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帝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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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鹿都震驚了,看隋炘的眼神都在發光,嘴巴微微張開,“欣欣....”

隋炘本來專心搞骨頭,驟然聽到軟乎乎細膩膩宛若菜籽油倒進了耳朵裡的那種油膩親昵稱呼,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以為這裡有女鬼,不對,是童鬼。

結果狀態看到堅硬晶體體魄的龐大鹿鹿軟骨頭似的趴在身後,用大腦袋蹭蹭她。

“嗚嗚....這些骨頭你吃不下的話,可以存在我體內哦,我胖,我肚子大,經得起,放馬過來吧。”

隋炘深刻體會到嵇林彆樰他們每次被自己膩到的心態了。

這麼歹毒嗎?

那下次她得繼續,效果很好,繼續保持。

隋炘單手摁住鹿鹿的額頭,“你這種晶體還可以增強?可以吃它的骨質增強?”

“吃彆的不行,因為都比我低級,但鯤的可以,它比我高級,隻是沒被菌菌消化前,我吃不了。”鹿鹿是真眼紅啊,本來還因為打不過且被人威逼利誘屈服了當坐騎而心裡不爽,現在隻剩下了隱隱的慶幸。

她能吃菌養菌還能軟化骨頭,貌似是個人類獨一無二的奇葩。

好像不虧哦。

隋炘若有所思,也將古菌分泌出的一些骨質液體分給了鹿鹿。

“有我給你的菌,消化不難,就是有點痛,你自己忍。”

鹿鹿:“好好好,你彆心疼我哦。”

眼巴巴盯著骨液,看都沒看隋炘,但軟乎乎的親昵聲張嘴就來,這語調有點熟悉。

一股子渣渣的氣兒。

以前也不這樣啊,奇怪....但是真創人啊。

隋炘:“......”

遭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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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鹿那話其實沒錯,當然不是膩膩的心疼,而是這麼多的骨頭她一個人真用不完。

人體是承受量是有限的,她的體格上限目前就在那,隋炘還沒開始吸收就預判到了一定量數,再根據眼前巨大的鯤骨,已經料想到了會有盈餘。

假設沒有其他計劃,這些骨頭放在這當做存儲日後慢慢吸收倒也好,但這個地方也留不了多久,用不了的骨頭隻會被帝林幽光或者其他人占便宜。

其實也可能還能留著。

但畢竟有風險,有好東西,能用就趕緊用完,時間容不得耽誤。

加上鹿鹿這廝吧,看著是個慕強且貪吃的....為了吃菌都舍得放血養著,你說它是不是貪吃鬼?

隋炘一想,覺得自己拿捏得住這大胖鹿,於是順嘴道:“當然啊,你可是我的小寶貝呢。”

鹿鹿:“?”

你彆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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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鹿麻溜把鯤骨給分了,四比六。

沒辦法,人跟巨大生物是有差距的,隋炘的強不在純粹的身體,但鹿鹿的強一半在體質,那晶體物質形成的生物體魄,這

種非自然存在隋炘也隻在布魯斯身上看過。

不過鹿鹿驚訝的是隋炘這個人類都能吃這麼多。

“奇怪,我身上不是肉肉,是晶體才能吃這些骨頭,你咋也能吃呢?”

它不懂了,用蹄子撓撓腦袋,大大的鹿眼水汪汪的,滿是好奇,但它不等隋炘回答就主動問。

“你不是人?”

隋炘:“.....”

感覺長這麼大罵她最狠的還是這鹿鹿。

但凡它不夠強大優秀,早被她活埋了。

“我連能源都能吃,這有啥不能吃,吃人都是灑灑水,吃魚骨頭算什麼?改日我進化更高級,萬一你不乖,我連你都吃!”

鹿鹿:“!”

“啊,不要不要!”

它嚇到了,畢竟看過隋炘大開殺戒的畫面,於是趴地撅著屁股用蹄子抱頭。

隋炘納悶了,這麼膽小,年紀多大啊?

“你多大啊?長這麼大不得好多年?”

