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番外(九)(1 / 1)

香煙的味道對於從來不吸煙的人來說是苦澀的。

林鳳鳴對煙沒有多餘的偏好,眼下抽的也隻是隨手拿的,薄荷的清涼過後便是淡淡的苦澀,像極了彼此分彆之後,看似平靜實則望不到儘頭的年歲。

那個吻快到燕雲甚至沒能從帶著薄荷味的澀意中品出曾經熟悉的味道。

他下意識想回吻,林鳳鳴說完那句話後,卻側臉撤開,仿佛剛剛獻上輕吻的人不是他一樣。

燕雲被他宛如躲閃般的動作惹得呼吸一滯,動作緊跟著停滯了,室內因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林鳳鳴夾著煙閉了閉眼,面上還帶著被酒氣熏出的紅暈,用喝醉了這種話搪塞剛剛的舉動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心下的每一次顫抖到底有多震耳欲聾。

一時的衝動退去,心下隨之而來的是想要拔腿就跑的難堪。

這種故作濫情的姿態連林鳳鳴自己都騙不過,更何況燕雲。

林鳳鳴近乎是自暴自棄地在心頭想到,或許落在對方眼中的自己早就失去了所謂的吸引力,眼下的他不過是一個故作矜高的小醜。

煙蒂逐漸燃儘,可他還是沒能等到那人的話語。

其實能夠再見一面,已經足以慰藉他這一年的寂寞,隻是他不夠有自知之明,還很貪心,貪心到自以為還能發生點什麼。

林鳳鳴閉了閉眼,夾起煙想抽完最後一口就離開。

然而正當他即將把那截煙放進嘴中時,面前人似乎終於忍夠了,抬手猛地截下他手中的煙蒂,反手直接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而後撐著洗手台驀然壓下。

熟悉的熱意撲面而來,眼前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去。

被醉意模糊的大腦一開始還有些昏沉,在林鳳鳴身上表現出來便是對此事的無動於衷。

隻不過他這幅樣子落在另一個人眼裡便是不接受也也不拒絕了。

看得人牙根發癢,心下酸意足以掀起驚濤駭浪,進而忍不住去思考——倘若自己沒有早早地等在這裡,現在把他鎖在懷裡的人是不是就是彆人了?

此念頭一出,甚至不等人繼續順著它想下去,便足以摧毀一年來築起的所有堡壘。

什麼“放手對彼此更好”“或許自由才更適合他”“我隻想再見他一眼,哪怕遠遠的看著也好,我不會再做其他事”,全部在此刻煙消雲散了。

林鳳鳴對燕雲心中的驚濤駭浪一無所知,他隻是後知後覺地,從自己周身的酒味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男香。

燕雲不喜歡噴香水,即使有些場合,作為藝人不得不噴,他經常選用的也不是這款。

這點微不足道的香氣卻像是在林鳳鳴的神經上跳舞一樣,那點剛剛升起的膽怯瞬間崩坍,留下的隻有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酸脹和怒意。

他一開始想要壓下那股怒意,畢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格跟燕雲生氣。

便是在古代,離婚後也沒有為前妻前夫

“守節”的道理。

但很快林鳳鳴便意識到,這股怒意其實是他對自己產生的。

就像是因為自己某些微不足道的緣由,故意賭氣一樣把心愛之物放在門口,原本以為再回頭時還能輕而易舉地撿回家,卻沒想到回來的時候遲了一步,那心愛之物已經被新人捷足先登了。

林鳳鳴當然清楚燕雲如果真的和誰確定了關係,此刻恐怕已經離他五百米開外了。

對方的道德操守不會允許他出現這種和前任曖昧不清,還和現任拉拉扯扯的情況。

但正因為如此,那股冰冷的怒火在醉意的彌漫間才格外明顯。

沒有確定關係,便說明還在曖昧。

曖昧這個詞,不像刀那麼鋒利,卻宛如針一樣紮得人生疼。

林鳳鳴垂下眸子,突然淡淡道:今天就先算了吧。??[”

燕雲一愣,回過神後眉眼間陡然劃過了一道難以克製地偏執,但很快便被他給壓下了,林鳳鳴沒有看到。

燕雲捏著林鳳鳴的下巴將他的臉抬了起來,俯身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眼睛道:“為什麼?”

