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
聽到命令,林知免加重了油門的力度,軍用車立刻朝著前方更加果斷地飛馳了起來。
——這車,怎麼這麼眼熟呢?
周孟尤在砂岩上疑惑地看著任輕秋跳上去的那輛軍用車,又看了一眼他們車輛被狙擊的位置。
怔了半晌,他隨即才反應過來,
“糟了!我們的車被他們偷走了!”
“什麼?我們的?”
景宥聽到周孟尤的聲音,差點也愣住了。
但她落地受身翻滾後,連忙朝著北軍的方向追了上去。
此時此刻,她們西軍也終於是反應過來了北軍的戰術意圖是什麼了。
景宥的動作比剛才更快了,可是軍用車的速度到底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追上的,景宥雖然不斷追擊,但是,和軍用車的距離還是在分秒之間不斷地拉大。
場外的西軍教官組現在臉色是說不出的慘淡,作為教官,他們清楚,他們西軍現在唯一阻止北軍一眾人的手段就是狙擊。
可是,她們的狙擊手成時雨在遇敵不久後就已經下場了,現在他們沒有一點兒遠距離打擊敵人的手段了。
——完了……
但景宥依舊是窮追不舍,她一邊試圖對北軍幾人展開攻擊,一邊對北軍幾人的行為進行著語言上的嚴厲譴責,
“強盜!你們這群強盜!”
井然聽著景宥的譴責扶了一下眼鏡,從副駕駛那邊的窗戶探出了頭,
“我對於你的這個觀點十分不認可,希望你可以訂正一下,這是我們隊伍戰略性的獲取。”
“……你!”
井然不等景宥反駁,就扔了一顆手榴彈。
被扔出的觸發式手榴彈落在地上一下子炸開,火光四射!
林知免又把油門一踩到底,她們的車子跑的那叫一個快,加上手榴彈的暴風,幾乎是幾秒內就從西軍的視野內消失了。
宋晚站在砂岩上看著那一片爆炸的火花和揚長而去的北軍隊伍,心想,如果現在她們的狙擊手成時雨還在場的話,那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她不禁一下子回想起了剛才她們的車子打滑的那一瞬間……
早在那一刻,對手就預謀好了要帶走她們這邊的狙擊手?
這一場把她們步步算計的埋伏,讓宋晚不禁一陣恍惚,讓她感覺自己後背發涼。
——我能做出這樣的決策嗎?
宋晚不禁捫心自問。
她作為西部軍學院的隊長,自然不會隻看一個人的表現,比起任輕秋這個人的個人表現,讓她更驚訝的是北軍的領隊白予熙的決策。
眾所周知,北軍的狙擊手是一個新生。
就算這個新生再有個人實力,把誘餌和一對三這樣的重擔交到她的肩膀上,也是會讓一個隊長猶豫很久的。
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決斷。
如果沒有對這個新生能夠應
對她們西軍三人的絕對的信任,是做不出這樣的決定的。
她驚歎於白予熙能這樣用人的豪邁和魄力。
但毫無疑問,白予熙成功了。
今天她們隊伍輸了,但宋晚又覺得,她輸得無話可說。
“今年,北軍的勢頭很猛啊。”
看著現在的情形,其他學院的教官也在監控面前感歎了一句。
“我覺得今年北部軍學院真的有可能拿冠軍,你看看她們那個新人,再加上還有個S級精神力的白予熙。”
聽到有人誇自己的學生們,昨天還哭喪著臉的北軍教官一下子也眉開眼笑起來,
“是嗎,哈哈哈。”
“不,剛剛那個新人說到底還是出奇製勝,今年東部軍還是強者雲集,三年級的代枝鬱也是S級,勢頭很猛,要戰勝還是很困難的。”
有其他的教官仔細分析起來。
“但是啊……”
幾個教官你一言我一句,每個人都說得有道理,分不出高下,接著有人看向了一邊正在掏煙的孔祐希,
“上校,你覺得今年哪個學院會獲得冠軍。”
“……”
孔祐希沉默的掃了一眼屏幕裡面的幾支隊伍,沒有說話。
“孔上校是我們東部軍學院的,肯定會偏袒自己的學院啊。”
有東軍的教官看了一眼孔祐希。
孔祐希轉了一下自己手上拿著還沒點的煙,笑著反問了一句,
“你說我會偏袒誰?”
