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第五個火葬場(1 / 1)

天門之外,不速之客駕到。

“當啷!當啷!”

軟嫩指頭勾著那一枚巨碩的黃漆暗紋銅環,一下又一下地,撞著那青銅天門,仿佛玩著什麼彆樣的情趣。

“有沒有好心的神哪?乖乖,心肝,甜肺,小蜜棗兒,開門哪,是我呀。”

那聲兒更像是流心澄黃的蜜柿,膩到發甜。

“你家的——”

“霸道甜太奶回家啦!”

這一刻,如同魔音貫耳,所有天門的神念纏絲聯結,瞬間知曉此番動靜。

全男武神團頓時翹臀一緊。

——什麼?

《今日九死一生挑戰之我的霸道太奶限時回歸?!》

他們踉蹌,驚懼,面如喪色,久久難以回魂,用那破碎的,淒惶的目光望向諸位守門同僚,幾乎不敢確認那道熟悉的甜水聲兒。

——我們被金闕天那小活閻王兒點中頭額了?!

同僚們絕望點頭。

——沒錯!就是那麼衰仔!

霸道太奶果真來索命了!

三千座天巨之門,其中兩千八百餘座都在沉眠,修整,而一百九十五座又因為神洲慶典的緣故,實行最高禁域規製,不得諸界生靈進出!

可誰不知道,他們的鄭闕帝姬,不知是何緣故,她贏了六界潮海,偏偏神台寂滅,引得那赤血少帝硬悍天門之威,為她祭出了情天禁,更如一尊赤練魔神,殺穿了玄穹天!

她那一墮,墮得九極四海,風起雲湧,神魔皆難安!

前一陣子,天門武神同樣感應到了赤血少帝的真血烙印,心頭惶然,生怕他又一次殺進來,諸君都做好了舍身殉道的準備,沒曾想,這一次應對他的是天尊義子,雙方交談之後,竟然沒有發生衝突!

他們感到詫異又古怪。

很快他們又聽聞,鄭闕帝姬墮了落神台之後,經曆兩萬重神獄,七百年後又一次重建眾生神台,可她——

竟又失敗了!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

這可是他們四大神洲天賦超絕,風頭力壓先代諸靈、諸天百宮、六界萬域的蛇宮小姑奶奶,放眼各域同輩天驕,也沒有幾個能打的!她不是鄭青穗帝姬那種靠著救贖情劫飛升上來的小水貨啊!

她都築不了神台,這滿天的神女不都成可笑的水貨了?

總之,在一場兵荒馬亂後,赤血少帝又為她求上了六界。

但。

六界,不曾救。

天門,不曾開。

他們不知道其中的博弈緣由,隻覺得這一次,神洲更是風雨欲來,雷霆萬鈞就在眼下!

諸天武神紛紛絕望閉目。

——我們就知道,這霸道太奶是不會放過我們這幫冷眼旁觀的孫子的!

裝重孫也沒有用!

不等他們回應,暴起一聲英武少年的呼喝。

“什麼他家的?我家的五隻老鳳

凰都分不過,憑什麼還分他們名分!他誰啊,這麼大的臉兒?”()

守門武神們:……

?公子永安的作品《我修合歡後他們都瘋了》最新章節由??全網首發更新,域名[(()

這死亡的名分,我們並不是很想要,謝謝。

鳳凰五兄弟心有靈犀,即便遠在天外,仍舊很想開麥。

二哥赤無射:“吾弟甚孝,幸甚。”

三哥赤無情:“吾弟甚孝,幸甚。”

四哥赤無病:“吾弟……不行,這小子拐著彎兒拉踩我們老呢?怎麼著?他怕那小嬌龍真瞧上咱們的風華絕代,回家之前,先上一上眼藥呢?”

五哥赤無患扶著下頜,桃花眼瀲灩生輝,“可不是麼?跟那小魔星一回,倒是不蠢了,心眼子都長出八千個呢。”

四哥微挑眉梢,“哎喲,這小六,吃點小甜葷,暈陶陶的也就罷了,還學會跟哥哥們玩心眼兒?還真以為咱們疼他,就吃定了那小魔星了?”