“啊?50還是60來著?我沒算呐。”

“!”

隋炘懵逼,但還好知道生物年紀得按上限比例計算。

“那你們一般能長多少年?”

“不知道誒,小時候....好像記憶裡...看到好大的鹿鹿,可能是我祖祖呢,應該好幾百歲了,千歲也不一定,我就記得我們跟一些好大的老樹一起長大且亡故的,跟森林一起存亡。”

鹿鹿也是跟隋炘一起後,練了嘴皮子,一開始沒人說話,罵人都還是磕磕絆絆的。

現在一流水說一堆,說完就覺得口乾,低頭對著能量水水窪duangduangduang.....

隋炘想著它嘴裡的老樹怕就是她之前挖走的一些建木,建木都是千年壽長,這些鹿的生物級彆很高,至少跟建木持平,那按比例來算,五六十歲就相當於人類世界的五六歲。

這還是個奶娃娃啊,難怪還帶著奶氣。

“你以後少說那些話。”

“啥?”

“就是那些愛不愛,心疼什麼的。”

“哦,那我不學你就行了,不難。”

“......”

怎麼覺得它年紀不大,但老在罵我。

隋炘一下不好意思跟奶娃子鬥嘴了,開始安靜吸收骨頭.....而且她還拿出了千裡秫離給她的黃金瞳羅盤信息,裡面有咒術細節跟星圖分布。

儘其所能告知了,唯一缺乏的就是黃金瞳羅盤的核心,她並不了解,也是因為不了解,才讓尤克這些人在能源核心裡面藏了那特殊物質,後者是機密,隋炘跟千裡秫離現在都無心鑽營,隻看眼前。

千裡秫離以為隋炘是要複刻一個羅盤,畢竟那羅盤的殺傷力的極端可怕的,不然千裡秫離也不會自信滿滿前來伏殺隋炘,雖缺了能源,恰好隋炘最擅長的就是羅盤。

搞出它,指日可待。

不過千裡秫離猜錯了,隋炘沒打算弄一個設

備羅盤,她打算....主要用在自己身上。

“看這圖紙,它的材質主要還是金屬體,足夠堅硬,足以承受能量在咒印以及星圖脈絡等類似能量增幅器一樣的程序中暴漲發揮,最後實現數十倍的能量增幅攻擊效果,但脈絡跟咒印這種東西,在我體內也能複刻,我有這樣的操作力,畢竟烙印都讓我複刻出來了,這個雖然咒印最為麻煩,但總不會比烙印複雜吧,為難的是金屬體堅硬材質——所以才需要這些骨頭啊。”

“加速點,咱們隻有三天時間。”

隋炘開始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那個骷髏頭烙印,忘記問千裡秫離這個人頭烙印屬於哪個王族了。

是不是很難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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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裡秫離這邊也在吸收能量水,她比隋炘更在乎時間,因為她是乙方,來自甲方資金饋贈,自然需要履行自己的義務。

她很懂得分析自己處境,且也跟丹這些人一樣用冷靜跟理智壓過了尊嚴,於是她為了加速,思考後,開始調整自己的咒術。

以往這些被動於體內的咒術屬於長期存在咒術,非攻擊咒術,一般是為了自保跟修煉氣勁的,現在她多了一個進步的渠道,且眼前能量水的量太過龐大,且以隋炘在能源這一塊的優勢,她手指鬆開灑灑水也足夠讓她跟帝林幽光那些主要扶持的本地精英比拚,甚至待遇上能遠超後者。

無他,後者家大業大,人也多,分配出去就沒那麼多了。

但隋炘這邊主要培養的人卻是隻有幾個,她加入得不算晚,且是隋炘目前唯一植入帝林幽光的臥底,她有自己的價值。

搞不好來自還得配合那位已經覺醒的烏山王族,後者一旦覺醒,基於那恐怖的血脈能力,一日千裡不為過,如果自己不夠強大,如何配合?

那麼.....

千裡秫離果斷改掉了體內的咒術排位,雖然這等於把這些年的根基毀掉大半,但為了前途,當斷則斷!