“沒什麼。”林鳳鳴總不能說對方身上的香水味他不喜歡,便隻能故作高深地語焉不詳道,“算了。”

燕雲突然笑了,可那笑意不達眼底,他的眼底有的隻是冰冷的怒意:“你說算了就算了?”

一年前說離婚的是你,眼下惹了人扭頭就想跑的也是你,憑什麼?

大雪壓在彆墅上,雪花甚至鋪滿了窗戶,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景象,隻能聽到凜冽的風聲和枯樹被吹到簌簌的聲音。

這棟彆墅裡曾經承載著他們的無數回憶,可如今都被埋藏在了大雪中。

沒有愛的性到底是怎麼樣的?答案便是眼下這樣。

像是高燒不退之人浸泡在冰泉之中,僅能緩解片刻的難受,而後升起的便是更大的折磨和病痛。

又像是浸泡了鴆羽的毒酒,入口綿長,飲下後卻燒的五臟六腑都跟著湮滅。

但又有另一重好處,亦或者不能用好處來形容——沒有愛的性會徹底暴露出最本來的面目。

失去了顧慮,沒了耳鬢廝磨的溫柔,剩下的便隻有發泄和最本能的暴虐。

當然,這些說的自然不是林鳳鳴。

畢竟林鳳鳴在床上向來誠實,他為數不多的坦誠幾乎全部用在了這件事上。

從始至終不坦誠的人一直是燕雲。

他曾經極度渴望精神的共鳴,因此對這檔子表現得並沒那麼渴望。

兩人因此還起了不少爭執,譬如燕雲總認為林鳳鳴把他當物品使用。

為此,林鳳鳴還一直以為對方追求的是更高的精神享受,在床上不過是顧及他的偏好。

直到今天林鳳鳴才發現,之前的他大錯特錯了。

因為愛所以克製,當不需要顧及那麼多時,自然就不用再克製了。

一年沒有受過甘霖的土壤乾涸而生澀。縱然有了酒精的麻痹,也

不足以緩解。

手指無力地按在地毯上,淚水近乎浸透了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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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明明已經一年沒有……

過於丟人的反應讓林鳳鳴連頭都不想抬,明明是他先開的口,最後率先丟盔卸甲的居然也是他,甚至狼狽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怎麼想怎麼丟人。

但更讓他不願開口的是,從回到彆墅開始,燕雲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隻是沉默著宣泄,動作間堪稱暴戾,和曾經的他判若兩人。

感受不到一點耳鬢廝磨,林鳳鳴突然體會到了兩人未離婚時燕雲的感覺。

原來在床笫之間隻能感受到性而感受不到愛是這種感覺,那種隻有自己在唱獨角戲的感覺,讓人發自內心地感到難堪。

不過很快林鳳鳴就沒空為這點事情感到難堪了。

結婚七年來都少有的大開大合使得支撐的肌肉因為承受不住而被迫痙攣,林鳳鳴無力又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淚水無助地滑落。

酒精揮發間,林鳳鳴聽見什麼人似乎是哭了。

過了良久他才意識到,那人是他自己。

身後人終於低頭蹭過他的鬢邊,他卻因為跪不住而晃了一下身體,看起來就像是故意彆開了臉頰,故意躲開了那人的動作。

燕雲猛地一頓,空氣驟然凝滯了三秒。

林鳳鳴緩了片刻感受不到他的動作,這才後知後覺地產生了一絲錯覺——燕雲剛剛……是不是想要吻他?

