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1)

清晨。

窗外的小區被濃霧裹著,如臨仙境,窗戶關緊的臥室裡,糾纏的呼吸聲,像在耳邊炸開,以及——

那聲“很疼”的尾調帶著撒嬌的意味。

“……”

席延垂著眼眸,烏黑的瞳孔倒映omega的臉龐,發絲柔軟細密,遮不住染上水霧的鳳眸,眼尾泛著薄紅,暴露了竭力壓抑的難受。

那一瞬間。

席延思及與對方的約定,負責三個月的安撫,卻似乎有一半的時間都讓對方獨自捱過。

身為alpha,他沒辦法不內疚,抬手落在對方的後背,寬大的手掌輕拍幾下,有節奏地安撫,讓omega稍微放鬆一些。

他低沉的嗓音格外溫柔:“抱歉。”

“這次不會疼了。”

說完這話。

沈季鈺猶如被刺激到了,牢牢地靠在席延身上,緊繃的下頜線冒著薄汗,腺體在脖頸後側又漲又熱,難受無比。

“我不想站著。”

他感覺自己站不穩的樣子很滑稽。

席延的漆黑眼睫動了動,覺著他這樣子有點可愛,但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邁了幾步,把人帶到了床邊。

撲通——

他們倆同時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這張床不是劣質的出租床,回彈效果很好,上邊鋪著席延從學校帶回的被單,乾淨又簡約的灰調,泛著好聞的洗衣粉味道。

哪怕整個房間裡充斥著信息素糾纏的濃鬱氣味。

沈季鈺側著臉,還是能聞到那股味道,是每回靠近席延,都能聞到得屬於對方的氣息,與alpha的信息素無關。

——卻也莫名能讓他感到安心。

時間不過流轉了幾秒。

沈季鈺感覺等了格外久,仰著下巴,額前冒著濕漉漉的薄汗,催促道:“你、快點……”

他還穿著大衣,在床上稍微淩亂,鬆散的腰帶開了,裡邊是材質昂貴的西裝,白襯衫的衣領翻了個小角,看上去哪裡都不舒服。

席延怕他出汗難受,語氣放輕:“先把外衣脫了吧。”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手背泛著不明顯的青筋,沈季鈺順著望去,角度差的存在,解到西裝的紐扣時,像是alpha準備幫他紓解另一部分的壓力。

沈季鈺的臉色瞬間燙得更厲害,本來僅是腺體難受,當下似乎全身都不受控製,腰腹甚至再往下也想要被他觸碰。

席延平穩著氣息,像是在給病人做手術的醫生,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抬一下腰。”

沈季鈺聽著磁性的嗓音,閉眼照做,就連眼睫也顫動得厲害,試圖偽裝著亂得不成樣子的呼吸節奏。

他感覺到alpha手臂環過他的後腰,先給他脫大衣和西裝外套,再解開馬甲紐扣,處於發熱期的omega總是狼狽的,身體比發高燒更難受,渾身都是熱汗,衣服都像浸在水裡。

不堪重負

的身體當真沒那麼累贅了。

席延單手忙著剝掉英式馬甲,留著最裡邊的襯衣沒動,另一手摸到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將室內暖氣調整到合適的溫度。

他怕他穿多了熱,穿少了又著涼,但還是無法讓omega徹底擺脫發熱期帶來的難受。

沈季鈺渾身像被火烤,實在難受,不小心動了動腿,鋥亮的皮鞋踢到了書桌褪,金屬支架發出清脆的聲響,動靜不小。

就在這時。

從臥室外傳來急忙走路的動靜,陳僑踩著拖鞋,隔著房門小聲問:“席延哥。”

“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外邊的人還以為是搬進新房子,有活兒L要乾,但裡屋的兩人,聽到那聲音難免屏住呼吸,有種要被捉奸在床的慌亂。

“沒事,”席延燙著耳根找理由,“不小心弄出了點聲音。”

陳僑是個beta,另一間屋子的外婆也是,都聞不到屬於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自然不知裡面是一副好似要上演天人交戰的畫面。

她信以為真,還知道席延寒假要實習,心想是不是在準備視頻面試,難免關心上了:“那哥你也要吃早飯的呀。”

“要不待會兒L粥和包子好了,我給你送到屋裡?”

