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涼和洛岐同時抬起頭,因為門被劈開時太猛烈,洛岐甚至把她往懷裡帶了一下,隱隱護住她。
清涼殿的大門轟然倒塌。
皇甫幽夢提著劍,殺氣騰騰地站在門口,一雙美目中含著濃烈的殺氣和怨恨,死死瞪著寧涼。
這場面,這氣氛……寧涼看著這位女配。
她比女主蘇晚晚還有氣勢啊。
“我王兄死在天雲宗,你以為我沒了依靠,就故意勾搭洛岐哥哥,想讓我難堪?”皇甫幽夢的刀尖拖在地上,一步一步走進來。
寧涼無語,隻能努力幫無腦女配把注意力轉回來,她驚訝地說:“什麼?皇甫少炎死了?”
“你少裝蒜!”皇甫幽夢怒道,“你身為宗主,竟讓宿劍莊的人闖進天雲宗?必定是你和他們裡應外合,難怪你那麼痛快答應讓我們來,原來這是一個圈套!”
寧涼不由得挑挑眉,至少這一刻,她對這位公主有些刮目相看。
連皇甫少炎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這公主憑著直覺都能猜對一半。
“公主,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此事發生在天雲宗,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天雲宗的實力沒有宿劍莊強,可我們正道之人,一定站在公理的一邊,隻要問心無愧,一定要討回公道!”
皇甫幽夢冷笑:“你用不著在洛岐哥哥面前裝大義凜然,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卑劣無恥,此時心中必定在嘲笑我,我王兄死得那麼慘,留下我一個人,我如今孤苦無依,和你拚了!”
她說著,一劍刺來。
寧涼看她這麼衝動,想也不想,直接把洛岐推出去。
洛岐:……
皇甫幽夢瞪大眼睛,眼看劍尖即將刺穿洛岐的胸膛,她連忙收劍,但剛剛帶著殺氣,那一劍的力道著實不小,劍雖收住了,她卻踉蹌著撲了出去。
洛岐往旁邊讓了一步,沒有讓她撲到自己身上,但還是好心地動了動手指,一陣風托住她的身體,讓她站穩。
皇甫幽夢轉過身,淚眼汪汪看著他道:“洛岐哥哥,你看見了吧,她有多歹毒!她嘴上說喜歡你,實際卻推你出來送死。”
洛岐道:“公主,節哀順變。”
“你不生氣嗎?她——”皇甫幽夢指著寧涼,大聲說,“她一點兒都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她根本不喜歡你!”
洛岐的手腕上,一絲痛悄然蔓延而出,順著那條長長的血痕爬滿了整隻小臂。
他衣袖下的手指不由自主握緊,強行將那痛楚壓製下去。
片刻之後,他還是淡淡地說:“公主,你王兄去世,你被悲傷衝昏了頭腦,我可以理解,但你若繼續對師尊無禮,我便不會再顧及往日情面。”
皇甫幽夢一怔,淚水盈盈的眼眸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寧涼知道洛岐一向沒什麼憐香惜玉的情商,畢竟他對寧暖都那麼無情。
但她沒想到,他對皇甫幽
夢也一點兒情面不講。
這可是目前唯一能解他‘滅情咒’的人了。
“好,很好!()”皇甫幽夢擦去臉上的淚水,神情之間甚至出現了一絲狠絕,洛岐,我如此真心待你,你卻不領情,那好,從今往後,我便讓你知道,我皇甫幽夢是誰!我就不信,憑我魔界第一公主的身份,還得不到一個男人!?()?[()”
寧涼:哇哦,好霸氣!好帶感!
強取豪奪,還是女搶男的戲份,她喜歡看!
“還有你,寧涼!”下一秒,皇甫幽夢便看向她,目光中毫不掩飾那份輕蔑,“就憑你,區區一個天雲宗宗主,也敢和我爭?你等死吧!”
寧涼:?
等死?
你哥都死在我手裡,你又算得了什麼?
