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白禾(1 / 1)

死亡榕樹繼續道:“不是,更像是烏山跟骸氏裡面的變種,她的父輩那邊並非純血,在體係裡面衍生出了副血脈,在生育上以烏山為主,可能因為血脈矛盾,或者兩種血脈有意識上的仇恨,彼此抗拒,最後因為烏山的血脈更強,符合其孕育天賦,最終還是生育了下來,但因為矛盾的抗衡,因緣巧合形成了返祖現象,所以她的血脈既有烏山純血,又有骸氏被吞沒的死亡能力,但也留存了一些變種基因,比如巨象跟彆的海洋係的那些,這些都是世代積攢的後果。”

嗯....這才是真正符合邏輯的基因學結果。

也是隋炘跟朝瓷在提前準備血脈的時候弄好的背調基礎,主打一個禁得起調查。

威帝王在這一塊無可懷疑,思索片刻後,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麼,她到底是男是女?”

嗯?這有啥可問的嗎?

死亡榕樹錯愕了,倒是生命榕樹微微笑。

“王上希望她是男是女?”

威帝王皺眉,最後淡淡一句。

“女。”

隋炘:“.....”

生命榕樹:“她的確是女的,不過基於烏山血脈的變異天賦,她想變成男的也沒什麼障礙,看需求。”

死亡榕樹:“真是優秀的血脈,如果她是我們純巨榕血統,且願意舍棄人族體質,以巨榕本體存在,將來可以自我繁殖,就是分裂出兩根樹杈,一邊雌性,一邊雄性,最後.....彆的不說,一次生育幾百個不成問題,若是如此,我們巨榕一脈就有救了,王上,您能把她綁架到這來嗎?我們巨榕一脈就靠她了。”

威帝王:“......”

老狗難得露出了一言難儘的表情,不說他,隋炘自己都一言難儘了。

植物的世界果然強悍。

這老狗不會答應吧!

——————

“她是人族,要變成巨榕本體難度太大,而且我人族自身也需要人才更替,此事不提。”

兩大榕樹都好失望。

不過....威帝王沒有離開,而是扯開了話題,“最近有人刺探這裡?”

“沒有,那夥人知道這裡有根基,是您不能舍的,利用了此事而已,但不知道裡面有世界之書。”

世界之書,什麼玩意兒?

隋炘下意識想到了天書,也意識到了威帝王可能要以這東西來釣人。

“知道了也沒事,不知道也好。”威帝王的態度模棱兩可,“但隨著時間,不管是隋炘還是革命軍的白禾,亦或者是先知一族,他們隻要知道了,就一定會來。”

兩大榕樹默認了這種說法。

“畢竟是咱們這個世界的秘密,也涉及五王王力的秘密。”

“王上有安排嗎?”

威帝王沒說話,伸出手去。

————

生命跟死亡兩係的巨榕樹根,就好像黃金木的樹根會因為龐

大的生機能源跟形成獨有的共有空間,那生命跟死亡交叉的能量也會形成空間?

隋炘之前沒察覺到,現在也沒察覺到,但她意識到這是更高級的能量形勢。

顯然威帝王是知曉這種能量形勢的,隻見他釋放出王力,一掌按壓在兩種樹的樹根之間。

很快,隋炘看到了空間的打開——那些糾纏在一起的樹根都自動解離開了,而裡面的空間氣息有彆於黃金木空間。

隋炘感應到的是一種排斥的,壓力巨大的空間。

相斥力。

相斥空間?

兩種對立的能量並不會相互吸引,始終保持絕對的排斥,進而形成的獨立空間就在這兩顆榕樹之間。

而那什麼世界之書就在裡面。

威帝王進去了。

然而....隋炘沒動。

對於自己未知的東西,以及如今拿捏著世界之書準備釣這個世界所有敵人的威帝王,她選擇退一步再看看。

畢竟五大都世界都出現了一個不在她預判中的王,她實在不能再出錯了。

——————

隋炘的本體在空島,視感回歸,躺在床上想著現在的局面,卻不敢跟林歲聯係,怕那個王就在蹲著她。

而且她很確定那人既然以這麼閃電的速度拿下努爾維斯,五大都世界基本就在對方掌握之中,那她在那邊的眼線恐怕也沒什麼用,索爾這些人就算不被拿下,也不可能有能力去刺探這人的深淺。

但有一人可以用上,也可以滿足她懷疑名單上的徹查。

“蕭曠野,他可以化蛇進入海域,讓他去查,七日後,威帝王這邊邀請那麼多人,那王很可能在其中....”