這個錯覺一開頭,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還沒等他繼續這個不大可能但又讓他忍不住細細品味的念頭,燕雲便突然咬住了他的後頸。

刺痛混雜著難言的觸感使得林鳳鳴驟然僵在了原地。

回過神後他似乎是想要掙紮,但那點微不足道的動作不知怎的又觸犯到了身後人的神經,隨即招來了更大的懲罰。

之後的記憶便開始模糊了。

身體上的感覺逐漸超出了感官的閾值,最終甚至觸發了大腦的保護機製。

可意識彌留之際,還有一些記憶碎片得以殘存,使得人難堪羞恥到恨不得昏過去。

“林教授,床上就這麼缺人?”林鳳鳴嗚咽著被人掐著下巴抬起臉,濕漉漉的眼睛被迫看向鏡子,“饑不擇食到連前夫都能下口?”

那些字眼在林鳳鳴耳中連不成句子,但隻是隻言片語也足以讓他忍不住顫抖。

身後人還是不願放過他,隔著鏡子一眨不眨地和他對視,嘴上帶著狠戾道

:“我跟他們比哪個比較好用?”

那些莫須有的情人此刻仿佛被燕雲具象化了。

林鳳鳴卻在此刻昏了腦袋,想要用回避來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他掛著淚低頭去咬燕雲的虎口,卻被人用手指撐開口腔,按著舌頭,語氣危險而低沉地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這下子林鳳鳴實在是沒法了,大腦被酒精和其他感覺共同折磨,幾乎已經失去了分辨能力,他隻能順著燕雲的話道:

“你……”

在A和B中,他順著那人的話選了A,隻可惜那人想要的回答是否定整個命題,醉意使得他沒能分辨出對方的真實含義,也將他親手送進了萬劫不複。

燕雲莫名的怒意鋪天蓋地地壓來時,林鳳鳴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既沒能品出其中的酸意,也沒能悟出那股滔天的嫉妒,隻是在斷片的前一秒,隔著鏡子看到了那人手腕上莫名的疤痕。

心臟猛地一跳,隨即像是被握緊了一樣疼得難以遏製。

……他受傷了?是什麼時候留下的?疼嗎?

可這一切,他沒問出口,那人也沒有回答。

第二天一早,豔陽高照,普林斯頓建校二百周年典禮正式開始。

典禮在大會堂舉行,相較於昨晚的舞會,今天的參會者穿得顯然都正式了不少。

幾乎所有人都穿得衣冠楚楚,當然也包括林鳳鳴。

布料幾乎裹住了除手和臉之外的所有部分,可在那熨燙得體的西裝之下,藏著什麼樣旖旎曖昧的痕跡,便隻有兩個人知道了。

輪到林鳳鳴上台發言時,已經被拒絕了的威爾還是忍不住看向他,而後他便發現,林鳳鳴走路的步伐有些微妙的古怪。

直到對方在台上站定他才陡然明白了什麼,猛地扭頭看向站在遠處的那個人。

察覺到他的視線後,燕雲鼓掌的動作一頓,扭頭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帶著獨屬於勝利者的居高臨下,還有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隻一眼便讓威爾僵在了原地。

