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1 / 1)

在北宋當陪房 金鵝 5809 字 6個月前

元娘歸家,她院子裡的丫頭都複了差事,梳頭娘子王氏也從馮氏屋裡回到了她屋裡,元娘打汴梁帶回三根球杖,一隻皮子做成的馬球。

吳家後院養的有一頭馬,馬身高大,平日拉車用的,吳相公擔心次女,小女,還有侄女沒有學過騎馬,乍然上去,大馬傷人,就使旺兒去賃畜行,賃了三頭毛驢來。

家中三位姐兒,跟著元娘在院裡學了七八日,姿態笨拙,前面還有婆子丫頭為她們牽著驢,這如何能打好。

打馬球頭一個就是要會騎馬,日後到了馬球場上,難不成旁人都騎馬,她們騎隻驢,要教人笑掉牙。

金哥腳蹬靴子,身穿紅色小褲,上身是鵝黃夾層小衫,元娘不讓她奶媽給她牽驢,金哥嚇得登時摟住了驢脖子。

苗奶媽不依,“姐兒年紀還小,這牲畜要是發起狂來,把姐兒從上面甩下來,該如何是好,大姐兒你在汴梁學會了騎馬,你不怕摔,你妹妹怕,她細胳膊細腿的……”

“媽媽,你彆慣著她,她都教你給慣壞了,這驢溫順,騎的慢些無妨,想當初,我剛到汴梁,舅母教我騎馬,第一□□我踩著高凳上馬,第二日,不準旁人扶我,到了第三日,不許婆子為我牽馬。

二妹妹和三妹妹都不讓丫頭牽驢了,念金哥小,又容她一日,今兒教她自個牽,連驢都沒膽兒騎,日後還如何騎馬。??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元娘端的嚴厲,教人把苗奶媽趕出院,苗奶媽哭哭啼啼地往二房去,誰奶的姐兒誰疼得慌,大姐也忒霸道了。

到了馮氏屋裡,她告了元娘一狀,馮氏讓人給她搬個凳子坐,寬慰道:“我知曉你疼她,不舍得她摔著,可你這樣護著,她什麽時候才能學會。”

“姐兒還小,我與姐兒牽著驢,姐兒也能學。”

“你能給她牽一輩子?咱家又不是那等隻會嬌慣姐的人家,那等人家把姐兒嬌慣的事理不通,走幾l步就喘,馬球,蹴鞠,投壺一個都不會,我要是有個哥兒,這樣的小娘子白送給我作媳婦,我都不要。”

榮姐會投壺,隻是投的下等,嫁到江家也差不多夠用,不像元娘,汴梁頑這些的多,她不能不會,元娘願意教她們姐兒幾l個,總歸是好的,讓她們也多會一樣東西。

苗奶媽見馮氏這樣說,隻能作罷,馮氏給崔兒使了個眼色,崔兒把還在掉眼淚的她拉出了屋。

馮氏對盧婆子說道:“這個苗奶媽哪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方才在屋裡哭的我頭疼。”

“她這是溺愛姐兒,唯恐她有個好歹,也是一片好心腸。”盧婆子道:“當年娘子學騎馬的時候,也是教我好一頓擔心,我給娘子牽馬繩,咱家的老相公還罵我來著。”

說起舊事,馮氏面色恍惚,一眨眼,十幾l年過去了,“媽媽,幸好我身邊有你,我這兩日,總覺得日子過得快,元娘都快出門了,

算起來,自我嫁到吳家,也就回過四五回娘家,每回還都是官人回京述職,也不知家中爹娘如何了。”

吳相公在沂州的任期到了,要回汴梁述職,這回馮氏不能與他同去,元娘和季姐的婚期不遠了,吳相公後面被調去其他地方任職,她們不能再隨著去。

家中三位姐兒的嫁妝不少,長途跋涉不易,她與吳老太她們留在沂州操辦姐兒的婚事,到時教官娘和他去任上。

“大姐說老相公老太太他們都好,娘子彆掛念,要是想回咱家,不如等日後榮姐出了門子,咱帶著四姑娘回汴梁看看。”

“也好。”

元娘與汴梁伯府家郎君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二月初八,在家過罷年,正月初五就要離開沂州,坐船去汴梁嫁人。

季姐的婚期,是明年的七月二十一,榮姐的定在了後年二月二,也是過罷年動身。

元娘在家除了教三位妹妹打馬球外,還在家中置席請沂州年齡相仿的官家姐兒來家中作客,有時還約著一塊外出賞花。

八月十六這日,伯府範家來送催妝花髻的一行人到了沂州,隨行的還有一位汴梁那邊的官媒,小娘子與郎君婚期的前三日,男方那邊會來女方家中送催妝禮。

但汴梁離沂州不近,路上要耽誤不少日子,索性兩家不守舊禮,提前送了。

除去催妝花髻外,還有銷金蓋頭,五男二女花扇,各色禮物,架勢之足,吳家見那把花扇像是舊物,官媒就把花扇的來頭說了一遍。

原來是當年伯爵娘子用過,伯爵娘子就是元娘未來的婆母,又因扇兒是當時的參政娘子相送,和一般的扇兒不一樣,故而範家使人帶了過來。

馮氏見其中有如此緣故,連問是不是汴梁王家,他家出過一位參政相公,是上等高門。

“正是那個王家。”

