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玫瑰(20)(1 / 1)

盜版萬人迷[快穿] 香卻 20086 字 2個月前

薑歲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那裡曾經被鋒利的手術刀剖開了一條很長的傷口。

實驗室的人都認定他是不死的怪物,既然都是怪物了,何必還要用麻藥,畢竟人類是個對同類都很殘忍的物種,對怪物更加不會留情。

如果不是邵繁強闖進來,把他從手術台上抱走,薑引源或許會真的將他解剖成一堆支離破碎的人體組織。那也是邵繁唯一一次跟薑引源爆發了極大的衝突,他一直記得薑引源五官猙獰扭曲的盯著邵繁說:“我花了那麼多錢養著這裡,可不是讓你來帶孩子的,邵繁,我知道你天性善良,但你要清楚,你懷裡那個,根本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了,他不是你的同類!”

邵繁臉色不太好看,手上全是薑歲的血,他抱緊了懷裡的少年,對薑引源說:“歲歲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他比大部分人類都要善良。”

“……你瘋了嗎邵繁,他是個怪物!”

“他不是。”邵繁聲音溫和而帶有沉重的力量,他說:“他隻是個還很單純的幼崽,我會教會他那些他應該學會的東西。”

……

“歲歲?”沈曜慈扶住薑歲的肩膀,“你臉色很不好。”

薑歲咬著唇角,尖銳的犬齒在柔軟的唇瓣上留下一點牙印,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道:“我的推測出了一點小問題。”

“什麼?”

薑歲:“我不能再控製那些喪屍,是因為在它們的族群之中,出現了比我更加高級的生命體形式。”

沈曜慈一怔,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薑引源……”

“在他們之前的研究裡,將我稱為保有神智的喪屍,其實這個結論並不嚴謹。”薑歲說:“我不是人類,也算不上喪屍,如果非要說的話……我可能更加類似於活死人一般的存在。”

“那你的意思是,薑引源進化成了真正的保有神智的喪屍?”

“我想是的。”薑歲語氣冷沉了幾分:“我還以為,他早就該死在那場大逃亡裡了。”

薑引源就站在喪屍群中,冷冷的盯著薑歲,臉上的表情和當年手術台上薑歲看見的彆無二致。

就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伺機咬上他一口。

“……沈曜慈。”薑歲握緊了沈曜慈的衣袖,“去殺了他。”

他聲音乾澀幾乎帶了血腥氣,重複道:“幫我殺了他。”

“好,好。”沈曜慈抱住薑歲,“你彆害怕,他已經沒辦法再傷害你了,我把他大卸八塊,你不要害怕。”

他在薑歲眉心吻了吻,“在這兒等我。”

薑歲渾身僵硬,他盯著薑引源,良久眼珠都沒有動一下,沈曜慈在欄杆上一撐,直接從幾十米的高樓往下一躍,落在底層建築物的棚頂上一個緩衝,發出巨大的動靜,他卻絲毫不在意,幾個騰挪人就已經到了高聳的城牆之上。

有人看見這一幕,張大了嘴,簡直懷疑自己

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他媽的,就算是末世人類進化了也不應該這麼變態吧?!那可是十二樓啊??

薑歲不由得上前兩步,手指握緊了冰冷的大理石欄杆。

沈曜慈的異能是風刃,即快速壓縮周圍空氣成為無形的利刃,切金斷玉不在話下,隻要有空氣的地方,就是他的主場,是至今薑歲見過的最為強悍的單殺異能,他要是想刺殺誰,甚至不用近身,十米之內發動異能就能取人首級。

他的進化方向也與風類似,輕盈,快速,靈活,彆說是幾十米的高樓,在喪屍病毒剛剛爆發的時候,薑歲從實驗室逃走,被喪屍圍在了商場樓下,沈曜慈直接從上百米的樓上一躍而下,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薑歲面前,他落地的瞬間空氣急速湧動,風刃卷起了漫天的喪屍腦袋,兵兵乓乓的滾落在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南瓜大豐收。

當然,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即便是異能者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沈曜慈付出的代價是右腿膝蓋粉碎性骨折,好幾天才長好。

城牆之上有人大叫:“臥槽你乾什麼啊哥們兒?!那下面可是喪屍啊!!”

