,他的大腦好像要互相分離,腦仁都碎成了豆腐花。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不可能再愚蠢地完全相信江雅瑟的所有話。
可是他更不敢相信,甚至是壓根就不敢往那兒想——
他的女兒,他和雅瑟的女兒居然是被雅瑟親手......
魏國突然瘋了一樣衝向汽車,要開車前往自己那處隻有江雅瑟知道的房子,可他剛打開車門,就被撲上來的江雅瑟死死拽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江雅瑟,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江雅瑟狠狠地抓著魏國的手掌,手指尖都掐進了他的肉裡。
“你不能去,不能去!”
時間好像被打了定格,魏國站在車門旁邊好像都忘了呼吸,可下一秒,他崩潰地抓住了江雅瑟的肩膀,怒不可遏,目眥欲裂。
“那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女兒!你為什麼要阻攔我救她,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
江雅瑟雙眼殷紅地盯著魏國,到了這份上,她也沒什麼好繼續偽裝的了。
江雅瑟唇瓣微啟,嬌媚的聲音泄出。
“我隻是想紅,我有什麼錯?!”
“你——”
“我給她性命,她來反哺我,難道不是應該的?”江雅瑟用手捏著魏國的臉,“你看看我,你難道希望我被反噬?你希望你最愛的我被反噬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知不知道......被反噬的結果可不隻是過氣,而是我會死!為了一個還不到一歲的女兒,你讓我去死?!!”
“啊!”江雅瑟突然被推倒在地。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魏國。
“你推我?”
魏國臉皮顫抖,他精神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他不承認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是他愛了二十多年的人,更不承認她真的親手弄死了他們的孩子。
他腦海中仿佛搭錯了的電線,光火間無數碎片閃現,江雅瑟清純美好的模樣,無辜柔弱的淚水,熠熠生輝的笑臉......全都和現在這個瘋狂毒辣又邏輯冷靜的女人相交......
魏國痛苦得雙目血紅。
“你就算用我......也不能用糖糖!你不該用糖糖!!!”
“可這也不能怪我。”
江雅瑟的手好似海妖纏上失蹤的舵手一樣拉上魏國的手臂。
“之前那個胎兒他隻能保我十幾年,他反噬得還狠,他幾個月前不光找上了我,也找上了我們的糖糖......我天天做噩夢,精神都要崩潰,我也沒有辦法!我救不了糖糖,隻能讓糖糖救我,糖糖那
麼乖巧她一定不會怪我的,難道你想糖糖和我兩個都死嗎?!”()
魏國痛苦得用拳頭砸向自己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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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瑟臉色明顯鬆了半口氣,她就知道魏國不可能完全放不她。
她又看向白肆玉。
“白大師是吧?你的確很神,居然能算到具體位置,但是你現在去也晚了,何必非要和錢過不去呢?你們這一行不就是為了錢和運壽什麼都能做?我給你五百萬,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樣?”
江雅瑟很有信心,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她已經體悟了太多。
“五百萬?”
白肆玉笑了。
果然不少啊。
趕得上牧家第一次給他的錢了。
“不好意思,我不缺錢。”白肆玉轉頭拾起黑屏的手機,“我覺得還是良心更重要。”
“八百萬!”
江雅瑟盯著白肆玉。
白肆玉根本不看她,扭頭就走。
“一千萬!!!”江雅瑟眼球洇出紅血絲,“或者你開價!”
白肆玉依舊沒有停下腳步。
江雅瑟目眥欲裂,示意魏國去把人“留”下,難道他想看她被這個白大師害死嗎?!!
魏國雙手顫抖,此時心臟已經徹底亂了套,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沒了糖糖後絕對不能再沒有雅瑟,他不能讓現在的情況更加糟糕!
魏國紅著眼一咬牙剛要動手,膝蓋好像突然被什麼打中,腿一軟就對著白肆玉的後背跪了下來。
白肆玉轉過頭。
“你們該不會以為,一個能掐算會打鬼的大師會手無縛雞之力吧?”
“你...你和我們鬨到這地步有什麼好處?!!!”江雅瑟面目猙獰。
“沒什麼好處,就圖一個良心。”白肆玉冷笑著看著江雅瑟,突然輕輕地“噓”了一聲。
“彆再演了,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
江雅瑟瞳孔一縮。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鬼偶應該已經製作完成,你接下來的運道會如日中天,這件事也可以被成功壓下。”
白肆玉勾起唇角,晃了晃手機。
“可惜啊,其實在打電話之前我就給彆人發去了消息,如無意外,現在他們應該已經把你女兒解救了。”
“你!!”
“彆你你你的了。”
在江雅瑟血紅猙獰的目光中,白肆玉雲淡風輕地撩起眼皮,指了指她的背後,輕聲一笑。
“你有沒有覺得......你第一個鬼偶孩子,已經來找你了呢?”
**
一個小時後,江雅瑟彆墅前的草地上,警車和異偵部的車並排停著。
“小白,這是咱哥倆第一次見面呢!”
趙灝承笑眯眯地拍著白肆玉的肩膀,他對白肆玉能在第一時間想起來把消息發給他讓他去救人一事表示非常高興。
證明他在白肆玉心裡不但靠譜,還是他第一時間想
() 到的朋友啊!()
白肆玉面對著趙灝承灼灼的目光,掩飾地咳嗽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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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說他第一時間想到趙灝承單純是因為趙灝承實在太“閒”了麼,自從他被居安拉進異偵部的微信群,趙灝承從群裡加他的好友後.....
趙灝承隻要一沒有任務就要來找他聊天!