時間,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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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林彆樰這邊在忙,丹回來後,連問問對方最近過得如何的話都懶得說,葉懷夷作為“階下囚”雖在表面上得到禮遇,私底下她自知處境尷尬,且一堆葉家人懵懵懂懂的還在人家手裡,她又不是傻子,也曉得表態。

於是,她主動開放了藥庫這些大都資源部區域讓嵇林彆樰處理。

嵇林彆樰沒管,扔給丹自己弄了,後者自己去拿藥跟資源滋養傷勢。

不過,嵇林彆樰跟葉懷夷都不知道丹身上的傷勢是偽裝的——他不會暴露隋炘這方面的能力。

丹走之前問了嵇林彆樰深白區那邊的情況,這是當著葉懷夷的面問的,後者不動聲色等著嵇林彆樰回答。

自打嵇林彆樰暴露操控電子信號的恐怖能力,東川聯邦的信號就已經在人家掌控之下了,說白了就是給嵇林彆樰時間,她能把衛星的掌控權都拿去。

所以,葉懷夷後面就沒管深白區那邊的情況了,但按照隋炘的部署,深白區是很大一

區塊,她這次出門是去查看深白區情況了嗎?

嵇林彆樰倒是知道,她在隋炘出面後就接管了聯邦情報部那邊的信息,自然從衛星的監測中看到了深白區野靈基地大門的情況。

“還好,有外援,免了一些麻煩。()”

丹驚訝,嵇林彆樰則是直接甩出一個視頻。

連著葉懷夷一起看到了。

畫面中,深白區跟深藍深紅的黃沙紅土一派荒涼灼熱不同,它更靠近水境,富有水汽跟植物,但的確平地多,資源礦區也多為深坑礦洞,往下水溶洞幽深挖掘,看著比深紅深藍。

草原遼闊,大氣磅礴。

但現在的草地染紅了,血液已經轉冷,但不斷湧出的血液讓草地上面多了一些蒸騰的熱氣。

滾滾血液像是內臟中盤根錯節的血絲,不斷在草原裂開的水澤脈絡中流淌著,不斷滲入土地或者流入草原凹陷的水窪。

在巨大的野靈基地城牆出,燕洄跟襲冉渾身浴血,都沉默看著前方草地上踩踏屍體的一群人。

大概百人不到,騎兵,深紅鎧甲,臉上都帶著面具,那面具是慘白的,血紅十字刻畫。

最嚇人的是一個人跟一匹馬。

最前面騎在馬上的男子一頭長長的白發,人很高,身板如猿背蜂腰,並未著鎧甲武裝,而是一身簡便的長袍,袍子帽簷蓋了發頂,但長發披了些許在肩頭,那露出來的一些發絲也足夠讓人遠觀到其似白銀流淌的光輝跟蒼冷,其握韁繩的手掌更是慘白。

這樣的白,其長袍卻是漆黑如墨的,渾身沒有半點點綴。

駿馬如森獄,渾身漆黑,馬蹄下面燃燒著森森火焰,這顯然不是普通馬匹,而是一種變異生物。

一人一馬,在馬上寂靜似深淵。

襲冉還記得在他們守城對峙外面進攻方的時候,是這一夥騎兵強橫殺來,沒用幾秒就秒掉了數千的深白基地匪徒。

尤其是那匹馬,疾奔之處烈焰焚燒,受其操控,那些火焰跟長眼睛死的,活烤了不少人。

草原上其實也有燒烤味。

這些人都是突然冒出來的,但面具樣子讓人一眼認出他們的身份。

革命軍。

他們這是....?()?[()”襲冉對生物有感應,但她根本感應不到這些馬匹。

她知道這些馬匹的生物級彆跟一般生物不一樣,是高層次進化的變異生物。

那匹白發男子座駕更是如此,她甚至覺得在自己試圖感應這些馬匹的時候,那匹頭馬看了她一眼,大大的血紅若紅寶石的眼睛似有人性。

冷漠,高傲,鄙夷。

讓她心臟一寒。

燕洄也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意,但他說:“隻能奔著隋炘來的。”

“隋炘請來的?”

