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歲並沒有察覺到對方的異樣,見景長翎忽然不說話了,疑惑的問:“怎麼了?”
景長翎伸出手,手指按在了薑歲脖頸的吻痕之上,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聲音倒還算得上柔和:“歲歲,昨晚上我沒回去,這個痕跡,哪裡來的?”
薑歲下意識摸了摸,其實他自己都不太記得了,但除了是遲鐵牛留下的,還能有誰?
“寶貝。”景長翎垂眸看著薑歲白皙的臉頰,“你不會要告訴我,這是蚊子咬的吧?”
正準備這麼說的薑歲:“……”
景長翎眯起眼睛,剛要說話,忽然有人道:“歲歲。”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薑歲渾身一僵——遲戎這時候來添什麼亂啊!
薑歲呆滯的轉過身,遲戎也是眉頭緊皺,他站在離兩人兩三米的地方,看見景長翎後面色倒是沒什麼變化。
畢竟當初薑歲就是被景長翎帶走的,景長翎會願意放手才怪。
“原來是你。”景長翎語氣淡淡,是了,除了遲戎,還能有誰讓薑歲乖乖給人親?
跟薑歲相處了半年多,景長翎對他太了解了,看著白白軟軟糯糯,其實切開了是芝麻餡兒的。
他願意乖乖聽話,那一定是有所利益可圖的,當初景長翎能把他提前帶回城,之後又能給他提供富足優渥的生活,薑歲願意留在他身邊是理所當然的,景長翎也並沒有覺得被利用,畢竟他想要的,薑歲也給了大半。
但是遲戎憑什麼?
就因為薑歲被分配到他家後,遲戎照顧了他一段時間?薑歲可不是這麼長情心軟的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誰也沒有退縮,態度強硬,就像是野獸為了□□權,一步都不能退,否則還沒有打就已經輸了。
火藥味太濃,就連路過的人都不由得遠遠避開,怕被殃及池魚,薑歲生怕他們打起來,趕緊站在中間道:“你們要是在這裡打架的話,我就去找思眠了!”
景長翎立刻道:“人家有自己的對象,要過二人世界。”
薑歲撇嘴:“反正你們不能在這裡打架。”
剛剛景長翎出手打人就已經夠嚇人了,要是事情再鬨大,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那我去找小桃也行。”薑歲說:“小桃沒對象。”
景長翎:“……”
龍小桃那個麻煩人,景長翎是完全不想沾染,薑歲這下還真是威脅到了點子上。
“……行。”景長翎瞥了遲戎一眼,道:“我不動他。”
薑歲鬆了口氣,又去看遲戎:“鐵牛哥,你找我乾嘛呀?”
遲戎:“接你回去吃飯。”
薑歲這才發現已經到中午的飯點了,他想了想,遲疑道:“那能帶景長翎一起不?”
遲戎:“……”
景長翎:“……”
半小時後,景長翎和遲戎面對面坐在飯桌上,薑歲則在廚房裡倒騰自己的杯子,景長翎皮笑肉
不笑的道:“當初你讓薑歲跟我走,不就已經清晰明白的意識到自己給不了薑歲足夠好的生活?”
遲戎淡然道:“但是現在我有這樣的能力了。”
景大少爺何許人也,不過回來吃頓飯的功夫就已經知道了遲戎的經曆,道:“是了,現在得叫一聲遲老板了。”
他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嘲諷,就算是,遲戎也當做沒有聽到,景長翎繼續道:“你就這麼有把握,他會跟你走?”
遲戎一頓,其實他沒什麼把握,否則也不會至今都沒問薑歲這件事了。
是以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難道你有把握讓他永遠留在你身邊?”
景長翎笑容僵住。
“你要是真的有把握,就不至於在這裡跟我浪費時間了。”遲戎道。
兩人之間氣氛越發劍拔弩張,這時候薑歲終於從廚房出來,見他兩沒有打起來,頓時鬆了口氣,道:“吃飯吧?”
飯是遲戎從外面飯店買的,味道不錯,隻是在場三人都沒有什麼吃飯的興趣,顯得十分沉默詭異。
一頓飯吃完,景長翎站起身道:“歲歲,回家了。”
薑歲看看景長翎又看看遲戎,遲戎道:“之前不是說要吃排骨嗎?排骨我已經買好了。”
這簡直是左右為難男上加男,薑歲猶豫了一會兒,拔腿就往外面跑,道:“我去找思眠!”
……
“所以,你現在必須要在他們之間做出選擇了?”魏思眠坐在椅子上,拿著筆尖敲敲薑歲的手背,“那你是怎麼想的?比較喜歡誰?”
