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項目的合作方公司叫BEW,總部位於德國的工業城市,是全球醫療儀器最大的供應集團。
其企業囊括了全球優秀的專業人才,並與多所高校有長達十年的合作,大力培養醫療機械方向和芯片計算機方向的學子。
兩位老板是感情穩定的夫妻,也是相互扶持的共友,將企業經營至如今,對全球醫療技術有著巨大的貢獻。
當天中午。
他們和席延見面的地點定在同一棟樓的旋轉餐廳。
席延來得稍早,坐在包廂裡靠近落地窗的位置,穿著質感高級的西裝,搭配修長筆挺的西褲,很襯那頂尖男模般的優越身材。
他的發型有專人打理過,露出飽滿的額頭,鼻梁英挺,薄唇弧度好看,斯文英俊的臉上,肌膚顯得水潤——是沈季鈺坐在梳妝台前,親手為他塗抹過的潤膚乳液。
這樣外貌的alpha看上去有著與生俱來的高冷氣質,又似是因這一層薄薄的水潤感,顯現出彆樣的人夫感。
站在身邊的秘書小鄭快要看呆了。
啊……
老板娘平時就夠帥的,現在換上這番打扮,簡直帥到火星撞地球也不為過……
我們家老板的戀愛腦這輩子都好不了了,不過也沒辦法,老板娘又溫柔又疼老板,這戀愛腦穩賺不虧呀……
小鄭宛如個行走的彈幕機器,沒過多久,趕緊切換工作模式。
那對合作方夫妻來了,看上去很是和藹低調的性子,身邊帶著一名陪同德語翻譯。
席延起身迎接,相互握手,主動解釋自己的身份。
他很是謙虛地開了口:“我會一些德語,如果不介意,我們可以用德語交流。”
BEW的老板和夫人更是驚喜,他們早在抵達南陵時,就已知曉即將見面的席先生是E.V集團總裁的伴侶。
如今親眼所見,對方年紀輕輕,卻也大方得體,帶著絕對的誠意,更何況,聽席延自稱是機械專業出身,不免更有了親切感。
老人家與他的夫人坐下,開口道:“我們在斯圖加特和亞琛都有機械專業實驗中心,席先生應該也了解過這方面的內容?”
席延在兩個小時前補過課,頓了頓:“二位還在高校教書,分彆是芯片方向和機械方向。”
合作方夫妻欣賞地點了點頭:“是的。”
席延頓了頓,從這個話題出發,將往後的合作進行了細致的規劃。
當然,這一切都是沈季鈺的藍圖構思,而他作為伴侶,吸收精華並從機械生的角度,將大方向具體到了細節,讓合作方夫妻聽得心服口服。
和藹的夫人連連點頭:“沈總和席先生的想法是對的,不出意外,兩年內會完成腦部芯片的研發,但不能忽視掉機械儀器研究也要同時進行。”
這對□□眼神,從一抵達這片土地,從沒放下懸著的顧慮,他們生怕沈總隻看到芯片技術的難題,專注於這方面的投資,卻不清楚醫療方向
的機械製造同等重要。()
這兩年內的投資費用不會是簡單的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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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在於席延交談後,他們算是能夠稍微放心,雖沒有簽署協議,但他們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沈總這邊對於這兩方面的投資都不會吝嗇。
席延知道合作方最在乎什麼,提到簽署雙向合同的時間,會等自己的伴侶身體好一些,再詳談細節,並第一時間通知。
這期間會安排副總陪同兩位老人家逛逛這片土地。
老人家和夫人深感榮幸,遠道而來,也確實想多走走了解國內的醫療技術:“請轉告沈總好好休息,我們隨時都有時間。”
席延禮貌感謝,也叮囑兩位合作方注意身體,氣候炎熱,又是異國他鄉,必然會有感到不適應的地方,沒有什麼比身體更重要。
兩位合作方都是樸實、嚴謹的人物,不像那些商界盯著錢眼兒的家夥,彎彎繞繞,在細節處早已被打動,直言對席延的好感。
這一通交流下來,席延知曉,眼前的夫妻倆也是丁克,無兒無女,在好些年前也有過想要資助的國內學生。
他始終做個安靜的傾聽者,像是早已猜到這個層面,也全然接受了這樣的結局。
“但很遺憾我們的選擇失誤了,讓真正需要的孩子,喪失了再次申請的資格……”
老先生的話戛然而止,身邊的夫人覺著失態,兩人解釋說,他們想到了過去接觸過的某個孩子,雖忘記了姓名,但與眼前的席延看上去有些相似。
“席先生是沈總的伴侶,”夫人為伴侶的失態感到抱歉,“我們不該當著你的面,提及這些往事……”
“沒關係。”
席延平淡地彎起唇角,藏著自己知曉的釋然,“我想你們也曾給過他希望的曙光,這已經再好不過了。”
他說的是德語,帶著一絲文學性質的話,令兩位合作方得到安慰,這次的見面也順利落下了帷幕。
將兩位送到酒店樓層,席延跟秘書小鄭乘電梯,回頂樓,封閉的電梯廂內,氣氛帶著一絲酸楚。
小鄭轉過身就哭了,還解釋自己是淚失禁體質,怪不好意思的,席延身上沒餐巾紙,問要不要進套房拿上一些。
“不了不了!”