席延側著半邊臉,目光對著門口方向,身下的沈季鈺實在難耐,模糊地仰視著戴黑框眼鏡的席延,顯得斯文英俊,凸出的喉結格外性感。

——哪裡都像是在引誘他這個發熱期的omega。

沈季鈺實在受不了,催促發出不滿動靜:“你把門鎖上……”

席延哪能現在就去反鎖,反倒顯得更奇怪,隻低聲安慰“不會開門進來的”,而後對陳僑吩咐道:“我忙完再出去吃。”

“好。”

外邊的陳僑格外聽話,說著不打擾他,趕緊去洗漱,待會兒L要照顧外婆起床了。

一時之間。

整間室內的暖氣已到位,不暖不冷,沈季鈺的領口鬆散,露出白皙的鎖骨,目光渙散地安靜躺著,把所有權全都拱手讓給了席延。

席延俯下身,意識還算得上清醒,呼吸卻也很重:“轉過去?”

沈季鈺羞恥地思考了半秒。

而後。

他默許地閉上眼,任由席延擺弄他的身體,alpha的手掌很燙,隔著材質舒適的襯衣,像在蹂躪他的肌膚。

但那手掌遊走的位置,位於omega的後頸,靠近腺體的附近,他無非是想用肢體也能起到安撫的作用。

其實席延沒有什麼安撫的經驗。

在進屋以來,他不停緩慢地釋放著信息素,相當神奇的是,從未嗅到過自身信息素的他,隱約也能感受到一股所謂的檀香味。

——是那種適合在古韻書房點上的木材香品。

席延稍微詫然,指腹不自覺停留在某處,安撫的動作像是停下,將臉埋在被褥的沈季鈺,發出埋怨的聲音:“繼續……”

“抱歉。”

席延一瞬回神,垂下臉,指腹輕輕地擦過發紅腫脹的腺體,本以為身下的omega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然而——

沈季鈺幾乎是鯉魚打挺,猛烈地掙紮了下,臉反而埋得更深,帶著若隱若現的哭腔。

“……”

席延被撐在床上的手臂,竟是被沈季鈺猛然抓住,祈求的語氣道,“沒、讓你碰這裡……”

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的腺體都格外敏感。

更何況。

沈季鈺是處於發熱期的omega,還是被標記過自己的alpha觸碰,那瞬間,頭皮發麻,乃至體內像流竄了一股強電流。

他等不及了,握住席延藏著緊實肌肉的手臂,輕搖了搖,使不上勁兒L,比撒嬌更致命的舉動:“快點……”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身下的omega顯得實在可憐,耳廓薄薄的,卻白裡透紅,還是那種不尋常的緋紅。

席延心軟,身體也愈來難受,俯身靠近脖頸,嘴唇幾乎要貼在腺體上。

——隻不過是注入信息素的安撫而已。

他越是這麼告誡自己,眼前的漂亮omega給出的相悖反應,就越是刺激他的神經。

席延隻好也緊閉上眼,張開唇,露出尖銳的標記牙,對準腺體洞穿而去,霎那間,屬於omega的岩桂花味信息素爆破在整間臥室。

嘭——

像巨大的煙花盛開在天幕之下。

“嗚……”

沈季鈺壓著的身體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眼尾被逼出了生理性淚水,信息素注入的過程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

席延的鼻尖嗅著濃鬱的信息素氣息,耳邊是小狗那般可憐的哼唧,隻一瞬間,膨脹至占據了整間臥室,甜得發膩,他還嫌不夠,想要更多、更多。

“——停、下!”

