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誣陷(1 / 1)

身後人的話讓林鳳鳴心下掀起驚濤巨浪,面上也隻是動作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向前。

仿佛兩人剛剛真的隻是開了個無關緊要的玩笑,但裡面的深意具體是什麼,隻有他們二人清楚。

掰玉米用了快兩個小時的時間,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十點半,正是熱的時候。

林鳳鳴累得不大想說話,他穿的是長袖,出了汗也隻是衣服看起來有點透。

燕雲就不一樣了,汗水順著後背往下流,整個背心都被浸透了,跟布條一樣貼在他身上。

林鳳鳴瞟了兩眼便驟然收回目光,欲蓋彌彰地看向遠處燕雲地裡的那席莊稼。

燕雲把玉米在田邊壘好,見狀走過來道:“那邊種的什麼?”

“芝麻都不認識。”林鳳鳴冷嘲熱諷道,“還敢誇下海口說會種地,大言不慚。”

燕雲嗤笑道:“某人認識得多,有本事一個人把兩畝地犁完。玩嘴嘛,紙上談兵的事誰還不會了。”

林鳳鳴一下子就聽出他在嘲諷自己體力跟不上,聞言冷笑道:“蠻力。”

兩人拌著嘴走到林鳳鳴的那塊地,也就燕雲一開始詢問的那塊,他看了看累到不大想說話的林鳳鳴,又看了看那塊地,故意笑道:“咱們打個賭怎麼樣?”

林鳳鳴掀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賭什麼?”

“賭這地裡種的到底是什麼。”燕雲故意道,“老規矩,賭輸的答應賭贏的一個要求。”

林鳳鳴挑了挑眉:“行,你先選。”

燕雲看都不看:“我賭是紅薯。”

林鳳鳴嗤笑一聲:“花生,蠢貨,挖吧。”

燕雲聞言早有預料地一笑,低頭一鏟子下去刨出了一捧花生,拎著梗拽了出來。

林鳳鳴被他笑得一愣,下一秒看見對方抬眸看著他挑眉:“林教授厲害啊,想給我下什麼命令?”

他的語氣和神態都寫滿了“我是剛剛是演的”幾個大字,觀眾們又不傻,聞言立刻道:

“喲喲喲,《想給我下什麼命令》”

“你小子故意輸是吧?故意讓老婆命令自己是吧?”

“你早就知道地裡是花生吧!”

“看寧寧熱的不高興了要哄寧寧,雲子該說不說你小子也太會了!”

“《老規矩》啊啊啊啊我有個朋友想知道老規矩形成的原因是什麼,在線等,很急”

“你們xql私下沒少玩這種遊戲吧!!所以輸了的人要乾什麼?!”

“雲子哥要被老婆狠狠懲罰嘍”

“什麼懲罰!!這是獎勵!”

林鳳鳴陡然想起自己剛剛在玉米地的時候似乎說過讓他滾去刨花生的話,當場便意識到燕雲在哄自己。

一時間抿著唇想裝作不知道,嘴角卻總忍不住要抬,半晌才維持住冷淡的神色:“等我想好了再說,先欠著。”

燕雲哼笑一聲站起來,拍了拍手給林鳳鳴剝了個新鮮花生,遞

到他嘴邊道:“過時不候。”

“?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林鳳鳴蹙眉想反駁,阮閒卻從旁邊拿著鐮刀小步跑了過來:“林、林教授!”

林鳳鳴動作一頓,眨眼的功夫燕雲便拿著鐮刀下地了。

林鳳鳴見狀暗暗磨牙,有些不快地蹙眉看著阮閒:“什麼事?”

阮閒被他的面色嚇了一跳,連忙在他面前站定,呼吸間胸口不斷起伏,熱氣將他蒸騰得格外嬌柔。

“我不太會用這個鐮刀……”他小聲囁嚅道,“但是阿旭那邊……我不太想去打擾他,能不能請您教教我?”