但很快燕雲便把視線收了回去,繼續看向了台上。

林鳳鳴打開演講稿,正準備調試麥克風,一抬頭便撞上了台下那人不帶絲毫掩飾的目光。

他的身體驀然一僵。

那人的目光自下而上緩緩掃過,宛如在用視線舔舐他的身體。

那些蓋在身上的布料在這一刻仿佛煙消雲散了。

林鳳鳴忍不住想起了今天早上照鏡子時身上的痕跡,垂眸掀開紙張的手指都在情不自禁地顫抖。

好在演講詞早就寫好了,說了兩句後也逐漸進入了狀態。

演講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結束後林鳳鳴拿著演講稿下到了後台,想找人要杯水。

經過昨晚一整夜的折騰和剛剛的演講,嗓子宛如冒火一般疼。

奈何後台的人看起來忙忙碌碌的,沒人有空給他指飲水機在哪。

正當他扭頭打算出去時,一個杯子遞到了他面前。

林鳳鳴驀然一頓,抬眸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的燕雲。

都說人在毫無防備下流露出的反應是最直接的,林鳳鳴安靜了整整三秒才勉強克製住擁抱的衝動,隨即接過杯子一飲而儘。

之後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很默契地一起走出了嘈雜的人群。

從後台到會堂中有一截走廊。眼下典禮尚未結束,走廊中空無一人。

兩人走在期間,安靜加上

獨處,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

仿佛他們還是曾經的關係,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眼看著走廊就要走到儘頭了,燕雲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但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還不如自欺欺人地裝作無事發生,好歹還能掩耳盜鈴一番。

林鳳鳴聞言呼吸一滯,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那種衝動幾乎是推著他讓他開口。

可當那句話即將說出口時,他卻聞到了對方身上和昨天一樣的香水味。

那股躁動瞬間便被凍住了,連心臟的跳動都變得緩慢下來。

依稀尚存的記憶碎片告訴他,昨晚兩人應該是一起洗的澡。

不管什麼牌子的香水,都不可能留香到現在,那便隻能是燕雲今天才噴的。

林鳳鳴安靜了良久,才語氣如常地開口道:按已有的事實分析,我們這應該算是炮友。?”

燕雲沒辦法把這個詞說出口,林鳳鳴卻張口就來。

換了其他任何一個人在這裡恐怕都要驚掉下巴。堂堂T大教授,說出這種詞句時居然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但很可惜這裡隻有他和燕雲兩個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燕雲卻鬆了口氣,好歹不是毫無關係的路人,但他回過神就還是蹙了蹙眉,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你能彆用這麼……的詞。”

“不想聽這個?或許你更想聽情人?”林鳳鳴端著水杯壓著苦澀道,“沒什麼差彆。”

燕雲方才還激動的心情一下子冷了下去,陡然意識到這兩個詞……確實沒什麼區彆。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安靜了下去,直至回到大會堂,他們分道揚鑣走進了人群,不同的人立刻迎了上來,熱情地和他們攀談著什麼。

直至人海淹沒彼此的身影,他們終於是看不見對方了。

不過等到典禮結束後,那凝滯了一年的微信終於有了些許動靜。

兩人不約而同地忽視了之前的聊天記錄,仿佛那些記錄早就被掃進了垃圾桶一樣。

實際上他們誰也沒有刪,誰也不舍得刪。

普林斯頓一趟,林鳳鳴收獲了一個知情識趣的情人。

比起丈夫,似乎情人這個身份更適合燕雲。

管住嘴的燕雲稱得上完美情人。

他的身材管理極其到位,臉更是挑不出錯處,某方面的技術也相當好,任何一個性取向為男的人恐怕都無法拒絕這樣的大明星。

唯一的缺點是不能隨叫隨到,但質量屬實上乘,足以掩蓋這點微不足道的缺點。

作為一個優秀的情人,燕雲不會介入林鳳鳴的生活,更不會像曾經那樣對他的生活方式指手畫腳。

哪怕睡完覺後他起來繼續畫圖,那人也不會多說半句,兩人甚至成了朋友,沒有爭吵和指責,這似乎正林鳳鳴離婚前想要的情形。

可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並不開心。

自離婚

起,家裡的很多東西都被林鳳鳴封存了起來?_[(,他連碰都不敢碰。

而這次回來,他卻忍不住打開了書房的櫃子,從中拿出了一套圖紙,將其緩緩在床褥間鋪開,垂眸看著那份沒能送出去的彆墅圖紙。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間還沒來得及完成的大樣圖,直至手機響起。

林鳳鳴聞聲回神,幾乎是帶著某種期待垂眸看去,卻見發來消息的人並非燕雲,而是溫玉鸞。

對方最近新開了一家空中餐廳,喊他去試菜。

林鳳鳴壓下失落,沒多想便答應了。

未曾想,三天後赴約的那天,餐桌上的不止溫玉鸞,還有樂冬和雲燕,林鳳鳴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

雲燕清了清嗓子道:“喲,嫂子。”

“彆這麼喊我。”林鳳鳴拉開椅子垂眸道,“你們喊我來有什麼事?”