聽著她的這句話,剛剛說話的教官一下子閉嘴了。
和這個人說偏袒,確實是有些想多了。
孔祐希又點燃了一支煙,她面前的煙灰缸已經被人清理過一遍了,現在又堆了起來。
“不要因為北部軍學院現在拿到了西部軍學院的物資就覺得他們有多少領先。”
她的聲音十分淡然,
“剛才西部軍學院就是三支隊伍裡面最後拿到物資的一支隊伍,現在不過是更落後罷了,東部軍學院在這片熟悉的區域裡面會有著比其他學院都要優異的發揮,北部軍學院現在這樣要趕上東部軍學院還差得遠。”
和她說的一樣,屏幕上面,東部軍學院已經馬不停蹄地朝著安第斯前進了。
而南部軍學院落後於東部軍學院一段距離,隻是,明確了目的地之後的他們也是緊緊地追逐著東部軍學院的車輛,動作也算是迅速。
而北部軍學院,在經曆了剛才那一戰之後顯然也不是沒有消耗的,她們的狀況隻能說比西部軍學院好一點。
但比西部軍學院好算得了什麼?
現在,西部軍學院能不能憑著手上僅存的物資撐到安第斯都說不定……
“當然,我也不是看不起北部軍學院。”
孔祐希把自己的眼鏡取了下來,聲音帶著淡然的諷刺,
“因為,直到現在為止才領先這麼一點點距離優勢的東部軍學院,在我看來也
不如何……”
“如果,之後遇到其他情況,還是這個速度的話,他們的訓練算是白做了。”
“四支隊伍裡面隻有能贏的那個才能稱為王者之師,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我覺得哪個都不如何,哪個都還差得遠。”
孔祐希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煙,接著不再說什麼。
——她就是看不起所有人吧?
本來以為孔祐希會幫他們說說話,沒想到反而被質疑了一頓的東部軍學院的教官們的面色一沉。
的確,雖然要和孔祐希那一屆冠軍隊比,現在的學生是差了點——但是,那也隻是一點而已!他們心裡面覺得自己的學生發揮還是相當不錯的,現在的絕對領先就是證明……
“確實,拿到了物資,隻是一個開始啊。”
北軍眾教官的臉色嚴肅地看向了自己的隊伍,他們的視線投向了北軍正在飛馳的軍用車輛上。
飛馳的軍用車輛上,看著西軍眾人漸漸淡出了她們的視線範圍內,白予熙想要鬆開握住任輕秋的手。
但任輕秋笑了一下,沒有讓她抽走,反而握著她的手,有恃無恐地往白予熙的肩膀上靠了過去。
忍冬的氣味一下子逼近,帶著薄荷的氣味湧了過來,白予熙警覺地瞥了一眼任輕秋,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你在做什麼?”
任輕秋一隻手摸了一下剛才手榴彈的破片在她臉上劃出的傷口,靠在白予熙的肩膀上,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我差點都回不來了,結果你第一句話是這個?”