哥哥們紛紛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此時的鳳六得意忘形,忘了他跟兄弟間的心有靈犀,暗暗耍了回小心眼,渾然不知他的鳳凰哥哥們摩拳擦掌,惦記上他的雪白小嬌龍!

他氣得跳腳!

這頭小色龍實在過分至極!

前一刻還真情流露,為他墜了鳳凰桐花台,跟他勾勾纏纏,癡癡扯扯,把他心肝都給吮出蜜來,可她轉頭就滿地找小情郎!

很是沒有龍德!

“等等!除了小爺,誰還是你的乖乖心肝甜肺小蜜棗兒?鄭陰蘿,你個小淫龍,小爺給你暖床疊被,出生入死,嘔心瀝血,流乾了一身熱血,美鳳翹臀都瘦了一圈兒,你竟背著小爺在天門之內養了小奸夫不成?”

“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

她嘻嘻地笑,“沒有,龍龍沒有良心,龍龍就愛養小奸夫,水嫩的,一口悶。”

陰蘿化龍之後,連口頭禪都改了。

小情鳳怨氣衝天。

“我看誰敢水嫩給你一口悶?門後的,報上名來,小爺悶了你!”

他罵罵咧咧捏著拳掌。

“看小爺不錘爆他鳥頭,給你個小淫龍做鳳凰三點頭!”

全天門的武神們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點頭嗎?

那是神顱落地!

他們吞了一口唾沫,小聲交流——

“那祖宗……敲的是哪一扇天門?”

是誰?

是哪位武神兄弟那麼倒黴?

張宿天門之後的大鵬武神:“……”

是我!

倒黴的是我金剛不壞大鵬!

大鵬武神鳥頭悲傷垂下,宛若一隻諸天大怨種。

天巨之門延綿三千座,浩蕩如繁星,明明每一座都是同樣的規製,怎麼偏老子鎮守的這一座,總能被倒黴挑中開團?!

“噓。”

少女龍君搖動腰肢,側身壓落,指頭壓住這一頭小情鳳的血紅厚唇,仿佛沾了什麼蜜釀,鳳六霎時噤聲,沒有猶豫,將這指根顫顫含入自

() 己的溫熱口腔(),同她那赤血澆灌的帝神龍枝一般(),她的指甲也沁出了潤亮的鮮紅,像冷洗過的豔山薑。

聽得她呶呶撒嬌,“笨鳥,你小點聲兒,嚇著人家的小鵬鳥啦,萬一他不肯給咱們開門怎麼辦?”

陰蘿邊說話,邊惡劣絞弄他那條熱氣蓬勃的赤舌,尾鱗也在他腰間收緊,擰得他一個激靈,險些就起了反應。

鳳六含糊不清,“……真是個壞龍!”

蔫壞的!

當著他大鵬兄弟的面兒玩他喉丁!

“人家剛才玩了腳腳,沒洗手喔,你吃得甜不甜呀?”

鳳六:“……”

這祖宗一日不作弄他會死嗎?

鳳六著一身銀桐花紅服,神國伏著一尾高峻豔冷的墨鳳,昆山芙蓉與冰藍白柳的異象古麗濃烈,那眼光飛出來,都鍍著一層極烈天光,他沒好氣道,“小爺現在皮糙肉厚,很好養活,不挑食,您給什麼就吃什麼,行了吧?快彆翻舊賬了,咱們乾正事要緊!”

大鵬武神:“?!”

他嚇得腿都軟了!

正事,什麼正事,是要架起大鍋煮了我金剛大鵬嗎?!

“當啷!當啷!——咣!!!”

天門又是一陣激烈的顫聲,仿佛不堪重負。

那祖宗的聲嗓俏生生的,又有一股甜膩的陰寒,順著門縫流淌進來,刺得武神們毛骨悚然,神魂動蕩。

“小鵬鳥,快把門兒開開,讓我瞧一瞧,你們好不好呀,太奶我被眾生分食的時候,被天道厭棄的時候,被諸天不救的時候,你們是不是關起門來,想我想得哭了,瘦了?”

“我給——你們好好補補身子呀!”

她腕骨猛地一撞,銅環碎裂。

“咣!!!”

