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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晉洲:“有。”

紀西知以為這句有,便是有現成的咖啡,直到他看見裴晉洲取出咖啡豆,倒入咖啡機中。

這是要……現磨?!

紀西知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有求於人跑來談合作,沒機會表示誠意,反倒先讓人給他磨了杯咖啡?

裴晉洲又倒了小半杯紅酒,招呼紀西知:“坐吧。”

紀西知乖乖在沙發坐下,局促抓了抓公文包:“麻煩裴總現磨咖啡,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裴晉洲也端著酒杯在他斜對面坐下,意味不明一笑:“麻不麻煩,要看紀先生是來乾什麼的。你說是嗎?”

紀西知聽言很感動。他覺得裴總人真的不錯,對待合作夥伴溫和有禮、熱情友善,並不因為他初出茅廬就敷衍了事。不管今晚兩家合作能不能成,這品性都值得誇讚。

紀西知望著裴晉洲,誠摯道謝:“謝謝裴總今晚願意見我。”

裴晉洲莞爾:“這麼正式啊。”

他抬頭,便撞上了紀西知認真的目光。青年的眼睫長而密,微微自然卷翹著,專注看人時,便帶了些天然的天真與傾慕。長睫之下,是清透動人的眼,隻要有光落下,便仿佛都會被吸入那雙眼中。大約是因為害羞,他臉頰的緋色就沒有褪過,那抹靡靡的紅一直染去了眼尾處……莫名誘惑。

裴晉洲不笑了。他目光在紀西知臉上流連,神色晦暗不明。這個角度,水晶吊燈在他金絲框的鏡片上折射出光芒,幾乎要看不清那雙淺淡眼眸。

屋中開著暖氣,空氣莫名變得有些粘稠。裴晉洲便在這安靜中,放下酒杯,坐直了身。

鏡片不反光了,紀西知終於能看清他淺色的眸。裴晉洲斯文有禮說:“好吧。既然你這麼認真,那我先自我介紹下。裴晉洲,今年27歲,現任洲洋集團CEO。家中有一爺爺,國外還有一父親一繼母一哥哥,但無關緊要。”

這就算切入正題了?紀西知配合點頭。他覺得這也太正式了,談合作前還要先介紹自己的。可他遲遲沒等來後續衡明視頻的簡介。裴晉洲看著學生一般認真聆聽狀的紀西知,溫雅一笑:“總是我在說,紀先生也說幾句?”

紀西知頓悟,連忙打開公文包,拿出了一堆文件放在茶幾上。他不好意思提了自己兩句:“我今年22歲,現在紀錄傳媒的報社畫連載漫畫,父母在國外,國內有一個哥哥和準嫂嫂。”

然後重點切入紀錄傳媒的現狀:“裴總,經理大叔應該和你提過,我家公司敗訴的事了。但敗訴隻是一時的。紀錄傳媒並沒有造謠,還會繼續提起二審訴訟。紀錄傳媒有一班非常優秀的員工,即將開拍的《心動出發》也反而因為此事有了熱度……”

裴晉洲似乎在聽,又似乎沒在聽。男人又用那種意味不明的目光看他,紀西知忽然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班門弄斧。

和裴總這種層次的人說話,大概是不需要這些繁瑣套路的。裴總一定了解過紀家的困境,但仍有意與紀家合作,這才會百忙之中抽空接待他。他完全可以直入主題。

紀西知收起了其他文件,隻將合同推到裴晉洲面前:“裴總,這是我公司草擬的合同,不如你看看?”

裴晉洲終於自他身上移開目光。他接過合同打開,粗粗掃過,便抬了眼,淺色眸子盯住紀西知。那目光忽然有些侵略的銳利,紀西知茫然眨了眨眼:這是覺得哪條條款不喜歡嗎?沒事啊,都可以商量嘛……

可裴晉洲很快挪開了視線。他的襯衫口袋上彆著一隻筆,裴晉洲抽出,拔開筆帽,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名。然後他看著一瞬驚喜的紀西知,露齒一笑:“幾千萬的事,我便不細看了。隻是我有一個疑惑。”

紀西知開心到頭腦都一陣眩暈,隻覺裴總散發著比閃電俠還耀眼的光芒:“裴總請說!”

裴晉洲在他的星星眼注視下,推了推金絲框眼鏡:“紀先生今晚,是打算留在這裡陪我嗎?”

紀西知:“??”

裴晉洲將合同放在茶幾,文質彬彬:“不好意思,我沒什麼相親經驗。但是按照等價交換原則,你現下給我這合同,是這個意思嗎?”

紀西知:“??”

青年過分漂亮的臉上,漸漸浮現了幾個字“懵逼中”。紀西知半響,磕巴開了口:“為什麼、要留下?我們、我們難道不是,在聊合作嗎?”

裴晉洲:“……”

裴晉洲笑容淡去了。什麼溫雅有禮,什麼熱情友善,一秒消失無蹤。莫名的壓迫感滋生,空氣仿佛忽然沉重。

裴晉洲的聲音還是和緩的,面上卻沒了表情:“所以,你跑到我的相親宴上,等了我這許久,隻是想找我簽合同。所以,你剛剛在和我聊衡明視頻和紀錄傳媒的合作。”

紀西知便是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覺察不對了:“難道、不是嗎……”

回答他的,是裴晉洲的輕聲慢語:“我大晚上的,特意換正裝見你……你覺得,紀錄傳媒配嗎?”

紀西知不自覺朝沙發角落挪了挪。他的大腦辛苦運轉,終於明白了什麼:自我介紹,留下來陪他,相親經驗……

紀西知愕然睜大了眼:“裴總你……你難道以為,我是來和你聯姻的?”他連連搖頭擺手:“不不不!裴總我很抱歉讓你誤會了,但我沒打算出賣我的婚姻啊!”

這話出口,裴晉洲又笑了。紀西知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就聽男人說:“誰說我要你的婚姻了?”

他的語氣依舊散漫,可那雙淺色的眸子鎖住他,自上而下掃描著,仿佛帶著力度。紀西知被看得身體緊繃,猶自強撐著:“那你……到底在說什麼?”

裴晉洲歪頭,隨著這動作,冷色的光芒劃過金絲鏡框。他笑得格外愉悅,可那真心的愉悅中,又帶著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男人仿佛品味一般,緩慢說:“我在說什麼,你很快便會親身感受了。”

紀西知的背脊瞬間繃成了一張拉滿的弓!他明白裴晉洲的意思了——這人看上他的身體了,想睡他,並且大概還想強迫!

紀西知覺得憤怒和恐懼,憤怒是因為裴晉洲無恥,恐懼是因為他在裴晉洲身上真切感覺到了危險——不論裴晉洲在說什麼,他都真能做得出!

紀西知就如一隻豎起了所有尖刺的刺蝟,警戒著,語速帶顫飛快說:“我拒絕。我勸裴總不要衝動行事。我不會任你擺布,裴總也不想惹來警察吧。”

裴晉洲哈哈大笑!他手肘支著沙發扶手,手指支著額頭,笑得身體一顫一顫,好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然後他微微抬著眼,優雅一攤手:“你覺得以我的能力,在我自己的酒店裡,會遮不住這一點小事?”

咖啡機此時突然傳來沉悶的“滋——”聲響!金屬刀片飛速運轉,輕鬆斬斷咖啡豆,易如反掌將它們切割、肢解。裴晉洲舔了舔森白的牙,低聲慢語:“我的酒店,不論做什麼都很方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