“不,她沒請,也是奔著她來的。”

燕洄一語中的,那白發首領隻是隔著數百米的距離看了他們一眼,拉扯了下馬韁,什麼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 轉身騎馬走了,那一隊騎兵也走了。

在草原濃烈的水汽中基本而去,進入強烈的白霧之中。

仿若人間最後的遊俠。

“革命軍,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我到現在都不太了解,以前我隻以為他們是針對努爾維斯的,現在看來,他們強到可以威脅五大都跟帝林幽光。”

襲冉聲音有點涼,帶著幾分憂慮。

燕洄卻說:“越亂越好。”

什麼?

眾人都疑惑看向他。

其實他們這些變異人大部分圖安穩,少部分想亂中取利,還有一些人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怎麼能說是越亂越好呢。

燕洄收回目光,轉身的時候落下兩句話。

“世界亂了,她上位。”

“我們的地位,取決於她的地位。”

眾人一片寂靜。

但很快得到燕洄命令——隋炘不管這邊的事,目的是為了練兵,但革命軍來了,廢掉了這群對手,他就需要另外找對手練練了。

掃蕩深白區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亂世之下,原地踏步的人踏出來的隻能是墳坑。

“而且隋炘太忙,壓根不會降級來管我們,現在是掛在季莊殊名下的,這位議長的手段你們知道。”

燕洄森森看這群變異人一眼,雖然有了進化的平台跟資源,又有了強大的後台,烈火烹油的,不少人內心生了野望,想壯大後自立門戶拉幫結派的不在少數。

本來這樣沒什麼,到時候抓幾個殺雞儆猴即可,燕洄心裡也不會覺得多舍不得。

哪怕是跟隨很久的人,一旦變心了,他也能冷漠對待。

因為他隻看重強者,不管是能力強還是心性強或者道德強,總得有一樣吧。

一時變強就飄了的,能是什麼強者,早早舍棄了也好。

不過,燕洄也知道自己心性冷酷,不似表面這麼溫厚好相處,但為了往日的情分,他願意先下個提醒,免得這些人一時糊塗走進死胡同。

“變異人組織部的規章可是她定的,那些努爾維斯暗地裡偷偷謀反的人也都是她派人滅族的。”

“你們是顛沛流離在外多年,可是你們的親族什麼信息,住在哪裡,我都不知道的事,她可未必不知道。”

眾人猛然頭皮發麻。

是啊,以前是散兵遊勇,燕洄兩人也從來不管他們的親人在那,畢竟各有隱私,隻是因為變異了不得不在外跟親族脫離關係,保持奮鬥生存的狀態,現在情況好了,掛在了聯邦跟隋炘名下,有些人開始要給親族謀福利了,被情報部捕捉信息的可能性太大了。

裘冉看這些人神色惶恐,歎口氣,“人固有自知之明,想鬥的時候,先看看自己對手的對手都是什麼級彆,再去考慮自己夠不夠資格,說白了,你們什麼時候能把我跟燕部長弄死,再去往上圖謀吧,不然太早被殺雞儆猴,也怪讓我為難的——我得挑人頭喂老鼠,都是熟面孔,我很為難。

以前少些權威,跟下層接近,是為了向心力,現在隊伍壯大,就需要鐵血權威,她跟燕洄都需要。

提早讓這些下屬明白,也是避免他們走彎路。

就是得心裡有點逼數。

隋炘一開始鬥的就是天璽這個級彆,現在都對標帝林幽光了,連革命軍的領袖都出來表態,這就是一個信號,也就是這些蠢貨沒接觸過真正的權利,控製不住人心的劣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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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林幽光中。

不管外面的秘境環境如何,在一竹林幽深處,竹屋偏室中紫砂壺煮茶,沸騰時有輕微的嗚嗚聲,過了泡茶的手續,茶杯倒七分滿,竹竿頂開的窗戶外面對著幽璧的竹林跟花苑。

簡單明了,但自有古韻。

帝林幽光是自何時成立的呢?