天門巨碩,卻在此刻搖搖欲墜。

大鵬武神欲哭無淚,他抵著天門,腰胯險些被撞碎。

祖宗太奶,我開的不是門,是不保的鳥頭!

還是旁邊的文申新太子扶住了他,臉上同樣驚懼,心音傳遞,‘鵬兄,霸道太奶回歸,咱們可如何是好?’

自從告神碑一事後,聖族之內神凡不再通婚,那張酥酥沒了癡男捧著,又降為了一介庸碌凡女,不到半年就因果反噬,青春逝去,她受不了這等苦果,怨憤至極落了胎,又借著一些秘法,恢複了往日的容貌。

她對天族,聖族,尤其是那罪魁禍首赤無傷,皆是懷恨在心,就傲然無比投靠了魔族,她本以為靠著她的本錢可以東山再起,可魔族多魅女,又是從小調教的,她一個凡女夾在其中,那些手段就跟過家家似的,根本就不起眼,很快就泯然為眾人。

張酥酥自然不服氣,又挑中了一對身世淒慘的魔族父子周旋,自以為用禁忌與刺激拿捏他們,用溫情與救贖感懷他們,豈料人家城府深厚,也當她是一盤下酒菜,拿著她當賭注笑話。

文申新太子接到這位前嫂嫂的求救時,她早就被魔族剝了皮,孕肚裡養滿了腐蟲,連眼眶都沒放過

() !

他頓時不寒而栗。

魔,道心不仁,天生至壞,也不知那些神女佛姬,是懷著什麼樣的念頭,才要飛蛾撲火般將他們渡化?淪亡在他們腳下的女人屍骨,都能壘砌成一座萬丈高台,怎還會有人以為他們可憐淒慘,以為給一給愛,就能讓他們回頭是岸?

真當人人都是那鄭帝姬,可以讓魔種對她俯首帖耳嗎?

便是那鄭帝姬製服魔種,靠的也是鐵血獻祭手腕!

而他們文申孔雀族呢,被孔雀大太子牽連,也落了一場三百年的凡胎,棟梁死絕,青黃不接,族宗很是寂寥,好在四百年前,他們重歸神位,雖然落後眾神,勉強有了一席之地!

如今他們認清自己的屬臣身份,可不敢再胡亂造次,於是族內選了又選,挑中了他的穩重且不近女色。

文申族遭此一劫,愈發慎重,不肯卷入任何一場風波。

大鵬武神見這孔雀太子憂心忡忡的神色,心說,還能怎麼好?

上一次他老大硬闖天門,殺得玄穹天腥風血雨,這一次霸道太奶得證帝業神道,挾勢回歸,聲勢更勝以往,他們還能招架?!

“當啷!當啷!當啷!”

張宿天門被陰蘿的腕骨撞得砰砰作響,瞬息剛過,就從中跌出一頭披著月華的小皎鹿,屁股都被揍紅了,它委屈地呦呦直叫。

眾武神皆是一驚。

守門天靈都被這祖宗太奶撞出來了?!

大鵬武神咬牙,衝著門外大喊。

“——老大!霸道太奶!我大鵬頂不住了!要搖人了!”

他是守門天神,上一次已經懾於老大的淫威,把他給放進去了,大鵬武神也被狠狠發落了一頓,好在他認錯誠懇,很快就放出來,其他刺頭就沒這麼幸運了,現在還在牢裡蹲著反省呢!

再者,他曾入聖陀天宮,得修金剛不壞,承了佛祖的一份香火,這太奶很是霸道剛烈,一言不合射殺了老佛皇,導致萬佛同悲。

大鵬武神自然也受了這一分因果,敵我對陣,他就算是想開天門也開不了!

大鵬武神重重拍了月鹿肥嘰嘰的小屁股,閉著眼,自暴自棄吼出一聲。

“——張宿天門,有敵,來犯!!!”

“呦呦,呦呦,呦呦!!!”

月鹿稚嫩清聲傳遍周天,越來越密,昭示著某種不祥。

此時,天門封禁,諸天小神卻在金闕天的一處朝夕池裡相聚。

做什麼呢?

——給人送行!