小鄭哪好意思打擾老板和老板娘的親熱,關於那對夫妻,曾是資助過孟蕭的德國夫妻,他和老板也是前不久猜到的,但在幾分鐘前才剛知情確認。
跟溫城出事的那對夫妻不同。
這對德國夫妻對孟蕭了解不深,而當時的席延,就提交上去的信息而言,沒太著墨於身世的苦難,之所以選擇了前者,也是因看到了孟蕭在計算機上的優勢。
到了後來。
這對夫妻遠程資助了孟蕭,後者存在些精神方面的疾病,上了大學後,不肯與他們接觸,這項資助也就單方面的終止了。
電梯抵達頂層。
席延回到套房,副總表哥在外廳,等他許久,遞來了份記憶清除計劃的醫療報告。
() 席延沉默地看完,內心沉入海底,將醫療報告抵回去時,眼底泛著明顯的紅血絲,一時間說不出話。
“去陪他吧。”
副總這個老好人表哥,抬手壓了壓他的胳膊,用親人之間的口吻道,“我們選擇把小鈺交給你了。”
席延開口艱澀:“我會照顧好他。”
一門之隔。
沈季鈺沒再陷入睡眠,潮濕的雨天,攪亂了他的節奏,發怔似的躺在床上,像在給軀殼充電。
直到外邊傳來一聲叩門輕響。
席延推門走了進來,黑西裝,深灰色領結,裹著一雙長腿的西褲,全身上下透著渾然天成的紳士感。
他那麼英挺沉穩,邁步走來,像籠罩而來的保護傘,降落在需要的omega身前。
沈季鈺瞧見他的表情,眼底深沉,泛著一絲紅,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認出合作方的身份了?”
席延不語。
沈季鈺當是什麼事兒,抬手摸他側臉,輕著嗓音道:“好了。”
“不想過去的事了。”
“我和肚子裡的寶寶以後都好好陪你。”
“……好不好?”
席延聽著這些話,翻湧的心更是落不下,心尖像被攥緊了,連疼痛也感到麻木,很輕地點了點頭。
“乖。”
沈季鈺成了哄人的那個,說肚子餓了,這家酒店的菜不和胃口。
席延主動道:“我去給你做。”
沈季鈺:“……”
他的意思是想回家,外邊的雨雖沒太小,但也能開車離開,再在這兒耗著,他倆都沒有過多的衣服換了。
但心裡的想法很快被壓下去,席延褪下西裝外套,束入西褲腰線的白襯衫,法式袖口閃著光澤,以及手臂上對稱的袖箍顯得禁欲。
沈季鈺不自覺地滑動了下喉結,還挺不要臉道:“穿著西裝做飯吧?”
席延:“好。”
話音落下。
席延又要把西裝外套穿上,聽話得不得了,沈季鈺起身,哪能讓他多穿累贅,盼著丈夫下廚,跟在他身後接過外套:“下面給我吃?”
席延:“……”
他的耳根晃過薄紅,不甚明顯,一同去往島台區的方向:“想吃什麼面?”
