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更勝一籌?
陰蘿的心神都在黃釉香盒上,冷不防被這一句掀了掀頭蓋骨。
她後知後覺。
她跟西昌小侯姬的秘密交易,該不會被這位師長誤以為她好女色了吧?
蛇蛇:!!!
陰蘿當即澄清謠言,“我與西昌小侯姬可沒修什麼玄素之方!”
誰知道這姬嬋會不會是下一個天女殺手?
這仙朝妖魔潛伏,人心叵測,像這位西伯侯之女,情報小侯姬,走得越近,就越容易被掀老底!
陰蘿先前出其不意發難,掐了她的脖子,發現姬嬋的反應速度不如殺手,自己哪怕被偷襲,也能將她一擊斃命,暫且放下了一些戒心。
“吾知道。”張懸素頷首,“你與她隻是抱了抱,摸了摸,並未很逾矩。”
?
為什麼要加個很?
蛇蛇無語凝咽。
當然她動作並不慢,將一隻隻黃釉香盒塞進自己的衣襟,雙袖,腰帶,連貼腳的靴子也不放過,硬是塞了兩盒,好像倆小鐮刀,她嘴上說,“先生,見者有份哪,您放心,弟子絕對不讓您吃虧,等我執掌內庫,一定千倍萬倍給您還回來。”
畫餅嚒,哪個正經蛇不會的呀!
正經蛇塞完,全身鼓鼓的,像一隻原地發胖的滾白小繡球。
她頗為好心,還給帝師張懸素留了最後一盒黃釉,她假惺惺地說,“您也說了,你不愛黃白之物,這麼一盒也有百萬金,您買一些書卷,葭茶,石友,也是綽綽有餘了。”
瞧瞧她多善良,還留了餘地呢!
要知道以前一隻神雁經過她身邊,可是一根屁股毛都保不住,全給她做了雁尾裙!
張懸素默然片刻,忽然掀開了最後那一盒,那一枚亮澄澄的銀牌做成了桂花蟬的模樣,尤其是淡黃色的紗翅,被雕琢得巧奪天工。
帝師將桂花蟬挾在中指跟無名指之間,他指長,膚白,被兩扇銀紗翅遮著,襯得愈發超塵脫俗。
“書卷,吾已有了,吾不愛喝茶,卻是不必拋費,至於石友,眾弟子時常隨禮,吾百年都用不完。”
他似乎側了側臉,避開了陰蘿好奇目光,卻是沒等她反應過來,那一隻桂花蟬被手快喂到她的嘴裡。
“這些都給你了罷。”
蛇蛇:?
帝師自言自語。
“一隻,好像不夠。”
清涼的氣息擦過她的鼻腔,她張著嘴,還沒合上,又被塞了一隻桂花蟬。
蛇蛇:??
“好像,嘴太小了。”
等陰蘿滿嘴都塞得鼓實,這位師長才有些不好意思,替她取出了最外邊的、要掉不掉的那一隻桂花蟬,漆黑複眼蒙上了一層濕漉漉的絲光涎水,顯得清純無害,陰蘿就見他端詳片刻,竟也不嫌棄,用嘴叼了。
叼了?!
桂花蟬在唇齒裡高低不定地鳴叫,香腺分泌出
一縷薄薄的蜜香。
陰蘿被帝師抱在懷裡,他就跟抱小孩似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從後頭摟著她,那一隻桂花蟬被他含在那張菩薩唇裡,壓製著所有的聲音,偶爾受不住那瀕死的滋味,泄出一兩聲短促的求饒。
等陰蘿從那一襲鬆青觀鶴衣下來,小腿還在輕微哆嗦。
她有點懷疑蛇生。
她要是記得不錯,好像拜師的前不久,這位禁情割欲的尊者還斥責了她荒唐放蕩。
所以,現在,怎麼,回事?!