“那世界之書應該是五大都主記錄下的天書前身,他們在世界大破滅時期窺見了世界的秘密,然後刻錄了它們....”

隋炘思索著,對五這個字眼特彆在意。

“都是五,五這個數字代表著五王,五大圖騰,五大都,五....”

“反正世界之書我肯定要看一看,它應該就是先知一族無法直接進攻,不得不采取兩次紅災軟入侵的關鍵了。”

“但那相斥空間肯定有威帝王的部署,這狗玩意在準備釣人群殺,我過去了不是求死嗎?”

“還得準備一波,至少得等我的能量強度完全到王級巔峰,意識體也得保證巔峰時期,最重要的是五大原始圖騰,我得全部搞覺醒,巨象,巨榕,藍鯨跟天鯤都得到了,還差真正的純血巨榕,這兩顆巨榕不夠純血,而且威帝王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了,那不能動,我得找一株純血,就算是遺骸也無所謂。”

“還有菌群....”

隋炘默默聯係了朝瓷、修之嶼跟鶴蝕三人。

拿下三大王族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現在嗎?

嘿嘿嘿。

——————

隋炘那邊盯上了三大王族藏寶庫的時候,先知代表那個淒慘啊。

狽逃亡中不斷吐血。

他沒辦法了(),現在這個局面隻能走之前說的最壞結果——神子複蘇。

一日後?()_[((),躲在荒僻之處的先知代表見到了一些帝林幽光遊民。

這些遊民看著有點怪怪的。

就是神神叨叨的,但他們是先知教的苦修士,被洗腦最嚴重的一批人。

他們可以為了神的旨意殺自己全家,焚親祭天,以此保證自己的誠心,當然他們也是足夠強大的存在,因為都是重度通緝犯,卻能在帝林城的抓捕下逃亡不死,足以證明他們的陰險跟強大。

但這種強大也急於龐大的先知教群眾,他們數量龐大,都在默默庇護著這群神秘癲狂之徒。

現在,他們被召喚了,冒著風險接應了先知代表。

先知代表:“基因碎片收集到多少了?”

“距離您給的要求還差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我們在這麼短時間內還沒法弄到。”

“不過,按照您之前給的B計劃,我們找到了替代品。”

在地穴之下,先知代表看到了池子裡泡著的一個個實驗體。

這些都是被洗腦附庸的變異人教徒,現在,他們都是計劃的組成部分。

將為神子複蘇做準備。

先知代表笑了。

人類,果然是能乾又好駕馭的卑劣種族啊,如果沒有隋炘這些刺頭,人類族群自己內部就會毀滅對方。

可惜,總有那些壞好事的.....

先知代表走在巨大的池子邊上,看著這些自甘墮落後回天乏術的愚蠢教徒,微微一笑,“是不少,勉強能滿足那三分之一,但還差一點點....需要強大的幾個人撐起基因脈絡。”

“也該是那幾位九咒八咒的成員貢獻他們的性命了。”

先知代表笑著聯係了伊塞爾跟莫亞。

——————

“嗚嗚,母後,兒臣總算見到你了.....”

隋炘一摸到烏山朝瓷的臥室就被後者捂住了嘴,後者表情木然,淡淡瞧著她。

隋炘閉嘴了,被後者帶到骸王的藏寶庫。

“之前我來過這,沒敢進去,也進不去,現在好啊,都直接可以進了,哪些給我?我能挑嗎?”

隋炘是有目的的,菌群跟基因骸骨才是她最想要的,彆的資源反而次要。

烏山朝瓷在前面提著燈盞,照耀恢弘的地下宮殿藏寶庫,聞聲回眸瞧她。

“都是你的,有什麼好挑的。”

“?”