白予熙看著任輕秋臉上的擦傷,一時之間也沒有繼續把手抽回去,她由著任輕秋扣著自己的手,沉默了幾秒,
“做得不錯。”
任輕秋笑了一下,接著她好像真的很累一樣地閉上了眼睛,
“既然做得不錯,長官,我申請這樣靠著你休息一下……”
在白予熙的常識係統裡面當然沒有什麼任輕秋必須靠著自己才能休息的道理,但是,聽著任輕秋的話,她還是沉默地掃了一眼其他隊員。
按照原則來說,她們為了預防疲勞駕駛是要輪流開車的。
坐在白予熙的身旁的唐醒瞥了這兩人一眼,接著十分了然地擺了擺手,
“就讓她休息一下吧。”
剛才那個對峙,換一般人上去早就下場了,任輕秋能撐下來也算是這一次對峙的功臣了,她要休息一下,其他人當然也沒有意見。
靠在她肩膀上的任輕秋嘴角喜滋滋地一勾,白予熙看著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皺起了眉。
車子繼續朝著安第斯鎮飛速前行。
因為長時間沒有休息,坐在車上的白予熙也在不知不覺之間睡著了。
睜開眼已經是傍晚,現在是換了井然在駕駛,唐醒在放哨。
這期間,除了車上的駕駛員和放哨的人,其他人也都在休息。
白予熙往肩膀上一看,任輕秋還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看著任輕秋臉上的擦傷——這個擦傷正好在任輕秋那顆痣下面,這讓白予熙有些不滿地皺了一下眉。
她看了一會兒,鬆開了任輕秋的手,想要碰一下這個傷口,結果,她才剛伸手,任輕秋就把她的手又握了回去……
白予熙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地瞥了一眼還在自己肩膀上的Alpha。
任輕秋還是一副閉著眼的樣子,隻是她的手指很不老實……
任輕秋的手溫熱地貼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十分靈巧地扒掉了她的手套,手指像是一隻蜿蜒前行的蛇一樣,鑽到她的手指之間撫摸把玩了起來。
——這人又想做什麼?
白予熙感覺背脊一凝,不禁坐直了身子。
她警覺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唐醒,又瞥了一眼前面正在開車的井然。
還好,唐醒正在全神貫注地盯著窗外的情況,井然也在目不斜視地開著車。
“……”
白予熙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就感覺掌心升起了一陣被人撓過似地癢意。
她想要把手拿走,但是,有人死死勾住她的手指不放,為了不驚動周圍的人,白予熙的動作也不能太大,隻能沉默。
任輕秋繼續撥弄著她的手指。
白予熙閉了一下眼睛,忽然感覺有些脫力,手臂也有些變軟了。
感覺白予熙沒有再抵抗自己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的任輕秋微微睜開眼,她黑色的細長的瞳孔帶著笑意,接著嘴唇對著白予熙動了動。
看著她的口型,白予熙微微一怔。
雖然她沒有說出聲,但是白予熙知道她在說什麼,
——‘想要嗎?’
白予熙一下子頭皮發麻,她繼續把手往後抽,但是任輕秋死死抓住她的手,接著握住她的小指,又扣住了。
對著任輕秋那雙黑色的瞳仁,白予熙忽然覺得喉嚨忍不住發乾。
她一瞬感覺好像被一雙冰涼的手從手背的皮膚慢慢往手臂撫過一樣發涼,帶著的忍冬的氣息好像已經悄無聲息地從她的皮膚掃過,每一處都被這人的視線咀嚼了起來。
白予熙感覺自己呼吸有些不穩定……
但她緩緩的歎出一口氣,甩開了自己的手,一臉嚴肅地把手套戴了回去。
嗬。
看著她整理手套口,任輕秋好像是在忍住什麼一樣地,側著頭笑了一聲。
這一聲很輕,其他人都沒有聽到,但白予熙聽著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知道這個Alpha在笑自己的行為口不對心。
但她不以為意地揚起了自己的下巴,不予理會。
這時,她身旁的唐醒動了一下。
以為唐醒是察覺了什麼的白予熙肩膀頓了一下。
但是唐醒好像在注視著沙漠的儘頭一樣,嚴肅地看著窗外。
偵察兵的嚴肅往往讓人不得不緊張。
白予熙和任輕秋也不禁看向了窗外。
但是她們看見的也隻是前方沙漠伴隨著厚厚的風沙,風沙和剛才一樣大。
這是東部特征,少雨,陽光即使是在下午,也依舊好像可以把人的皮膚烤化,沙子刮過她們的窗戶,發出尖銳的聲響。
一切和剛才好像沒有什麼不一樣。
“怎麼?”白予熙直接開口問。
“沙塵暴要來了。”
唐醒指著已經帶起塵土的沙風道。
她的聲音低低地,像是在抑製著尖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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