許久之後,情潮平穩,張懸素才將嘴裡那一隻曆經風浪的桂花蟬取了出來,紗翅都濕了。
“吾要這一隻,便夠了。”
年長者剛涉足一場雲雨大澤,雪發似琉璃堆花一般,曲曲繞繞纏在胸前,往常端嚴的冠服也遭了強盜般的劫掠,被衝毀得不成樣子,但隨著他一揮袖,室內又恢複了以往的清寒冷寂。
隻是他腳踝一側,還披掛著一些動情的蜘蛛遺絲。
陰蘿作案之後,習慣了毀屍滅跡,順手低頭擦了擦。
“……嗯。”
尊者的鼻息又開始不穩了。
“你……你不擦也沒關係。”張懸素手背羞赧擋著唇,頸後的山雪又融化了些許,露出了鮮潤的緋粉,“吾會自己清理。”
“不行!萬一被我哥發現了!”
陰蘿簡直心有餘悸,她那一次給征聖帝君茶水下毒,差點釀成大禍,被她哥丟到了鳳凰獄裡,被一群長鳥毛叼到頭禿!
堪稱蛇生一十大陰影之一!
“被卻禍發現了,會怎樣?”
那一段清瘦的腳踝微微顫動,也許是此處不見天日,蒼白得像是覆蓋了一層雲母灰,腳趾頭整齊微翹,鵝卵石一般圓潤細滑,染著極淡的桃灰色,隨著他的趾骨繃緊,細絡青筋也似小青粉魚兒一般在皮下活現。
腳掌輕晃,征聖帝君也折下腰來,由於身量的緣故,他不得不曲下更多的脖頸,才能跟陰蘿眼對著眼。
他眼尾暈開了一處淋漓心事,輕聲地問,“被你哥發現了……會怎麼樣呢?”
蛇蛇:“!”
這頂得住的都可以當小尼姑了!
陰蘿不是小尼姑,所以師長的尾音消碎在少年小蛇神可愛的春日裡,征聖帝君雙手象征性掙紮了一下,就溫順地掛在了弟子的肩頭,任由她無風起浪,暗撞礁石。
等她把年長者的菩薩唇糟蹋得沒有一塊好肉,轉身就要開溜。
“等等——”
他又叫住了她。
蛇蛇哀嚎,彆修了師尊,姑奶奶我今天總不能死在這地兒呢!
“那個。”張懸素手掌抵住臉,還不自在側了側目光,“往後,可莫要叫師尊了。”
他並沒有發現陰蘿的漏嘴,隻當是對師長的一些敬稱。
“啊?那叫什麼?”
陰蘿被放生,轉眼又活潑亂跳,惡意凶蠻,“叫師夫嗎?!”
“……總之,隨你。”
嘭的一聲,居室關上了門,陰蘿差點被夾歪了鼻子。
姬嬋神出鬼沒,彈出一顆腦袋,“嘖嘖嘖,這是被張師罰抄了兩個時辰?瞧瞧這腿兒,都快站不穩了。”
蛇蛇瞟她,沒好氣回擊,“是你啊,尿遁侯姬。”
姬嬋:“……”
陰蘿仿佛想到了什麼,勾著了這位情報小侯姬的脖子,“尿遁侯姬,替我查個人。”
姬嬋:“……”
但很快姬嬋興奮起來,嗷嗷直叫,“誰?小情人還是老情人還是前情人還是現情人?!你放心,隻要有我在,你那埋了幾萬年的死情人我都能給你挖出來!保證原汁原味一點湯底都不給你泄漏!”
陰蘿面帶微笑,咬牙切齒,“張!道!陵!”
師尊修一封玄素方,差點沒把她修死在居室裡!
都怪這個騷浪小賤貨,把她好好一個清冷如月神的師長都給帶壞了!
“哎呀。”姬嬋捂著嘴,“這可是浮舍大域裡夢中情道哪。”
陰蘿所在的浮舍大域,是神洲頗負盛名的浮華之地,共有六十五座興盛仙朝,四十八座衰落仙朝,以及七百五十六座人間王朝,仙凡之間隔著一條煌煌燁燁的登仙河。
陰蘿狐疑瞅她。
“這混蛋很有名?”
陰蘿周旋在她那黑心的皇兄之間,還未來得及博學天下見聞。
縱然神靈生而知之,卻也要觸碰到一定程度,才能知曉周全。
“玄素方每一載都能發行九十七萬億冊,他是全域最富有的美貌道長,你不知道嗎?”姬嬋支著臉,“我家老祖宗就是拿到了玄素方的代理權,一年淨賺百萬金,才能將各大錢莊鋪展到一十八仙道台。”
“嘭!!!”