恐怕不止第一紅災降臨就有了格局,你看這些用具就知道是有些底蘊的,並非第一紅災世界一片滅世慘烈時能保存下來的底蘊。

但這是對外的秘密,對內部之人來說,這些都是不可言說的曆史。

他們談的也是外部的事。

這在以前很少有,哪怕是帝斯坦利,這些年也因為掌控其大都的是五大王族之一鶴氏而達成了彼此的關聯跟平衡。

現在,平衡被打破了。

意外來自一個隋炘。

蒼老的手指捏住了茶杯,小品一會,才開始啞聲溫和道:“外面的事,都知道了?”

“是,阿焱還在失聯,我想派人去救他。”

“這是,帝林會去做,畢竟也是無辜受難的孩子,更是你的親弟弟,彆的也無須置喙,我想問你接下來如何?”

葉信侯抬眸,沒喝茶,隻板著臉說:“帝林不會放心我出去拿下隋炘,哪怕是留我妻子孩子在這裡也不放心。”

老者也不尷尬,淡淡道:“彆有情緒,除非是王族出身,或者徹底掌握,帝林幽光不會讓任何一個在外掌權的都主一脈失去掣肘,而在我看來,這裡雖有你的妻子孩子,外面也有你的弟弟妹妹,你做不到百分百取舍,這就是風險,我們帝林總不能直接褫奪你的都主權利直接掌控東川北原吧。”

葉信侯知道這是一種試探....“我倒是肯,就怕帝林不肯,你們也有顧慮,怕這樣會觸怒晏都跟君士坦丁以及帝斯坦利,哪怕是五王彼此也是各有陣營,沒人願意放棄手裡的權利,而我一旦被逼放手,他們將來未必不會如此。”

老者倒也不奇怪這人的直白,嗬嗬一笑,手握茶杯虛空指了下林子外的方向。

“我來你這裡,可有不少人膽大包天來窺探,就想看你是不是會讓步,他們肯定也做好了準備,我帝林可不敢冒這樣的風險,一旦內部動亂,幽光巴不得。”

葉信侯暗想外面亂,帝林幽光裡面更亂,這種亂因為變異人帶來的神秘力量以及隋炘這些存在的壓力,變得更亂。

這可能是他葉家的機會,也可能是催命符,得小心翼翼。

“所以,不論我葉信侯想要做什麼,都會讓人生疑,還不如您老直接提,我看情況答應。()”

他也是都主,也有自己的價值,一如之前說的,五都都主各有權威,也有拉扯平衡的局勢立場,沒必要一味低頭,現在弱勢,是因為外面隋炘帶來的變故....他的妹妹變節了,這讓帝林有了壓著他的理由。

你是都主,不能直接涉險,但外派出去殺隋炘的人又必須足夠強大。▁()”

葉信侯抬眸,“尤克跟千裡秫離都是一咒級彆,年紀輕輕,能做到一咒的也不多,也隻有帝林跟幽光的神光院裡的學生能做到一分鐘內連發二咒,但即便如此,也未必有把握,難道....三咒?”

老者苦笑,“你在開玩笑,三咒之人因為烙印強度太大,且體內能量級彆也高,出去的隧道一旦感應到這麼強的量級,直接形成能量風暴,人會被吞掉,還談什麼殺隋炘。”

按理說帝林幽光強者如雲,隋炘這廝這麼蹦躂,不怕後者乾脆利落摁死,就是因為她知道其軟肋——秘境是好處是隱秘封絕,出入艱難,能抵擋外敵,宛若世外桃源,自守巨富而發展迅猛,但壞處就是出去也不容易,算是一把雙刃劍。

三咒強者出不去,同理,對標三咒強者的也絕對進不去。

但現在是他們有出去的需求,要殺人不是。

這就很為難了。

“那就得派多個二咒強者,以量取勝了,神光院出?”