“有人搞自殺嗎?到底什麼想不開的你竟然跳喪屍潮?會被啃的骨頭都不剩的,有沒有人來救一救啊救一救!!”

“這哥們是超人吧速度好快?!我的異能完全追不上他啊。”

“不想要的命可以捐給需要的人,大家夥擱這兒家園保衛戰呢,兄弟直接以身殉國是吧?!”

“我膽小,等喪屍把他啃完了你們再叫我睜眼!”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曜慈落地瞬間無數風刃以他為圓心向外絞殺,那些喪屍就像是進了絞肉機一般毫無還手之力,頭顱咚咚咚咚的往地上滾落,沈曜慈在瞬間殺出一條血路,直逼喪屍群裡的薑引源!

眾人都看呆了。

“……真是超人啊??”

“臥槽臥槽臥槽!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啊。”

“假的吧,這是假的吧,人類怎麼可能做到啊?這他大爺的真是人形兵器啊?!”

“這麼強勢的異能,肯定是S級,基地裡又有了S級異能者這麼大的事怎麼沒人說啊??”

“看他這麼輕鬆,竟然給我一種喪屍都是弟弟的感覺,或許我上我也行。”

“那你上。”“不了不了,我為英雄鼓掌,可不想成為英雄。”

沈曜慈的速度可以說是已知異能者裡最快的,他清出一條血路後直衝薑引源的位置,薑引源也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嘶吼起來,瞬間喪屍紛紛調轉矛頭,朝沈曜慈撲去,沈曜慈即便是神也不可能自己處理這麼多喪屍,更何況,他隻是一個異能者而已。

眼見著就要被喪屍咬中,沈曜慈卻仍舊不肯後退,五指成爪,狂風驟起,冷風被急劇壓縮,成為他手裡一把鋒銳至極的刀,直朝薑引源劈了過去!

這一刀若是能中,沈曜慈的胳膊也得被喪屍活活撕下來不可,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就在這

千鈞一發之際,暗紫色的雷光湧動,可怖電光劈開混沌,炸雷轟隆隆落下,刹那就將沈曜慈身周的喪屍全部劈成了焦炭。

沈曜慈半點沒有分心,臉色生冷若鐵,眸子裡隻有薑引源的臉,無形風刃落在喪屍身上,它渾身抽動痙攣,下一秒爆出漫天腥臭的膿血,薑引源的頭顱四肢與軀體瞬間分家,屍骸滾落在滿是血水的地面上,臉上的表情仍舊怨毒的讓人心驚。

“……顧隊!!”有人驚喜的大叫道:“是顧隊!”

“謝天謝地,顧隊總算來了!”

顧鄢站在城牆上,一身狼狽,顯然是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一身就被拉來當成騾馬使喚了,但人長得帥還是有好處的,披塊破麻布都像是在走T台,顧隊這會兒一身衣服皺皺巴巴胡子拉碴,眼睛裡全是紅血絲,那副憔悴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婆跟人跑了。

“這裡的指揮權由我接過。”顧鄢冷聲道:“攻擊類異能者清掃喪屍,讓人先回來。”

“是!”

沈曜慈一腳踹開薑引源的腦袋,擦了把臉上的血,輕嗤一聲:“老子都殺完了才來,廢物。”

他完全沒有幫基地繼續抵禦外敵的意思,目標明確的殺了薑引源後就往回撤,好在喪屍雖然出現了進化,但進化出來的腦仁大概還沒葡萄乾大,失去了指揮者後就變成了一團無頭蒼蠅到處亂撞,大大減小了基地的防禦壓力。

顧鄢將大門附近的喪屍全部清理了,沈曜慈飛快閃身進去,他一邊擦著臉上身上的血一邊大步往裡走,一進去就對上了數百雙滿是崇拜的眼睛,好像他是凱旋的英雄。

“。”什麼傻逼。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你是S級異能嗎?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你今天奮勇殺敵,我們一定會告知領袖的,有這樣的身手,完全可以進搜救隊工作……”一個中年男人激動的滿臉通紅,雙眼冒光的快步前來,“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我們基地正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

“都可以提?”