沈季鈺幾近崩潰,在alpha結實的胸膛和腹肌下,劇烈掙紮,那個書呆子怎麼越咬越用力,疼得他眼前一片模糊。

而他的舉動也讓席延不再繼續標記,停止侵略,整個人退開了身子。

氣氛陷入了僵持和沉默。

沈季鈺渾身濕了透,就連柔軟的發絲也如同水中打撈起來,渾身脫力地伏在床上,大口地呼吸,像是在汲取稀薄的空氣。

席延遲緩地理智回籠,在咬住腺體後,他又預料之外的霸道、野蠻起來,變成了令他也無比陌生的模樣。

“對不起。”

席延單膝蹲在床邊,看著他,不像欺負了人家的壞蛋,更像是即將領養淋過雨的小動物的家長,“痛不痛?”

沈季鈺渾濁的目光,好不容易焦距,定格在那張立體深邃的帥臉上,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認命地閉上眼,想死的心都有了。

席延知道自己做錯了,寸步不離,就這麼候著他。

可偏偏,沈季鈺連讓他彆看的話也沒力氣說,想

找個地洞鑽進去,一整個裝死,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多好。

“…………()”

彆的alpha和omega可不會這樣。

按理說,孤A寡O共處一室,氛圍到位,還有欲望的苗頭,怎麼著都發展成互相用手幫忙的局面。

然而。

他和席延倒是清高,進入標記狀態,咬那一口痛到要死,太奶的影子都冒出來,雙方更是被嚇得陽痿了!

沈季鈺緩了良久,受不了身上這副模樣,像個被強取豪奪的良家婦男,直言要進浴室洗澡,聽到這話的席延猶豫著開口,卻隻是問他還有沒有力氣。

……?()_[(()”

沈季鈺沒力氣也得裝有力氣,“那你想幫我洗?”

席延本能地覺得越界,畢竟他們又不是情侶,但看著對方難受不堪,而他更是始作俑者,全然說不出拒絕的話。

“不要你洗。”

沈季鈺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往浴室,背影也透著賭氣的模樣。

沒多久。

關上門的獨浴裡冒出了花灑落水聲。

席延在外邊獨自緩了好久,平日動作利落的他,光是走往衣櫃前,拉開推拉門選衣服,也廢了好大的勇氣。

偌大的衣櫃很空蕩,懸掛著幾件外套,下邊隔層整齊地疊著裡邊的衣物,他翻出一套白T和黑色睡褲,還有乾淨的擦頭毛巾。

緊接著。

席延深吸口氣,手上拿著東西,走往浴室,停步門外,沉默地等了好一會兒L。

“嘩啦啦——”

裡邊的水聲始終沒停,也沒等多久了,但席延難免擔心裡邊有什麼差池。

他忍不住隔著門開口問:“真的沒問題嗎?”

裡邊沒有動靜。

席延的眉宇之間滿是擔心,怕他摔倒或是昏迷,又試探問了一聲,仍是沒有回應,但浴室裡走到門邊的沈季鈺很快開了條縫。

白色的霧氣一下湧了上來。

黑色圓框眼鏡上,鏡片裹著模糊的霧氣,而幾乎是同一瞬間,席延的手上瞬間空了,隻隱約瞧見纖細的手臂伸了回去。

“……”

席延的喉結不自覺滑動上下。

他猜想對方不說話,或許是著實被他咬得太疼,數不清這是第幾次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那樣。”

“待會兒L我給你帶早餐進屋,你好好休息,我不會打擾你。”

相隔著一扇防窺玻璃門。

沈季鈺全身都虛脫無力,用著席延的沐浴露,胡亂搓身體,明知清楚外邊的alpha在等答複,卻還是悶悶地不想吭聲。

而後,隱約像是走動並關上房門的動靜傳了進來,就再也沒有人說話了。

沈季鈺稍微鬆了口氣。

他繼續衝澡,關水、擦身,換上乾淨寬鬆的睡衣睡褲,等外邊再次冒出聲響又消失,他聽聲過了會兒L才推開門,像是提防

() 席延再咬他似的。

但對方並沒有在房間裡,聽客廳的動靜,是在外婆和護工小妹妹對話。

沈季鈺擦著頭發,坐往書桌上,面前是一份日常早餐,旁邊的稿紙上還留下了雋秀字跡。

【你吃飽了先睡一覺,我早上出門陪外婆去複查,回來給你帶午餐,有什麼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沈季鈺:“……”