陰蘿一拳錘爆了旁側的魁星小石像,她惡狠狠地說,“難怪挖礦不賺錢,原來都被這黑心小道給糟蹋了人心!”
姬嬋:“……”
她心道,您這挖礦的也沒好心到哪裡去吧。
然而蛇蛇不管。
她為了一劑銷恨散,都賣宮殿賣首飾賣自個兒了,人家憑借著房中術狂撈百萬金,還是年年分成,還把她差點榨乾了,真是,真是豈有此理!
她目露凶光,“我出百萬金,把這黑心小道抓回來!”
姬嬋頓時激動,“難道,難道公主你,要來三人行?天哪,請務必讓我觀摩,我願出百萬金!”
陰蘿:“……”
陰蘿給她翻了個白眼,“當然是抓回來,關起來,讓他日夜乾活,每一年發行新的玄素方,這樣既可以全域撈金,又可以讓我的對手陽氣不足,英年早衰!”
當她蛇腦傻呢,一次用壞,跟長遠奴役,閉著眼都能選對!
姬嬋:“……”
臟!
政治家太臟了!
陰蘿離開社稷學宮後,又去了一趟七寶塔。
這七層高塔置在外都城,以珍珠、瑪瑙、珊瑚等寶材而建,流光溢彩
,美不勝收,但裡頭關押的卻是仙朝最窮凶極惡的妖魔,李燕嫣就被安置在瓔珞塔裡。
陰蘿去到的時候,李降戾懶懶睡在一張玫瑰色的圈椅裡,日光投落下來,仿佛嵌了一圈兒的燦金。
少年支起一條長腿,踩著烏珠鹿皮小靴,腿肚筆直收束,那一襲銀蟒出海劍袖緊纏著一根挨星刀帶,腰腿線條明快利落,嘴裡叼著一根白蘆葦,臉上還蓋著一本《鳥類羽毛護理全手冊》。
?
這鳥這麼用功的嗎?
陰蘿抓起來,翻了一翻,當前書頁正好停留在——
“卻說那赤紅鳳凰從天而降,宛若絕世劍客粉墨登場,救走了那條石縫的小蛇,從此開啟一段啼笑皆非的江湖傳奇……”
蛇蛇:?
“小蛇長著一張銀盤小臉,軟不露骨,色相最是無辜,心腸最是百轉,這日赤鳳凰重傷墜落崖底,發冷之際,小蛇輕解大衣,僅穿窄小衫兒,扭扭搭搭擁了過來,粉腿夾住劍客瘦腰,羞澀得不敢抬首,說奴家替恩公暖身。”
“她這般不要蛇臉,那赤鳳凰哪裡抵得過這種銷魂香風,竟被她得了逞,親得雙唇紅腫,三日三夜都消不下去,旁人打趣是馬蜂造訪。”
蛇蛇:??
什麼爛情節!
信不信她噴他一嘴蛇涎啊!
陰蘿忍不住手賤,飛快翻到結尾。
“熙熙攘攘的街頭,年輕父親肩頭馱著衝天辮小兒,兩手還各自牽著一個花青眸小姑娘。”
“說書先生正唾沫橫飛說著曾經橫空出世的絕世劍客,稱他一劍可抵九百萬劍仙,爺仨一人一根糖葫蘆,蹲在牆角根,聽得正起勁兒,忽然一隻纖白小手擰住年輕父親的耳圈,當即一聲叱喝,讓你買醬煎豬,你給姑奶奶晃了十一條街,我看你個臭鳥活膩了!”
“那惡婆娘抄起一隻掃帚,追著爺仨捶打,頓時整條街雞飛狗跳,熱鬨無比……”
“嘭——!!!”
那張玫瑰色圈椅頓時被踹得四肢朝天。
扈從們整齊一致捂上眼。
“哪個混蛋敢踹小爺天上地下僅此一隻的完美小翹臀?!”
赤無傷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擺出架勢,就看見他那從小到大的冤家卷著他那話本,笑容陰森可怖,仿佛把持了什麼不得了的把柄。
他臉頰噌的一下就燒了起來,跳過去,想要搶回來,嘴裡直嚷嚷,“你什麼毛病呢,怎麼亂動小爺的東西!快還給我!”