“當然!”中年男人說:“隻要你願意為基地工作,我們一定會儘量滿足你!”

沈曜慈:“那麻煩你讓開,擋我路了。”

中年男人:“啊?”

沈曜慈把人推開,把滿是血腥味和腐屍味的外套脫下來丟在地上,並不理會其他人的視線,隻是步履匆匆的回去找薑歲。

“老大。”駱思恒站在顧鄢旁邊,“這人的異能好強悍,咱們基地什麼時候有的這麼一號人物啊?”

顧鄢神色很沉。

彆人不認識,他卻是跟沈曜慈打過交道的,當初在製藥公司的研究中心初次見面,對方就送了他一道風刃,差點把他腦袋從脖子上切下來。

“異能獵人。”顧鄢冷聲說就:“他們怎麼會出現在基地?”

“哈?”駱思恒茫然的問:“什麼獵人?”

異能獵人對於異能者來說就是個定時炸彈,基地本來就暴動不斷,這個消息傳出去必定會造成大範圍恐慌,所以至今都是保

密級彆很高的消息。

“之後跟你說。”顧鄢收回視線,道:“先處理眼下的事情。”

……

“喪屍進化?”邵繁坐在堆滿了各種文件的辦公室裡,臉色慘白,一邊用手背抵著唇咳嗽,一邊翻閱瞭望塔送來的數據,“還出現了類似於領導者之類的東西?”

“是的。”尹青楠憂心忡忡:“這一次的喪屍潮比起以往的要難對付很多,那個領導者更是出現了高階進化的體征,除了皮肉腐爛行動僵硬外,它完全具備人類的思考方式,巡邏隊懷疑這次大規模的喪屍潮就是在它的授意之下開始的。”

喪屍還是一團散沙的時候就已經足夠麻煩了,現在還聚在了一起,簡直是恨不得人類明天就徹底滅絕,連新一天的太陽都見不到。

“早在實驗室還存在的時候,我們就推測過,喪屍是會進化的。”邵繁咳出一口血,尹青楠連忙遞過紙巾,“邵哥,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

“沒事。”邵繁慢慢擦去手心裡刺目的鮮血,繼續說:“根據研究資料,異能也存在進化的可能,因為異能的優先級更高,在我們之前的模擬推測裡,異能者應該是先於喪屍進化的,沒想到,推測錯了。”

尹青楠咬了下唇角,道:“如果當初你沒有救薑歲,就讓薑引源解剖了他,現在的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他吸了口氣,啞聲說:“邵哥,到了現在,你還要幫他隱瞞嗎,當初就是因為他痛恨人類,想要報複人類,才會故意把自己的母親關進密室,讓她被感染後又感染了整個實驗室的人——那可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到現在你還相信他不是生性歹毒?”

“人類會走到如今這一步,都是薑歲的錯!”尹青楠嘶聲說:“是他放出了喪屍病毒,他是人類一步步淪陷的罪魁禍首!”

邵繁的手指搭在雪白的A4紙上,眼睫垂著讓人看不清他眸中的情緒,尹青楠半跪下身,懇切的看著邵繁:“邵哥,你不能再包庇他了!他就是個瘋子,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他仇恨人類,他認為喪屍才是自己的同類!”

“為什麼在他來了基地之後就爆發了如此規模的喪屍潮,說跟他沒關係我是不會相信的!”