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她對爭男人沒興趣,但若要爭一整個魔界,倒是有意思極了。
她看著皇甫幽夢拂袖而去,歎了一聲,轉頭問洛岐:“你這‘滅情咒’,真不想解了?”
“不用她解。”
寧涼嗅到一絲絲不同尋常的氣息:“我知道了,你想要喜歡的人來解。”
洛岐不言語,眉梢眼角之間,稍稍有了一絲柔軟之色。
寧涼忍不住一顆八卦之心:“蘇姑娘?”
洛岐疑惑:“什麼蘇姑娘?”
“你少裝蒜,合歡宗的,蘇晚晚,你之前和她在‘仙門會武’不是還遇見了,她打傷了你,還是我……”
寧涼連忙把差點兒脫口而出的話咽下去。
洛岐微微眯起眼睛:“還是你怎麼?”
“還是我和司馬羽扇那老妖男吵了一架,讓他好好約束弟子。”寧涼鎮定地說。
她那時候喬裝打扮混在‘仙門會武’中,化名大寧,到處蹭靈力漲修為,洛岐被蘇晚晚打傷那次,還是她幫他處理傷口呢。
洛岐看了她一眼,便說:“我想起來了,那次還遇到一個醜八怪,我從未見過長得那麼醜的人。”
寧涼:……
“醜怎麼了?人家長得醜,可是心靈美啊!不然誰幫你療傷?你這膚淺的男人!”寧涼一邊罵,一邊轉身走向房間,“為師累了,要去休息了,你退下吧。”
洛岐微微彎起唇角,笑容在唇邊隱隱綻放了一瞬,讓他眼眸中也有光芒漸漸亮起,仿佛瀲灩的波光,反射出惑人的淺紫。
“我今日來找你,是有要事的。”他恢複平靜的神色,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淡淡開口。
寧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洛岐:“……晏師兄離開天雲宗,你知道他去了哪裡嗎?”
寧涼的腳步一頓,回神看著他,提起晏無爭,她心中免不了有一絲遺憾。
晏無爭是邪神,他頭頂的黑色進度條一直停在99.8%,她用儘手段,沒有找到治療他的方法。
也許這就是邪神,他是世間一切邪惡的化身,現在囿於黑暗之中,不過是暫時的,
() 等他有朝一日脫離黑暗,又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血雨腥風?
而她,怎麼去治愈他?
他的病根到底在哪裡?
因為知曉他的身份,寧涼對他格外謹慎,那一日妖神和寧暖打算獻祭數萬百姓百姓的生魂來喚醒他,被寧涼打斷。
自那之後,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就結束了。
他知道她對他處處防備。
而她也知道他從不打算放棄自己的身份。
看著寧涼臉上那副失落的神色,洛岐將被‘滅情咒’占據的那隻手放在身後,用力握拳,等著痛楚慢慢過去。
他真是瘋了,明知道會痛,又來找她做什麼?
“他去了哪裡?()”寧涼出聲問。
洛岐平淡道:魔界。?()?[()”
寧涼眉頭一皺:“你怎麼知道?”
“昨天,皇甫幽夢來找我,東拉西扯聊天,無意之中說起過,她父王最近抓了一個身邊帶著小黑狗的男人,關在魔界的大牢中。”
晏無爭居然被魔族抓住了!
隻靠著小黑狗根本無法保護他,而那魔君的實力,自然在北鬥仙君之上許多,晏無爭隻有在黑夜才能出來,若被魔君發現這個秘密,他就慘了。
“他跑去魔界做什麼?”
“皇甫幽夢說,他似乎在找一個人,卻不知道是什麼人。”
寧涼心中忽然閃過一絲酸澀之感,她曾經答應過,保住了天雲宗之後,就帶著晏無爭去找那個他想找的人。
可現在……
看來,她要去一趟魔界了。
“今年‘仙門會武’決選出來的前十名弟子,要出去曆練,按照慣例,舉辦的宗門也要負責曆練之事,我看,今年就去魘洲境如何?”