他的腺體確實很疼,這會兒L怕是更腫,但看著在紙上留字的痕跡,又覺著他不讓人家進自己房間是不是太過分了。

大腦能思考的僅有這麼多了。

沈季鈺不是很有胃口,關了空調,腺體的疼痛感逐漸緩解,稍微湊活了兩口,當真躺到床上,閉眼就睡著了。

另一邊。

席延的日程很趕,把早餐帶進屋裡時,已然換上了外出衣物,趕在九點就帶外婆去複查了。

這期間的他沒有時間看兩眼手機,但口袋從未傳出過振動,猜想季先生大概睡得很沉,身體也有在慢慢恢複。

醫院從來都是人來人往,做檢查也排著長隊,基本都是席延負責跑上跑下的體力活,陳僑陪著不能長時間站立的外婆坐在椅子上。

排隊是很漫長且枯燥的事兒L。

但沒辦法,席延隻能想辦法利用時間,拿著手機,確認小狗頭像的家夥沒發消息,便開始顧及自己的事情。

關於他這個寒假面臨的實習。

跟周羨那種臨陣磨槍的家夥不同,席延習慣提前鋪好路,像他打算在醫院對面租房,也是因投崗位之前,物色好了幾家距離不遠的公司。

席延沉默地站在隊伍裡,垂著的左手拿著醫院單子,另一手握著手機,拇指戳開了郵箱,分彆來自三家給了他offer的集團。

這三家集團招的都是專業對口的實習機械工程師崗位,都是世界級製造產品的企業,各品牌之間有所差異,但實習期間負責的工作大同小異。

作為實習生,席延前期將接觸的工作,無外乎先到基層看護、維修機械,再慢慢參與部門產品的項目工作,這個寒假會學到不少東西。

其中兩家德企是他的首選,哪怕隻是實習生,根據席延在校期間的成績,開的條件都很好,想要留下他這個人才。

原本。

席延更考慮其中一家集團,隻因HR在郵件給與他免面試入職的信任,並且承諾他,未來想留下任職工程師,會以高出行業人才的三倍待遇支付薪資。

但現在——

席延罕見地猶豫不決,隻因另一家汽車企業,薪資雖給不了這麼高,HR的性格也偏沉穩,說不出天花亂墜的話術,但給出的條件更讓他心動。

席延戳開那封郵件,上邊是用德語寫的邀請函,對於外人不知怎麼想,但席延這樣比較篤實的性格看了會覺得很真誠。

【根據您的在校期間的績點、作品以及海外參賽的經曆,身為HR,並且是亞琛工大畢業的學子,首先很感謝您如實在作品集後表達了

對我母校的喜歡。】

【我司有一個半工半讀的崗位,我想您或許會對此感興趣,如若加入團隊,半年後將為您轉為工程師的正式崗位。】

【然後,您會前往我司在亞琛的集團分部,進行工作,並且我們會為您書寫一封推薦信,以您出色的能力,將會成為亞琛工大的研究生。】

看著這些。

席延不可否認他很心動,可他難以抉擇,像他這樣的人是否真的可以前往全球機械業最發達的國家,進入最頂端的大學提升自己?

——畢竟外婆的身體恐怕不允許他這麼做。

“16號患者到了嗎?”

席延回過神,是醫生叫到外婆的號了,他在門外應答:“到。”

他隻好先將答複offer的事放下,先忙碌於其中,快步走往不遠處的長椅,跟陳僑一同攙扶起外婆,進入了診室。

約莫一個小時後。

沈季鈺躺在床上,睡眠質量不算太好,被樓下有小孩大喊大叫吵醒了,睜開疏懶的鳳眼,整個人像斷了片。

他到處找來手機一看。

時間還早著,十一點剛過幾分,距離午餐的點還有一個小時。

席延那邊估計還在陪外婆複查,沒什麼閒工夫搭理他,睡著人家的床,覺著冷了又打開人家交電費的空調吹,破天荒有了罪惡感的沈總決定做些什麼。

“叮咚——”

跟老板熬了大夜的秘書小鄭,獨自在街邊咖啡廳享用上午茶,悠閒喝了口咖啡。

一看顯示來電提醒的手機。

秘書小鄭瞬間坐得直挺挺的,滑動接通,心臟提到了嗓子眼:“老板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大事。”

沈季鈺也坐起身,修長筆直的雙腿貼在床邊,難為情地眨了眨眼,“我想讓你教我怎麼用外賣軟件。”

秘書愣住了:“啊?”