“哪有什麼事。”樂冬立刻打哈哈道,“吃個飯吃個飯。”

他們不說,林鳳鳴也不問,故意裝不知道,低頭隻吃飯。

一頓飯下來,馬上要結束時,有一道菜遲遲不上,眾人對視一眼後,雲燕演技相當僵硬地對林鳳鳴道:“那什麼……嫂子,你要不去幫忙催個菜?”

林鳳鳴早知道他們有目的,聞言掃視了一圈,臉皮薄一點的雲燕頭都快低到桌子下面了,剩下兩個臉皮厚的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林鳳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起身推門而出。

冥冥之中他其實大概猜到了這群人的目的,可看到另外一處開著門的包間中傳來的熱鬨氣氛後,他還是僵在了原地。

燕雲隔著面前的人群遙遙地看向了他,一個小明星正捧著花遞給他,語氣壓抑不住傾慕道:“雲哥,殺青快樂!”

原來今天是燕雲的殺青宴。

可他卻不知道今天是燕雲殺青的日子,為此什麼也沒準備,甚至還比不上一個陌生人。

燕雲和林鳳鳴不同,他實際上是個人緣很好,朋友也很多的人。

但兩人結婚七年,林鳳鳴從來沒有因為燕雲的朋友而產生任何不高興或者排斥。

相較之下,燕雲卻整天對林鳳鳴那窄的可憐的朋友圈疑神疑鬼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把人綁在他身邊,杜絕一切社交往來。

曾經有人感歎過林鳳鳴的定力。

直到今日林鳳鳴才意識到,那不過是被偏愛的人都擁有的矜高罷了,而如今,那些驕傲,那些恃寵而驕,在事實面前砸得粉碎。

看到他,燕雲明顯愣了一下。

林鳳鳴看到他的反應後,面上沒什麼反應,心下卻淡淡地想到,哦,自己這是耽誤事了。

燕雲看起來喝得有點多,接過花後推開人群走了過來,想說什麼,身後似乎是導演的人喊了他一聲,燕雲蹙了蹙眉,把花往林鳳鳴懷裡一塞,撂下一句:“你等我一下。”後便轉身急匆匆地回了包間。

林鳳鳴抱著那捧花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

燕雲明顯是喝多了,

但借花獻佛到這種程度也屬實有點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林鳳鳴深知燕雲喝醉之後有問必答的特點,原本他不想久留,但一想到對方半醉不醉的樣子和手中莫名其妙的花束,他腳下又跟粘在了地上一樣,遲遲不肯動彈。

林鳳鳴不止一次問過燕雲手腕的痕跡到底怎麼回事,卻都沒得到回答,眼下似乎是個不錯的時機,錯過就來不及了。

這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至於他倒地想把握著這個機會乾什麼,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剛剛送花的小明星沒回去,反而直勾勾地看著他懷裡的花,林鳳鳴見狀動作一頓,隨即轉身走向了溫玉鸞的吧台,把花往上面一放後,那人從身後跟了上來。

林鳳鳴抿了抿唇,轉身坐在了大廳的沙發上。

對方見狀深吸了一口氣主動道:“您好,請問您是雲哥……?”

林鳳鳴喉嚨處有些乾澀,他有些明白了燕雲看到威爾時的感覺,卻沒有對方堂而皇之承認的勇氣:我是他的朋友。”

那小明星聞言明顯鬆了口氣,笑容都真誠了不少:“原來是朋友……不愧是雲哥的朋友,您長得真是太好看了,我還以為您也是藝人呢。”

林鳳鳴聞言卻沒接話,低頭拿出了手機,氣氛一下子凝滯了下來。

那小明星明顯有些尷尬,他摸了摸鬢角,半晌深吸了一口氣。

“那個……”他小心翼翼道,“既然您是他朋友,冒昧地問一句,您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嗎?”

