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19(1 / 1)

“欸,我們學校居然有問題嗎?”看著論壇出現的任務,月銀撓頭。

不過這不是標紅貼,月銀在短暫驚訝之後,便輕飄飄挪開了眼。

她是沉迷睡覺看的邪神,又不是拯救世界的超人。如果每一件異常事件她都要去管,那也太累了。

但有些事情似乎注定了緣分。

第二天。

睡眼朦朧的月銀,打著哈欠眯著眼睛走進學校,第無數次思考要不要炸學校。

這破學她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等她追完所有劇,看完所有和漫畫,通關喜歡的遊戲,她就立刻毀滅世界!

今天天氣並不好,一場小雨連綿不絕到傍晚。在淅淅瀝瀝的雨中,水霧揮之不散。

月銀剛走到教學樓前。她咬了口在食堂買的煎餅果子,便聽見身旁傳來其他人的聲音:“咦,那是誰?”

“她站在上面乾嘛?”

“不會吧,天哪!快喊人!”

隨著身旁那人的聲音,月銀茫然抬頭。

隻見目光所到之處,教學樓頂站著一位同樣身穿校服的少女。

對方搖搖晃晃站在樓頂,低著頭長發垂下,遮掩了臉上的神情。

注意到她的人不止學生,保安和老師都紛紛衝了上去,有人緊張喊道:“同學危險,先冷靜……”

喊話的教導主任話還沒說完,對方縱身而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伴隨著重物落地後的悶聲,屍體砸在旁邊的鋼化棚上,肢體飛出很遠,猩紅和慘白四散濺開。

有幾滴血濺到月銀身上,鮮紅在白皙的肌膚上尤其顯眼。

驚叫聲四起,早起的學生們慌亂避散。

有人大著膽子湊上前看,嚇得差點當場瘋掉:“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伴隨著這句話,大家朝著對方看去,才發現死者隻剩下一隻眼睛,另一個眼眶空洞洞的什麼也沒有。

彆說學生了,在場的老師也嚇得臉色發白。

月銀用手背擦去臉上的血跡,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看著腳邊不遠處的屍體。

對方跳下來時正對月銀,蒼白的手趴在前方,不甘的黑色眼睛直直盯著月銀的方向,就好像正看著對方。

血水混雜在雨水中,如蜿蜒的毒蛇般流過黑色水泥地面,來到眾人腳下。不遠處的花壇中,是花季少女的殘肢斷體,讓人遍體生寒。

周圍有膽小的女生哭了起來,捂著嘴不敢再看。

“跳樓了……”

“為什麼想不開啊!”

“是自殺吧?當時樓頂隻有她一個人,我們都看著她跳下來……”

細細簌簌的議論聲逐漸變大,混雜在雨中。

陰天氣氛本就壓抑,空氣中是還未散去的血腥味和泥土氣息,圍人類的情緒異常低落消極。

普通人或許隻是覺得四周溫度有些冷,氣氛壓抑,但在月銀眼中,這裡的磁場已經發

生某種改變。

有什麼濃鬱粘稠的東西從土地的雨水中長出,又或者說在凝聚。

它們像是一股霧氣,又像是一片陰影,張牙舞爪,身處其中便會讓人感到不適。

“惡念來源人類的負面情緒,悲傷、恐懼、憎恨、貪念……惡念或許來源一個人,也可能是許許多多人的負面情緒集合體。”

不知為何,月銀腦海中忽然閃過李隊長那句話。

她眨了眨眼,轉頭看向死者方向。還剩下的那隻眼睛仍大睜著,漆黑的瞳孔始終注視著她。

就好像因為月銀是她生前看見的最後一人,於是在她生命流逝的最後一刻,她下意識想要記住對方。

月銀若有所思,她轉頭望向身後。

圍觀的人很多,有人在討論有人在哭有人同情傷心,唯獨沒有剛才在自己耳邊說話那個人。

就好像對方的出現,隻是為了讓她在那一秒抬頭,恰好見證這場悲劇。

月銀忽然抬起頭,看向天空:“欸,怎麼還在下雨。”

……

學校諱莫如深,救護車和警笛幾乎是同時到場。

黃色警戒線拉滿四周,無聲的小雨中,氣氛壓抑到極點。

死者是高中部的學生,下課去廁所後直到晚自習還沒回來。聽說是鬨肚子不舒服,所以讓同學幫忙給老師請了假。

誰料前後不到二十分鐘,她便從樓頂跳了下來。

監控在警察和家長的監督下已經查看許多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家長撕心裂肺喊道:“怎麼可能!分明是謀殺!謀殺!”