“邵哥,”尹青楠哽咽道:“留著他就是個禍害,你是基地的領袖,你不應該讓追隨你的人暴露在死亡的威脅之中。”

邵繁終於抬眸,靜靜地看了他一會,說:“我這一生,問心無愧。”

“病毒爆發後,我組建幸存者基地,給人類同胞一個棲身之所,讓普通人免於被感染,讓異能者免於彼此廝殺,這裡慢慢繁榮起來,成為了人類最後的防線,而我未有一日敢鬆懈,為了這座基地的運轉不眠不休的工作。”

“但他是我唯一的私心。”

“從薑歲四歲那年見到他,我就承諾過他,我會讓他變成一個普通人,給他普通人的生活,他不是異類,也不是怪物,他就是一個我養大的,很乖的小孩子。”

“可他是喪屍!”尹青楠情緒有些

失控了,“他早就不是人類了邵哥!你為什麼時至今日還是執迷不悟?!你養了他十五年,可他有被你感動嗎?!他還不是任由沈曜慈把你傷成這樣!”

邵繁平和道:“那是我的問題,不是他的。”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尹青楠咬牙:“薑歲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你總是想要救所有人。”尹青楠垂下頭,輕聲說:“可是邵哥,你做不到的。”

“你救不了所有人,你隻會成為數不清的殉道者的其中一個,用不了多久,連你是誰都不會有人記得了,人們就是這樣愚昧無知自私自利,永遠也不知道滿足!”

邵繁平靜的將手裡的文件夾合上,“你累了,去休息吧。”

“該休息的人是你。”尹青楠怒道:“現在兩股勢力把你架在火上烤,他們都隻想為自己爭取利益,根本不在意你是否已經耗乾了所有心血,也不在乎你如履薄冰夜不能寐,薑歲,那個你心疼的真摯愛著的孩子,也是他們其中一員,他們都想你死,你還不明白嗎邵哥。”

他幾乎是祈求的說:“邵哥,算了吧,我們走吧,離開這裡,去哪裡都好,我可以保護你的,你這樣的人,不應該……”

“好了,青楠。”邵繁好似沒有聽見他的歇斯底裡,“去休息吧。”

尹青楠握緊了拳頭,指甲都深深地陷進了掌心裡,他忽然抬起頭看著邵繁,“如果有一天,薑歲親手把你送上了絞刑架,你還是認為,是你自己的錯嗎?”

“是。”邵繁溫聲說:“是我沒有教導好他。”

男人閉上眼睛,有些疲憊的按了按眉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坦然接受。”

……

沈曜慈送薑歲回去。

顧鄢被放出來,沈曜慈肯定是不能住在顧鄢家裡了,他很不滿意:“你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裡?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最近總控中心肯定是要找你的。”薑歲說:“異能獵人的事情邵繁也會找你算賬,我跟你一起,正好被他一鍋端?”

沈曜慈:“我可以帶你離開。”

“到了。”薑歲停住腳步,側眸看著沈曜慈:“你可以走了。”

“……歲歲。”沈曜慈放軟了聲音,“你今晚睡覺肯定會做噩夢,我陪著你好不好?”

薑歲:“。”

沈曜慈真的很煩,黏黏糊糊的像是個剛斷奶離不開媽的小屁孩。

“你陪著我。”薑歲抱著胳膊,“你在床底躺著陪我嗎?顧鄢要是發現你跟我的關係,我還得糊弄他,不要給我找事。”

沈曜慈知道他不會同意,也沒奢求他會同意,他對薑歲撒嬌都有一套自己的辦法了,如果大事上薑歲毫不動搖的拒絕了,那麼一點無足輕重的小事,他就不會拒絕。

“那……那你像上前那樣親親我好不好?”沈曜慈啞聲說:“我剛剛好像被喪屍抓到了,你幫我治療一下。”

