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CH.112(二合一)(1 / 1)

跟去年一樣,網球部這次暑假合宿的地點,定在參謀柳蓮二家的民宿旅館。

大約兩個多小時的車程,對青春期的少年來說是有些煎熬。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弦一郎一樣,把這當作考驗定力的修行,閉目端坐調整呼吸,硬生生將周遭襯托成會偶爾響起一聲驚鹿的禪室。

倒是他們二年級的王牌切原赤也……

剛才還很興奮,車子一啟動,人就倒頭睡了過去。

肩膀上一沉,脖子被有點毛糙的頭發紮得有點癢,真田鳩見側眸看向肩上多出來的這顆海帶頭,發現自己再次被當做了靠枕。

還記得第一次跟校隊去打比賽時,好像他坐的也是這個位置,以及旁邊這小孩也是一樣沒睡醒的樣子。

隔著窄窄的過道,是忍俊不禁、笑顏比花美的部長幸村。

“赤也很聽你的話呢。”少年輕聲說。

真田鳩見想聳肩,肩上的重量讓他停下動作。

主要是他一隻手就能拎起這家夥,提溜著小孩往東走,人也沒辦法反抗。

正低頭看手機發消息,真田鳩見越過毛躁的海帶頭跟人說話,同樣壓低了聲音:“看來他昨天晚上激動得沒怎麼休息好。㈣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太鬆懈了。”

切原赤也睡得死沉,但副部長聽到他們的說話聲睜開眼。

真田弦一郎看到少年抱著兄長胳膊,口水都快滴到兄長肩上的懈怠模樣,頓時臉色一沉。

“起來!”

駛上高速路的巴士內響起副部長熟悉的訓斥聲,幾乎要掀開車的天靈蓋。

由於給副部長的兄長造成困擾,被低嗬醒的切原赤也抖了抖身子:“咦?是、是!”

雖然保不齊還要再犯,但他認錯態度一直是可以的,條件反射刷得站起來,看清周遭後想起這是要去乾嘛,剛抬起的屁股又坐下了。

切原赤也還以為是自己做了噩夢,畢竟這是在路上,他隻是睡個覺而已,應該沒有哪裡惹到副部長吧?

他咂巴一下嘴,感覺睡意又湧上來了。

海帶頭一點一點,就要再度歪向右邊的人。

“。”

由於隔了一個仿佛背後盛開無數百合花的幸村精市,而沒被發現的副部長,臉色已經難看的能刮下層濃鬱的黑灰了。

真田弦一郎看向自小一起長大的幸村精市,想讓對方讓開位置,方便自己出去把人弄走:這家夥居然仗著兄長的寬容,就這樣失禮地對待他!

後者卻像是完全沒有接收到他的意思,架起一郎腿在座位上,完全擋住了與前座間,本就不寬裕的那道縫隙。

真田弦一郎出聲示意:“幸村。”

幸村精市嗯了聲,目露困惑:“怎麼了?”

真田弦一郎站起來,以動作傳達自己要出去的意願。

幸村精市眨動一下眼睫,道:“真田,車輛行駛途中,還是不要隨意走動了。”

“…

…”

真田弦一郎面色微微僵硬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這樣跨出去又未免有些太失禮了。

在他糾結之時,前面看了半晌好戲的丸井文太捂嘴偷笑:“真田,你不會是在吃醋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仁王雅治跟著添油加醋:“嫉妒赤也能枕著哥哥的肩膀撒嬌。”

“……”

“……”

“……”

黑帽少年低垂下頭看不清表情,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成拳,似乎是憤怒情緒擠壓到頂峰了,身體微微發著抖。

“我沒有!”

真田弦一郎半晌又憋出一句口頭禪:“太鬆懈了!!”

他旁邊的幸村精市,由於角度原因看到了一些特彆的,於是用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跟真田鳩見說悄悄話:“剛才他臉紅了哦。”

“幸村!!?”

真田弦一郎錯愕驚呼一聲。

他這次沒來得及壓低帽簷,於是大家都看到嚴肅刻板的副部長臉上,有抹沒來得及掩飾的異樣薄紅。

車廂裡頓時笑做一團,充滿了輕鬆快活的氣息。

笑得最大聲的是丸井文太,其他人雖然有在克製,但或多或少也都笑出了聲。

丸井也怕之後被黑面神算賬,見人收斂那罕見的一面,凶神惡煞地看過來,立馬縮回往後面看的腦袋,捂住嘴忍笑忍得很辛苦。

真田鳩見隻是面帶笑意地搖了下頭,像是個看小孩打鬨的大人,無奈又包容。

他這有著渾厚的閱曆而像大地一樣堅實可靠的一面,在弦一郎看過來時達到頂峰。

係統表示不然,實際上這家夥笑得要多大聲有多大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快把剛才的畫面截圖保存,我要用來做光屏壁紙!]

