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貼的萬人嫌替身(10)(1 / 1)

天和多情的桃花眼眨了下,拉開椅子坐在時瓷身側的動作自然而優雅,仿佛演出開幕的行禮。

天和:“您點的東西做好了哦。”

彈幕想給魔術師一榔頭:

【連直男暴躁小狗都知道老婆受涼了彆喝咖啡】

【嗚嗚嗚彆啊我的賀詞cp】

【老婆應該也不是很想喝吧,早上起來就不舒服,當時可能就是想跟天和搭話】

【魔術師你的情商呢!!快拿出解讀副本的水平!】

【知道昨天瓷寶沒發心動短信給他,在鬨彆扭?】

時瓷有點為難,但按照人設,魔術師給他做了,他肯定會喝。

時瓷看著杯口的熱氣有了想法,理直氣壯道:“我不喜歡喝熱的。”

眼睛霧蒙蒙的,說話好像比準備在一旁的糖精更甜。

他慣會撒嬌的。

魔術師帶著混血感的褐色眼睛定定盯著他看了會兒。

時瓷被看得有些心虛。

拿不準魔術師這個表現到底是不是在生氣,對方的情緒太難讀懂了。

他臉上的笑容更像是固定的表情面具。

天和唇角上勾:“當然啦,美人總是有特權的。”

天和慢條斯理地戴上一雙純白手套。

他坐在時瓷的左手邊,時瓷能看到他右耳耳垂上的耳飾,搖晃時閃爍著耀眼的金屬光芒。

在魔術師剛露面時,時瓷就注意到它了。

很特彆,像是撲克牌裡的方塊花色,不過顏色一邊白一邊黑。

但就在現在,那枚黑白的菱形耳飾變成了更加色彩濃鬱的紅黑配色。

隻有非常短暫的一瞬。

短暫得讓時瓷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時瓷從那枚耳飾上移開目光時,天和也恰好從馬克杯上方收回手。

大概是職業技能習慣,天和說話總有種神秘和驚喜感,無時無刻都在扮演著什麼的感覺:“小把戲完成!請用吧。”

時瓷疑惑。

魔術師看起來什麼也沒做,就是用帶著手套的手在馬克杯上晃了下。

時瓷伸手拿起杯子,驚訝地發現馬克杯裡深褐色液體的溫度下降了。

沒有到冰咖啡的程度,是常溫,可以入口也不會太涼。

時瓷端起杯子遲疑地抿了一口,然後驚訝地抬頭看向天和。

天和說:“如果不舒服的話還是不要喝咖啡了。這是我從一個副本順走的特產,很適合病人哦,好喝嗎?”

他說得輕鬆,但識貨的彈幕已經看出了這到底是什麼:

【特效藥!我記得隻有B級以上的副本才有掉落,喝完直接回血量和體力條】

【6你管這叫特產,副本的尊嚴放哪裡】

【B級副本血色醫院在哭啊在哭啊】

【不過魔術師過這種本子,單刷也跟玩一樣吧】

【現在開始,這裡叫做賀詞廣場!!!】

【大方就是好男人,錯怪你了天和】

【真的奢侈,稍微受涼頭疼直接給特效藥,大佬指縫裡漏出的資源都夠好多人保命了】

時瓷認不出這是什麼,但他能感覺到自己馬上就恢複了精神。

天和:“是什麼味道的?”

時瓷又嘗了一口:“熱可可?”

天和:“據說它會變成飲用者喜歡的口味。”

時瓷點頭:“看來是真的。謝謝你。”

可時瓷不太明白為什麼剛才表現還有些冷漠的魔術師,突然又主動來接近他。

超出劇本的變化讓時瓷不安。

天和:“所以你原諒我了嗎?”

時瓷睫毛輕顫,奇怪:“原諒?”