林鳳鳴動作一頓,終於扭頭看向了他:“你問這些乾什麼?”

“我之前聽說他離婚了,雖然他一直沒官宣,但我、我還是想努努力追他!”那小明星被他看得有些瑟縮,但還是鼓起勇氣道,“但我之前給他送飯他也不吃,送花他好像也不喜歡,送彆的東西也沒什麼用……”

聽著那人滔滔不絕地講著“拿下”燕雲的計策。

平心而論,這小孩確實是個當演員的料子,聲音不錯,容貌也不錯。

那小明星見林鳳鳴心不在焉的,聲音也逐漸小了。

他半晌突然小聲但肯定道:“您……也喜歡他吧?”

林鳳鳴聞言驟然回神,心下沒太大波瀾,反倒有些新奇。

有那麼明顯?

其實按兩人的外貌、性格乃至職業,在林鳳鳴看來,燕雲才該是更沾花惹草的那個,然而在過去的時間裡,時常是燕雲為了他的追求者而殫精竭慮,基本上沒出現過相反的情況,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直面燕雲的追求者。

亦或者說,曾經也有,但燕雲擅長把這些人攔在外面,所以他從來不需要擔心這方面的事。

從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林鳳鳴漫不經心地想到,原來燕雲曾經的感覺是這樣的。

“這位……嗯,先生。其實我感覺您這樣高傲的人成功率或許還沒我高。”那小明星似乎把他當成了假想敵,語氣有些發緊,“那個……雲哥手腕上的疤你看到了嗎?我聽說那是他為他前夫

割的。”

林鳳鳴驟然僵在了原地。

那小孩還以為他要知難而退了,說話都順暢了不少:“我知道我肯定比不過他的白月光,也早就做好準備了……但先生您這樣的人和我不一樣,您恐怕接受不了……我真心實意地勸您趁早放棄吧。”

他後面說了那麼多話,林鳳鳴一句也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我聽說那是他為了他前夫”割的。

林鳳鳴突然有點想抽煙。

他掏出了那根煙時手都在抖,那小明星見狀明顯愣了一下道:“您會抽煙?雲哥有潔癖還特彆討厭煙味,您——”

他話說到一半驀然止住了,似乎不想跟情敵透露太多,神態間有些懊惱。

林鳳鳴心下茫然地搖了搖頭,對方那點敵意在他看來微不足道,他現在腦海中一片亂麻,心臟不受控製地抽痛。

他忍不住點了那根煙,正準備抽時才驀然回神:“我去天台抽。”

說著他叼著煙就要站起來。

然而下一秒,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直接把煙接了過去,林鳳鳴驀然抬首,卻見燕雲蹙著眉低頭,夾著那根煙就著他的抽過的地方抽了一口。

除了電影中必要的清潔外,這還是林鳳鳴第一次見他抽煙。

煙霧緩緩勾勒出他深邃英俊的容貌,眉頭微微凝滯,好看得一塌糊塗。

“林寧寧,我記得跟你說過不止一次。”燕雲夾著煙,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語氣在平淡中透著危險,“不能抽煙。”

聽到如此熟悉的稱呼,林鳳鳴心臟仿佛被一隻手握了一把一樣,驀然閉了閉眼。

燕雲明顯是喝醉了,不然不會這麼喊他,更不會管這種隻有夫妻之間才會管的“閒事”,畢竟對方哪怕是在床上都特意避開這個稱呼。

原本林鳳鳴該為此感到酸澀的,可得知了那個事實後,他突然對燕雲的“冷漠”產生了新的想法,一個難免有些自作多情,卻又合理無比的想法。

林鳳鳴睜開眼睛,扭頭看向夾著煙的人,他克製住看對方手腕的舉措,反而盯著那枚煙剛剛被人咬過的地方,看似顧左右而言他道:“你不是有潔癖嗎?”

“分人。”燕雲反手把煙按滅在了煙灰缸裡,“對老婆還有潔癖的那是傻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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