係統:[。]

真田弦一郎究竟是有多厚的濾鏡,才會覺得兄長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人?

以上這句是某天它無意間監聽到的,從真田弦一郎嘴裡說出來的原話。

“唔,發生什麼事了?”

切原赤也剛眯著就又被他們的聲音吵醒,迷糊地揉了下眼睛問。

真田鳩見好笑地曲起胳膊,搡了一下這家夥,也是替他可憐的弟弟圓過這一場。

“你也不怕落枕,去後排睡吧。”

切原赤也自覺熟練掌握坐著在行駛的公交車上睡著的真諦:“不用了,我在這坐著就行……”

他說著音量滑動減小,直至靜音。

終於後知後覺地,注意到旁邊有什麼恐怖的存在,正不斷往外冒著黑氣。

“副部長?”

切原赤也喉結滾了滾,小心地叫了一聲,滿臉寫著至少告訴我為什麼的無辜。

真田弦一郎胸膛一個起伏,閉眼重新坐下,沉聲道:“聽兄長的。”

切原赤也巴巴道:“哦……”

雖然不明所以,但副部長都這樣發話,他也隻

能挪個位置了。

學校的巴士能坐下一三十人,後面一整排連坐都是空的,切原赤也可以直接躺著。

但沒過一會,後排就傳來海帶頭委屈的聲音:“真田前輩,車座好硬硌得我腦袋疼……”

“我的虎頭肌就不硬??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真田鳩見指尖在手機按鍵上移動,提出解決方案:“從你包裡拿件衣服墊一下吧。”

平躺在後排座位上的小孩,後腦勺隨路況偶爾顛簸一下,搓著衣角躊躇了兩句什麼。

以真田鳩見的耳力也沒聽清,他往後看了眼,見蔫了吧唧的海帶頭不是很想動的樣子,索性把外套脫了拋到後面:“給你。”

外套不偏不倚地落在切原赤也身上,被高興地團起來抱在腦袋底下,他還不忘愉快地說:“謝謝前輩!”

切原赤也終於心滿意足地睡下了。

“真田。”

幸村精市捏著下巴問旁邊的人:“你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真田弦一郎抱臂端坐,斂眉平視前方:“我沒有。”

真田鳩見繼續自己剛才在做的事,點開手機查看短信內容,對面是這次合宿雖然很想跟來,但仍舊沒能如願的中原中也。

雖然替大家長鎖定了敵人,剩下的事交給大人處理就可以,有係統暗中打配合,那個試圖暗殺他和弦一郎父親的爛橘子,算是必定會從果籃裡被挑出來了。

但腐朽的政界高層,背後勢力盤根錯節。

要把那個議員拉下台也不是一句話就能做到的事。

發現兩邊刺殺都沒能得手,那老頭也是個人精,在牽扯到自己身上前,立馬撇清關係,劃了隻替罪羊出來。

察覺真田家對這隻替罪羊不滿意,事後仍有動作,今天議員老頭還派人去真田家送禮,做出十分遺憾的樣子想跟大家長談條件。

但真田弦右衛門半點面子不給,直接閉門謝客的態度,讓老頭明白他們顯然是知道了背後是自己動的手,且沒有就此收手的打算。

這是撕破臉了,要把他往死裡逼。

光屏展示的監控畫面裡,老頭神色陰戾地摔爛了茶杯,接下來顯然是要殊死反撲上來拚手段拚人脈了。

中原中也留在老宅那令人安心些,那議員老頭之前敢找殺手,難保這次不會想偽造什麼誤入黑手黨火拚的意外事件。

而重力使的存在這些陰謀陽謀,大都會被碾成無效的灰煙。

面臨倒台的風險,得罪不少人的議員老頭,根本不敢想過往所有罪行被清算的下場,也顧不得更多,行事可能會更加不擇手段。

把係統監聽到對面針對真田俊輔乃至大家長的行動,轉成文檔發給中原中也,真田鳩見聽到電子音頓了一下,而後播放起一段錄音。

“他們家那個跳得很歡的小輩,上次算他命大……”

在座位上文靜撫摸下巴的真田鳩見挑眉,繼續聽下去。

“綁架他!真田那老東西不是特彆寶貝他孫子嗎,會畫嫌疑人肖

像,還在網球界特彆活躍,那就砍了他的手給真田弦右衛門寄過去!!”