送行的不是彆的,而是小穗帝姬的好友。

而這好友呢,也不是彆的,她身份很特殊,正是他們原先鄭帝姬撲殺過的穿書者,她附身在一個小婢女的身上,名叫水小青,哪怕藏得很深,但偶爾的一些現代夢話,還是被同屋的女仙發現,揭發到了星官面前,就要將她碎魂處死。

恰巧,小穗帝姬路過,也許是感念於從前的婢女生涯,又或許倆人名姓相似,總之小穗帝姬出手相救,保下

了水小青。

而在這百年裡,她們惺惺相惜,成了至交好友。

“小青,你真的要走嗎?留在這裡不好嗎?”

鄭青穗有些依依不舍,她一見水小青,就仿佛見到了當初那個可憐無助,在公主手下艱難討著生活的自己,都是生命,怎麼還分個公主婢女、帝姬凡女、高低貴賤呢?而且她還想起了曾經的萬佳欣,那個小姐姐也教了她許多,可惜她被鄭陰蘿那個魔女殺害了!

這世道,總是為強者所掌握,何其不公!

水小青長得普通平凡,但小臉光潤,眉目有神,顯然被神族的山水養得氣色極佳,她見這裡彩裙飄飄,美食華服,還有賞心悅目的仙君,險些就要脫口而出留在此地,但她立即想起了不久前那一幕,那個新抓捕回來的穿書者承受碎魂酷刑,面目猙獰如惡鬼!

她還聽說了,他們穿越者的可怕大敵——鄭大魔頭鄭陰蘿,就要建神台,歸神洲!

她驚得險些昏厥,根本不敢留在這裡享福!

水小青隻是個初中生,因為過馬路不看紅燈,被泥頭車創死,哪裡想到再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更離譜的是,她穿的還是耽美同人文!

故事的主角是一對侍衛男男,他們真心相愛,曆經風雨,有情人終成眷屬,而故事裡的鄭大魔頭竟還很仁慈,跟個小菩薩似的,還用一座礦山,交換了鬼界的陰陽丹,讓小受得以轉換成女身,從此陰陽相濟,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日子!

可是!

她到這裡才知道,那鄭大魔頭是被穿書者前輩奪了身,才會日行一善!

事實上,前有一對狗男男,為了真愛出賣了主子,被她榨了骨,做了天燈,至今還燃油亮著呢!

真正的鄭陰蘿,那是一個比惡鬼還要可怕的女人,她對穿越者趕儘殺絕,絕不姑息!不行,她必須得走了,不然那魔頭會活生生撕裂她的!

“呦呦——”

忽然風中路過一聲鹿鳴,朝夕池陷入某種死寂。

水小青縮了縮汗毛直立的脖子,“……誰家的鹿跑出來了啊?”

諸天小神則是目露驚恐。

“……霸道太奶,回來了,這麼快!”

水小青:?

誰?霸道太奶?

她隻見這些華服高冠、俊美若仙的神祇們,臉上浮現一種奇異的、驚顫的痛苦之色,心中好奇不已。

不等她開口來問,他們就仿佛火燒眉毛,一個個原地濺了起來。

“小穗帝姬,小青小姐,在下宮中還有要事,先行告退!”

“小穗帝姬,小青小姐,在下……”

都是一模一樣的敷衍言辭!

鄭青穗心頭那一股火氣猛漲起來,“坐下!誰都不準走!今日我為小青送行,你們走了就是不給我昆吾鄭世面子!天門都關著呢,有我爹爹與長兄神威坐鎮,你們怕什麼?!”

諸天小神嘴裡發苦。

誰不知前一次走馬觀

碑會,天門同樣封禁,惹得那血巢小殺神,挾著煌煌威勢,為了他那神台崩毀的蛇小祖宗,煽動百鳥屬族,衝殺進了玄穹天!還讓六界聞風喪膽的血器情天禁,得以重見天世!

那蛇小祖宗呢,更是將霸道天性詮釋得淋漓儘致,一身殘血也不忘請他們吃席!

——吃的還是聖陀老佛皇跟西池天後的大席!

你就說這夠不夠大氣吧?這祖宗請客吃飯一向大手筆,從不吝嗇!