隋炘馬上笑了,“你是真把我當唯一的後代繼承你的一切嗎?嘖。”

烏山朝瓷轉過臉,看著前方,似有笑。

“我有那樣的福氣嗎?我以為,你也會讓我喊你爸爸。”

“看來是因為我年紀太大,絕色小殿下您看不上。”

隋炘調戲不過這人,哼哼唧唧不說話,陪著烏山朝瓷把所有菌群化石整理出來。

“巨榕的遺骸

() ....()”

我查過,骸王這裡沒有。⒈()_[(()”

“啊。”

隋炘失望了,想著修之嶼跟鶴蝕那邊也在查,但還沒反應,鶴蝕那邊估計希望不大,畢竟鶴王還沒掛,她的權限不夠,當前隻是被確立為太子。

修之嶼倒是可以做主。

“要去找修之嶼了?”

“等下去。”

隋炘剛準備開始吸收這些龐大的菌群,發現前面有餐桌,上面擺滿了吃的。

哇!

驚喜!

“吃完再工作吧,畢竟快最後決戰了,還不知以後是死是活。”

雖然拿回了烏山王位,但烏山朝瓷知道最危險的階段還沒道理,現在還在計劃預判內,但自打五大都出事,她就知道局面開始脫離計劃了,隋炘冒險聯係她們,就是因為情況很迫切。

那就吃飽了再說吧。

而且她們要見面也不容易,都不知道哪些人可信,哪個時候安全,七日後會面也可能是鴻門宴,能好好吃飯的機會....

貌似從認識到現在,也就那麼一兩次。

都在疲於奔波,為了未來謀局。

也不是累,就是太清楚“人間的面,吃一碗少一碗,人間的面,見一面少一面。”

都不知道哪個人會死,或者大家都會死。

季莊殊嵇林彆樰林歲跟丹這些人不就危在旦夕嗎?

隋炘一句都沒提,好像也不太在乎他們的生死。

或許情感上沒有太在乎,但烏山朝瓷知道這人有當老大的責任感。

心腹出事,老大肯定要負責的。

她已經在準備了。

所以烏山朝瓷知道這一頓飯估計是最後一頓。

隋炘當然不會拒絕,她端著絕色的身份可是餓了好久,又時刻被人盯梢監視,根本沒敢多吃。

現在可以放開了。

隋炘一把掀開最前面的一盤菜。

一打開,特殊的盤子材質無法掩住裡面的氣息,從裡面釋放出了強烈的、讓隋炘蠢蠢欲動的....一截小樹根。

已經完全玉石化了,但的確是純正的樹根晶體。

“萬年巨榕的樹根,我在祖輩王者隕落之地找到的,估計你需要,帶回來了。”

其實她可以吸收,但她沒有,因為知道隋炘需要。

“它是純的巨榕,應該比我這樣的純血對你更有用。”

烏山朝瓷抵著側臉看著她。

“開心嗎?”

隋炘覺得吧,那些臭男人明知道她是帶毒的溫柔鄉卻還前仆後繼,願意死在她的算計下,也不單單是外表皮囊的誘惑。

隋炘雙手握住樹根,抱在懷裡,朝自己的“母後”燦爛一笑。

“你放心,這絕不是最後一餐,我跟你保證。”

“烏山王位不會是你的最高榮耀。”

烏山朝瓷一怔,後失笑。

怎麼回事呢,好大兒

() 的好聽話比往日那些臭男人的甜言蜜語厲害千萬倍啊。

是這麼多年少有的歡喜呢。

“我從不信旁人說的那些話。”

“但你說的,我希望能成真。”

——————

修之嶼提起了外面的事。

烏山朝瓷因為本身跟嵇林彆樰他們有聯係,人馬基本也都淪陷在五大都的變故中,中斷了那邊的情報,反而是修之嶼跟鶴蝕這邊還留有一些情報。

鶴蝕把情報跟從修氏那邊拿出的東西都轉移到了修之嶼這邊,以此避免鶴王查探。

所以隋炘在消化龐大菌群化石跟資源的同時,也拿到了一些情報。

“那人來自海上,手底下出動的還有好幾位全職廢亡人,實力很是可怕,也是因為出自海上,帝林幽光對其也不夠了解。”

“你知道,海域一向因為迷霧洋流的緣故不好探查,因為傳送介質的原因,帝林幽光派出去的人先是被削弱,再是被迷霧所格擋,對海洋中的勢力控製很弱。”

“但這一次應該是海洋勢力第一次對大陸上的五大都出手,而且一擊斃命。”

“你心裡有數了?”