魘洲境是魔族的地盤,和瀛洲境雖算不上交好,但也沒有交惡,現任魔君才坐上王位十幾年,不會因為皇甫少炎一個人得罪整個人界。
他們去魘洲境,也不算太危險。
往年還有更危險的曆練。
再說了,他們本來就是要去魔界的,不然怎麼可能徹底治愈殷念雪?
洛岐漠然道:“我去哪裡都無所謂。”
寧涼微笑:“多謝你把這個消息告訴我。”
“同門之間,應該的。”洛岐說完,轉身走了,連對師尊最基本的禮數都沒有。
要不是寧涼現在太困,一定要和他好好理論理論。
她回到房間裡,倒在床上,便要悶頭睡去。
每到她入睡之前,盜夢鼠便會自動爬出來,這是之前養成的習慣,小東西齜著牙,坐在枕頭邊看著她。
寧涼困倦地搖搖頭:“我今天不想看任何人的夢境,我隻想睡覺。”
盜夢鼠眨眨眼睛,睡覺,那它給主人唱一首入眠曲好了!
他清了清嗓子,張開嘴,開始:“嘰嘰嘰嘰嘰……咕咕咕咕咕……咕嚕咕嚕……嗚嚕嗚嚕……”
寧涼:(╬◣д◢)
() 她一巴掌,把盜夢鼠拍飛出去。
滾!
咚——!
盜夢鼠趴在地上,捧著腦殼上的大包,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掉著掉著,它發覺不太對勁,他前面,好像有一雙黑色的靴子,靴面上還繡著好看的彼岸花紋。
它想到什麼,緩緩抬起腦袋,目光順著那玄色的衣擺一直往上,往上,它努力地揚起腦袋,卻還是因為太小,什麼都看不到。
最後,它仰過了腦袋,整個身體向後‘軲轆’一滾,滾了一圈,他抬起頭,才算看清楚了那個人。
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肩側,那張宛如天神一樣俊美的臉,紫色的眼眸中幾乎沒有任何情緒,仿佛一片深深凝固的寒冰,去讓盜夢鼠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鬼,鬼,鬼王。
他牙齒哆嗦著,發出‘哢噠噠’的聲音,這聲音終於讓黑鬼王垂下眼眸,冷冷掃視了一樣這弱小的生物。
片刻後,他動了動手指,盜夢鼠的身體自動從地上飛起,漂浮到他面前。
盜夢鼠一臉生無可戀。
死了死了,這次死了,鬼王來了,說明它的死期到了。
黑鬼王隻是隨意看著它一眼,目光便越過它,看向重重紗簾之後,隱約躺在床榻上的那個身影。
他向前走去,玄色的身影穿過一重又一重紗簾,幾乎已經能看見她安靜的睡容。
他剛想伸出手,將那最後一層紗簾掀開。
忽然之間,那本該在身後的盜夢鼠,不知道何時跑到了他面前,正好出現在他手邊。
盜夢鼠一臉驚慌害怕,但是視死如歸,鼻涕上吹出了一個泡泡。
黑鬼王的手就那麼不經意的,戳破了泡泡。
他眼前驟然一黑,身體像是沉入某個黑暗的世界中,他隱隱皺眉,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之色。
將人拉入夢境的能力嗎?
倒是新穎,可惜,太弱……
他剛想動手,從這個黑暗的世界裡脫離出來,忽然眼前一亮,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身穿血紅嫁衣的少女安靜地靠在一個人懷中,頭上沉重而華麗的鳳冠珠翠,將她的臉襯得一片蒼白,毫無血色,空洞的雙眼似乎望著他,也似乎望著彆處,眼眸深處,似乎看不到任何一絲光。
黑鬼王忽然怔住,呼吸也仿佛一瞬間停止。
他抬起的手懸停在半空中,再也沒有了動作。
他沉在這個夢中,有些絕望地看著她。
“小涼……”一隻修長瘦削的手緩緩撫上少女蒼白的臉,從她眉梢,輕輕撫過眼睫,她毫無知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手指頓了一下,改為捧住她的臉,沙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乖,這麼聽話,不是很好嗎?”