“出,已經談好了,至於細節,我恐怕不能跟你說。”

“懂,怕我暴露。”

“你小子,真是直白啊.....不過我來,自然是有其他用意。”

葉信侯嘴角下壓,淡淡道:“您知道是不合理的請求,何必說?多派幾個二咒的,足夠了。”

老者眼底暗閃,慢吞吞說:“那小姑娘可不得了,如今又拿下了鹿,有鹿相助,這些神光院的人未必能拿下她,總得有個保底的寶物吧。”

葉信侯眯起眼,微微冷笑,“說起保底的寶物,也不一定有用嘛,給了千裡秫離那黃金瞳羅盤,說是爆發的時候方圓十裡直接以光源毀滅生物視感洞察力跟表面皮膚感應力,更彆提能量爆發帶來的殺傷力,可是呢?”

都沒來得及爆發就歇菜了。

最諷刺的是尤克那一筆號稱神來之筆,雖然有概率把千裡秫離給坑死了,但如果能帶走隋炘,也挺好,至少帝林的盤算裡面是門兒清的。

結果....也不過如此。

“可見寶物這種東西不是至關重要的,主要是人。”

葉信侯明擺著要拒絕,老者可不會讓他如願以償,這次能以葉懷夷的弱點來要挾前者,可是千載難逢,這人可比利欲熏心的阿彌斯勒難對付多了,很難找到破綻。

“你說的不錯,不過,如果這個使用它的人是骸氏的阿木紮呢?”

骸氏,什麼是骸氏?

五王之一,不過不是原始五王,而是以狠毒手段背叛且弄死了烏山王族鳩占鵲巢

() 的那一族。()

心狠手辣是其氏族特色,在五王之中雖不算最強的,卻是手段最讓人詬病的,大抵因為非道德上位,為了在最短時間坐穩位置,手段酷辣,殘殺了不少人,號稱睚眥必報,效果很明顯,但名聲亦凶殘,舉族多有能人出,未必多聰明優秀,但狠毒是真的,任何一個拉出來都聲名慘烈,讓人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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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整個帝林幽光能讓他們讓步的也隻有其他四王族,彆的都是階下螻蟻,連其餘四大都主一脈也一樣。

這次覬覦葉家的寶物,說要就要,也是這位王族之一張口就來的野心,趁著葉信侯被捏住軟肋,獅子大開口了....

葉信侯牙根緊了,冷漠道:“能還?您老能做個見證?”

老者眯起眼,微笑:“王族在上,我一區區帝林的老執事,看學校的小主任,哪裡能做王族的見證,但既是五王,自有權威。”

他沒說這權威是守信的權威,還是搶奪寶物殺人滅門的權威。

反正骸氏的作風一向如此。

“我葉氏祖輩世代相傳,自大破滅世代爭鬥而得的寶物,堪稱宗族傳承,恐怕難以.....哪怕是跟我妹妹決裂,讓她去死,也做不到,所以....”

老者忽然打斷他,淡淡一句:“帝林司法部在考慮要不要立案調查你葉氏,畢竟葉懷夷臨陣背叛是切實的事,本來這事還在討論,萬一有這麼一位王族以權限插手,主張提議,那進程就一下加快了,說明日就來緝拿你進入調查流程也不奇怪,你倒是沒事,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妨拷問,就是....按照法規,非帝林幽光七代以上的本土之人,外來氏族,在犯了疑罪的時候,一般是舉族調查的,也就是說你的妻子孩子都得被一並緝拿,小孩子年紀輕輕的,也是可憐,那血牢又是出名的殘忍,他們未必熬得住刑法,最重要的是你的妻子....可是名聲在外啊。”

最後一句話讓葉信侯直接捏碎了茶杯。

帝林幽光看似風光無限,高高在上,也有內部的腐朽跟惡劣。

百年封絕,享樂□□,一些高高在上的當權者,尤是王族,墮落的不在少數,因為權力太大,地位太高,一向想要什麼就要什麼。

對女色亦如此。

雖然他一開始就知道帝林幽光內部不是那麼好,所以做了兩手準備,把弟弟妹妹留在外面,本來想要把妻子孩子也留在外面的,但帝林不許。

封疆大吏,是必須要留親族在眼皮底下看著的,而且妻子也不願意離開他,但等進來後,葉信侯就知道妻子這樣的皮囊有多大風險,若非他是都主,能攔住大部分覬覦,恐怕妻子早就被害了。

