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旅行戀綜篇:清冷美人不做對照組之後(28)(1 / 1)

午後豔陽正盛,氣氛微妙的午餐結束後,眾人沿著高速公路趕到了埃托沙國家公園。

很多動物隻會在太陽下山前出來活動,所以他們沒有多餘時間可以浪費。

公園核心地帶為非洲最大的鹽沼,在以往的雨季,鹽沼四周布滿水塘,會吸引大批從東北部遷徙而來的壯觀的動物群。

然而現在是旱季,所以公園內的野生動物大多隻會在水坑附近出沒。

在填寫好資料後,眾人都領到了一份地圖,上面詳細標注了這個季節的水坑位置以及常出現在附近的動物。

他們今天要打卡的“非洲五霸”,其中非洲豹、非洲獅都是比較罕見的,有時候可能要蹲好幾天才能發現。

蔣廷頤瀏覽片刻,發現不同水坑之間距離甚遠,光是趕路都要幾個小時,於是他跟眾人提了個建議:

“為了增加偶遇動物的幾率,我們這支車隊可以分成五組,在這幾個水坑交叉巡遊,看能不能儘快集齊這五種動物。”

“對,”蘇未頷首,還補充道,“而且我們隻要找最熱門的那幾個水坑就好,犀牛和大象經常出現在一個水坑,獅子和豹出沒時間比較不規律,但是可以通過瞪羚、角馬的活動規律判斷有沒有大型猛獸在附近。”

攝影師在一旁繞著他侃侃而談的俊臉“哢嚓哢嚓”拍個不停。

莫妮卡眯著眼,有點想提醒對方,在旱季,很多肉食動物和草食動物是可以為了一口水和平共處的。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比起全員行動,她也更偏向雙人組隊。

她今天的隊友是蔣廷頤,對方一路給她的印象不錯,紳士體貼,無論聊什麼話題都不會冷場。

在放棄了施成這個理想型,並排除掉態度特彆明顯的蘇未和孟星來兩人後,莫妮卡現在僅剩的選擇隻有:

蔣廷頤和安德烈。

安德烈是莫妮卡早早就因為性格原因拉入黑名單的男人。

於是理所當然地,她把目光投到了蔣廷頤身上。

對方是個體貼可靠的醫生,自己剛好也是獸醫預備役,兩人共同話題還挺多的。

而相較於心情愉快的莫妮卡,不遠處拎著單肩包,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的英俊男孩就相當煩惱了。

原因很簡單,他今天的搭檔是葉嵐——

上午工作人員負責開車,他跟葉嵐被刻意安排坐在後排,氣氛彆提有多僵硬。

孟星來記不清葉嵐都說了什麼,隻記得對方屢次因為車身顛簸“靠”過來的身體很離譜。

到最後他屁股都要貼在車門上了,對方還是會在拐彎時一邊驚呼一邊撞進他的懷裡。

孟星來推開她時,對方還會露出一副水汪汪的、似乎很委屈的眼神——

搞得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好在午餐結束,葉嵐做的蠢事曝光,孟星來也找到了借口,毫不猶豫坐到副駕駛上,避免了接下來幾個小時的尷

尬。

現在眼看又要湊對活動,男孩心裡也直犯嘀咕:

自己是做了什麼孽,本來以為“貓”肯定是林恩靜的......

怎麼就弄錯了呢?

事實上,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動物測試”的結果是葉嵐早就算計好的。

作為重生者的葉嵐,記得最清楚的便是這個風靡一時的“動物測試”。

在《邂逅一夏》第二期播出後,節目組把這個“你最像哪種動物”的測試當做宣傳的一環放了出來,意外走紅。

無論看不看這個戀綜,當時的社交媒體上都刮起了做同款測試的風潮,網友們——特彆是情侶或者有曖昧對象的人,還要拖家帶口檢測和戀人的動物匹配度。

而葉嵐第一次測出的結果是猴子,還說她生性活潑,靈敏狡猾,雖然都是誇讚的話,但是葉嵐很不喜歡。

哪個女孩喜歡當嗎嘍啊?

不死心的葉嵐試了好幾次,終於摸清了這個測試裡的規律——

選男選女,得到的動物結果是不同的。

女生的結果裡,總共有十種動物,其中比較大眾、且容易引起男生好感的動物有兔子,鹿,海豚......

