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又熱鬨了起來。
沈季鈺愈發嗜睡,從縣城趕來的袁彬和周羨，聲音吵不醒他，反而是枕頭下的手機,震得頭疼,一睜眼醒了過來。
電話是秘書撥來的，告知醫療項目的進度,聽說自己不用去岩城，問道：“那老板您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呢？”
沈季鈺不太確定：“還要過幾天吧。”
秘書：“可是您都沒帶電腦啊,資料文件太多了，用手機看了也不方便,我還是去一趟吧？”
沈季鈺心想他是懷孕,又不是得了上年紀的老花眼，用平板看不就好了，反正席延上哪兒都帶著那玩意。
席延是默許他用平板的,他也就沒有顧慮,轉頭拿過來解了鎖。
沈季鈺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後背墊著枕頭，點進微信，正要登錄自己的賬號,懸在屏幕上的指尖頓了頓，目光落在沈思寧的微信上。
“……”
他渾身血液驟涼，一聲不吭，掛斷了電話。
秘書還以為是信號不好，嗡嗡地發來消息，沈季鈺看都沒看，讓他等等，再要緊的事情也晚會兒再聊。
緊接著。
他冷著一雙眼眸,欣賞起了自家alpha和前任的聊天記錄，而這位死纏爛打的前任，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席延哥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到現在也沒刪我的微信，總不可能是忘了吧？】
【我早就猜到你談的omega是我家集團裡的員工了，你說我跟你分手後不甘心，那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呢。】
【不就是當初剛分手，我跟男明星走得近了些，你現在用同一種法子氣我，以為我看不出來？】
【……】
【席延，從頭到尾都是你說的要刪好友，現在又不願意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
沈季鈺實在從未如此暈字，腦殼裡像有電鑽在運作，更氣笑的是，這些消息每日必達，不知沈思寧哪來的毅力。
他實在嫌煩，打起直球，倒想看看沈思寧還能說些什麼。
[ALIEN]：彆發了。
[ALIEN]：我是他男朋友。
果不其然。
沈思寧那腦回路很是清奇，發了個陰陽怪氣的問號表情包，發了句語音：“有本事發張自拍來看看實力。”
沈季鈺：“……”
他實在無語，把袁彬的微信推過去，指尖戳著對話鍵，落下清冽的嗓音：“你去看精神科醫生吧。”
而後，他點進沈思寧的頭像，確認刪除好友，眼不見心不煩。
“咚、咚——”
樓梯傳來沉悶的腳步聲。
席延握著測試儀器，邁向臥室，敲門推開，稍微詫然了下，不知沈季鈺獨自坐在床上過了多久。
窗簾緊閉的房間裡，光線黯淡，omega的頭發軟絨絨地搭在耳側，似是柔軟得能掐出水來。
他走過去，將醫用芯片儀器輕擱在桌角，習慣性伸手解他衣扣，嗓音低醇如酒：“袁彬他們來了，說是檢測不能穿衣服，要先脫下來。”
那嗓子微微沙啞，沈季鈺能猜到，席延應當一直在溝通儀器使用的方法，話說得太多的緣故，沒什麼機會喝水。
他有些心疼，卻又悶著脾氣，仰著臉道：“我用了你的平板。”
“嗯。”
席延手上的動作不停，沿著往下，目光可見大片的鎖骨袒露，“有什麼問題嗎？”
沈季鈺自言自語：“看到沈思寧發的消息了。”
席延的指尖頓了頓，轉瞬間，又如常地繼續解扣子：“是不是不高興了？”
“我太忙忘記刪掉了。”
他說得隨意，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好比兩人談及的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
同時，沈季鈺身上的睡衣解開，要穿不穿地搭在身後，鬆鬆垮垮，腹部袒露在空氣中，泛著涼意。
下一秒。
席延的手掌襲來，托著拱起的肚子，掌心很熱，傳遞著滾燙的溫度：“有什麼就說出來，不要悶在心裡，好不好？”
他逐漸像個感情中的上位者，引導溝通，左右情緒，而沈季鈺也慢慢有了變化，變得不願動腦子，隻跟著他走就好了。
“嗯。”
沈季鈺微微閉著眼，說看得眼睛疼，把人刪掉了，“你介意我沒問過你，就把他好友刪掉嗎？”
“我不介意，”席延失笑，“本來也早該刪掉了的。”
沈季鈺如被取悅，仍嫌不夠，身上的衣服全然褪了下來，側過身，明顯也清楚該怎樣用芯片儀器進行孕激素檢測。
很快。
後頸的腺體處，傳來指腹擦過的觸感，沈季鈺瞬間一顫，在昏暗的環境裡，看不清的臉頰暈開了薄紅。
“我待會兒會把檢測罩固定在腺體附近，芯片檢測維持半個小時，期間有不舒服的地方，要馬上告訴我。”
話音落下，身後遲遲沒有動作，沈季鈺覺著納悶，正想回頭，投來的高大陰影籠罩了他，是席延俯下身，用薄唇貼了貼他的腺體。
“……！”
沈季鈺抬起手背，捂在唇前，感受到既是安撫又是挑逗的意味。
“在這之前。”
席延眼眸低垂著，沉沉的氣息摻雜進空氣中，“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沈季鈺哪裡還顧得上前任：“你再舔一舔。”
席延聽話照做，眼底幽暗如深海，伸出舌尖，觸碰了下後頸部的腺體，換來矜冷成熟的omega淪為掌中物，修長漂亮的手指不自覺攥緊了床單。
“還是不打算說嗎？”
席延已是分外了解他，悶在心裡，隻會對身體不好。
“……”
沈季鈺呼出氣息，咬住了殷紅的嘴唇，感覺席延比起以往變了不少，“你一定要我承認吃醋了是嗎。”
這話換來了席延更主動地安撫，含
著腺體，嗓音低沉又溫柔：“我喜歡聽。”
沈季鈺怔了怔：“你——”
他意外於席延暴露出了惡劣的一面，像全息遊戲中，失控的那夜，都表現出他的alpha絕非聖人。
這樣……
也或許是更真實的他。
後頸上的氣息離去，沈季鈺維持著不變的姿勢，思及同父異母的弟弟，曾當著他的面說過——
席延是個悶葫蘆，對感情的事一竅不通，兩人的相處如同飯搭子。
“……”
所以席延是被他惹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沈季鈺的臉頰更熱了，儀器冰涼，罩在腺體上方，“滴”地響了兩聲，正式進入測試的程序之中。
這期間需要alpha維持著不變的姿勢，用手握著儀器，固定在腺體上，直到檢測出孕激素的各項準確數值。
席延把所有數據熟記於心，一眼能分辨出高低亦或是在正常範圍，而這期間，面朝著牆壁的沈季鈺，什麼也看不到，也什麼都不知道。
不久前的對話縈繞在腦海中，揮散不去，叫囂著他是把席延帶壞的家夥，從初次見面時，就主動釋放omega的信息素勾出了人家的易感期。
“……”
沈季鈺的嗓音黏糊糊，明知故問道，“席延，要是激素數值不在正常範圍，該怎麼辦？”
曖昧的氣息似乎順著這話，不受控地發酵，融化於空氣中。
席延被牽動著神經，盯著顯示屏上顯示孕激素過高的數值，額角微微彈跳了幾下，咽了咽喉結。
而後。
他掐著沈季鈺的細腰，遊走在細膩肌膚上，沉聲說：“老婆。”
“我會儘可能輕一些——”
“不弄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