他早上扔完垃圾剛要下樓時,趙灝承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他就知道趙灝承今天可能休息了。
而按照趙灝承往日的行為,他可能又開啟了抱著手機蹲家裡的快樂肥宅一天。
所以白肆玉沒有找能力比趙灝承還強的居安,而是直接一個消息發給了趙灝承,讓趙灝承趕緊去救人。
好在趙灝承動作快,還叫了休假的同事一起出發,不但救了還一歲不到的那個叫糖糖的孩子,連要逃走的t國術士也被他們堵到了。
在我國國土害人命,施邪術,那可不隻是簡單的殺人事件,還涉及到國家之上的層面。
居安立刻就把這事兒上報了。
“這至少是二等功一件,小白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趙灝承作為解決的主力,已經開始計算獎金了,他美滋滋地搓著手。
“你想吃什麼,晚上哥請你!”
趙灝承的同事孟莉莉看了他一眼,簡直想閉眼。
這老趙明明四十好幾了,還天天跟個小屁孩似的。
不過她也有點羨慕,未婚未育就是心態年輕。
白肆玉婉拒了:“今天不行,我晚上得回家。”
“為啥不行,你和哥好不容易見次面,你不想和哥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嗎?”
趙灝承狐疑地看著白肆玉。
“你大晚上的想在家乾啥壞事兒呢。”
“咳咳!”白肆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孟莉莉看不下去了,過來插了句嘴:“彆哥了,趙灝承你都能讓人家小玉的叔了,人家小玉想乾嘛乾嘛唄,你一個中年人非要拉人家出去玩乾啥。”
“放屁,我是青年,青年!”
“什麼青年,你比我還大呢,放農村你都能當爺爺了。”
“胡說,你胡說——”
兩人幼稚地吵了起來。
白肆玉扶額,他低頭看了一下手機,江雅瑟這一撞怕是用上了腎上激素,他這手機居然都開不開機了。
他可是兩個月前才換的手機啊!這也太短命了!
白肆玉拉了拉正和孟莉莉激情對戰的趙灝承。
“哥,彆吵了,帶我去手機維修店,我手機廢了......”
......
白肆玉修好手機已經是下午,手機換了個屏,花了一千二。
趙灝承在把他送到這裡後就歸隊回總部交接任務了。
白肆玉一個人孤零零坐在維修店大廳裡的軟皮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用絨布擦著手機,嘴巴沮喪地撇著。
他好肉痛!
() 趙灝承都能有獎金的話,異偵部就不能把他的手機屏報銷了嗎?不行,他得找居安說說去。()
白肆玉板著小臉把維修賬單拍成照片,發給了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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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慎重認真又不失禮貌地編輯消息。
“居組長,你好【抱抱】【玫瑰】,我是白肆玉,關於7月27日——也就是今日,發生的江雅瑟一案中,我的手機被江雅瑟撞得摔壞了屏,這是我兩個月前剛買的手機,很新,很漂亮,也很昂貴,我很喜歡它,可現在它失去了原本的屏幕,我想,也許,異偵部可以為我報銷?我雖然不是異偵部的編內人員,但也是異偵部的一份子,這個任務我也有份,所以我......”
啊啊啊,這樣說會不會太硬了不太行?
白肆玉哢哢哢刪掉最後兩句,重新編輯。
“我想我的手機也是異偵部的一份子,這次因公殉職,它......”
“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
白肆玉正繃著小臉埋著腦袋一板一眼地認真編輯著,突然來了個電話。
見是牧長燭打來的,白肆玉連忙接聽。
然後一張嘴就帶上了一種情不自禁的委屈。
“長燭......”
手機對面的牧長燭一頓,他抬眼一掃,示意高旗稍安勿躁,用一種高旗從沒聽過的、與其平日裡雷厲風行運籌帷幄的形象全然不符的柔和聲音說:“怎麼了?阿玉你那邊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麼,怎麼聽起來不太開心?”
“我前段時間剛買的手機壞了,花了我一千二才修好。”
白肆玉苦著臉。
都沒有意識到面對牧長燭時自己的語氣裡有一點想撒嬌的情緒。
好像潛意識裡他已經把牧長燭劃到了可以小小依賴一下的“自己人”這邊。
“怎麼壞了?不小心摔的嗎?”
“不是,是今天我去江雅......”白肆玉看了一眼四周,估摸著這事兒不知道暫且還要不要保密,就又咽了下去,“說來話長,和一個案子有關。”
白肆玉咳嗽兩聲。
“等下次見面再和你講。”
“好。”牧長燭暗暗把這事兒記到了心裡,他頓了頓:“那一會兒阿玉你有空嗎?”
“我...應該有吧,怎麼,長燭你有事啊?”
“是這樣,高助理家裡遇到了一點事情,想讓你幫忙看一看。”
“高助理?是高旗嗎?”白肆玉問。
“對。”
“行啊。”白肆玉一口答應了,“我現在就在鼎上區,你讓他等我一下,我大概半個小時後能到你們那裡。”
現在他剛剛大出血,來個客戶他才不會拒絕呢,何況高旗還是牧長燭的助理,他更要幫忙了。
牧長燭本意是想讓高旗去找白肆玉的,但聽到白肆玉這麼說,他也沒有反駁。
畢竟他也挺想知道白肆玉今天辦了個什麼案子,把自己委屈成這個小可憐模樣。
“好,那我讓高旗在我辦公室這裡等你。”
牧長燭直到白肆玉掛了電話,手機裡傳來嘟嘟的聲音,才合上手機。
他看向高旗。
“你先去忙吧,半小時後再來。”
“謝謝二少,謝謝白大師!”
高旗知道白肆玉一定是答應了,面上難掩激動。
他出了辦公室門,立刻打電話給自己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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