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該我瘋了(1 / 1)

九萬裡上 金櫃角 4242 字 3個月前

常瀟臉上露出了一種尷尬的表情,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一天早上醒來,突然有一股衝動,我一定要去找一個人,《紋經》傳人。”

“不是有人和你說的?”李川問。

常瀟語氣很確定,說:“不是。”

他說:“當時我雖然在外人看來是得了癔症,但是我自己並不這麼覺得。我反而覺得我是唯一清醒的人,其餘人都是被蒙蔽住的,我在努力地想要救他們。所以我清晰地記得,我見過的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

李川聽了,有些擔心常瀟的瘋病還沒去根。

於是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隻覺得這野人收拾乾淨後,看上去倒比他更斯文更像個讀書人。

此時蔣柏開口了,問:“你可知道,你是在哪裡染上病症的?”

“知道。”常瀟回答。

他說:“我是在沃池染上的。”

“你什麼時候去的沃池?”鄒經平聽到後,忍不住出聲問。

常瀟說:“過完年去的。”

李川看到鄒經平張了張嘴,然後閉上了。

估計是有他們這些外人在,所以沒有繼續問。

常瀟倒是不把他們當外人,說:“我想去找找我身世的線索。關於我的身世,現在流言蜚語傳成這樣,影響到了父親的清譽。所以我想把真相找出來,還父親一個清白。”

聞言,李川蔣柏都扭頭去看祝青雲,祝青雲搖搖頭,滿臉迷茫。

常瀟看到他們三人的互動,問:“你們還不知道嗎?”

沒等李川開口,他又自顧自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說:“你們都是修士,自然不會關心凡間的事。”

蔣柏打斷他的話問:“可以講一講,你是怎麼染上病症的嗎?”

“當然。”常瀟很爽快,一下全說了出來。

“我在十二歲之前,一個人生活在沃池,與野獸作伴,直到父親把我帶出來。現在十多年過去了,但沃池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我順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到了沃池深處。”

“那裡有一座很高很高的柱子,上面刻著許多字。我現在識字了,也許可以看懂上面寫了什麼,也許那上面便記載了我的身世。我這樣想著,便找了過去。”

“柱子還在,和我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我去看柱子上的文字,卻發現一個都不認得。我四下找尋了一番,沒找到其他線索後,便把柱子上的文字謄抄了下來,然後便回來了。”

“回來後,初時還好,隻是容易疲累。莪沒怎麼在意,隻是找了許多人,去看我抄下來的文字。”

聽到這裡,鄒經平記起了常瀟也曾拿一些奇怪的文字來請教他,他說:“原來那是沃池天柱上的文字。”

“沒錯。”常瀟繼續往下說:“我找了許多人,沒有一個人認得。之後我身體開始有了變化,一到子時的時候,便全身開始發癢,但一個時辰後,所有不適就都消失了,抓出的傷痕也都消失了。”

“請人看過嗎?”李川問。

“請了。”常瀟回答:“京城的名醫都看遍了。”

“後面呢?”李川問。

“之後我就開始做夢,一場一場地夢,不分白天黑夜,許多難以解釋的畫面不停地在我腦中翻騰,後來……後來突然有一天我好了,他們卻說我瘋了。”

說著,常瀟咳嗽了兩聲,鄒經平連忙遞了水過去,常瀟喝了大半杯,才壓住了咳嗽。

之後他的聲音就有些啞了。

“我好了後,不是,是我覺得我好了,但實際上瘋了得時候,我發覺身邊得人都變的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李川問。

“他們變成了我夢裡妖怪的樣子,我拚命想救他們,但是他們都不信我的話。我想找一些正常人,但是看著正常的人,隻要在我身邊呆一段時間,都會露出真面目來。”常瀟說完後,他看到李川的表情,連忙解釋說:“我現在已經知道我那時的確是瘋了,我隻是在說我當時的感受。”

李川說:“我明白,你繼續說。”

常瀟說:“然後有一天醒來的時候,我突然知道,我必須去找《紋經》傳人,為了不忘記這件事,我在床上,牆上,手上不停地寫這句話。現在回想起來……可能,可能是我的夢境向我預兆了這件事。”

“可以描述一下你夢到的畫面嗎?”蔣柏問。

“可以……”接著,常瀟皺起眉來,說:“我現在記不太起來了。”

他努力想了想,十分抱歉說:“真的想不起來了,我不去想的時候,還隱隱約約有些映像,一旦去想,腦中就一片空白。”

“那些文字呢?”蔣柏繼續問。

常瀟回答:“在京城,等我回了京城,我再托人帶過來?”

蔣柏反倒拒絕了,說:“我不會在這裡停留太久,”他看向李川,問:“李兄,你打算……”

“送到欽天監吧。”祝青雲開口了。

李川覺得祝青雲的主意很好,他說:“就送到欽天監吧,宮監正說不定能發覺其中的奧妙,我與蔣兄要看的時候,也方便。”

常瀟也覺得極好,他說:“等我回到京城,我就把東西送到欽天監。”

又聊了一會兒後,見問不出更多的信息來,李川便向常瀟告辭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李川突然從夢中醒來,許多蝴蝶形狀的光點從他的眼前飛過,他仿佛也看到了許多光怪陸離的畫面。

他起了身,跟著光點一直走了出去,看到圓月掛在枝頭。

光點消失了。

他看到他手中不知何時拿著一個玉盒,彩繭便被放在裡面。

李川在門邊坐下,把玉盒放在一邊,看了一會兒月亮後,他在心中默念三聲小老鼠。

過了好一會兒,小老鼠才揉著眼睛蹲在他的膝蓋上。

“你認得這個東西嗎?”李川指了指玉盒。

“這是什麼?”小老鼠問。

李川打開了玉盒,彩繭靜靜地躺在玉盒中,一絲血汙都沒有。

“李川!你,你……”小老鼠竄向玉盒,蓋上盒子,然後用身體壓著盒子,說:“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