他似乎以為自己拿捏住了林鳳鳴作為一個教授,不會輕易拒絕彆人請教的習慣,話說的軟和,態度卻透著一股理所當然。

林鳳鳴微微蹙眉,第六感告訴阮閒的請求沒那麼簡單,但他一時半會兒又看不出來。

而且無論是出於職業素養還是個人習慣,他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最終他順著阮閒的意思點了點頭:“走吧。”

阮閒的田就在旁邊,兩人沒走多久就到了。

他的地明顯比林鳳鳴他們的要好一些,雖然沒好到哪,至少種芝麻的地方沒那麼多掛人的雜草。

“鐮呢?”林鳳鳴在田中站定,一下子話少了起來。

阮閒連忙把鐮刀遞給了他,林鳳鳴接過後反手握住芝麻杆,手腕一勾便割下來一片,動作相當麻利。

他把芝麻杆往阮閒腳邊一扔:“懂了?”

阮閒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看是看懂了……但我害怕做不好,您能不能帶著我割一次?”

林鳳鳴反應了三秒才意識到阮閒是想讓自己手把手教他,他不禁挑了挑眉。

阮閒見狀道:“您難道介意肢體接觸嗎?抱歉,我、我不知道您介意肢體接觸,我以為您在學校也經常手把手教學生畫圖……如果您不願意的話也沒關係!”

林鳳鳴敏銳地察覺到這人絕對不止是想讓他教他,他沉默了三秒後道:“可以。”

說著拿起鐮刀遞到阮閒手裡,而後淺淺扶著他的手腕:“我隻教一次。”

阮閒的粉絲看到這一幕簡直要瘋了,整個屏幕上都是他們嗑cp的彈幕:

“啊啊啊啊有點好嗑!!”

“純路人,站一秒□□”

“我就說沒人能拒絕我軟!!”

“寶寶又笨又乖的樣子好可憐嗚嗚嗚媽媽親親”

“教授配笨蛋不是剛好嗎!”

“我覺得不太行,拒絕0變1!!當正宮不行,但是當

我家軟的後宮還是可以的”

“⑸⑸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真正的觀眾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你們在嗑什麼東西??我們寧寧是教授!他隻是習慣性有教無類罷了,你們也太蹬鼻子上臉了!”

“好重的茶味,還寶寶,嘔”

“好無語啊,怎麼這麼喜歡給你軟拉老公,哦,他自己老公不要他了所以到處亂貼是嗎?”

“看寧寧是教授脾氣好罷了,雲子哥也會啊,他怎麼不去找雲子”

“怕被人噴得哭出來唄,雲子哥脾氣可沒那麼好”

“老套路了,之前沒爆出他和程旭已婚的時候他不是還裝單身上過戀綜,就他粉絲吹萬人迷的那期,他就天天笨的跟傻子一樣,到處亂蹭”

“等下!說起那個戀綜我突然想起來,寧寧彆教他!阮閒之前上戀綜就是讓一個小姑娘教他用什麼機器,然後他被劃傷了,全網都在網暴那個小姑娘!”

“草草草,我也想起來!寧寧遠離他啊!”

林鳳鳴並不知道這些,他隻是想搞清楚阮閒到底要乾什麼。

他握住阮閒的手腕正準備往後帶,卻感受到了一絲微妙的力度。

林鳳鳴動作猛地一頓,阮閒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的心思被發現了:“怎、怎麼了……?”

“你的角度不對。”林鳳鳴冷著臉道,“力度放鬆。”

阮閒頭皮發麻地應了一聲:“嗯……好的。”

林鳳鳴看著那把鋒利的鐮刀,正準備發力時又感到了阮閒和他完全相反的發力方向。

那一瞬間他立刻就明白了阮閒的打算,因為那股相仿的發力——方向對著阮閒自己。

照這個角度和力度割下去,林鳳鳴僅目測了一下便發現,刀鋒會不偏不倚地劃過阮閒的小腿,留下一道不長,但足以引起關注的傷口。

阮閒“不會”用鐮,那劃傷他的人便隻剩一個了。

或許他本質上不是為了栽贓林鳳鳴,隻是為了讓自己受傷。至於弄傷他自己的目的,其實也很好猜,一能躲炎熱的勞動,二能吸引觀眾注意,淡化之前的汙點,再往更深一處想還能引起程旭的注意,可謂是一箭三雕。