薑歲苦著臉:“你說是對象之間的喜歡嗎?那我誰都不喜歡。”
魏思眠愣了愣,她之前以為薑歲就是博愛了點,現在看來這位哪兒是博愛,完全是斷情絕愛了。
“那他們知道嗎?”魏思眠又問。
薑歲:“他們也沒說喜歡我啊?”
魏思眠:“……”
這倒也是。
“那如果兩個人之間注定隻能選一個呢?你隻能跟一個人保持聯係呢?”魏思眠道:“你會選誰?”
薑歲完全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那就都不選。”
“因為我覺得不管我選了誰,他們都會打架。”
魏思眠其實也沒有什麼辦法。
要說遲戎和景長翎不知道薑歲是什麼性格嗎?那不太可能,哪怕她看薑歲很多時候都是自動美化過的,但她其實也知道,薑歲在那樣的家庭長大、被家裡人排擠,性格就是有一定扭曲奇怪的。
薑歲在魏思眠這裡躲了一下午,魏思眠是住宿舍的,不可能收留他,他還是得找個落腳之處才行。
剛想著要不然回學校找同學擠擠,到校門口的時候卻見景長翎已經在外面站了不知道多久——這可是魏思眠的學校。
薑歲站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你怎麼來這裡找我了?”
“接你回家。”景長翎聲音
有些啞,身上還有一股很淡的沒有洗乾淨的煙味。
薑歲知道他是以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學會的抽煙??[]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工作後偶爾壓力大了才會點一支,但是也很少讓薑歲看見。
“你不問我……”
“不問了。”景長翎低聲說。
薑歲有些意外,“為什麼?”
“怕得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景長翎回答,“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想面對,就想誰都不搭理了,對不對?”
薑歲有些心虛的垂下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到大接觸的麻煩事太多,他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如果一件事讓他覺得很棘手,那他不會想著去解決,而是縮起頭來當烏龜,等什麼時候覺得自己能夠接受後果了,再鑽出殼去。
否則在面對哥哥姐姐的排擠針對時,他早就瘋了。
薑歲知道自己的性格有問題,曾經也想過要改正,但等真正遇上事情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永遠是縮進殼裡。
景長翎對薑歲伸出手,道:“跟我回家。”
“……哦。”薑歲慢慢伸出手,景長翎的手心很暖,緊緊包裹住了薑歲的手指。
薑歲覺得他握的太緊了,細微的掙紮了一兩下,卻不料景長翎反應極大的握得更緊,他深吸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拉著薑歲進了車裡。
回到家後,薑歲本來想問問景長翎吃沒吃晚飯,卻不料景長翎直接把他打橫抱了起來,薑歲瞪大眼睛:“你乾什麼?”
景長翎還是沒說話,把人直接抱進了臥室,薑歲仰躺在柔軟的被褥上,黑發淩亂,雙眼彌漫著水汽,看起來可憐的要命。
可他不是什麼可憐無辜的小白花,而是個偷心慣犯。
景長翎抬手蓋住他的眼睛,吻了下去。
他咬著薑歲柔嫩的唇瓣緩緩吸吮,舔過潔白的齒列,勾纏柔軟的舌,就像是征戰沙場的將軍,勢必要將每一寸角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薑歲被親的受不了的仰起頭,喉結不停滾動,吞咽自己被吻的不斷分泌的津液,然而哪怕他已經如此努力,還是有一小部分吞咽不及,沿著唇角往白皙的脖頸滑落。
景長翎將它們一一舔舐乾淨,吻薑歲修長的泛起淡淡紅色的脖頸,薑歲已經連反抗都做不到了,隻是呆呆的盯著天花板,好像還沒從那窒息又甜蜜的勁頭中緩過神來。
“歲歲。”景長翎喘著氣與薑歲十指相扣,“我是誰?”
薑歲覺得他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但是被人壓著親,還是委委屈屈的回答:“景長翎。”
“嗯。”景長翎讚賞一般的啄吻薑歲鼻尖,靠在他耳邊說:“叫我的名字。”
“景長翎……景……唔!”薑歲驟然身體發顫,他眼角都冒出了眼淚,按住了景長翎的頭,不可置信的道:“你在乾什麼?!”
景長翎怎麼可以……
“歲歲,彆怕。”景長翎安撫的摸摸他的臉頰,溫聲說:“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這大概是景大少爺這輩子說的最沒骨氣的話,但要骨氣的話就得失去薑歲,他自認如今的自己還無法承擔這樣的後果。
所以哪怕胸膛心跳如擂鼓,愛意滾燙如岩漿,他也從不說出口。
那熾烈愛意會灼傷薑歲,更會焚儘景長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