即便在夢中,聽到那聲音,還是讓黑鬼王心中泛起一絲寒意。
他皺著眉,目光抬起,看向那個抱著寧涼的男人。
他身上全是血,汙血爬滿了整張臉,幾乎看不出
他原本的樣子來,可是眼眸深處詭異陰暗的紅,還是讓他身上充滿嗜血的陰森詭譎。
黑鬼王鼻尖,似乎都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儘管滿身肮臟的血,可撫摸她的那隻手,還是被仔細認真地,擦得乾乾淨淨。
他懷中抱著寧涼,她纖細的身軀仿佛一隻輕易被折斷的紙鳶,被那高大挺拔的男人占有性地圈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愣著乾什麼?”那雙詭譎的紅眸冷冷朝黑鬼王看過來,“小舅舅今日成親,你不開心嗎?”
黑鬼王緩緩搖頭。
他看著自己在夢中,變得瘦弱的身軀,手和腳上拴著沉重的鐵鏈,他拖著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個人。
可是鐵鏈太沉重了,他走了沒幾步,忽然絆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嘩啦啦——
鐵鏈發出淩亂的沉悶的聲響,讓他懷中的寧涼隱隱顫了一下。
一瞬間,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壓在他身上,他‘哇’地一聲,嘔出一口鮮血。
男人抬起手,隔空捏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孱弱的身體從地上提起來。
鐵鏈嘩啦啦作響,他無力地垂著四肢,不敢動彈,連因疼痛的嗚咽聲都不敢發出來。
“焚戟,這麼笨,舅舅可是會殺了你的。”
“嗯……”他點點頭,輕聲答應。
見到這一幕,黑鬼王忽然抬起手,暴怒地將夢中這個男人的身影打得稀碎。
男人消失之後,寧涼的身體失去了依靠,朝著無儘的深淵墜落下去,血紅的嫁衣隨著墜落的風抖動,如同破碎的蝶翅,在黑暗中徒勞地掙紮著。
黑鬼王伸出手,卻隻拂到一片黑暗。
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他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燈光明亮的房間裡,安靜熟睡的寧涼的臉。
他胸口微微起伏,可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盜夢鼠看見他這麼快就醒過來時,早就嚇得腦袋鑽入寧涼枕頭底下,瑟瑟發抖去了。
.
寧涼睜開眼睛,伸了一個懶腰,睡飽之後,精神煥發。
這個修仙世界還是不夠玄幻啊,裡那些修仙的人到了一定境界都不用吃喝拉撒,但這裡的設定,就算成了神,也需要吃飯睡覺。
她打了一個哈欠,低下頭時,卻看見盜夢鼠蜷縮在她枕頭邊,腦袋縮在枕頭底下,屁股露在外面,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寧涼拎著他的尾巴,將它拎起來,放在眼前,它一雙眼睛都哭腫了。
她隱隱約約想起,她入睡前太困,而他在旁邊一直嘰裡咕嚕吵,所以,她打了他一頓。
都把鼠鼠打成這樣了?
“抱歉,我當時太困了。”寧涼把他放在手心裡,捏了捏他的肚皮,從納戒裡拿了一塊桂花雲片糕給他吃。
盜夢鼠抱著和他身體差不多大的桂花雲片糕,齜著牙兩隻手瘋狂比劃。
那個黑鬼王,好可怕!是個大壞蛋!
寧涼:“是是是,我不好,我是個大壞蛋。”
盜夢鼠:你睡著時,他想過來,他肯定想把你的魂勾去陰曹地府,黑鬼王親自來勾魂,你絕對沒活路,要不是我,你已經死了!
寧涼:“好了好了我該死,我下次不打你了,你怎麼氣成這樣?好了再給你一塊龍須酥,乖,回去吃吧。”
盜夢鼠:我救了你,我救了你的命啊!
寧涼一揮手,將他送走,終於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清淨多了。
養寵物的煩惱啊。
“寧涼!寧涼開門!”
啪啪啪啪——!!!