至於為什麼選林鳳鳴。

首先程旭根本不願搭理他,穆央、秦楓和段星貝根本就不會農事,找他們求助太過刻意。

那麼剩下會農事的就隻有燕雲和林鳳鳴了。燕雲很明顯看阮閒不順眼,大概率會拒絕。

隻有林鳳鳴,他是個大學教授,無論是出於本性還是職業習慣,都不會拒絕阮閒。

阮閒可謂是算無遺策,根本不像是網上流傳的笨蛋美人。

可惜他算錯了一點,被他求助的人不是傻子,到了這一步不至於看不出他的目的。

如果是其他人,程旭會裝作沒看見硬把力度彆過去,不讓傷到他,就當沒發生過這事;穆央會默認阮閒的動作,最後一個人承擔“故意傷人”的黑鍋,接

受他粉絲的網暴;段星貝會嚇得立刻鬆手道歉,面對網友的質疑和謾罵他會選擇閉口不言,畢竟他對此網暴這件事經驗頗深。

如果是燕雲,那他會當場摔下鐮刀,冷笑一聲離開,懶得拆穿阮閒的把戲,卻也不會和前面的人一樣縱然他。

這些人對於阮閒來說都是不錯的選擇,可惜他選了林鳳鳴。

林鳳鳴垂眸看了阮閒一眼,在對方動作的一瞬間驟然鬆手,他鬆手的時機無比巧妙,阮閒意識到不對時立刻睜大了眼睛想要收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鋒利的鐮刀一瞬間改變了航路,驟然割開了林鳳鳴的褲腿,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了一道不長不短的傷口,鮮血立刻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阮閒震驚地抬眸看著林鳳鳴,對方見狀恰到好處地蹙眉,什麼也沒說,仿佛真的隻是經曆了一次意外,他卻陡然感到了一陣刺骨的涼意。

此刻角色翻轉,受傷的人成了林鳳鳴,而接下來要被千夫所指的人,則成了阮閒。

他手足無措地鬆開鐮刀,那一瞬間害怕得幾乎要哭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害您……”

隻有林鳳鳴和他兩個人知道阮閒到底在為什麼事道歉。

林鳳鳴輕飄飄道:“沒事。”

觀眾們見狀卻坐不住了,回過神後立刻惱怒道:

“啊啊啊我早說了要遠離他!!寧寧啊,我的寧寧!”

“乾什麼啊!寧寧好心教你你什麼意思啊!”

“剛剛發力不對吧,寧寧說了兩三次讓放鬆,阮閒故意的吧!!!”

“啊啊啊啊我老婆的腿,阮閒你他媽有病啊!”

“啊啊啊氣死我了!快給寧寧止血啊!”

“雲子來了!雲子哥快快快!”

“完了,雲子哥冷著臉來了,嚴重懷疑你軟要被打包沉湖了”

“快來!!雲子哥有人欺負你老婆!!”

燕雲剛割完芝麻,蹙眉拎著鐮刀朝這邊走來,汗珠順著他的額頭向下流,看起來格外凶神惡煞。

阮閒一下子嚇破了膽,他用慣了這種伎倆,此刻清楚地知道自己說什麼其他人都不會相信,一時間更害怕了,甚至直接哭了出來,對著林鳳鳴哽咽道:“林教授……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鳳鳴沒搭理他,低頭扯開褲子上的那道口子,指尖劃過傷口邊緣檢查了一下,鮮血浸潤他的手指,沿著指腹往下滴,他卻宛如沒感受到疼痛一樣。

低頭看著染血的指尖,耳邊響著阮閒的哭聲,林鳳鳴有那麼一瞬間想起了林安。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是林安的弟弟林勇輝的兒子,冷漠的表面下掩蓋著惡毒,睚眥必報到不擇手段。

林安為了報複他的逃離,寧願摔斷兩條腿也要在他高考那天跳樓。

而他為了報複阮閒,不惜在自己腿上留下一道傷口,也要用對方陷害他的手段如數奉還,所謂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於道德底線高的人來說,在對方沒有傷害到他之前用這種同態複仇的手段是不合理的,甚至是卑劣的。

但林鳳鳴沒有絲毫道德包袱,他看著指尖上的血,第一反應竟然是燕雲看到恐怕要不高興了。

事實證明他擔心的果然沒錯。

燕雲走到離他們十步的距離便看到了林鳳鳴手指上的血,他腦子轟的一聲,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到了林鳳鳴面前,握著他的手腕厲聲道:“誰的血?!”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林鳳鳴輕描淡寫道,“剛剛用鐮刀不小心,劃破了腿,沒什麼大事。”

他沒說是誰用也沒說自己是被誰劃破了腿,燕雲聞言卻立刻品出了不對勁,低頭半跪在了他的腿前,看到那處傷口了臉色直接沉到了穀底,抬眸冷聲道:“誰乾的?”