薑歲:“……”被切成碎塊的喪屍聽見這話都得跳起

來抽這胡說八道的混球兩個大嘴巴子。

眼看著天色不早,顧鄢隨時可能回來,薑歲也不想跟他多做糾纏,踮起腳勾住他的脖頸,沈曜慈立刻興奮的把他抱起來,唇瓣相貼,他聞到很甜的糖果香氣,是薑歲之前吃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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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曜慈之前曾經苦惱過薑歲每天吃那麼多的糖會不會蛀牙,但後來想想喪屍應該是不會有蛀牙這種困擾的,便放任了。

這次的糖是白桃味兒的,輕淡的甜。

薑歲的主動大概隻能持續那麼十幾秒就懶得動了,沈曜慈不肯放過他的舌尖,去吮吸他的舌根,想要他分泌更多的蜜汁,薑歲起先還放縱他,舌根都開始作痛後就他才一口咬在了沈曜慈舌尖上,蹙眉:“煩不煩。”

沈曜慈親親他有些紅腫的唇瓣,鼻尖蹭弄他臉頰上的軟肉:“那我走了。”

“嗯。”

沈曜慈把人放下,走出去幾步又忍不住回來低頭在薑歲臉上響亮的親了一下,薑歲錯愕的看著他,沈曜慈覺得他這樣很可愛,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隻貓,笑著道:“這次真走了。”

薑歲:“……趕緊走。”

他在客廳裡看了會兒書,等了大概一個半小時,顧鄢才回來,手裡還拎著個保溫桶。

大概沒想到薑歲就坐在客廳裡,顧鄢愣了愣,而後冷著臉走過來,把保溫桶放在了桌上:“晚飯。”

薑歲把手裡的《十萬個冷笑話》放到旁邊,理所當然的:“打開。”

顧鄢臭著臉把保溫桶打開,裡面裝著的是兩份白米飯,一道紅燒排骨,一道清炒蝦仁,還有一盤炒蔬菜。

顧隊把碗筷放到大小姐面前,請大小姐賞臉吃飯。

薑歲挑挑揀揀的夾了塊排骨,咬了口,察覺到顧鄢一直在盯著自己,“看我做什麼?”

“你就沒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薑歲莫名其妙:“我應該跟你說什麼?”

顧鄢咬牙:“我在牢裡關了整整一周,你一次都沒來看我!”

“白萄說邵繁的意思是,不許任何人探監。”薑歲皺眉,“我怎麼去看你?”

“萄兒說你在家該吃吃該喝喝,沒事人一樣,有我沒我都沒什麼區彆!”顧鄢暴躁。

薑歲輕嘖一聲。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一個二個的都上趕著發瘋。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薑歲問,“為你披麻戴孝摔盆哭墳?還是拿把菜刀去威脅邵繁放你出來?”

顧鄢張了張嘴,沒說出來話來。

長相那麼凶的人,做這表情顯得很傻,薑歲沒忍住笑了,看見他笑,顧鄢就把原本要說的話全部忘了。

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好看呢,每一分每一毫都長得那麼合他心意。

“而且,我為什麼要去看你。”薑歲挑眉,“說好聽點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過可惜我這人沒什麼良心,並不會感激你。”

顧鄢頓時急了:“我們明明……”

“明明什麼?”薑歲好奇問。

“你之前說要嫁給我!”顧鄢脫口而出。

薑歲:“……”

薑歲:“?”

薑歲:“。”

饒是一向淡然的薑歲,也被顧鄢這話驚呆了。

是他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顧鄢腦殼出了問題??薑歲自認觀察了十幾年的人類,對這個物種有了一定的了解,但他完全搞不懂顧鄢的大腦構造。

難道他的腦仁比外面那群隻知道嗷嗷亂叫要吃肉的喪屍還小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薑歲驚愕。

“之前在臥室裡。”顧鄢理直氣壯:“你問我要不要養你,這跟你要嫁給我有什麼區彆?我卡應該還在你那裡,收入你也看見了,還可以,雖然要經常出外勤有點危險,但我死了你可以拿我的撫恤金然後改嫁。”

薑歲被他這荒謬的邏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算了。”顧鄢又飛快反悔,“你不要改嫁,我的撫恤金很多,足夠你在基地搞小資了。”

薑歲:“……雖然不太聰明,想象力倒是挺豐富,有這本事不去當當電視劇編劇還真是可惜,顧鄢,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白日做夢?”