魔術師能捕捉和看清時瓷臉上的疑惑。

時瓷是真的不理解。

少年也絲毫沒有因為魔術師之前的行為生氣或吃醋,他根本就不在意。

或者說不懂。

明明主動接近,卻又排斥和不安他的靠近。

像隻魅魔一樣,任性地挑動他的情緒,引動他的欲念與好感。

然後一臉無辜地旁觀。

魔術師露出一個有些誇張的笑容,所有情緒都隱藏在淺褐色的眼珠和微笑面具之下。

他問:“你也是魔術師嗎?或者技能是某種引動人情緒的蠱蟲?”

天和說:“好過分,現在是我生氣了哦。”

說這話時,天和臉上也帶著笑容。

他手中也拿著一個杯子,看起來就像鄰家哥哥一樣俊美親切。

現在正跟他閒話家常。

但時瓷莫名顫抖了下。

心中浮上一種危機感,生存的本能在呼喊,讓他遠離面前這個危險源。

可身體不聽使喚,時瓷動彈不得。

天和:“哇哦,我嚇到你了嗎?”

天和:“可是現在才害怕會不會太晚了一點,你剛剛毫無防備地喝了我準備的東西,不怕那是毒藥嗎?”

天和的目光落到時瓷的手上。

少年的手背也是雪白色,血管的青浮現在皮膚上,有種脆弱和淩·虐感。

時瓷的手腕還是紅的,明明顧赤楓那個莽夫用的力氣不大,也留下了一圈紅痕。

像是在鬆軟積雪上印下痕跡這麼容易。

天和忽然靠近時瓷,那張妖異俊美的臉一瞬間放大,近得能看清他眼瞳裡獨特的紋路走向。

時瓷一下子垂眼,生硬地避開他的視線。

天和好像正在嗅聞他的氣味。

變態。

瘋子。

耳邊不知道是誰的心跳這麼大聲,擂鼓一樣。

聽得人血液也跟著上湧。

天和的睫毛長而直,呼吸間有薄荷香味,低喃:“真是粗魯,我就算要殺你,也不會讓你疼的。”

魔術師沒碰他。

卻讓時瓷有種被桎梏和侵-犯的感覺。

他單薄的肩膀都是僵的。

短暫的交談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後背有種不舒服的粘膩感。

看過劇本,知道參與戀綜的都是危險的瘋子無限流玩家是一回事,

親身跟他們交談相處是另外一回事。

跟魔術師談話的整個過程,仿佛有一把冰冷鋒銳的手術刀一直抵在時瓷的脖頸前。

他稍微一動就會被劃傷,血流如注。

甚至直到現在,時瓷都分不清魔術師到底有沒有生氣。

是認真的死亡通知,還是在開不合時宜的玩笑。

時瓷覺得現在自己的表情一定不好。

不然魔術師的表情也不會跟著難看。

天和忽然後退拉開距離,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臟的上方。

他聲線語氣都華麗典雅,像在出演一場話劇,或者正在魔術盛宴上:“怎麼辦啊,如果剛剛我給你的杯子裡,真的裝著毒藥就好了。”

天和的語氣像是茫然,又像是真的在後悔:“這樣我就不會這麼莫名其妙,你也不會被我嚇到了。”

分不清到底想表達什麼的一句話。

但時瓷能聽懂毒藥與死亡。

魔術師好像想他死。

時瓷終於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想逃離這裡。

倉惶間,他忘記自己手上還端著一個馬克杯,手一鬆,杯子就滑落要摔碎在地上。

那隻馬克杯被另一人的手接住——

顧赤楓換完衣服回來了。

時瓷這個起身扭頭,徑直撞進了顧赤楓的懷裡。

顧赤楓握住時瓷的肩膀半摟進懷裡幫他穩住身形,另外一隻手舉著馬克杯,嘴角比AK難壓:“怎麼了,這麼著急?”