林鳳鳴不說話,阮閒見狀帶著哭腔道:“是、是我不小心……林教授幫我的時候,我力道使偏了……對不起……”

燕雲咬著牙關蹙眉看向他,眸底儘是冷意,阮閒被他看得心下發涼,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低著頭哽咽。

“沒什麼大事。”林鳳鳴拉了拉燕雲讓他起來,“起來。”

燕雲抿著唇死死地盯著那道傷口,半晌突然站起來,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不顧林鳳鳴驟然睜大的眼睛,大步向田頭走去。

其他人很快也聽到了消息,聞訊立馬趕了過來,穆央還貼心地拿了消毒的碘伏和棉簽遞給燕雲,節目組又匆匆拿來了紗布還有雙氧水。

段星貝熱得快虛脫了,秦楓在後面給他扇著風,但他還是忍著難受關切道:“林教授沒事吧?”

林鳳鳴搖了搖頭:“沒什麼大礙。”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見燕雲此刻的眉毛能擰死一隻螞蟻,一時間非常有眼力見地閉了嘴。

林鳳鳴坐在土堆上,褲腿被燕雲用剪刀減開,半條腿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膚上印著鮮紅的傷口,燕雲拿著棉簽,每一次擦拭手都在抖。

林鳳鳴原本想說兩句調侃一下,看到對方沉如黑炭般的神情後又作罷了。

一群人和攝像頭都圍著林鳳鳴,這是阮閒原本想得到的,眾人的關心和直播的熱度,可他現在什麼也沒有,有的隻是在微博中不斷攀升的黑熱搜。

阮閒站在一旁膽怯又害怕地低著頭,生怕林鳳鳴把他真正的目的說出來,腦海中一片混亂,一時間又想起了他之前參加過的一次綜藝。

綜藝上那個被他以相同招式陷害的女孩,那時就像他現在一樣站在角落裡,抿著唇委屈又難受。

之後女孩遭到了全網的斥責,過了很久網上提起她還是這件事,為此許久沒有收到通告。

但那個女孩和他不同的地方在於,她從始至終就沒有害人,所以她完全不害怕事情的真相被披露,她有的隻是憤怒和委屈。

而阮閒此時看著林鳳鳴,心底卻隻有惶恐和膽怯。

“剛剛發生了什麼?”程旭忍不住道,“林教授不是很擅長農事嗎?怎麼好端端的就割了腿?”

林鳳鳴隨口道:“沒什麼,手誤而已。”

程旭顯然不信,他蹙眉看向阮閒,在這裡沒人比他更懂這個人。

果不其然阮閒根本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囁嚅半晌才帶著哭腔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是、是我不小心……林教授教我的時候,我力道使偏了……對不起……”

程旭的眉毛蹙得更深了,他很聰明,聯想過阮閒之前乾過的事情,再看到阮閒除了內疚之外的恐懼,幾乎是瞬間就把真正的事情經過給理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沒說話,驀然閉了閉眼,他已經猜到了此刻網上的風評和接下來的熱搜會是什麼,他頭一次對阮閒產生了一股難言的失望。

用慣的害人伎倆終於遇到了真正的聰明人,最終孽力回饋在了他自己身上,自以為是的聰明實則又蠢又壞。

林鳳鳴沒搭理阮閒,他低頭看著燕雲道:“行了,彆擦了,再擦你自己的手都該破皮了。”

燕雲抿著唇沒說話,手上停下了動作。

穆央遞過來了節目組準備的紗布和清創藥,跟個百寶箱一樣,燕雲事無巨細地把林鳳鳴的傷口包裹好,眾人才在二人的感謝和禮送中回到自己的田地。

人一走,田間立刻安靜了不少。

但是身處火熱的夏天,林鳳鳴卻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絲冷意,他扭頭看向沉著臉坐在自己身旁的燕雲,自知理虧,便沒話找話道:“芝麻收完了?”