呸!

小神們暗想,他們才不想要這種大手筆!忒難消化!

然而他們並非神通大尊,沒有拒絕吃席的資格。

最近,他們還老是吃席!

首先,他們吃的是月宮極祖的回歸宴!

日宮無尊主,是由雲瀾天境各大天尊輪流持守,而月宮亙古以來,那一道縹緲出塵的身影始終不變,高懸神台。此前,征聖帝君為護持神洲,也入了觀世潮海,不曾想竟遭遇了一場禍世情劫!

沒錯!

這還是他們的小姑奶奶乾的!

以下克上!大逆不道!簡直令人發指!

她不僅乾了小畜生的事兒,還親自造了一方萬丈羅浮神台,將這月神折入二十四山的紅梅深處,逼祂修無情神道!為了防止祂出逃,還詔了十二神煞嚴加看守!

諸天神祇:“……?!”

你把人老祖宗給睡了,還得強迫人家斷情絕愛,大道永固?

離譜。

神族震驚之餘,心頭又泛起一絲詭異的理所當然。

這月染了汙,落了濁,沉到墨海裡,竟然洗出一段冷厲剛銳的道意,破開情愛桎梏,證得天地無情法身!

由此,征聖帝君跨越第九世輪,成就名副其實的天地極祖之尊!

他們還沒有走,又吃一頓月宮神尊的拜師弟子宴,那小徒兒名叫茸茸金,瞧著很是活潑伶俐,還愛彈舌,頗有一派小姑奶奶的風範,然而她實力卑微,豈敢挾勢弄權,眾神並不將她放在心上。

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沒有!

諸神痛苦無比,又得披星戴月,去參加小穗帝姬的七百神歲慶生宴。

昆吾天尊還特地為她開了一場慶生神典,首次封禁了天門,不得任何魑魅魍魎擾亂天族秩序。

神典煌煌,聲勢浩大,小穗帝姬披著一身金粉絳河裙,在貫天江的白浪濤濤中,接受眾生供奉崇拜,倒也凝了一兩分的天女神相,還被賦予了五穀女神的權職。

他們以為此事到此,要告一段落了,沒想到臨走前,這五穀小女神跟穿書者好友惜彆,還得拉上他們見證這一段跨越仙俠現代的真摯友情!

諸天小神:……?!

不是,什麼救贖真愛無敵也就算了,現在跨越異界的友情也要拉著我們陪葬嗎?

救命!放過我們!我們小神的命也是命!

雖然鄭小姑奶奶不在神洲坐鎮,但他們怎敢跟穿書者扯上關係?然而鄭青穗身為天尊之女,她的

詔令是有效能的,他們不敢不從!

鄭青穗拉著水小青的手,氣呼呼瞪了這些坐立難安的小神們,她一個活生生的,難道還比不得不在眼前的劣血墮神嗎?鄭陰蘿之前殺了她大母,可算是叛了神洲,她還有臉回來?!

水小青本能感到危險,連忙道,“時候不早了,穗穗,你送我回家吧,我,我想我爸爸媽媽了!()”

鄭青穗這才勉為其難點頭,衝著池邊的中年僧人笑道,還請寂穀尊者,送我好友歸家!?()?[()”

“阿彌陀佛,施主善心,貧僧自當成全。”

這僧人披著一襲靈光閃爍的天星袍,來頭卻是不小,出身聖陀天宮,又入了天星小輪殿,最是擅長占卜蒼生命途,這次鄭青穗過七百年的慶生宴,昆吾天尊特地請他來,為愛女頌祝,果真得了一段極好的批命之語,言她是天命之女,鎮災消厄,為天族之大聖大佑!

鄭青穗由此受益,神龕迅速落成。

寂穀尊者伸手一揮,撈起池邊的小青蓮,輕輕遞到水小青的腳下,“施主,上來吧,穿過天門,你就回家了!”

鄭青穗愈發不舍,溫柔擁抱水小青,又掉了一些眼淚,衝著旁邊的大武神吩咐,“開吧,就開張宿天門,就讓這道吉門,永遠祝福小青!”

“……穗穗!你怎麼這麼好呀!我能遇見你,真是我的福氣!”