顧鄢臉色很差,沉沉的盯著薑歲:“你不想嫁給我?”

“我跟你又不熟。”薑歲喝了口水,撐著下巴說:“顧隊,你經常這樣嗎,對著認識了一個月都不到的人求婚。”

“……我隻跟你求過婚。”還被拒絕了。

“吃飯吧。”薑歲根本繼續這個話茬了,叼著排骨斯斯文文的啃,顧鄢有些鬱悶,但又被他吃排骨的樣子可愛到了,悶聲說:“多吃點,蝦是我托人從外面帶回來的,現在這東西不太好搞,小駱想吃我都沒給。”

薑歲給面子的吃了個蝦仁,顧鄢坐到他對面,也開始吃飯。

對比起薑歲的優雅斯文,顧隊吃飯簡直可以用風卷殘雲來形容,薑歲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直接在往嘴裡倒,不需要咀嚼,胃還是個無底洞。

“……”什麼品種的飯桶,這麼能吃。

他還沒對顧鄢這種流浪漢吃法發表意見呢,顧鄢已經開始教訓他了:“怎麼隻吃這麼一點?難怪這麼瘦。”

不等薑歲甩臉色,他已經開始自言自語:“不合口味?食堂大廚的手藝確實很一般,那我割塊肉去廚房給你炒個青椒肉絲?”

說完又開始去拿自己的折疊刀。

薑歲:“……”

能吃,且白癡。

為了避免顧鄢真割自己一塊肉去給他炒青椒肉絲,薑歲多吃了點,顧鄢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薑歲:“乾什麼?”

“摸摸你吃飽沒有。”薑歲平坦的肚子有了點小凸起,吃的還有點撐,顧鄢這才心滿意足,卻沒有立刻收回手,而是趁機又摸了摸他軟綿綿的肚子,薑歲不愛運動,身上的肉都是軟的,摸起來手感很好。

薑歲把顧鄢的手打開,讓他收拾碗筷。

顧隊任勞任怨的去廚房洗碗,出來的時候手機上已

經多了八百個未接來電,他看了眼號碼,有些不耐煩,但還是撥了回去。

不多時,顧鄢從陽台進來,對薑歲道:“大小姐,我要去總控中心參加個緊急會議,晚上自己睡會害怕嗎?我叫人來陪你?”

薑歲:“你不用回去繼續坐牢了?”

顧鄢氣笑了,“我今下午累的跟騾子似的團團轉,打完了喪屍還要讓我回去繼續蹲大牢?那我還不如放喪屍進來大家一起同歸於儘。”

薑歲趴在樓梯欄杆上俯視他,白皙的臉在暖色燈光下越發顯得精致若工筆丹青,纖長眼睫在眼下投下一道分明的陰影,“是為了那個奇怪的喪屍嗎?”

“你也聽說了?”顧鄢點頭,“對,總控中心那邊初步懷疑喪屍已經進化出了基本的智慧,大概類似於遠古人類學會了使用工具?他們的比喻我也聽不太懂,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這種進化,誰也不知道是僅僅定格在此,還是會有二次進化、三次進化……按照專家最壞設想,喪屍有可能進化成和人類一樣的智慧種。”

薑歲想了想,“那人類豈不是要滅絕了?”

“不會,”顧鄢語氣沉重了幾分,“隻要基地還在,我們就會保衛它到最後一刻。”

明明剛剛還在說放喪屍進城大家一起玩完兒,現在卻又願意為了這裡獻出生命。

他到底是個軍人,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

“你不用害怕。”顧鄢道:“我會保護你。”

“……蠢貨。”薑歲輕嗤,“我是喪屍,我怕什麼。”

顧鄢:“……”

電話鈴聲又催命似的響起,顧鄢煩躁的接起:“來了,催什麼催!”