燕雲冷笑道:“你都這樣了我還有空收芝麻?你怎麼不直接把腿砍掉,我好直接給你買副拐。”

林鳳鳴呼吸一頓,抬眸對上燕雲帶著明火的目光,心下猛地一跳意識到——他知道了。

同床共枕七年,相識相知十三年。燕雲早就摸透了他的性子。

如果真的是阮閒不小心蹭到了他,他絕對不會就此姑息。

就像他對林家人一樣,以德報怨從來不是林鳳鳴的性格,以直報怨,甚至以怨報怨才是。

沒人比燕雲更清楚林鳳鳴在農事上的熟練程度,如果他不想,彆說鐮刀了,就是割麥機在他手上過去他也不會傷到分毫。

林鳳鳴突然沒了聲響,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內心有些茫然。

燕雲會怎麼看自己?他冷不丁地想起了這個自己離婚前最經常想的問題。

兩人結婚剛滿兩年時,林安的腿開始持續惡化,分明是用錢就能輕而易舉解決的事情,林鳳鳴一開始故意答應借給他們,待對方燃起巨大希望並且開始斷藥後又斷然拒絕,導致了對方的截肢。

那時他就想過這個問題,燕雲會怎麼看自己?

後來林建坤突發腦梗住院,林鳳鳴聯係了一個他和燕雲共同的朋友,是大醫院鼎鼎有名的腦科專家,為林建坤問診。

在清楚地知道人活不過一年的情況下,林建坤的每一個兒女都不想治,想要林建坤留下的那筆

遺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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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鳴拿著他的積蓄把他送進了最好的病房,接受著最好的治療,燒光了他的所有積蓄,沒給那些林家人留一分。

林勇輝朝思暮想,無比需要這筆錢給林安看病,卻全都付之東流,他的大兒子隻能繼續以斷肢之體受苦。

林建坤的身體很快惡化,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便隻能依偎在病榻之間。

最後半年林建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依靠鼻飼苟延殘喘,每天渾身上下疼得睡不著覺,無數次用眼神表達自己痛不欲生到想死的念頭。

林鳳鳴卻不允許他在沒花完積蓄前死去,他不願意花這些錢,嫌臟,但也不可能讓那些人拿到一分錢。

為了讓林建坤保持清醒儘量多活幾天,林鳳鳴不允許他打嗎啡和杜冷丁,所有的痛苦都由林建坤自己承受,他疼到甚至無法昏迷。

看著他在病榻間痛苦到說不出話來,林鳳鳴仿佛看到了年幼時在他鞭子下被打到呼吸漸無的自己。

林建坤終於去世的那天,賬上還剩下一萬五,林鳳鳴拿走了五千,揚言是燕雲收麥子的勞務費,之後硬是在一眾人的謾罵下把林建坤送進了搶救室,剩下一萬塊花完的那一刻,他反手拔了管連多餘的一眼都沒看,扭頭離開醫院。

那五千塊林鳳鳴當著任敏和林勇輝的面,捐給了同病房的另一個白血病小姑娘。

任敏罵他白眼狼,寧願把錢給一個短命鬼也不願給他親哥。

林鳳鳴淡淡瞟了她一眼:“短命鬼?你說的是林安?”

言罷轉身離開,聽著背後林勇輝的謾罵和任敏的質問,林鳳鳴沒有絲毫報仇的痛快,他隻是再一次忍不住想到,燕雲會怎麼看自己?

最終他決定離婚時,腦海中是否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自己都有些記不清了。

正當他陷於囹圄有些無法自拔時,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帶著怒意的聲音:“林寧寧,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愛惜一點你的身體?!”

林鳳鳴驟然回神,抬眸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燕雲。

對方實在壓不住火氣了,看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恨不得把他生吃了的怒火,但裡面什麼都有,唯獨沒有一絲失望。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遠離危險。”燕雲忍無可忍,甚至稱得上是勃然大怒道,“你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生命隻有一次,意識到你受傷了我會難過會自責會心疼到滴血?”

“難道真的要哪一天我也斷一條腿躺在你面前,你才能真正意識到嗎?!”

你的報複,你的怨恨,你的本性,我都理解,這些都沒什麼大不了。

我從始至終就知道你的本性,所謂的本性不過是人類都有的報複心,他們以惡意對你,你自當以惡意奉還,我從始至終不覺得有什麼。

但能不能不要用自己的身體為代價,能不能不要以傷害自己的

方式去達到目的?

你不在乎甚至漠視的你的身體,是我殫精竭慮到徹夜難眠的珍寶。

燕雲的怒意實在是太明顯了,彈幕都被他嚇到了:

“林林也不是故意的啊!你這麼凶乾什麼!”