水小青感動跟她回抱。

跟隨著鄭青穗的彈幕也刷起了一水兒的打賞。

【穗穗在大魔王的鎮壓下,能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啊】

【家有神女初成長啊,好細膩的成長線,愛了愛了】

【嗚嗚嗚永遠都會為女孩子的友情而流淚!!!】

此時,張宿天門,戰鬥正酣。

“咣!咣!咣!咣!咣!”

陰蘿的雙頭墨龍頸環又脫了出來,被她抓在手裡,一次又一次砸著天巨之門,仿佛貓兒戲耍著小獵物,叫他們疼得難受,又不至於立刻死去,她慣是這樣愛折磨的小祖宗,非得磨得仇敵道心潰爛,見了她就跟見了鬼似的!

赤無傷則在邊上,跟個小媳婦似的,賢惠給她扇小風,喂涼湯,偶爾還親個甜甜小嘴兒。

“煩死了,親個沒完,黏糊!”

陰蘿反手扇了他一巴掌。

這情天之神毫不意外祖宗的暴躁,拉過她的腕,又在掌心裡親了一塊小泥胭脂印,咬著唇笑,“這唇章蓋的,像不像個小貓爪兒?你老撓小爺,小爺也得好好撓得你不得安生!”

大鵬武神及眾神:“……?!”

他們生生嘔出一口血,老大,不帶這麼欺負兄弟的!

然而,他們更沒想到是,他們這邊死守的天門,血染的天門,在他們猝不及防之際——

開了!

開了?!!!

眾武神握著血槍,面面相覷。

水小青攀上了那一朵精巧的小青蓮,遠遠瞧見那一處張宿天門飛來一道霞光,將她周身挾裹起來。

() 時隔百年,終於要回家了!

水小青激動不已,她拎著裙擺,搖搖擺擺站起來,做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

“謝謝,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我會永遠記著你們的!”

她這般真誠的模樣,倒是讓一些想走的小神們有些不好意思,他們也算相處過了幾日,知道她雖然是穿書之魂,卻心腸不壞,也紛紛溫情送彆。

“小青小姐,祝你,呃,一路順風?”

“小青小姐,以後有空來玩啊!”

水小青也俏皮眨了眨眼,“好呀,下次來玩,你們可要好好招待我,可彆動不動就要殺我,很嚇人的,在我們那邊兒,殺人犯法,可是要坐牢的!”

她又皺著鼻子,小聲勸告一句,“我們穿越的,也不總是壞的,你們彆總是喊打喊殺的,我們借了這一具身體,其實也是在延續他們的生命,說起來還算是救了他們的人生呢。”

也許是即將歸家,不再屬於這個世界,她膽兒也大了,說得越來越足,越有底氣。

“修道者,一昧濫殺跟畜生有什麼分彆?你們聽我說啊,你們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

她說得慷慨激昂,而四周蒙上了一層不詳的暗紅灰翳。

諸天神靈神色近乎凝固,眼風還殘留著一道猙獰與恐懼。

卻見那朝夕池邊站了一具修長美俊的身影,濃眉重墨,陌生又淩厲至極,而在他的寬肩上,坐著一把翹尖的小梨臀。

“嘻嘻。嘻嘻。真有意思。”

那少女龍君歡快甩著龍尾,搖著雙架瑪瑙血龍枝,那數串水滴珍珠與珊瑚玉管在日輝下閃爍著剔透的澤光。

“六界諸天神佛為了不救我,天門佛壁不曾開過半扇,菩薩觀音不肯給我低眉回首,如今為了一個禍我同胞身軀,毀我本界氣運的異界者,天門說開就開,溫情說送就送,回家嘛,也有聖者與天女護持,這個愛救賤人的世道真是——”

“爛,得,無,可,救,藥,呢。”

這遲遲歸來的龍族帝神身後覆著蒼冥大澤,神國永恒。

她俯瞰他們,似俯瞰著一座即將腐爛、崩落、不中用的廢墟。

“天尊蒼老無用,神女亦是愛救爛貨,神道秩序崩毀就在眼前,本君很該篡權奪位,血洗天業,諸位,你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