他掛了電話,匆匆對薑歲道:“你趕緊去睡覺,我叫個人來樓下守著,不用擔心。”

薑歲嗯了聲,目送顧鄢離開,自己慢吞吞的進了臥室。

基地並不全天候提供熱水和電源,有固定的時間安排,但顧鄢的小樓和總控中心是一樣的待遇,全天候不斷電且有熱水器,薑歲進浴室洗了個澡,坐在床邊吹頭發的時候又想起了薑引源的那張臉。

在薑歲還年幼的時候,他真的以為薑引源是個很好的父親。

——起碼他看起來,比親生父親要正常很多。

母親並沒有給他太多母愛,他跟薑引源相處的時候反而能得到那種屬於長輩的關心疼愛,薑引源不吝嗇給他任何東西。

地位、身份、錢財甚至是愛。

當年D城誰不羨慕他運氣好,跟著母親一飛衝天,直接成了薑家的繼承人,薑家那樣的體量,是普通人一輩子都夠不著的天花板,薑歲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所以當薑歲被綁在手術台上之前,他一直認為薑引源是個合格的父親。

他是父親卻因為他已經沒有研究價值而要活活解剖他,多諷刺,多可笑。

想起城外被沈曜慈的風刃切成好幾塊的屍體,薑歲鬆了口氣。

這一次,薑引源應該徹底死了。

顧鄢

的會開了很久,薑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沒看見他人影?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隻有駱思恒在樓下的沙發上睡的四仰八叉,聽見薑歲下樓的動靜,他才驚醒過來,去給薑歲買早飯。

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忽然刺耳的警報聲在全城響起,嚴肅的女聲回蕩在基地的每一個角落:“基地遭遇大規模喪屍潮的再度襲擊,請居民留在家中不要外出!更不要接近城門!巡邏隊已經在進行緊急清理,請不要過於擔心!再通知一遍——”

駱思恒不可思議道:“昨天才逼退了喪屍潮,怎麼又來!?它們的老大不是都被切碎了嗎?沒有領導者,這種規模的進攻是不可能輕易進行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薑歲心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不自覺的掐緊了自己的掌心,他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忽然道:“帶我去城門。”

“啊?那可不行,那裡很危險的!”

薑歲不跟他廢話,裹上外套就走,駱思恒連忙追上:“喂喂喂,大小姐你不要這麼任性啊,要是老大怪罪下來我要怎麼交代啊?”

“顧鄢不是在那裡麼。”薑歲步伐很快,臉色白的一絲血色都沒有,“他不會讓我受傷。”

駱思恒:“……”這話我可就沒法接了。

沒有辦法,駱思恒隻好開車帶薑歲去城門,因為有他刷臉,這一路上都沒有遭到阻攔,薑歲順利的登上了指揮台,顧鄢正在跟人討論應對策略,子彈亂飛,火花飛濺,各種異能都在往下砸,但這一次喪屍的攻勢比起昨天還要恐怖,這些不怕死的東西一個接一個往前衝,勢必要攻破這最後一條防線。

“……總控中心養著那群狗屁專家乾什麼吃的!?屁用沒有!研究了半天,喪屍潮暴動的原因還是一點頭緒沒有!東南方有了缺口衝鋒槍架上,彆讓它們爬上來!”顧隊罵人毫不留情,看見薑歲的時候他差點沒氣暈過去,在轟隆隆的炸彈爆裂聲裡大聲問:“你來這裡乾什麼?!受傷怎麼辦?!”

薑歲卻沒有理會他,站在城牆邊緣往下面看,顧鄢察覺到不對勁,快步走過去:“你在找什麼?”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薑歲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柔嫩的唇被咬出血來,顧鄢連忙按住他唇瓣,道:“不痛嗎?”