好比那千裡秫離,若非資質好,且聰明,早早在年幼時就主動顯露才華且善於謀算,為自己找到了靠山,恐怕也在十幾歲就被禍害了。

即便如此,她這次也是被帝林舍了的。

王族權威。

葉信侯臉色鐵青,老者卻似滿意,不再說話,隻靜靜喝水,最後,葉信侯神色平靜下來,斂

() 聲道:“如何作保?都說殺雞取卵是蠢貨之舉,但竭澤而漁亦如此,沒有一個池子裡的魚是吃不完的,我需要信諾作保,若是不願,那我葉信侯也不願弱了葉家祖輩世代的榮耀,我一家子死在這裡又如何,好歹外面還有子孫後代在。”

老者剛要說什麼,葉信侯傾聲向前,冷冷低聲道:“您老可要記住了,做主的是王族,但一旦局面聲浪壞到五王介入,以骸氏的名聲,四王不會幫忙,骸氏也不至於自己承擔,一向如此,那按往日之事....又是誰被推出來擔責?”

“往日不至於欺辱到我都主一脈,也不至於讓一個執事付出性命,但現在非往日了,一個隋炘都敢把大主教的兒子給一以貫之,五王內部尚得應付外面的變異人跟革命軍壓力,怎麼可能讓五大都主一脈為此內訌,唯一的後果也不過是您一把年紀了為此付出性命,對了。”

他剛毅而英俊的臉頰尤有幾分常年廝殺的小麥色,眼睛卻黝黑發亮。

“您也有不小的族群吧,家裡可有美貌且年輕的小女孩?貌似,小男孩也一樣,那些人的口味也是一向豐富多彩,隻剩下不愛吃老幫菜了。”

老者差一點暴怒,但很快平靜,喝完一杯茶,微笑道:“何至於如此憤怒,我不過是來傳訊而已,王族也自有自己的風雅氣度,等我問問,自會同意給個信諾。”

他的確問了,那邊的人也給了回複。

人家隻要寶物,沒必要節外生枝,願意就此作罷,從此不再找麻煩。

沒多久,有仆人送來了盒子,裡面是那位骸氏精英後代送來的承諾書。

葉信侯不算高興,隻是和藹了些許冷酷神色,然後伸手從體內解離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心臟,跳動的晶體心臟。

氣勁強到一定程度,咒術強到一定程度,是可以讓身體骨肉有些位移變化的,但依舊是血肉之軀,這一解離對他傷害很大,屋內都出了血腥味。

老者很快掏出一個盒子,顯然有備而來。

葉信侯眼裡殺意閃過,但表面靜默無聲,把血淋淋的晶體心臟放進盒子裡,聲音宛若帶著血氣,淡淡道:“滾。”

老者笑著走了,等離開竹林,他撥通電話出去,彙報情況,說已得手。

那邊的青年輕笑,“倒是愛家庭的好男人。”

老者帶著幾分討好,低低說:“那也是在殿下您之下的卑賤之人。”

“都主一脈,可不能亂說。”青年似是知禮,不像骸氏那些紈絝的做派,但熟悉的人才知道這種表面彬彬有禮的骸氏子弟才是最可怕的,他們的惡毒是有了陰謀加持的,就好比這次葉家遭難,這人就嗅覺靈敏,不管葉信侯在這些年為帝林付出什麼,都借此搶劫一波,還是以卑劣的手段要挾的。

可是,人家得手了啊。

葉家的始祖海契豹血晶心臟,堪稱變異生物中排列前五的超強蓄能器官,而且可以迅速植入血肉之□□體存在,也不會跟本體產生排斥反應,是連五王氏族都覬覦的至寶,可惜其他王族要臉,也顧忌

