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1)

第96章

明赫在心頭暗暗震驚完畢,立刻趕緊呼喊係統出來商量,他憂心忡忡道,“統子,這與曆史記載不同的突發情況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我們得趕緊再兌換個地動預測儀為秦國排憂解難了,快查查到貨了沒!”

先前,雖然秦韓之地能保五十年無憂,但新得來的趙魏兩國還沒排查,地動跟常規的洪災旱災完全不一樣,它幾乎可以在一夜之間吞噬一座城池,必須要先排除威脅。

但係統立馬在商城搜了一圈後,急忙告訴他,“宿主,地動預測儀全沒貨了!上回剩下的最後一個黑科技時代最新款一次性地震變形預測定位器,已經被你兌走了,現在正在預售中,價格要350萬善意值,預計80年後到貨...”

明赫一聽,簡直都快被氣瘋了,“啊啊啊這究竟是個什麼鬼商城,說好的穿越者福利呢!兩年前就斷貨的東西,現在還沒補齊...當時售價3萬5,現在350萬,漲價速度倒很快...80年後到貨,這場地震難道會剛好80年後才抵達嗎?氣死我了,這商城太不靠譜了!”

情緒非常穩定的係統忙安慰道,“宿主先彆擔心,我們再仔細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其他地震預測儀器...”

明赫邊點開商城界面搜索,邊忍不住在心頭迷茫自責,“怎麼辦啊,這回要是救不了代郡百姓,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此時正忙著在腦海中與係統交流的他,絲毫不知道,自己方才那句“代郡在趙國滅亡前,本來會發生一場大地動,但它現在還沒來”的心聲,給殿中幾人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莫說扶蘇忍不住腳步一頓、李斯猛地頓下了話頭,便是君王亦劍眉一挑,不動聲色抬頭朝兩個孩子的身影望去。

時人對鬼神天象堪稱信奉至極,天人感應說與陰陽五行說並行於諸國,天地異象一事在時人眼中,更與亡國之兆息息相關。(1)

千年前,夏桀帝葵是夏朝最後一任君主,他在位第二十年時發生地動,瞿山崩塌,日夜陰陽顛倒,伊水、洛水泛濫成災,屍橫遍野,次年,夏朝亡。(2)

商朝最後一任君主帝辛在位五十二年,在第四十二年時發生地動,堯山崩塌,渭水、洛水、涇水斷流,蝗蟲遍野,這趟地震,亦被後世視為“國將亡,天地失其序”之兆。

再往後,周幽王即位後更是天象異動頻頻,二年,鎬京地動;二年,冬日雷電;四年,六月飛霜....

當時,觀測天象的太史伯陽甫曾預言,“周將亡也,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蒸..若國亡不過十年。”(3)

果然,周幽王十一年,申侯聯合西戎、犬戎伐周,西周滅亡。

正因如此,嬴政即位五年之時,那場自東而來、遮天蔽日的蝗災,才會讓朝中有心人尋得機會,借由巫師之口四處散播他“德不配位,天道不允”之流言。

代郡這場地動,若是發生在趙國滅亡之前,便會如同韓國梁城那場地動一樣,成為佐證韓趙君王昏聵亡國

之預兆。

退而言之,若秦國能如二川郡那場地動一般,早早獲知地動到來之時月,憑著“巫師焚香得神靈預示”的理由,提前將百姓與財物轉移,看在世人眼中,反倒是秦國得了天道庇佑躲過一劫,此乃秦國之福運,並不會有人會借機生事。

偏偏,據明赫後一句心聲所言,這場本該在滅趙前到來的地動,便是他,亦無法知曉究竟會在何時到來。

懸而未決之劍,向來最能震懾人心。

若朝廷以地動之名,派人前去轉移代郡眾人,派去的士卒抵達之時,剛好地動也抵達了,隻會讓傷亡人數倍增;若朝廷不尋出個名頭來,隻一味下詔命代郡百姓自行轉移,百姓們絕不會無緣無故拋下土地牧場離鄉,此舉將或引發民憤。

若地動數年之後才姍姍到來,朝廷卻早早下詔讓民眾自行轉移去了彆處,此舉不但會讓朝廷威信儘失,還會因牛羊馬匹損失數年草料,而被迫大量減少喂養的牲畜數量...