那扇洛岐離開前順手修複好的清涼殿大門被拍得震天響。
寧涼坐在床邊,生無可戀。
她以前是養龍的,養龍多好啊,龍威猛,凶狠,沉穩。
最重要的是,話少。
不像狐狸和老鼠。
寧涼走出去,打開大門,看著善善變回自己的模樣,笑嘻嘻的說:“你怎麼才起床啊!都多晚了你看看,太陽都下山了!你是宗主怎麼能……”
“少廢話,說重點。”寧涼打斷她。
善善嘻嘻一笑:“魔君知道皇甫少炎死了,大怒,派了魔界最精銳兩百名高手,直接殺去了宿劍莊,這會兒,恐怕已經踏平半個宿劍莊了。”
寧涼一下子精神了,也不閒她煩人了,興致勃勃地走出去:“我們也去看看熱鬨。”
她召喚葬月劍,禦劍飛上天空,一路朝著宿劍莊的方向而去。
宿劍莊這些年發展不錯,地界一直擴大,規模是天雲宗的十多倍,門下弟子無數,修煉有所成的弟子們都出來各自修建了仙府,從前那是一片仙氣繚繞,瑞靄千條,林立的仙府氣派豪華,而最中心的宿劍莊,更是壯闊非常。
寧涼從前也是有些羨慕這宿劍莊的,但今日飛到宿劍莊上空,卻隻看見一片狼藉。
那些豪華的仙府被毀壞了大半,數百名魔族高手殺入其中,和宿劍莊弟子打得難分生死。
而中心的宿劍莊,焚燒而起的大火將天空映得通紅,許多弟子眼看著情況不對,紛紛逃跑,那些魔族高手也沒有為難,他們一心隻攻入宿劍莊中,將掌管宿劍莊數千年的餘氏一族,殺得乾乾淨淨!
俞青騰的後人,算是一個都活不下來了。
魔族雖然這些年和人界井水不犯河水,但不代表他們是個愛好和平的種族。
魔族天性愛好殺戮和鮮血,在殷氏統治的數百年裡,由於殷氏一族奉行仁道,花了數百年光陰將魔族培養得和其他任何一族都沒有區彆。
可殷氏滅亡,輪到皇甫氏上台,皇甫氏隻遵循天性,這些年沒少做些屠戮蒼生的事,讓魔族的本性又隱隱的暴露出來。
宿劍莊沾上現在的魔族,自然隻有死路一條。
這一次,宿劍莊聯合北鬥仙宮,合歡宗,般若教一起釋放妖神,毀滅天雲宗,最後若不是寧涼使用了【回天玉】,天雲宗的下場隻會比這更慘。
善善眨著一雙機靈的眼睛說:“這個魔族公主啊,真是一點兒都不手軟,魔族高手一來,她立刻就帶著他們殺過來了。”
寧涼但笑不語,畢竟是能和女主競爭男主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小角色?
“不過,這樣一來,魘洲境的魔族不是等於徹底得罪了瀛洲境的人族嗎?瀛洲境厲害的修仙之人多得是,要是想報複,魔族可就沒有安寧之日了。”
“宿劍莊滅亡,其他修仙門派隻會迅速來瓜分他們的土地,靈脈,秘境,法寶,怎麼可能為他們報仇?”
瀛洲境的修仙界要是真的能這麼團結,當初怎麼可能想著去瓜分式微的天雲宗。
這個世界,不過是弱肉強食罷了。
今日宿劍莊滅亡,用不了多久,迅速就會有另外一個宗門崛起。
“你們人族真是……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還沒有我們妖族好。”善善摸著自己的小臉說。
寧涼淡淡一笑,剛準備下去看熱鬨,便看見底下有幾個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都是熟人。
蕭沉陌和慕嬋推著墨雲笙的輪椅,三個人走在大火之中,那極具吞噬力的魔火在他們身邊,卻好像有所畏懼一樣,自動地退避了。
他們順著火焰,走向宿劍莊的後山秘境。
善善疑惑地歪著小腦袋說:“他們怎麼也來了,看起來好像要去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