顧赤楓高於正常人的體溫此時反而帶給時瓷一種安全感,暖洋洋的,像是太陽,身上有種陽光曬過的氣味。

比魔術師那個外熱內冷,仿佛一層皮包裹著一團冷酷淤泥的家夥好多了。

時瓷莫名緩過來一點。

時瓷覺得魔術師還在看他,躲在顧赤楓懷裡不敢出去,如芒在背:“……沒有什麼,我們抓緊時間去做任務吧。”

顧赤楓嘴角真的要飛了,心裡比一口氣通關三個S級副本還舒暢:“走吧,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先去換件衣服。”

少年發尾都打濕了,越發顯得後頸瓷白生嫩。

顧赤楓看都沒看魔術師一眼,也沒問他坐到這邊乾什麼。

隨手把接住的馬克杯放在桌上,帶著時瓷上去換衣服。

但心中暗惱,自己從不用治愈類道具,但怎麼就忘了時瓷能用。

兩人越走越遠,交談聲越來越小。

隻能聽見顧赤楓隱隱約約的聲音:“跟魔術師八字不合……他反正就是個瘋子……精神狀態不正常……說什麼都彆理他就行。”

被評價為精神狀態不正常的天和依舊坐在原地,聳了下肩,似乎並不在意在時瓷面前被顧赤楓這麼評價。

他盯著剩了大半液體的馬克杯,若有所思。

*

辛雲剛剛看時瓷的小反應看得臉紅,意識到之後,在心裡震驚又唾棄了一會兒自己。

他躲到洗漱間整理了下,再出去的時候,連著開放廚房的客廳,隻剩下了魔術師一個人。

天和不知道用了多少次咖啡機,現在桌台上白色的馬克杯裡全是咖啡。

裡面都浮著冰塊,冰塊的數量也不一樣。

辛雲猜,魔術師大概是在研究咖啡豆種類、克數、研磨粗細,甚至冰塊數量等的最佳配比,想做出最合口味的咖啡。

桌上還有一個空的馬克杯,杯底有些許深褐色,是唯一喝過喝完的一杯。

大概是天和最滿意的一杯?

辛雲上前想拿起其中一杯咖啡。

但在他指尖剛碰到馬克杯,就小聲尖叫,縮回了手。

好燙!

但裡面明明還漂浮著冰塊。

辛雲馬上明白這是魔術師的緣故。

天和又做好了新的一杯咖啡,把它放在台子上。

明明沒轉頭看辛雲一眼,卻已經知道了情況。

天和一邊苦惱下一次選什麼豆子,一邊說:“抱歉哦,這不是給你的。”

辛雲臉色一白,下意識辯解:“但您之前問我要不要喝咖啡,所以我就……”

魔術師強勢地打斷他的解釋:“我隻是問你要不要喝,跟我做給你喝完全沒關係。正常人都會這麼想吧?”

哪個正常人會這麼想。

但辛雲不敢說。

他一直敬佩時瓷,居然能這麼放鬆地跟陰晴不定的魔術師交流。

又或許是因為……魔術師其實對時瓷也是特殊的。

辛雲眼尖地看見,魔術師右眼下那枚原本是黑白色的菱形印記,現在是神秘得有些邪惡的紅黑色。

辛雲:“但……”

天和忽然抬眼看他,語氣輕柔:“抱歉,但是現在請你閉上嘴。”

“我現在的情緒相當不好,如果再繼續討厭的話題,說不定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聽起來像是句禮貌的解釋和請求,但其實完全不是。

這是威脅。

天和好像正面對什麼棘手的問題,苦惱地抬頭,發絲劃過他俊美白皙的臉:“如果是昨天,也許我還願意被主係統踢出活動。”

會被主係統直接踢出活動的違規行為隻有——殺戮嘉賓。

就像傳聞中的一樣,魔術師真的是個非常陰晴不定的瘋子。

他不管說什麼都像是在吐露愛語,但那都是錯覺。

辛雲白著臉僵硬地點頭,離開。

上樓過了轉角,他翻了個白眼,僵硬的神情恢複,皺了下眉,若有所思地進屋。

天和毫不在意辛雲的離開,站了會兒,又摸了摸心臟。

確認。

跟之前不同。

現在裡面空蕩蕩的,毫無愧疚,和其他多餘的情緒。

天和繼續研究咖啡。

過了會兒,語氣輕浮地嘟囔:“太過分了,太不優雅了,居然在背後說我精神狀態不正常!”

“顧赤楓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