更重要的是,代郡,乃是陰山腳下抵禦匈奴之重地,總不能讓守城的將士們,為了躲避地動而數年棄邊關不顧...

是以,列國隻會在災難已有明確預兆或抵達之時,才會下令避災,絕不會因子虛烏有的“總有一日會到來”之預言,而早早將該地變成無人之境。

李斯瞥了一眼兩位公子的身影,傾身壓低嗓音道,“王上,若此事能晚幾年到來,尚能讓秦國喘上一口氣,若它在今年內抵達,秦國剛滅了趙,代郡便乍然發生此事,非但會讓齊楚燕二國,趁機散播“秦滅趙乃逆天而行”之傳言,還會讓剛歸順的趙國百萬之民,對我秦國轉而產生質疑啊...”

他對此事可能帶來的流言憂心不已,不由抬首看向君王,以眼神詢問,要不要設法讓九公子再想想辦法。

嬴政看著扶蘇隻稍稍凝滯一瞬、便抱著小崽繼續朝前走去的背影,暗暗欣喜扶蘇長進不少的同時,又朝李斯緩緩搖了搖頭。

君王並非貪心之人,兩年來他始終秉持著一個原則:順其自然,絕不給小崽半分壓力。

以自家小崽的赤子之心,但凡他能做到、能解決的,定會主動送來;

若他未送來、未插手的,便是憑他之力亦無法解決之棘手難題——眼下這種情形,小崽心中已是萬分難受,自己豈能再去火上澆油?

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消失在殿中,他才起身負手,望向黑黢黢的夜空輕歎道,“人力有儘時,仙力亦有儘時...”

李斯聞言,便知曉王上篤定九公子亦無能為了,一時既感懷君王慈父之心,又不免心有戚戚焉。

他跟著起身,站於君王挺拔的身姿後方,輕聲提醒道,

“王上,臣聽聞,當日李信將軍帶著李牧將軍躲避趙國追兵之時,正是代郡數千庶民聞風趕來,為他們搬走了擋道之泥石,又將泥石填於身後道上,堵住追兵之道路...若他們此番儘數喪生於不知時日的天災之中,二位將軍不知會是何等悲痛...”

“還請王上早日尋個妥

帖的由頭,讓李牧將軍與蒙恬二人暫緩前往代郡,切不可將此預言告知他們啊,不然,以李牧將軍之心性,定會執意前往...”

嬴政聞言,俊朗的面龐上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意,李斯這是擔心李牧前往之時,剛好遇到地動發作,大秦將損失一名剛到手的當世名將。

可代郡還等著李牧二人前去駐守,暫緩前往,又能緩到幾時?

他沉吟道,“寡人倒認為,眼下我等既已知曉此事,至少要保全代郡百姓的性命,明日,寡人會召大巫進宮占一卦,以趙國先前洪災之事為伐子,尋個怨靈邪祟作亂之名,先讓當地百姓往北地其他郡縣遷移,再下詔命各地郡守縣令妥善安置他們...”

李斯垂眸飛快盤算了一番,忙上前道,“王上此計妙哉!既是因怨恨趙王之邪祟在作亂,在將代郡之民遷徙後,這不期然的地動來與不來,皆不會有損朝廷威信,而待地動一過,朝廷自能以邪祟已除之名,讓百姓重回代郡...”

但他立刻又話鋒一轉,“可若這地動二五年遲遲不來,代郡廣袤的牧原便隻能荒置,朝廷將損失數十萬頭牛養馬匹...”

牲畜進食草料是有定數的,北地各郡每一片草原能養活多少頭牲畜,自也是有定數的,若代郡百姓遷去旁的郡縣,原先的那數萬頭牛羊馬匹,隻能設法先宰殺或售賣。

拖的年頭越久,朝廷的損失也越大,若地動遲遲不來,數十萬牲畜是要損失的。

嬴政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牲畜往後還能再養,數十萬人命若沒了,卻再無法死而複生,寡人心意已決!”