沈季鈺開了外放,死死地盯著手機界面,對著五花八門的外賣軟件界面,看什麼都感覺暈頭轉向:“我要給席延點外賣。”

秘書:“……”

好家夥。

他那個不食人間煙火,在家靠家政,公司靠食堂,出入餐廳點餐都嫌費勁的老板,為了個alpha在學習怎麼用國內的外賣APP。

這也就算了,更讓小鄭感到絕望的是,他老板先問平時吃的餐廳怎麼都點不到,又問價目表上兩塊錢的炸串是什麼東西。

小鄭:瘋狂掐人中.jpg

他們公司食堂的飯菜看似接地氣,實則由米其林餐廳承包,大鍋飯也是星級飯店的菜品,上回老板跟席同學吃的早茶店,大概是老板這輩子吃過最便宜的東西了。

沈季鈺皺眉:“話梅也不貴,而且便宜怎麼了?”

當時拿走的紙袋子上寫了的,十八塊錢半斤,一袋也就三十來塊,不過挺好吃的就是了。

秘書語氣上揚:“嗯?您吃話梅了?”

“……?”

沈季鈺從小在國外,全然不知其中的民間學問,還反問有什麼問題。

秘書把頭搖成篩子了:“沒問題,一點問題也沒有,您想點什麼外賣跟我說吧,我給您點啊。”

沈季鈺報了一大堆星級餐廳的菜品,地址就沒必要再多說了,秘書小鄭高效辦完點餐的事兒L,從咖啡廳出來,打了輛車就往男O醫院趕過去。

好家夥——

再不孕檢怕是小老板都要出生了!

他小鄭忠心耿耿多年,在這件事上可不能再慣著老板,這就去醫院谘詢做懷孕體檢的流程,三天之內必須給老板安排上體檢服務!

這一早上。

沈季鈺頭一回接收外賣相當新奇,每回都要接電話,按門禁開門,等一個兩個三個外賣小哥送達,沒有固定順序的點餐環節堪比體驗開盲盒的樂趣。

秘書小鄭在谘詢婦科工作人員被誤會,說beta的懷孕率很低的,再說他這看著也不像有A……哦,幫朋友谘詢的啊,那朋友怎麼不自己來呢?

隻有某位津海市最帥男A醫生,趕上周末,回南陵探望老父親,開車路過男O醫院,準備先去嚇一嚇他們家老袁。

就在這時。

風一般的beta男子從他面前掠過。

袁彬摘下墨鏡,想開窗卻誤觸了敞開車頂的按鍵,在寒風天凍成個傻der,肚子又餓,懷疑自己餓到出現了幻覺。

那不是他家發小的好秘書嘛?

好端端的beta來什麼男O醫院啊?

難不成是替沈季鈺來的,等等,他往垃圾桶扔了什麼玩意兒L?

好歹也是年薪上百萬的高富帥醫生,袁彬體驗了一把菜市場專門盯人掉錢再去撿的火辣人生,從豪車探出腦袋,戴著上千萬名表的手,在街邊垃圾桶裡掏出了張排號的谘詢單子。

“……哈?!”

上邊寫著婦科體檢是什麼鬼啊!