警戒線外,學生和校領導三五成群:“學習壓力太大了。”

“監控畫面中,她是自己挖掉了眼睛,然後從樓上跳下來。”

“考試考差了……學習成績以前很好,不排除是早戀或者師生同學關係矛盾……我們會密切調查。”

這些詞彙從師長口中斷斷續續冒出,為一條生命流逝定下總結語,隻剩下家長撕心裂肺的哭嚎。

學生親人當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因為這起突發事故,學校宣布停課一天,為了配合警方調查也為了給家長交代。

四周是細細碎碎討論跳樓事件的聲音,恐懼和害怕的負面情緒在校園彌漫。

放學鈴一響,大家便迫不及待往外走。不久前才發生跳樓事件,死者生前還那麼奇怪,大家都嚇得不輕,心情沉重又害怕

月銀也緊跟在大部隊後,她倒不是害怕,純粹是放學比較積極。

然而她抬腿走出十幾米遠,又忽然停下腳步。

有人在看她。

月銀轉過頭,身後是一張近在咫尺的面容。

“月銀?”女生正擔憂地看看她。

她戴著黑框眼鏡,臉上有一些雀斑,圓圓的臉,懷裡緊緊抱著一把掃把。

月銀從記憶裡找了找,知道對方叫黎舒舒,是班上的勞動委員。

黎舒舒舉起手中的傘

,主動邀請道:“我看你沒帶傘,我們一起走吧?”

月銀不解看她,眼中似有疑惑,似乎在說他們並不熟,為什麼會邀請自己。

月銀訝異又疏離的表情並未遮掩,黎舒舒也知曉兩人並不熟絡,在班上相處幾年說過的話甚至不超過十句。

黎舒舒表情尷尬,忽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冒昧突然。

就在她後悔主動邀請,認為自己要被拒絕時,月銀笑了起來:“好啊。”

她飛快鑽進黎舒舒的傘下,歪頭朝對方笑了一下,說:“謝謝舒舒同學啦。不然我就要淋雨了,真的很討厭淋雨呢。”

“尤其是帶有彆的東西味道的雨。”她嘀嘀咕咕,自言自語道。

月銀忽然的親密,讓黎舒舒心中感到有點奇怪。聽到對方的話,她更是不解,心想既然討厭淋雨,為什麼出門不帶傘。

她沒記錯的話,這場雨可是從早上下到現在。

但她性格一向友好,自己和月銀也不熟,所以並沒有出聲詢問。

而月銀也隻是隨口抱怨,並沒有與她解釋溝通的意向。

她安靜地舉著傘,兩人一起朝學校外走去。

就這麼耽誤一會兒L時間,天色已經暗了許多。因為害怕,大部分學生都走了,空蕩蕩的教學樓顯得有些寂靜詭異。

跳樓事件就在不久前,在這種情況下很難不感到害怕。黎舒舒膽子小,不由慢慢忽然靠近月銀,兩人離得很近。

回去路上,兩人不由聊起今天學校發生的大事,

黎舒舒語氣難過:“大家都說她是自殺,好嚇人。多可惜啊她,馬上要高考了……”

她忽然看向月銀,小聲問道:“月銀,你現在還好吧?”

月銀正低著頭研究地上的什麼東西,聞言抬起頭,茫然挑眉:“什麼?”

黎舒舒睜大眼,好奇詢問:“你不害怕嗎?那個女生就死在你面前。”

月銀咬了口剛買的煎餅果子,語氣茫然“還好吧。”

作為名副其實的邪神,月銀堆積成山的屍體都見過,怎麼可能會因為死一兩個人就害怕。

黎舒舒狀似好奇,小心翼翼地說:“我看見那個女生跳下來的時候,就在你面前。她的屍體砸在棚子上,碎成一塊一塊……”

伴隨著黎舒舒輕柔的聲音,四周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隨著黎舒舒的詳細描述,不久前的慘象在腦海中重新上演,月銀微微蹙眉。

黎舒舒仔細盯著月銀,不錯過對方臉上任何表情變化。

黎舒舒藏在眼鏡後的眼神不明,語氣緊張。就在這時,若有所思的月銀忽然抬起頭,看向她:“你乾嘛講那麼詳細?”