姑奶奶怒罵,“你好歹毒的鳥膽,竟敢讓姑奶奶我生三隻帶毛的!”
“誰,誰讓你生了!那是話本!”
少年皇子有些心虛。
“我不管!話本也不可能!要生也是你生!”
“小爺才不生!丟鳥臉!”
“呸!你鳥全是毛!根本沒臉!”
“你說就說,怎麼還打鳥的!”
赤無傷架起陰蘿的手臂,想起她這些天跟那個西昌小侯姬同進同出的,好得
能穿一條裙子似的,他酸溜溜的,“你來這裡做什麼?不去找你的同席吃喝玩樂了?”
陰蘿嫌棄推開他臉,“你當我是你呢?我有正事的!”
“你有什麼正事?”赤無傷冷笑,“天天淨知道玩男人!連太監也不放過!”
煩死啦這臭鳥!
天天逮著這點小事啄她腦殼!
陰蘿撇嘴,“我問你,那個什麼墜兒是不是快要生了?”
李燕嫣是個膽小的,都沒怎麼用刑,就全給招了,祖宗十八代都給扒得乾乾淨淨的。
“穩婆說就在這幾日。”
赤無傷倒是老實回答,他一個少年神靈,根本沒有經曆過這些,又拿不準仙皇李謀的態度,便也覺得無關緊要,他悄悄跟陰蘿分享自己知道的細節,“她肚子好大,好像快要撐爆似的。”
少年皇子還拿陰蘿的精瘦小腹比劃了下,手懸在半空,耳根悄悄紅了。
聽說蒼墟龍蛇帝族,一次至少也能產上百枚蛇卵,要是塞進懷裡去,那得沉甸甸的,撐得走不動道吧。
陰蘿則是咬著手指頭,瘋狂想法陡然浮現。
“臭鳥,你敢不敢跟我做?!”
“……甚、甚麼!”
少年有些慌張,連連後退,“不,不行,我還沒成年束冠,哥哥說這樣,這樣不成熟——”
他臉頰也熱酣酣的,如同一隻色厲內荏的紙老虎,“會,會早泄。”
“你在嘰裡咕嚕些什麼呀!過來!”
姑奶奶半點不客氣,擰著他耳朵,狠狠灌輸了一通。
赤無傷沒想到陰蘿這麼大膽,竟然想借著李燕嫣這一次生產,用坤血引來妖魔圍城,在七寶塔設下都天神煞化生大陣,再將內外皇城的妖魔異族一網打儘。
可以,這很鄭陰蘿。
她一貫是斬草除根的主張者。
赤無傷被她的熾熱鼻息擾得亂了三分心神,“那李,李墜兒怎麼辦?她會死嗎?”
“不會。”陰蘿眼也不眨地撒謊,“到時候就把她安排在陣中心,外圍才是殺陣,我都跟我哥學了那麼久的陣法,對這一點還是有把握的。”
赤無傷懷疑看她,“你確定?怎麼小爺我每次看到你,都在神主的膝頭睡覺?你用過功嗎?”
陰蘿:“……”
這該死的玩意兒,遲早要弄死他!
陰蘿將這一次的圍殺行動報給長生宮,仙皇李謀大加讚賞,還將自己的一支巫兵給了她,外皇城的十一營也聽候她差遣。
前六日,陰蘿設起九重陣兵。
前四日,陰蘿豎起百丈幡林。
前兩日,遷走七寶塔附近的中庸平民,隻留下了攻擊精銳。
就在大功即將告成的前一夜,響起了一陣淒厲的哭聲,將所有計劃打亂。
陰蘿猛然抬頭,看向七寶塔,“怎麼回事?!”
——李燕嫣被催產了!
“啊……好漲,好痛,要,要出來了……”
李燕嫣高高揚起頭顱,神情滿是痛苦?[]?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又夾著三分歡愉,哪怕在這個時刻,周圍無數影子還在侵犯她,她起先是覺得很羞恥的,但投入其中之後,卻發現是一片無限的歡海,她每次都是在滅頂的快樂中昏睡過去。
旁人認為這些影子是妖穢,唯有她能感受到其中的孤寂,它們一定一定是寂寞很久了吧?