“……你沒洗手。”薑歲臉上陰雲密布,“臟死了。”

顧隊心虛的收回手在自己褲子上擦了擦,然而在這鬼地方待了一天,褲子也沒見多乾淨,他咳嗽一聲:“這時候了講究還那麼多。話說回來,你到底在找什麼?”

薑歲剛要開口,忽然又感覺到了那股視線。

黏膩、惡心、陰冷,宛如某種有毒的軟體動物。

薑歲瞬間轉過身,就見一地的殘肢斷臂邊,有人站著那裡抬頭看他,眼神怨毒至極。

那是一隻渾身腐爛、走路都會往下流膿水的喪屍,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但勉強可以看出這隻喪屍還是人類的時候,對自己的穿著打扮頗為講究,襯衣加上西裝褲皮鞋,非常成功人士的打扮。

薑歲甚至知道

它活著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面容儒雅,語氣溫和,卻又不乏雷霆手段,身居高位者自然不怒自威,哪怕他待人接物都算得上溫和,然而還是很少有人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的繼父,薑引源。

薑歲下意識的想要嘔吐,捂著胸口卻隻吐出了兩口苦水。

它明明已經被沈曜慈的風刃肢解了,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為什麼還能活過來?!

薑歲想要說服自己那是幻覺,用力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看過去,薑引源卻還是站在那裡。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恐懼,薑引源那已經腐爛了大半的口輪匝肌竟然牽動了,露出一個古怪陰毒的笑容。

“……”薑歲渾身發冷,止不住的顫抖。

“薑歲?薑歲你怎麼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顧鄢抱住,擔憂道:“被嚇到了?這畫面是有點惡心,小駱,送他回去——”

“你沒有看見嗎。”薑歲抓住顧鄢的胳膊,乾澀道:“他活過來了!”

顧鄢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疑惑:“什麼?”

“薑引源,那隻喪屍……”薑歲轉過頭,想要給顧鄢指出位置,可那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薑引源不在那裡了。

“你到底看見了什麼?”顧鄢抱住薑歲,生澀的用一種撫慰小孩子的方式輕輕拍打他的後背,低聲說:“彆怕,我在這裡,誰也傷害不了你。”

“……好痛。”薑歲喃喃說。

“哪裡痛?”顧鄢急的額頭上都冒冷汗了,他檢查薑歲的身體,卻也沒發現哪裡受傷。

薑歲捂住自己的肚腹,痛苦的整個人都佝僂起來:“好痛……被剖開身體……可以看見自己的內臟……好痛好痛……”

“我看看,我幫你看看。”顧鄢拿開薑歲的手,掀開他的上衣,小腹一片光潔,沒有傷口,可薑歲就是痛的發抖,眼睫毛都被淚水打濕了。

“薑歲?薑歲你……”

“把人給我。”忽然一道沉冷的聲音響起,周圍連忙有人道:“領袖!”“領袖您怎麼親自來了?”

顧鄢回過頭,就見邵繁不知何時上了指揮台,他臉色仍是失血過多的白,獵獵長風裡像是一張輕薄的白紙,能被風輕而易舉的卷走。

“好痛……好痛……”薑歲哽咽,他抓著自己肚子上那一塊肉,抓出深深地指甲印,皮肉都要被自己的指甲生生戳破了,邵繁抿唇從顧鄢懷裡接過痛的青筋暴起的少年,握住他的手指道:“歲歲,我在這裡。”

“老師……”薑歲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靠在邵繁懷裡哭著說:“救救我……救救我……”

空氣驟冷,眾人隻見指揮台四周拔地而起四道冰牆,將其中的人擋的嚴嚴實實,凜冽刺骨的寒氣不斷四溢,哪怕是異能者都驚愕不已。

這樣強大的異能……領袖絕對是S級的異能者,到底是誰在傳領袖隻是個雙腿殘廢的普通人?!

冰牆之內,邵繁用冰刺劃傷自己的脖頸,讓薑歲靠在他懷裡吮吸,抱著薑歲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拍了拍少年單薄的背脊,“不要怕。”

“不管多少次,我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