“好好說話,凶老婆乾什麼嘛!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

“嘶,雲子哥生氣我能理解,畢竟寧寧傷了身體,但這占有欲是不是太強了一點?”

“弱弱+1……感覺有點瘋”

“雲子哥好擔心寧寧的身體啊,是之前出過什麼事嗎?”

“好好跟你老婆說話哎喂!明明是阮閒的鍋,凶寧寧乾什麼!”

燕雲說話間聲音都在發抖,額頭的汗珠沿著臉龐滑下,林鳳鳴突然沒由來地感受到了一絲酸麻。

燕雲說完又開始後悔,抿著唇不說話,心底翻著難言的情緒,半晌道:“對不起。”

林鳳鳴一頓:“對不起什麼?”

燕雲拖拖拉拉道:“我不該那麼大聲跟你說話。”

“行啊,我原諒你了。”林鳳鳴立刻道,“你也把你的狗脾氣收了。”

“那不行。”燕雲前腳剛懺悔完,後腳立刻沉著臭臉道,“一碼歸一碼,我還在生氣,你想想辦法好好哄哄我,不然這茬沒完。”

“我傷了我自己的腿,”林鳳鳴被他氣笑了,“我還得哄你?你臉挺大啊?”

燕雲瞟了他一眼:“那不然呢?我難道沒資格生氣?”

林鳳鳴和他對視了三秒,突然服了軟:“行,去把新割的芝麻拿過來一捆。”

燕雲嘴上說生氣,聞言卻立刻站起來,拿了一把芝麻杆走過來。

很多觀眾是城裡人,根本沒見過這種剛割下來的新鮮狀態的芝麻,其實彆說觀眾了,燕雲也沒見過。

林鳳鳴拿過一根芝麻,掰下上面呈矩圓形宛如長方體小房子一樣的蒴果:“吃過生芝麻嗎?”

燕雲:“沒有。”

林鳳鳴捏著蒴果的外殼,一掰便把它掰成了兩瓣,內裡裹著芝麻的囊室暴露在外面,上面覆蓋著一層微微發硬的皮。

他把蒴果湊到燕雲嘴邊,面無表情命令道:“張嘴。”

燕雲狐疑地張嘴,林鳳鳴掰開那層皮一用力,鬆手時內裡的芝麻便被全部彈了出來,一半進了燕雲的嘴裡,另一半沾在了他的嘴唇上。

燕雲狐疑地咀嚼了兩下,新鮮芝麻的香氣立刻在口腔中彌漫。

“就這?”但他咽下去之後還是匪夷所思道,“不是啊,林教授,你哄人喂點芝麻就打發了啊?我之前哄你的時候可不是……”

林鳳鳴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驟然紅了耳根,當即打斷道:“之前我們小時候在鄉下沒什麼玩也沒什麼吃的時候,就會崩芝麻解悶。”

燕雲一聽這個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顯然是又想起了林鳳鳴小時候的苦日子,他剛蹙眉到一半卻又品出了不對勁:“你們?你和誰?”

林鳳鳴立刻閉上了嘴,燕雲卻警鈴大響道:“不會又是你那個什麼青梅竹馬吧?”

眼看醋壇子又翻了,林鳳鳴立刻掰了一蒴果芝麻下來。

燕雲還準備張嘴翻舊賬,猝不及防又被人彈了一嘴芝麻,咽下去後繼續不依不饒道:“一說他,你不是轉移話題就是沉默,今天一口芝麻就想把這事掀過去?”

林鳳鳴聞言輕笑一聲,掰了一口芝麻吃下後故意道:“是啊,就是他。算起來我們倆確實是青梅竹馬,不止一起放過羊吃過芝麻,還……”

燕雲突然扭頭在林鳳鳴的嘴唇印下了一個吻,炙熱伴隨著夏日的暖風撲面而來,林鳳鳴驟然僵在了原地。

燕雲沒有退開,反倒是掐著他的下巴,探出舌尖把對方嘴唇上的芝麻慢條斯理地舔進了嘴中,而後語氣危險道:“還聊青梅竹馬嗎?”

林鳳鳴一頓,抬眸看著他,語氣間充滿了挑釁:“不是你說這事今天掀不過去的嗎?說起來我們其實還一起……”

下一秒,不出他所料,那人拽著他的腰直接把他按在了懷裡,當著無數瞠目結舌的網友面,含著他的嘴唇直接撬開唇舌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