不知怎的,李斯聽著這話,腦中竟閃過家鄉那些被扔進寄死窯的老人,心間迅速湧起一陣情難自禁的顫栗感動。

千百年來王朝更替間,底層人命向來是賤如草芥的,在牲畜與庶民之間,各代王侯毫無懸念會選擇牲畜。

牲畜能為貴族乾活、毛能保暖、皮能製衣、肉能食用,比起庶民作用大得多。

當年助秦穆公成為春秋霸主的百裡奚,便是秦國以五張黑公羊皮換來的——出身寒微的百裡奚,其治國之才半分不遜齊相管仲啊!

可在今日,自家王上在百姓性命與牲畜利益之間,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王上底氣從何而來?正是九公子為秦國帶來的巨量高產糧種、讓秦國見識些許日用之物有何等暴利、是秦國錢糧滿倉帶來的前途光明之希望,才讓君王果斷做出保民的決策。

這般的秦國,豈會再二世而亡乎?斷然不會!這般的秦國,隻會讓百姓拚儘全力守護,絕不讓人破壞半分!

想到這裡,李斯激動地顫聲道,“王上愛民如子,乃代郡萬民之幸,乃天下萬民之幸!”

蒙毅眼下還聽不到明赫的心聲,自然不知曉方才正在商議仁政細則的君臣二人,為何會忽然轉頭擔憂起的天災來,他雖從二人言語間,約摸猜出他們擔憂的乃是代郡,卻渾然不知話題為何會突然轉變?眼下可無人進殿通稟啊!

但他是聰明人,很快便

想到朝中盛傳的大秦有仙人助力一事,不由暗忖著:難道?[]?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方才有仙人暗中來給王上提示天災預言了?難道李斯竟也能看到仙人?

此刻宮人已儘數被遣散,殿中隻餘君臣二人,蒙毅百思不得其解,為何今夜仙人降世,隻有自己看不到?

...

深夜,殿外春蟲低聲鳴叫著,擺著一顆隨侯珠的幽亮側殿內,君王仍在為地動一事於榻間輕闔雙目輾轉反側,思索著該如何讓戍邊的將士也恰好避開地動。

無論百姓還是士卒,皆是秦國寶貴的人口資源,隻要留得人口在,待地動一過去,代郡便可再次迅速恢複生機...

正在他接連否決幾個念頭後,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秦王,老夫夜觀星象,發現秦國新得之北地有大災,特又尋來這預測之寶物,還望秦王早早按說明書預測一番啊...”

嬴政驟然欣喜睜開眼,果然,隻見“老神仙”正立於自己床前,右手舉著把掃帚,左手托著個造型複雜的黑盒子——上回預測地動之時,他送來的也是這般的黑盒子。

代郡有救了!

明赫和係統找了大半夜,商城裡確實沒半個地震預測儀的庫存,正在他心急如焚之際,係統忽然想出個法子,去問同事先前有沒有囤貨。

這一問倒好,果然有另一個係統囤了十多個地震檢測儀,但它的宿主所在時空天災瘟疫橫行,指定要用藥材來交換。

好在明赫先前趁藥材打折囤了很多,現在秦國也種出了很多,便用四十萬斤藥材,跟對方換來了一個地震預測儀,這才興衝衝跑來交給父王。

此刻,“老神仙”見君王掀開衾被正要起身,忙條件反射一把放下掃帚和黑盒子,體貼地上前扶了一把。

待他扶著君王坐起身,才後知後覺、如同被燙到似的急急鬆手,往後退了一步,暗暗在心頭哀嚎道,

“完了完了,我現在不過是個連自己都嫌長得太醜的老神仙,又不是我父王的乖寶寶,我手癢去扶父王嚇他做什麼啊啊啊啊!”

他努力壓下“有沒有把父王嚇到”的擔憂,面上努力做出一副嚴肅神色道,

“好了,老夫隻是想試試秦王近日五禽戲練得如何了,很好,臂力大有提升,還望秦王再接再厲,勿要鬆懈,告辭...”