隋炘:“我手下有一個男模,他能化蛇,在海域下面馳騁無障礙,替我查到的確有一波航船在那段時間經過海口進入努爾維斯地界,而且它們完全隱身,完全不在刺探之中,連嵇林彆樰都沒查到他們過了海關。”

“他們那邊強者如雲,也不奇怪,但能抓緊時機,迅猛精準到這個程度,不僅僅是實力的緣故,還得是情報的加持——他們對嵇林彆樰他們這邊的情況十分了解,甚至也了解帝林幽光跟遺跡區的情況。”

“但能做到這點的,加上你的情報,迄今為止也隻有一個勢力滿足這個條件。”

修之嶼知道隋炘有答案了,跟她的猜想一致。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備戰啊,還能怎麼辦呢,不然就隻有一個退路了。”

隋炘神色凝重。

修之嶼也沉重了,“如何?”

隋炘:“誰贏了,我就給誰生孩子。”

修之嶼:“?”

隋炘:“彆怕,我帶上你們,怎麼著都能護著你們性命,按照那些裡說的,隻要我有美貌跟超強基因價值,靠著這個也能讓最後的大佬答應保你們一命,而我為了保全你們忍辱負重,一胎二胎三胎七個葫蘆娃都不在話下....”

其實大可不必,就算你滿嘴胡咧咧,也是真的不必。

修之嶼無語,沒說話,倒是保持線上通話的鶴蝕沉默半響,問了一個問題。

“那,萬一贏的是先知那邊呢?”

隋炘臉上的笑容一下沒了。

這回旋鞭過於犀利了。

這個結果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死都不允許。

——————

三天後,魔昂巨森,魔昂之主對於這王八蛋來自己地盤選擇突

破有些怨念,但後者要覺醒的是巨榕,怕動靜太大被威帝王這些人察覺到,隻能選擇這裡,借著魔昂巨森的自然氣息壓過這種動靜。

“都已經覺醒四大圖騰了,還能還能五大圖騰齊全?”魔昂之主對此半信半疑。

而隋炘在龐大的菌群增強下,正艱難複刻巨榕基因,但她發現它好像有一層瓶頸,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阻止她同時覺醒五大基因。

最後她努力了三天,也隻是將巨榕基因的覺醒程度達到了99%。

“奇怪,都已經得到純血巨榕遺骸晶體了,也完美吸收了,為何不能覺醒?按理說肯定是百分百覺醒的,難道不能覺醒的不是巨榕,而是它本身就不允許五大圖騰同時存在?”

“我都這樣的條件了,它都不允許五大圖騰共存?”

隋炘原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超級異端,舉世無雙,沒想到在這裡碰壁,她對此很不能理解,也十分焦慮。

感覺局面到了她憑著往日小聰明也攻略不了的程度,好像上升的瓶頸跟退路都被無形的力量封死了,也讓她有種小時候無能為力的感覺。

正好此時來自林歲那的私密通訊器號碼發來無信號延遲信息。

她自主規避了對方單方面的信號探查,但人家可以通過古老的傳真機式文字打印給她單方面傳訊息。

——隋炘閣下,你覺得用跟你的一次會面,換他們的自由,這個買賣合適嗎?

艸!

那邊要開始了,果然開始威脅她了。

她在找對方身份的同時,對方何嘗不是在查她的蹤跡。

隋炘面無表情砸爛了通訊器,反而冷靜下來了,反複推敲體內的架構,突然,她想到一件事。

她的敵人一方面是本土世界最強最古老的威帝王或者來自海洋世界的那個人,一方面是天外來客。

不管她是按照本土的生命體係,還是先知紅晶的體係,其實都不可能越過人家百年千年萬年的積累。

也就是說,不管她怎麼鑽研,都其實是在人家的金字塔上攀登。

就好像她現在面對的就是要攻克五大圖騰並存的壁壘天花板,就是已經定好的世界限製。

她好像有點誤入禁區了。

“原本我已經構建好了獨立在先知之外又變異於人族的基礎,在這個基礎上去企圖重塑本土的五大圖騰架構,肯定不合理。”

