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查到尼姑庵這裡，其實就可以了，素王爺的下屬中，有許多厲害的角色，再往下查，太危險了。”溫故應說。

“我知道，但做事，我喜歡有始有終。”鄒經平回應說，“而且，我是大將軍的人，我豈能在素王爺面前露怯？”

“就該如此。”此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了進來。

廳中眾人皆抬起頭向外看去，便看到大將軍常日暮大步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站了起來。

李川望見日頭懸在前方的柱子邊上，意識到此時已快到黃昏時分了。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在將軍府呆了快兩個時辰了。

常日暮走進後，讓他們都坐下，然後說：“陛下突然召我去，也與此事有關。”

聽他這麼說，所有人都認真了起來。

“好的。”鄒經平繼續往下說道：“我以大將軍幕僚身份，出現在清潭縣的時候，當時素王爺已經從宮中離開，軟禁在京中舊王府中了。時間上雖然有些對不太上，但也差不太多。於是其他人都覺得，大將軍遣我來，是因為陛下對素王爺的態度變了。”

“也行吧。”李川說。

“就是要將素王爺的這些屬下一網打儘了。”常日暮解釋說。

“弄乾淨？什麼意思？”李川問。

“被噬魂附身，從附身到發病，可能就要半個月一個月的。所以姐姐和小丫鬟，不是在被劫走的那天被噬魂附身的，而是……更早之前。會不會那些仆役都被噬魂附身了，然後有人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發病，所以趕著在他們發病前，劫走他們，避免暴露什麼？”李川突然間有了些想法。

李川覺得這是好事，說：“那挺好的。”

“但隻能秘密的進行，不能公之於眾。”常日暮又說。

“果然，是清潭縣本地的一個紈絝出的主意，說王府裡的這些仆役，明明都是下人，脾氣卻比主子還大，不做事，還要吃好喝好的，煩的要命。素王爺眼見要倒了，估計到年後，就要抄家充公了，與其便宜後來的那些摘桃子的官員，不如他們先下手，找幾個人扮作賊人，把他們劫了，再賣了。就算後面京中再遣人來，難道還會去細查這些仆役的生死？”

“這樣我追查王府仆役的下落，就變得理所當然起來。當時護送仆役的官兵，我將他們找了出來，分開審問，問他們原本打算將仆役送到何處，在哪裡遇到的賊人，賊人有幾個，都穿什麼衣服，拿什麼武器，還有他們有幾人受傷，幾人死了。很快，便有人抗不住壓力，說出了真相。”

常日暮說：“陛下還是想保素寒的。”說完這句後，他轉向了鄒經平，說：“鄒先生，你繼續說吧，等你說完，宴席也差不多準備好了。”

常日暮沒有賣關係，他說：“陛下說，讓我與欽天監合作，將雅山郡弄乾淨了，不要留手尾。”

“或許吧，”溫故應關注在一個其他的地方，他問鄒經平：“那些官兵，拿到錢了嗎？

鄒經平說：“沒有，他們說不久之後，那紈絝就不見了。他們想起了那天晚上賊人的穿著與武器，也品出了幾分不對勁來，他們不敢聲張，對外一致說是遇到了賊人。”

“他們供了那紈絝的身份了嗎？”李川問。

鄒經平說：“供出了。那個紈絝是當地一個小吏的兒子，我去查他家的時候，他家裡人都已經不在清潭縣了。但人走的了，房舍田地之類走不了。我順著線索細細查探，果然發現，他家的一處莊子，就離仆役被劫的地方不遠。我便帶人去查。”

“那裡也已經人去樓空，但還是留有一些痕跡在，那些仆役果然是被送到這裡，然後再分批送去彆的地方的。”鄒()

經平說道：“不過查到這裡後，線索便又斷了。”

“在調查這些事的時候，我請來的人，也陸續到了。”鄒經平說。

“請的什麼人？”李川問。

鄒經平回答說：“從獵戶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尼姑庵的秘密，不是我等普通人可以參與的。我便請了一個和尚，一位經驗豐富的捉妖師，還有一位修士來參與此事。”

聞言，溫故應問：“是哪個宗門的？”

“是邪修。”鄒經平平靜的說：“他們的具體身份，我不便透露，但我保證他們都是可信的。”

溫故應說：“他們三人去了尼姑庵？”

鄒經平說：“是的。”

“你沒有去？”溫故應問。

“我就在外面等著。”鄒經平說。

“他們遇到了什麼？”溫故應問。

鄒經平說：“他們進入尼姑庵，先徹底搜查了一遍，特彆是誦經堂，最後是邪修找到了密道的入口。進入密道後，果然遇到了獵戶說的藤妖，他們殺死了藤妖，並將其中一截帶了出來。”

“在哪？”溫故應問。

鄒經平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綁好的油紙包，遞給了溫故應說：“就是這個。”

溫故應沒有立刻去接，而是看了一會兒油紙包，然後說：“這個繩子的綁法，倒是有點意思。”

鄒經平說：“我高祖，就是用這種綁法，綁各種藥材的。”

溫故應點點，他打開了油紙包，裡面是一截枯黑的藤蔓。端詳了一會兒後，他說：“就遇到一個藤妖嗎？”

鄒經平回答：“他們說就一根。”他停了一會兒，見溫故應沒有再問下去，便繼續往下說了：“他們走到密道儘頭，看到了浮空尖塔，修士找到了路，他們走到了塔下。這一路雖然陰森詭異，卻沒有遇上什麼彆的敵人。浮空的尖塔上遍布著裂痕，修士說，他覺得這座塔已經崩塌了，隻是有一股力量，將尖塔的每一部分，都禁錮在一個特定的空間中，導致它看上去還是一座完整的塔。”

“順利進入塔之後，他們發現裡面被切割成了許多不同的時空，每個時空中都是不停變幻的幻象，他們不敢繼續呆下去，靠著和尚一邊念經，一邊向後退，終於平安退出了塔。修士與我說，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地方，幻象中彰顯的道意，與他所知所有玄門流派都不同，若他在其間待的時間再長一些，便會沉溺於幻象之中，再也回不來了。”

“和尚說，他

帶著他們離開的時候，裂隙中的幽藍色的光閃爍了一下，他感覺光掃在他的身上，那瞬間，他忘記了所有的佛法，隻想再進入塔中。他說，那光能夠重塑一個人，從肉身到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