說完,他撿起掃帚便轉身要走,卻被君王一把抓住了衣袖。

原來,他那句“連自己都嫌長得醜”的心聲,讓嬴政突然意識到,小崽在“夢境”中這副怪異的喬裝樣貌,想來並非他之喜好,而是出於某種無奈緣由,才不得不以這副面貌示人。

眼下,既然自己知曉了真相,又豈能再讓小家夥傷心?至少,他該讓小崽知道,他在自己眼中是極好看的。

在“老神仙”猝然掙脫衣袖、慌張看向他的目光下,君王已起身下地披衣汲鞋笑道,

“寡人感懷老神仙數番助我大秦,卻苦於無以為報,今日夜色甚好,寡人想畫一幅畫像贈與仙人,可好?”

按理說,“老神仙”該矜持地拒絕、然後飄然而去的,可早習慣對自家父王言聽計從的“老神仙㈢_[]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卻下意識高興點頭道,“好!孩...”

他本想說“孩兒終於能得到父王的墨寶了”,話到嘴邊及時醒悟過來,忙改口道,“還好今晚月亮很圓,就請秦王為老夫畫一張春夜月色圖吧!”

說著,他便隨君王來到案桌前,繞到前方推開了木窗,啊,窗外一片漆黑,除了蟲鳴聲,半點光亮也無!

他忙尷尬地飛快關上木窗,訕訕道,“嗬嗬,方才老夫前來之時,分明還有圓盤般的朗月懸於空中...”

年輕的君王也不拆穿他,嘴角含著笑鋪開一張素白絹帛,又親自將壺中水傾倒於硯台之中,取出一塊石青慢慢研磨著,暗道,吾兒既遲遲不肯明示其身份,想來必有他的緣由,寡人好生配合著便是。

研好墨後,君王指著案桌對面的椅子,笑道,“還請仙人坐於此處歇息,既然今夜空中無月,寡人便為仙人畫一幅旁的畫像,可好?”

“老神仙”點頭立刻坐到了椅子上,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嬴政見自家小崽如此乖巧,真恨不得讓他變回往日的模樣,抓著這小家夥與自己共寢於章台宮。

扶蘇那孩子如今著實心狠,總與寡人搶小崽!

他忙收回心神,執筆於絹帛之上認真畫了起來,他要讓小崽相信,自己眼中的“老神仙”,半分也不醜陋,確確實實是仙風道骨的仙人模樣。

當世鮮少有人知曉,秦王不但文韜武略,還遺傳了惠文王與昭襄王的藝術細胞,對音律、繪畫之事亦頗有天賦。

是以,他這寢宮不但有衛琴,還備有絹帛、朱砂、石青石綠等工具,一年之中偶從百忙間抽空自娛一番——眼下雖已有紙張,卻較為粗糙暗黃,並非後世那等細膩宣紙,遠不如頭道桑絲所製之絹帛畫出來精細。

如今之世,列國繪畫技藝多出現於漆器之上,匠人們或以描繪,或以針刻,或以銀扣,將車馬人物、狩獵舞蹈、花朵動物等畫像,栩栩如生裝飾上去。

而絹帛繪畫,則在貴族間頗為流行,色澤更為豐富多彩。

毫不知情的“老神仙”便坐於椅子上,睜著一隻大如拳頭、另一隻卻小似指甲蓋的眼睛,認真看著對面執筆蘸墨的君王。

隨著桌前又擺上兩顆隨侯珠,傾斜而下的亮光中,君王清雋優雅的身姿仿佛渡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澤,他專注垂首斂眸於絹帛之上,從“老神仙”的角度看去,剛好能看到君王深峻的五官與平靜溫和的神色。

“老神仙”邊感慨著“我父王應該是史上最帥的君王吧...也不知道這夢裡的畫像我能不能帶走”,邊在這熟悉的安寧氛圍中拚命打哈欠,在父王身邊,他能睡得更安穩呢....

正在他在等待中即將昏昏欲睡之際,卻聽係統忽然大聲驚呼道,“天啦,宿主你快看啊,秦始皇這畫的是誰啊?畫得簡直跟真正的神仙也沒差彆了!”