“是我著急了,也掉入思維陷阱。”

“如果天花板是固定的,在沒有世界之書指引的前提下先得到足夠的底牌自保,就得得到不在對方限製內的力量。”

隋炘想了好一會,選擇了另辟蹊徑。

她把副體脫離出去,在副體擬態出沒有任何圖騰基因的單純體質——再在這個軀體上單獨覺醒巨榕。

這一次,相當順利。

“果然可以!媽誒,果然思維才是王道啊。”

“創造是第一生產力。”

然後隋炘壓著狂喜,再把副體吸

收。

本來身體的分裂跟吸收就不在本世界規則之內(),完全不受壓製(),可以完美吸收。

待完整融合的刹那,五大圖騰終於並存了!

那一刹。

嗡....隋炘感覺自己的腦子打開了新世界,一刹那,她瞬間感應到了幾個存在——魔昂巨森中的魔昂之主,空島中的威帝王,下面的孟經綸等人,也有遠在學院那邊的雙榕樹等等,這些璀璨而強大的生命體,都在她的感應之中如同一顆顆耀眼的星辰。

有些星辰純淨,有些星辰複雜,有些星辰不規則分裂,有些星辰正在變強。

隋炘一覽無餘,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魔昂巨森之外。

外面有人來了。

一個白發帥哥,嗯,長得有點....像一個人。

而且他的氣息好奇怪啊,內核既有紅晶,又有本土的血脈。

果然是他。

——————

魔昂之主被隋炘打發去看守外面,她則跟這個騎馬的白發人在湖邊相見了。

湖泊幽幽,對面就是高聳屹立的汨羅瑟爾院學院。

“本來想去找你來著,沒想到你先來了,倒免了我奔波。”

“能找到這裡,看來白統領作為革命軍的首領對我也很了解啊,是因為在我最弱小的時候,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嗎?”

隋炘問得很是自信,白禾淡淡一笑,“是,一開始就知道。”

隋炘:“因為嵇林彆樰?”

白禾:“對,她,從小就是一個很有眼光的孩子。”

隋炘:“啊,畢竟你是她的小舅舅,估計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還活著吧。”

白禾有點意外她知道這麼多,但一想最近發生了那些事,各方局勢變化雖然最終讓她的根基脫離控製,但起碼好幾次布局都被她破了,可想而知她從中也一定得到了不少機密。

比如包括他的。

“當年努爾維斯執行官事件後,我以為我會死,結果發現自己的命還挺硬,愣是靠著一點微弱的血肉跟內臟自我複蘇活下來了,那時候就知道自己不是一般的人族了,再後來潛回,查到了家族秘辛,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不提那筆記中關於自己的生母那痛苦的記憶,也不提得知自己血脈時難堪的惶恐,到最後用了許多年成長,最終建立革命軍的過程....

說是身世離奇的天賦之子,卻還沒有隋炘這般用兩年就遭遇的神奇經曆,他更像是一個見不得人又隻能孤獨成長的黑暗統領。

卻又在追逐光明。

“也是因為這個身世,你的目標自然不會局限於我們這個世界內部的戰爭,有時候一開始就知道真正的秘密並不是好事,很絕望吧。”

隋炘看著這人一頭白發跟嵇林彆樰相似的五官,有點為這人惋惜。

但這人的體質的確更接近先知一族。

一個既無法完全被本土接納,又被另一個父族企圖滅殺的混血存在。

() “沒有。”

“真正的絕望隻有一次。”

白禾微微笑,不提父母那一族破滅,隻剩下一個嵇林彆樰至親,他的笑更像是豁達又寂寞的。

他不年輕了,四十多,因為強大的血脈未曾有衰老的痕跡,但總給人一種白日暮蒼之感。

而他能在先知那一族不斷搜查絞殺,又在五王族跟五大都本土實力三方圍剿下活下來,如今卻冒險來找隋炘....

目的也隻有一個。

“你要救嵇林彆樰?”