她不害怕,但會惡心啊。

這人有沒有點公德心啊,沒看見自己在吃飯嗎。

四周的步伐匆忙的行人,空氣中是濕潤令人厭煩的雨水。少女長發柔順,漆黑的瞳孔清澈,眼睫上揚,五官精致到幾乎完美。

天空中飄落小

雨,霧氣落在少女發絲上,此時的她美到近乎蠱惑。

她就站在面前,安靜注視著自己,似乎洞悉一切。

黎舒舒心跳不自覺加快,腎上腺素急劇上升。

她愣愣望著對方,甚至忘記眨眼。

好奇怪,為什麼以前沒有發現月銀這麼漂亮?

記憶中的月銀,總是畏畏縮縮,目光習慣躲閃,低著頭走路。私下有人笑她,是陰溝裡上不得台面的老鼠。

她是從什麼時候發生的變化呢?似乎是開學之後。

此時的人真的是月銀嗎?

還是一具被偉大的未知取代的軀殼?!

黎舒舒表情狂熱,嘴角不自覺抽搐,想到這個可能,她激動到渾身發麻,臉頰泛紅。

她的眼中有淚水閃過,表情激動又壓抑,為了防止被人看出,於是立刻低下頭咬唇忍住。

她按捺住心中激動,說:“對不起月銀,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關心你……”

黎舒舒看著她,小聲道:“你現在感到如何?你真的不害怕嗎?”

她眼睛興奮得幾乎亮了起來,目光中是詭異的亮光。

期待著,期待著月銀的答案。

月銀似乎並沒發現她的異常,無所謂道:“不怕啊。”

少女身穿校服,黑色的長發披散在肩,手裡拿著一個煎餅果子,正小口小口咬。

她往前走,停頓片刻,輕聲道:“其實我覺得……有一點興奮。”

這就是你期待的答案嗎,滿意吧。

月銀翻了個白眼,對人類的這些小伎倆感到異常無聊。

黎舒舒她故作思索地垂下頭,嘴角無法自已地上揚:“哦哦,這樣嗎?”。

黎舒舒陷入自己的沉思,絲毫沒注意到月銀居高臨下審視的目光。

“舒舒?”月銀叫住她,神情不滿,“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你這樣做很沒有禮貌耶。”

“啊?你說話了嗎?”舒舒急忙抬頭,在短暫猶豫後,匆匆道歉,“我沒聽見,我太害怕了不好意思。”

月銀收回眼,說:“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反正她也真的沒講話,她隻是想罵罵黎舒舒。

誰叫對方剛才在她吃煎餅果子時,故意講那種話惡心自己。

說話間,不知不覺到了校門口。

兩人在門前分彆,黎舒舒揮手,語氣興奮道:“下次見。月銀你回家路上記得注意安全,小心些。”

黎舒舒說完這句彆有深意的話後,便朝另一個方向蹦蹦跳跳離開。

月銀盯著她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她忽然轉過身,朝著寂靜的教學樓走去。

走廊頭頂掛著一片白熾燈,燈光慘白明亮。途徑的教室大多空無一人,漆黑沉悶。

月銀徑直來到高一A班,走到自己的座位,伸手往抽屜裡面摸了摸。

抽屜裡是零零散散的紙筆和作業,手指在裡面轉了轉,突兀地碰到某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拿出來,是一個盒子。

白皙的手指染上紅色,濃鬱的血腥味在黑暗中蔓延。

鐵盒中,裡面赫然是一顆眼球。

眼球三百六十度滾動,不懷好意地盯著月銀。

窗外是明亮的白熾燈,燈光混雜月色投射至牆上,仿佛是張牙舞爪的鬼影。

月銀拿起眼球看了兩眼,嗤笑一聲,動作隨意地將東西放進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