酒店套房的廚房是開放式的,冰箱裡有不少高級食材、紅酒,隨拿隨用,有沈季鈺想吃的肉醬意面的材料。
席延沒怎麼做過,用手機搜教程,隻看了兩眼,捋去袖管準備下廚。
沈季鈺手臂抱著西裝外套,倚在島台邊兒,冰冷的瓷磚,被他烘熱的內心照耀,冰火兩重天。
席延做飯極有天賦,簡單的菜品,沒多久出鍋擺盤,跟星級餐廳的香味有得一拚,酸甜口味很是開胃。
“要坐好才能開飯。”
席延哄小朋友那般,端盤上桌,空出的手摸了摸沈季鈺的肚皮,“崽崽也要坐好。”
沈季鈺臉紅:“咱們
家崽崽現在還聽不懂話呢。”
他倆就著餐桌坐下,沈季鈺沒表情時,五官矜冷,泛著一絲不近人情的病氣。
可當席延握著叉子,主動喂來,沈季鈺微微張開唇,渾身透著一股滋養後的溫和,他……大概成了在席延面前翻過肚皮任rua的孕期貓貓。
一頓飯吃得安靜。
沈季鈺的嘴唇沾了醬汁,像抹了蜜,席延用餐巾紙為他擦拭,動作輕緩,一副怕擦破嘴唇的架勢。
“太誇張了。”
沈季鈺感到好笑,吃飽就想躺著,含著漱口水,輕微鼓著腮幫,看上去格外可愛。
席延眼眸低垂,流光藏著溫柔,落雨的下午也要同他鑽到被子裡。
外邊雨聲不停。
室內的投屏自動開啟,播放電影,什麼也不用思考的沈季鈺,依偎在席延的懷裡,漫不經心地聊著話。
先是跟合作方的交流,沒出差錯,反而表現極好,老婆捏著下巴親一口,再外露不過的獎勵。
再是孟蕭和沈思寧那邊的情況,本不想提及,是電影裡上演著港匪劇,逃犯借著高價買下的私人直升機,決定遠走高飛,最後落得鐵窗淚的下場。
沈季鈺覺著無聊:“真以為能逃到哪裡去。”
席延問道:“孟蕭要離開嗎。”
“嗯,”沈季鈺闔上眼道,“那座島上有一所婦科醫院,是不受國內管轄的區域,對了,謝宿和他對象現在就在那個地方。”
所以他聽到的風聲自然更快,比如,孟蕭計劃要把沈思寧帶去島上,進而做出更過分的報複舉動。
席延也知情不少,孟蕭申請到的芯片能複刻信息素數據,隻要能借助孕育專用的醫用儀器,他的計劃應當是能實現的。
隻是——
癔症患者的思維實在讓常人難以理解。
就像他在門外,聽說沈季鈺的母親曾在不穩定的狀態下,手寫過那麼多自虐向的文字。
不止是她的骨肉,甚至是照顧她的管家、也是席延的外婆,在這些文字下,產生無能為力的負面情緒,從而患上了難以緩解的抑鬱症。
“過去了。”
席延和沈季鈺從來都習慣這般,看待往事,就好像未來不會再遇到同樣的坎兒。
但如今在孟蕭這件事上。
他倆已然清楚,那不是發自內心的罪惡,而是患病後的影響,倘若早點發現病情,選擇治療,就不會發生這樣的錯誤。
“隻要不把沈思寧帶上那座島。”
沈季鈺感到遺憾,為孟蕭卓越的能力,以及他這些年遭受過的苦難,“他還有挽回的餘地。”
席延聽了進去,將伴侶攬得更緊,呼出氣息:“但願吧。”
同一時間。
雨勢漸小的南陵城,遠離市區的郊外,廣闊無垠的爛泥路上,停著輛私人飛機,價格……不算便宜的那種。
“我去。”
沈思寧被拽了上去,渾身被細繩綁緊了,對自己要被運往島上的命運感到徹底絕望,“你這麼些年靠當黑客竟然賺了輛直升飛機的錢啊?!”
孟蕭沉默不言。
沈思寧死到臨頭,想著以後要成太監了,怨氣比鬼還大:“靠。”
“你小子是真厲害。”
“公寓樓外那麼多人,愣是沒發現你把我帶出來,你到底上哪兒學的這些……”
哐當一聲。
孟蕭的靴子踢在金屬板上,嚇得沈思寧脖子又縮起來,膽小如鼠地抬眼看他:“你、你消消氣啊!”
孟蕭斂回目光,望向掌心握著的手機,在方才準備調成飛行模式前,他收到了匿名的消息。
【如果能看到消息,我希望你不要在乎浸沒成本,在你進入E.V參與項目後,分明清楚沈思寧不是作惡的那個人。】
【孟蕭,你的準父母很愛你,不想因他們的去世徹底毀掉你的人生。】
【如果你也愛他們,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彆做錯事,現在還有懸崖勒馬的機會。】
【他們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往後,你還會遇到像他們那樣同樣愛你的人。】
看著不太像席延的語氣。
孟蕭臉色微頓,情緒複雜地閉上了眼,但他很難不認出是席延發出的消息,這充斥著愛意滋潤後的文字——
也隻有那個在沈總身上感受到愛的家夥才會這般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