隋炘有點意外,她以為這人能蟄伏這麼久,帶著革命軍遊走於多方,應該是有更高目標的,怎麼現在有點脫離人設。

可能是她低穀了其他人類的情感。

跟這人一比,她好像過於冷酷了,至少到目前為止,她從未想過讓步。

所有人的性命,都不足以讓她讓步。

白禾坐在大枯木上,雙手搭著腿部,一頭蒼雪般的白銀長發隨意用帶子束縛著,轉頭看她的時候,漂亮近乎妖神的臉龐上有長者的從容跟睿智。

“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不是能逆天改命的那個人,至多是控製不住自己淪為棋子的可憐蟲,所以儘量避免暴露在那些怪物面前,血脈的控製是無與倫比的,骨子裡的肮臟遲早會讓我有一天害了那些追隨我的人,也壞了大局,所以我對革命軍的定義是——準備,蓄勢,再交托給另一個正確的人。”

“救小樰不是目的,但可以是附加給我的最後獎勵,以此讓我這一生不至於太過寂寥。”

“我用了很久去審查,判斷,最後確定你可以。”

“而且,你在每一個階段都會找一個最可信的人合作,也許,我是你最後一個階段的合作者。”

“我也能感覺到現在的你.....用我的怪物血脈感知到——你已經突破了那個瓶頸,開始對我這肮臟但強大的血脈有所威脅了。”

他說這話,且釋放一個羅盤,羅盤上是這個世界的所有地域立體地圖。

這是他用這麼多年的蟄伏探查到的整個世界。

“這個位置,是那個先知代表如今蟄伏的地方,他們已經開始準備神子複蘇的流程了,有了這個準確的定位,你隨時可以帶人過去滅掉他們,彆的,革命軍可以擊殺,那個先知代表你可以自己動手,但我不能出面,一旦我暴露,可能他們會選我做下一個神子。”

“血脈跟意識植入都是一種潛在的控製,不能給他們太多選擇。”

“因為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跟根基去做好幾個計劃備案。”

人族內部是不合的,存在分裂,如果時間足夠,可以默默鏟除異己選擇聯合,但現在的情況是時間不夠,而且被先知教利用教義傳導滲透太厲害,情報上無法絕密。

時間太緊迫了。

隋炘看了他一會,道:“我的選擇可能跟你差不多,都是要對那人出手,且救出她們,畢竟最後一戰如果做最壞的打算,神子真的複蘇,先知大軍也的確降臨

,他們一旦沒了,五大都世界的戰力最多,沒了他們的控製就是一盤散沙,靠我們個人沒法逆轉局面,時間定在七日後。”

“在這個前提下,我還得確定一件事——那個王背後埋在帝林幽光內的同夥是誰,沒有同夥,她不可能得到威帝死士進攻努爾維斯的信息。”

白禾手指敲著大腿,斟酌了一會,道:“你一直懷疑威帝王?”

“是,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一個占據第一強者,拿捏著整個世界最強資源跟傳承的人,可以放任骸王他們搞東搞西,不可能對這些都沒有預防,我已經確定他沒有叛變先知一族,那他就是在做自己的謀劃,不管我想做什麼,他若不是最大的盟友,就是最大的敵人。”

“四日後,帝林城,參加的最強勢力除了五王族跟兩大學院,還有五個,那時候是最佳動手時機....”

兩人預謀計劃,計劃成型後,隋炘問起白禾一件事。

“你蟄伏這麼多年,知道當年五王族誕生跟五大都誕生的期間,這個世界有什麼異象嗎?或者說這種權利的分配是廝殺跟聯盟分配的結果,還是出於某種規則?”

這人連先知代表蟄伏的地方都找到了,也是夠厲害的,革命軍在某種意義上是另一種先知教,人員遍布各地,魚龍混雜,得到的消息應該很多。

白禾起身,對這個問題有片刻的思索。

“異象很多,畢竟天地變革,光是紅災的降臨就足夠讓全世界都跟著改變了,但先是有的四大遺跡跟五大都,再有了帝林幽光跟一些小秘境以及五王族。”

“世界本身的地理分裂,永遠快於生物的基因進化。”

這話讓隋炘一愣,接著她也沒說什麼,跟白禾敲定最後細節,後瞥了那懸崖上的學院一眼。

她有一個懷疑,但需要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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