來吳家觀禮的劉同知他們,聽罷,都忍不住議論紛紛,圍在吳相公身邊,說不儘的恭維話,羨慕者不在少數。

一時,吳家風光的很。

“濟文兄,恭喜啊。”與季姐定下婚事的竇家,也來人觀禮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竇舉人的爹,竇老爺。

他今兒穿著一身青色直裰,腰身富態,頭上裹了一塊梅花方巾,他拱了拱手,問道:“你該和吳相公賀喜才是,怎麽與我賀起喜來了。”

那人搖了搖頭,把他拉到一旁說話,“你今兒滴酒未沾,怎麽糊塗了,令郎不是與吳家大房的姐兒訂下了婚事嗎,那姐兒有一位嫁到伯府範家的姐姐,你們竇家日後在汴梁,也算是有了一門親戚,還是高門的親戚。

我與你賀喜了,日後求到你家門下,可不要翻臉不認愚弟才是。”

有門路就是爹兒,與竇老爺說話的是沂州下面的縣令,還是竇家所在的縣,自打這縣令得知縣裡的竇家與吳知州家結了兒女親家,當日就備了禮物,去他家拜訪,更是稱兄道弟起來。

官場上的稱兄道弟,他們會先詢問對方的出身,此出身是指對方是哪一年的進士,再問年紀。

竇老爺沒出身,他隻是個秀才,可縣令有意交好,就按年紀論長短,稱對方為兄,吳家的事,縣令

都比竇老爺上心。

竇老爺原不欲來,因他料想今日吳家來往皆是官僚,他一個沒出身的人,來了局促,可縣令早就買好了禮物,又幾l番遊說。

要是竇老爺不來,此縣令連吳家的門都登不了,一個州裡的官員也分了五六九等,下面的官巴結上面的官,縣官巴結州官。

“哪裡的話……”竇老爺反應過來,應付了過去,他是正經的官宦子弟,隻是到了他這一輩,才在讀書上沒了出息,故而也會說官面話,不似那啥也不懂之人。

小灶房裡,三房的王小娘在屋裡說話,她剛打前院回來,不敢在那多待,怕丟醜,來到梁堇這,與了她二十個銅子,請她做碗餛飩吃。

梁堇都習以為常了,把銅子接過來,塞到布袋子裡,問道:“小娘吃什麽餡的,我這有些蝦餡的,是上午與三姑娘包的。?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王小娘不挑,“那就蝦餡,不過蝦子貴,我給你的那二十個錢怕是不夠,方才我出門出的急,身上沒帶那麽多銅板,待會我使我屋裡的丫頭給你再添上幾l個。”

“小娘往日給的賞錢不少,這二十個錢也是夠的。”

按理說,王小娘是三房的人,吃飯和吳老太她們一個鍋,即使想打牙祭,也該找吳家那邊的灶房。

可那邊管灶房的人是祁氏,王小娘剛嫁過來那會,饞的背地裡使丫頭去外面偷著買來吃,後面便找上了梁堇這。

她出手闊綽,頭一回給賞錢,給了一百個子,在吳家,除了馮氏,她是第二個這樣大方的,梁堇都驚了。

馮氏待見三房的這位小娘,常讓人請她過去說話,梁堇背地裡收她的錢,給她做吃食也沒什麽。

在下面當丫頭就是這樣,要會審時度勢,當一棵牆頭草,馮氏就是那股子風,尤其是在各房之間的事上。

就拿大房的季姐來說,要是馮氏對季姐的態度沒有轉變,沒有像如今這樣,她私下裡找梁堇,給梁堇哪怕兩百個錢,梁堇都不會與她做。

王小娘也是一樣的道理,梁堇打王小娘手中得的賞錢,都快有一貫錢了,她使她做桌席面,送去她屋裡,都是抓兩把銅子給她做賞錢。

像今兒這樣,吃碗餛飩,也給賞錢,隻是少一些罷了,梁堇最愛與她做,能隔三差五發財。

王小娘歎了一口氣,似有煩惱之事,梁堇一面煮湯頭,一面問她為何事煩心,王小娘道:“二房大姐要嫁去汴梁了,我想與她送幾l樣禮物添妝,咱倆相熟,你又是二房的人,你與我想想,送些什麽好。”

王小娘怕送些俗物,對方瞧不上,“我嫁妝裡有隻銀鴛鴦,眼兒是拿紅寶鑲的,不知大姐可能瞧的上?”

梁堇與她來往多,又得了她那麽多賞錢,有心勸她為自個打算,嫁妝裡的東西總有花銷完的那一天,但又怕她嫌。

“二姐,你有什麽話,與我說就是。”王小娘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梁堇道:“我本不該說這樣的話,可素日頗受小娘照顧,自打小娘來了家裡,家裡上下誰不說一句小娘大方,但問小娘一句,小娘帶來的鋪子一年能給小娘生多少錢財?”

“不過五十餘貫。”王小娘聽出了梁堇的言外之意,可她也有她的難處,她到了吳家這樣的人家,要是不上下打點,哪裡能如今日這樣。

她歇下話不提,趁著梁堇的地兒,在這用了一碗餛飩,回了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