而《邂逅一夏》的采訪裡,好幾個男嘉賓都被采訪了一個問題:

【如果有喜歡的女生類型,會覺得她更像哪種動物?】

還給了幾個熱門選項:嬌小可愛的兔子,溫柔善良的小鹿,颯爽凜冽的獅子,傲嬌神秘的貓咪......

葉嵐深深記得,除了表示自己更喜歡危險動物的安德烈,其他人都選擇了貓。

雖然不一定都是真心的,甚至可能隻是隨口一說,但至少也代表了某種傾向。

所以葉嵐昨晚努力調動了重生前的記憶,讓自己好不容易選到了“貓”的結果。

最後得知自己獲得了四票,她頗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

總算贏了林恩靜一次。

隻是沒得意多久,她昨晚丟了錢還撒謊的事就被曝光了——

節目組根本沒幫著她遮掩,和她談話的後勤人員似乎還陰陽怪氣了她:

“葉老師,您昨晚就這麼看著我們報警,也不願意說清真相嗎?”

葉嵐自知理虧,卻也不覺得有這麼嚴重。

不就是幾萬塊錢嘛,節目組讚助商那麼多,少了那麼點根本無所謂吧。

而且自己又不是故意丟錢的......

然而後勤人員和跟拍的攝影組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們都是打工人,葉嵐自稱街上被偷錢,害得他們這些後勤也被問責了。

所以得知這一切都是葉嵐“自導自演”,他們心裡怎麼可能沒怨氣?

要不是導演和監製一再安撫,強調這件事不許外泄,早就有被訓斥的工作人員跑去瓣組爆料了。

葉嵐當然也嘗到了這種做法的惡果——

午餐結束後,整個團隊似乎把她孤立了。

最明顯的就是進大門買飲料的時候,根本沒人問她要喝什麼。

女生們一邊交換著不同口味的冰飲,一邊有說有笑,看起來熱熱鬨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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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旦葉嵐想要插話,就會發現根本擠不進去,她說什麼都沒人接腔,仿佛她成了隱形人。

而男嘉賓們也不遑多讓。

孟星來這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在她面前變成了安靜酷哥,同坐一車時視她為洪水猛獸,無論聊什麼都“嗯嗯嗯”地敷衍自己。

蘇未這個“紳士”也沒有了初見的風度,哪怕她主動搭話,獲得的也隻是古怪的一瞥和含糊的應對。

而她今天選擇孟星來,想要調戲純情男孩,趁他還沒覺醒能力就把他拿下的美好願景,也破滅了。

至於蔣廷頤——

葉嵐總有一種被對方看穿的感覺。

要知道,她昨晚裝模作樣翻包拿錢的動作,對方可是儘收眼底的。

現在想來,他肯定覺得自己很可笑吧?

而施成和安德烈這兩位,就更彆提了,前者是社交黑洞、沉默寡言,後者則是注意力全擱在他的搭檔身上了。

這就導致......葉嵐產生了一種舉步維艱,仿佛所有人都討厭自己的憋屈感。

她瞥了眼林恩靜的方向,心中暗惱:

都怪這個女人,要不是她和節目組建議聯係餐廳,調監控,自己肯定能蒙混過關的。

這道無聲又幽怨的視線,並沒有影響到林恩靜本人。

她的眼睛盯著地圖上標注的水窪地點,很快就找到了原主想去看的候鳥聚集地——

“Okevi......”她念出了一個當地發音的詞彙,這是水坑的名字。

不過它附近出沒的動物基本都是禽類,“非洲五霸”很少出現在那,所以原作裡才會被葉嵐抨擊為“浪費時間”。

在她垂眸凝視著彩色地圖時,忽然感覺耳邊一熱,有一道不怎麼熟悉的男性氣息靠了過來:

“你想去這裡嗎?”

是安德烈。

男人淡金色的微卷的發絲順著刺眼的日光,仿佛熔金般耀眼,那雙濃密睫毛下的藍瞳也像是蘊蓄著一絲幽深的笑意:

“薑,那裡沒有我們要拍的任何動物,你確定要去?”

“那裡是一個鳥類群聚地。”林恩靜淡淡道,“這個季節是旱季,鳥類本應該北遷,現在卻都往南邊飛......有點奇怪。”

安德烈似乎意識到了她的意思,眼眸輕睞:“你想調查這個?”