兩個人的糾葛擴展成了四個人的燃冬,也隻用了短短半個小時,在南陵這座城市的角落,隻有不知情況的席延在陪外婆做複查。

醫生叮囑道:“這幾天都要在家好好修養,偶爾下樓活動活動,老人家腿部利索,不能超過半小時。”

席延點頭道謝,收拾好單子,準備下樓,這才想起問季先生睡醒了嗎。

[線條]:我回家了。

[線條]:帶你外婆回家吃飯吧,我點了外賣,給你們留著,就當感謝你今天幫我的忙了。

[線條]:下次有需要哥哥還點你。

看到最後那行字。

席延險些沒拿穩手機,緩了會兒L,才能冷靜地走下電梯去一樓藥房找陳僑和外婆。

“……”

明明他把對方弄得很疼才對。

但怎麼看上去,季先生非但沒有責怪,而是字裡行間藏著鼓勵式教育的氣息。

作為從小到大都拿年級前茅的學霸。

這是他在學習生涯中從未感受

過的神奇體驗。

在電梯上,席延分心地單手敲字,問對方身體怎麼樣,現在還有沒有不舒服。

聊了幾句。

他抵達一層,邁出電梯,不經意抬起眼,眼前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

“……?”

席延盯著額頭劉海翹起的袁彬,懷疑自己眼花,張了張唇準備開口。

袁彬趕緊走過來:“你小子眼睛沒出毛病,站在你面前的是如假包換津海市最帥男A醫生,可算是把你小子逮到了!”

席延怎麼半句也聽不懂:“……”

袁彬直歎氣,卻又不直說原因,趕鴨子上架似的,說車就停在門診樓外,要捎他們回家並且有很重要的事情聊一聊。

陳僑看到這麼帥的男A醫生,鼻血都要流下來,而狀態好很多的外婆,當是外孫的好朋友,熱情地喚人回家做客。

席延本不想拒絕,可一切看上去都像陷阱,不知袁醫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到十分鐘。

車子停在地下車庫,袁彬客客氣氣地送外婆和陳僑妹子上電梯,借口有東西落在車裡,讓席延陪他回去拿一趟。

電梯門關上。

外婆跟陳僑的聲音還沒散去,袁彬立在冰冷的電梯門前,頭頂亮著燈,掏出煙,點了半天的火機都沒燃上。

席延瞧著他像手抖,但又不知在抖點什麼,幫忙舉著打火機,“啪嗒”地響了聲,火苗湊近袁彬叼著的香煙另一頭。

“……”

袁彬沒吭聲,隻緩緩地吐了煙圈,看上去與平日瘋瘋癲癲的模樣大相徑庭。

席延猜想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而且——

這件事應該與季先生有關,不然袁醫生絕不會找上門,一定要親自告訴他。

電梯在上升。

樓層顯示字數也在變化。

眼前的袁醫生,悶悶地嘬了口咽,打眼瞧來,臉色深沉地提醒道:“可能需要你做下心理準備。”

“嗯。”

席延忽然感到了股壓力,直白地問,“跟季先生有關嗎?”

袁彬愣住了,似是在消化什麼信息,避開眼神,而後點了點頭:“對。”

難道季先生這個稱呼有什麼問題?

席延抑下這個念頭,臉色不為所動,隻安靜地等待下一句話。

緊接著。

袁彬沒再賣關子,無非是自個兒L也覺為難,暗示般開了口:“你要不要主動帶季鈺去男O醫院體檢一下?”

席延怔了會兒L。

原來季先生的名字叫季鈺嗎?哪個鈺?雨後春筍如鈺簇的那個?

不管是與不是。

聽上去是很好聽並且很配那張臉蛋的名字。

“……”

席延後知後覺於跑了偏,感到抱歉,沉著臉色又問道,“他的腺體是不是很疼?”

他能想到的隻有這個解釋,或是季先生不好意思開口,將疼痛咽在肚子裡,私下隻跟職業為醫生的好友說了這件事。

“?”

袁彬嘶了聲,像是受到了重創,抬手在下巴處撓了撓,又猛地拍了拍腦袋,像病人抽風般吐了聲,“我靠!”

“不用去體檢了!”

“你小子——”

袁彬搭來手臂,重重地捏住席延的右肩,比力道更帶來衝擊的是後一句話,“肯定是永久標記他了!”

席延瞳孔收縮:“……”

什麼?

難道不是臨時標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