他登時一激靈,再次睜大兩隻大小不一的眼睛

,抬著菽豆大的鼻子和血盆大口朝案桌望去,果然,隻見君王已擱下毛筆站於桌前,正笑吟吟看著他呢。

“老神仙”看著父王眼中的如盛滿星河的光芒,差點沒忍住蹦起身衝進他懷裡,好在,他還記得自己眼下的身份,記得此刻這醜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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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是個好看的模樣,自然在夢裡也會多親近父王的,可這副醜模樣,他真的很怕嚇到父王,每回皆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自卑的他當然不知曉,自從嬴政知曉“老神仙”便是明赫後,看他這副怪異的模樣也是格外順眼的。

係統仍在一個勁催著,“宿主,你快去看看嘛,始皇大大畫的神仙真的特彆帥!畫藝比我高超一百倍哦!”

“老神仙”這才滿心疑惑地舉著掃帚拂塵來到嬴政身旁一丈處,側身往案桌上一看,登時傻傻愣住了!

父王畫出來的這人,確是一派脫俗出塵的仙風道骨模樣,而且,這畫中人他還特彆熟悉——正是他當初讓係統依樣畫葫蘆臨摹的鴻鈞老祖!

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真頂著這形象,出現在父王的夢裡蹦躂,簡直是世間最自信快樂的孩子,直到那一天,他親眼看到係統拍出來的這副鬼樣,從此,就成了夢中最自卑的“老神仙”...

可父王從未看過□□版鴻鈞老祖影視劇,又怎會畫出此人呢?甚至,連服飾都相差不大。

疑惑萬分之中,他忍不住脫口而出道,“父...夫子?秦王要將孔夫子畫像贈與老夫?”

其實,他想問的是“父王,您可認識此人”...

哪知,嬴政看起來卻比他還要驚訝,輕蹙眉頭道,“寡人畫的乃是老神仙之畫像,莫非畫得半分不像,竟似齊國那位孔夫子?既如此,還請老神仙稍等片刻,寡人重新再畫一幅...”

說著,便要收起這絹帛再次研墨。

君王這話,霎時如同一顆燦爛的煙花在“老神仙”心頭“砰”一聲炸開,他的心也跟著花兒朵朵怒放起來!

他急忙上前,高興地一把主動拉住君王的衣袖,大小迥異的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對方,血盆大口笑得無比開懷地確認道,“秦王...秦王畫的竟是老夫?你眼中的老夫,竟是這般模樣的?”

嬴政再次輕蹙劍眉道,“寡人眼中的老神仙,自然還要再多上二分仙氣,怎奈寡人筆力不足,無法還原老神仙之尊榮全貌...”

話音未落,“老神仙”一把拿過案桌上的絹帛,說了句“多謝秦王,這禮物老夫甚是喜愛”,便匆匆消失而去。

君王這才收起刻意做出的驚詫之態,面上重新溢滿了寵溺的笑容,想來,若吾兒知曉寡人眼中的他向來是如此模樣,心頭之煩悶便會減少幾分,早日可恢複素日之活潑自信。

不過,說來也怪,他雖從未見過畫中之人,下筆之時卻有如神助,一心認定了自家小崽一定會喜歡這副長相。

他將硯台毛筆歸位後,收起隨侯珠,又拿起小崽留下的地震預測儀放於一旁,重新躺回榻上輕闔上雙目,心間滿是感動。

吾兒啊,總能急秦國之所急,總能讓寡人睡上好覺,真真乃世間最孝之子!

而匆匆退出父王夢境的明赫,此刻正躺在東殿那張巨大的床上,邊流著喜極而泣的淚水,邊在腦海中跟係統分享著喜悅,“統子你看,父王果然是最愛我的嗚嗚嗚,原來在他的眼中,我一直都是鴻鈞老祖的帥氣形象...”

係統也覺得此事簡直匪夷所思,原來,秦始皇看到的、畫出來的宿主,竟然是宿主本來想要的模樣,這可真是父子連心了!

一人一統慶祝半晌後,明赫終於擦乾眼淚,驕傲地指著父王畫的那張畫像道,“既然如此,我鴻鈞老祖就要光榮轉換形象了!以後,我要當父王親手為我畫的帥氣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