“哈哈哈哈哈……真想看到他那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哦豁。]

真田鳩見聽完了,並提出自己最在意的問題:[這次他有沒有吃上回摳門的教訓,多出幾百萬的錢來請專業團隊?]

係統:[……]

係統已經把接單對象的完成率和好評率,貼在光屏上了,這次依舊是一人組合的涉黑團隊:[這次好一點,一人五百萬。]

真田鳩見:[円?]

係統:[円。]

真田鳩見:[摔!]

大巴車停在路口的一瞬間,司機剛打開車門,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切原赤也去年雖然留下了比較鬱悶的回憶,但這不妨礙他期待今年的合宿!

補了一覺的他精神飽滿,恨不得立刻衝到網球場去打球。

跟他爭奪第一的丸井文太,把手放在眉骨上方,打量面前雖然有些年頭,但修繕得很新的建築:“看上去跟去年沒什麼差彆,還真有些懷念!”

幫搭檔拿行李的胡狼桑原有些老媽子的氣質在身上,肩上背兩個網球包,手裡還要拎兩個裝衣物的旅行包。

已經拿不下東西的他提醒說:“赤也,彆忘了你的行李。”

“哦哦!”

切原赤也想起什麼,忙不迭折回巴士上。

民宿旅館是柳家裡老一輩親戚開的,建在樹林裡,往前走兩三百米有個湖泊,能聽到水鳥的叫聲,不隻環境靜謐適宜,距離各個熱門旅遊景點也很近。

最重要的是,就在房子後面建有幾個網球場,是民宿的私人財產,可以不被其他人打擾。

正是旅遊熱季,每年這個時候民宿都是滿客的。

因為柳蓮一需要,特意給他們留了空房間。

怕其他住客打擾到他們,還提前把後面的網球場給封了。

旅館的話事人是個親善的四五十歲婦人,穿著修飾身側的長裙,腦後頭發全數利落盤起,眼角有些歲月的痕跡,但整體保養的很好。

以及——

[一看就是一家人。]真田鳩見對比著那兩雙相似的眯眯眼。

[……]係統。

柳蓮一管婦人叫姑母,大家有自來熟嘴甜也跟著喊姑母的,也有很有分寸稱呼姓氏加夫人的,她至今未婚沒有改夫姓。

一群少年在部長說完話後,不太整齊地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幸村精市這裡表現出來,像大人一樣跟成年人得體交流的一面,引得真田鳩見不由側目。

“好了,你們快去放行李吧,就是上次那個房間。”

柳夫人眯眼笑得很燦爛,她非常喜歡蓮一網球社的夥伴們,他們待的時間也不長,損失的這幾天營業額根本不算什麼。

“午飯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們收拾好過來廚房,要記得洗手。”

“好——”

眾人乖巧應聲。

這旅館是偏向歐式建築風格的,一棟帶院子的兩層小洋樓,但裡面裝潢卻更偏向日式,甚至裝的都是推拉的障子門,看上去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的樣子。

給他們準備的房間在一樓走廊儘頭,是一個鋪滿榻榻米的大房間。

柳蓮一推開門率先進去,由於對面的門窗都關著,顯得光線有點暗。

他沒有開燈,穿過房間去推開對面的門,露出被遮擋的風景。

“……山林裡的空氣真好啊!”

丸井文太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拉過第一次來的真田鳩見到外面去:“看,從這裡能望到湖泊!”

隨處都是樹蔭,院子裡就種著好幾棵上了年頭的白樺樹。

不隻怕熱的仁王雅治從步入酷暑後久違覺得舒坦,光是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和濕潤的風從身側溜走的陰涼觸覺,就讓人有種鬆弛感。

旅館的地勢略高一些,從這裡能望見明媚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真田鳩見跟著眺望:“的確是個好地方。”

忽然他眸光微閃,目力極佳的他,在湖邊散步的三兩隻人影裡,捕捉到兩個有些熟悉的。

“嗯?”

“怎麼了?”丸井文太跟著看過去,沒瞧見什麼。

真田鳩見靜了兩秒,從係統那裡得到肯定回答後,感慨著好特麼巧,回身去收拾行李。

“……沒什麼。”

他剛把包放地上,仿佛響起這樣的提示音:觸發突發事件。

立海大正選合宿正式開始前,他們要突擊進行一場攜帶物品檢查。

事情的起因是由於坐了一上午的車,也的確到飯點了,丸井文太沒忍住先從包裡掏出了一塊蛋糕,而被旁邊的仁王雅治發現並揭穿,他包裡裝的都是自己做的小蛋糕!