都主一脈的政治意義,沒有妄動。

讓他阿木紮占了便宜。

嗬嗬。

“有了它,就有了對付那隋炘的把握,且一旦擊殺隋炘成功,得到她體內的器官跟基因碎片,足以讓我實力提升到三咒甚至四咒,屆時殺葉信侯如殺狗。”

老者低頭淺笑,“是的殿下,可惜殿下您已經允諾不對付他的家人了。”

他是惡毒的,氣憤葉信侯剛剛還想威脅他,於是故意這麼說。

青年其實不需要他刺激,他原本就是惡毒狡猾的,於是慢吞吞說:“我隻是說不用陰謀詭計害他,也不會逼迫,但萬一是我以後比他葉信侯強,光明正大殺了他,沒了老公庇護,為了孩子,她也得主動躺到我床上....聽說她那一族體質也好,幾個孩子天賦都不錯,想來,能替我生幾個小天才,也算人進其用。”

骸氏有一個人儘皆知讓人詬病但又讓不少氏族暗地裡跟著學的手段——從外來的優秀血脈中奪取女性生育能力,暗中生出大量子嗣,再從中篩選出天賦好的大規模培養,再一步步篩選放入家族核心子弟圈中,在這個過程中,進入這個圈子的子弟基本都變得心性狠毒狡猾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成為家族頂梁柱,而且因為基因緣故,這些子嗣也會變得越來越雷同,讓骸氏以極快的速度壯大,不然一個曾經臣服於烏山氏族的族群如何能坐穩王族寶座。

這種手段自然是狠毒的,對於外來氏族更是殘忍無比,但也有些氏族心甘情願送上女郎討好,也有些軟弱的當地氏族特地培養女子供這些子弟享用,不斷生育,不斷篩選,被淘汰的....生死不明。

彆看阿木紮才三十歲,他都有二十幾個孩子了,隻是都不足以讓他滿意,他需要用子嗣來為自己未來打敗其他兄弟繼承骸氏做準備,所以把目標定在了葉信侯妻子身上。

都主一脈可是王族之下的強大氏族了,跟帝林的院派掌權人士以及幽光的教派紅衣主教等群體是一個級彆的。

阿木紮這麼野心勃勃,也是抓住了機會。

老者有心討好,“可惜了,那千裡秫離死了,以前不肯從了殿下您,如今死尋死路,也莫怪殿下您放棄了她。”

尤克那麼容易得手,背後自然是有人推動的,不然單純以幽光教派的影響力,不足以讓帝林內部讓步,還不得是阿木紮搭了一把手。

尤克那廝滿嘴娶妾生子的作風,多少也是身邊人帶來的——這個人自然是阿木紮。

阿木紮不置可否,“一個女人而已....從視頻裡,倒是瞧見了幾個還不錯的血脈。”

老者眼睛一閃,“隋炘?”

說起來,骸氏這種壯大的模式表面讓人詬病,私底下...誰知道呢?

幽光這些年湧現的人才可不在少數。

帝林這邊也有些人心分裂了,所謂道德標榜一旦在觸及自身利益的時候,哪裡還守得住。

不然,外面野王收羅的難民....那些女的去哪裡了?

嗬嗬。

而這種生意跟骸氏也大有關係。

阿木紮笑,沒說話,畢竟帝林給他的命令是用最短的時間殺絕她,絕對不要節外生枝。

如果讓那些上面的人知道他想利用隋炘的身體生出繼承她異能天賦跟體質的子嗣,恐怕會降罪於他。

他轉移了話題,“拍一下她,我看看她。”

言語溫柔,宛若深情男兒。

老者會意,將視頻瞄準了竹屋那邊,剛好對準了在院子裡澆花的溫柔女郎。

溫柔嬌媚,知性優雅,一看就是世家風範,似水柔情不過如此。

阿木紮呼吸緊了幾分,後低低一句。

“竟有點想看她哭著求我的樣子,嗬嗬。”

“包括那個囂張的隋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