沒有關係,她來了,她就會拯救它們!
她還能給它們生孩子,讓它們也有後代,不再如孤魂野鬼一般,遊蕩在這個冷冰冰的世間!
李燕嫣一方面感到滿足,一方面又有些解氣,她那些皇兄們,自從她被關進了瓔珞塔後,就再也沒來看過她了,那又怎樣,她李燕嫣又不缺男人來疼!
瞧瞧,她隻是吻一吻它們,它們就願意為她肝腦塗地!
也多虧了這些黑影,李燕嫣才知道那李瑤笙是多麼陰毒,竟然想讓她成為餌料,做妖魔兩界的罪人!
嗬嗬,這些仙人,滿嘴仁義道德,內心可比妖魔肮臟多了!
李燕嫣也不甘示弱,決定提前一日催產胎兒,打她一個措手不及,這座仙朝算得了什麼,無論君臣還是平民,遲早也是她兒的玩物!
她抬起腰,宮鈴大開,誕出了一顆紫青色的頭顱,竟然生出了一隻妖鬼。
“……哈,我就說這蠢貨,肯定提前會生的!她也就這點腦子了!”
她正滿目打量這小妖鬼,隻覺那紫色小嘴怎麼看怎麼可憐,讓她母愛泛濫,冷不防聽見了一句脆烈笑聲。
她渾身如墜冰窟。
就在那一扇敞開的小窗外,陰蘿騎著一隻不斷撲騰的長牙小當康。
它胖嘟嘟的身形跟少女的纖細形成了鮮明的反差,為了行事方便,那高聳華彩的公主發髻拆了下來,梳成了一根粗壯油亮的蠍尾大辮,烏蓬蓬墜到了腳踝,仿佛長了一連串的黑蓮色馬蹄,發梢亦如一泓黑月彎刀,在空中囂張飛揚。
“今夜大吉!!!開陣!!!”
她指掐法決,玉皇跪奏,恰似一座婀娜又磅礴的漆黑王朝。
李燕嫣被設為陣眼,更被凶狠貫穿。
“啊啊啊好痛!!!救命!!!”
這一刻,她體內的浮羅界珠空前活躍起來,散發著無窮無儘的媚香。
天際越來越暗,降落一片猩紅潮水。
“是……是妖魔!果如公主所料,妖魔圍城了!”
“天哪,那家夥究竟要生出什麼怪胎來?!”
“少說廢話,那不是我們能操心的,快,快啟陣!!!”
十一營的黃鐘軍率先防禦。
赤無傷則是騎著一匹天馬,頸帶金飾,蹄踏火蓮,很是威風,他扭頭想跟陰蘿說些什麼,臉色又是一變,從掌心浮出一盞魂燈,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驚慌失措的女子嗓音,哭腔震天。
“啊!火!好大的火!殿下,殿下,我好痛,我快被燒死了快救救我!!!”
赤無傷當場愕然。
他下意識看向陰蘿。
牙豚哼哧哼哧地飛著,陰蘿則是手指繞著辮發,偶爾玩心大起,拍一拍小肥臀,“再飛高些!叫你減減肥,你偏不要!敢把我摔成肉餅,我就把你做成紅燒肘子!”
牙豚:“……哼唧!嗚嗚!”
總之,一人一豬都是極清純無害的樣子。
赤無傷猛地攥過陰蘿的刀袖,“你不是說,你不會殺那個墜兒的嗎?”
“是呀。”
陰蘿噘嘴,“可我前天說的,跟我今天有什麼關係呢?”
“你!!!該死!!!”
赤無傷揚起鞭子,欲要衝進瓔珞塔裡,將那受苦的李燕嫣拯救出來。
而他卻聽到背後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命令,令他毛骨悚然的。
“就現在!放箭,我射不死這群小蠢貨!!!”
“啊?可是,可是六皇子——”
“六皇子?那是什麼六皇子?他不過是一個叛徒罷了。”
陰蘿彎起一雙清淩淩的貓瞳,口吻卻血腥暴戾。
“射穿他,我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