“……”

丸井文太誓死護住自己的行李,怒視狡猾的欺詐師:“我隻放了一層而已,其他東西都壓在下面!”

幸村精市有些困擾地說:“那也不少呢,現在天氣那麼熱,恐怕放不了多久吧。”

丸井文太緊張目移,把行李重新拉上了。

他小聲:“……這我當然知道,所以打算一會偷偷放冰箱的。”

幸村精市雖然語氣溫和,卻給人格外大的壓力:“偷偷?”

他溫柔地笑了下:“所以文太你也知道,自己帶了跟合宿無關的東西吧。”

但如果隻是補充體力的蛋糕,因為這裡不方便自己製作,真算起來也沒什麼。

旁邊不嫌事大的仁王雅治敏銳地補充,“應該還有些其他的東西吧?”

“仁王!!”丸井文太肉眼可見地心虛,試圖捂嘴他。

幸村精市沉吟著,目光一一在社員面上掃過,最後用平和的語氣說出恐怖的話:“嗯……那就來一場攜帶物品檢查吧。”

他也不是什麼暴君,先進行了一輪同意與否的投票。

真田弦一郎、柳蓮一和幸村精市,這立海大網球部的三巨頭,或者說舊三巨頭,都投了同意票。

之所以說舊三巨頭,是因為今年才加入但已經被視為魔王般,單憑個人能力幾乎無法戰勝,至今也的確未嘗敗績的某人。

背地裡他的在網球部社員心中的排名,跟部長幸村精市是不分伯仲的。

正副部長為了檢查隊員是否偷帶了“違禁品”,而軍師可能更多是為了收集數據。

此外仁王雅治也投了同意,他的搭檔柳生比呂士投了棄權票。

胡狼桑原夾在搭檔和部長充滿壓迫感的笑容間汗流浹背,最後還是沒抗住搭檔的攻勢,於是丸井文太拉著搭檔投了反對。

當前比數4票同意,2票反對,1票棄權。

剩下切原赤也和真田鳩見。

有些奇怪的是海帶頭,他幾乎在話題剛扯到檢查都帶了什麼的時候,就有冷汗從額頭滑落下來,吞了口唾沫強裝鎮定。

“我、我反對!”

切原赤也胡亂給自己找補,“沒必要查吧,而且、我的行李是姐姐給我準備的,沒有放些什麼沒用的東西!”

海帶頭蹲在行李包前,呈現幼犬護食的姿態,同時手悄悄往後摸去。

被真田弦一郎一聲“赤也!”嗬斥住後,海帶頭縮著脖子悻悻站起來。

但他的投票還是算數的,於是目前三票反對,隻要再來一票若是跟支持方持平,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眾人視線紛紛望過來。

真田鳩見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成最關鍵的一票了:“……”

幸村精市笑靨如花:“鳩見考慮好了嗎?”

真田鳩見:“我……”

兩邊都在期盼地看著他,渴望他說出自己想要的話。

他對上真田弦一郎和柳蓮一他們鼓勵的視線,張嘴欲言,再一轉頭,又看見切原赤也和丸井文太他們懇求的苦瓜臉——

【6%】

係統:[……]

宿主壓力山大地捂住臉:“我棄權。”

“欸——不要啊鳩見!你再考慮一下!!”

丸井文太哀嚎一聲,旁邊切原赤也也是面如死灰,“嗚嗚真田前輩!!”

真田鳩見狠下心,愛莫能助地移開視線。

柳生比呂士扶了下鏡框,道:“4票同意,3票反對,2票棄權……先從誰開始?”

以及開包也不是強製性的,如果不願意可以拒絕。當然,除了幾乎把心虛寫臉上,還試圖銷毀證據的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

眾人把彼此的行李放在一起,圍成一個圈。

灰敗的丸井文太放棄掙紮,刺啦一聲拉開自己的,頗有幾分早死早超生的豪邁之氣。

他把上層那些蛋糕挪出來,露出下面堆積的滿滿當當的零食,有理有據道:“這裡不方便自己做蛋糕,為了補充體力就隻能多帶點甜食了!”

柳蓮一記錄了幾個字,筆尖微頓:“那你的換洗衣物和日常用品放在哪裡?”

丸井文太勉強從角落裡挖出一個小包:“這裡!”

“……”

“乾嘛啦,下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