“看一下而已,畢竟我的專業跟這個有關。”林恩靜偏了偏頭,稍稍躲開他幾乎要貼上耳側的唇,眉眼平靜,“你不想看看這種異常嗎?”

兩人一個俯首、一個抬頸,低聲交談的姿態在其他人眼裡有些親密得過分。

蘇未攥了攥手,俊眉緊蹙,胸口持續發酸,卻又說不出什麼。

誰讓林恩靜的搭檔不是自己......

遠處的孟星來扯了扯帽簷,把頭撇開,遮擋住自己墨鏡底下有點懊惱的表情——

他沒談過戀愛,也不懂什麼是吃醋,隻覺得那邊的畫面太礙眼,還不如眼不見為淨。

蔣廷頤這邊倒是沒什麼表情變化,他不緊不慢地打量了整張地圖的水坑分布處,找出了五條交叉的熱門拍攝路線。

“如果沒有意見的話,那我們就各自選擇一條路線吧。”

他出聲打斷了其他人的叨叨絮語。

很快,十位嘉賓,組合成了五組隊伍,開啟了今天的任務打卡——

遊獵並且捕捉“非洲五霸”的身影。

*

旱季乾燥的熱風拂過臉龐,也帶來了粗糲的沙粒,刮過來時簌簌地疼。

林恩靜拉高了灰色的防曬掛脖,頭頂寬大的遮陽帽,伸出手去觸摸不怕人的、好奇探頭過來的小長頸鹿。

鹿頭瘦長,黃黑的花紋和棕褐色的眼珠看起來很漂亮,也很大膽,把腦袋伸進了車窗半截蹭了蹭林恩靜的掌心。

少女面無表情,但擼鹿的手法卻很輕柔。

安德烈坐在右邊的駕駛座上,手握方向盤,腳踩刹車,笑吟吟地望著這一幕,似乎有意讓她體驗一下與野生動物近距離接觸的滋味。

不過林恩靜很快鬆開手,不再逗弄這隻對人類充滿好奇的鹿:“走吧,我們要去的地方比較遠,彆耽誤時間。”

男人聳了聳肩,神態放鬆:“不用著急,今天能不能拍到那些動物,跟時間無關,看運氣而已。”

林恩靜瞄了他一眼:“你看起來很熟悉這裡......以前來過嗎?”

“來納米比亞還是第一次。”安德烈扭頭,與她視線對撞,還輕快地眨眨眼,“不過我習慣多做攻略,這裡的旅行指南不少。”

林恩靜見他好整以暇、不慌不忙的姿態,便知道對方心裡根本沒把節目組的任務放在眼裡。

好在......她也一樣。

“非洲五霸”絕對不是一個下午就能看完的,很多遊客蹲了兩二天甚至一周都不一定拍得到。

節目組的任務設置得有些理想化了。

而原作裡,眾人因為隻有兩輛車,所以無法分開行動,而是死板地沿著幾個水坑打卡——

最後隻拍到了兩種動物。

原主也是基於“動物已經拍不完了,還是做個調研更有價值”的考慮,才執意想要去候鳥聚集點看看。

也因此,她被葉嵐針對,自己賭氣下了車,差點遭遇生死危機。

現在林恩靜打算重新走一遍原主的路,看看那個差點把薑湘禾害死的地方究竟有多危險。

安德烈並不反對林恩靜的打算,因為他也被吊起了些許觀察這些異常候鳥的興趣。

按理來說,它們應該是在雨季才會抵達這裡繁衍生息的。

現在旱季剛剛來臨,這些鳥卻停駐在乾涸的鹽沼地,這已經違反了自然規律。

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呢。

想到這,他垂眸瞥了眼自己放在兜裡的黑色“計時器”,扯唇輕輕一哂。

車子繼續沿著空曠的公路往前駛,晴空萬裡之下,兩側都是望不見邊際的土黃色大地和稀鬆的雜草。

有些鹽沼的地皮因為缺水,一寸寸地皴裂成不規則的細塊,間或能看到乾枯的黑色枯樹孤零零地佇立著,一隻變色龍趴在樹乾上眼珠骨碌轉動。

“在冰島的時候我就很好奇,?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安德烈看著林恩靜拿手機拍攝了幾張車窗外的圖片,“你好像不太喜歡拍人,反而對風景很感興趣。”

“我要寫論文,這裡的素材很多,記錄下來不是很正常麼?”林恩靜緩緩回複道。

“論文?關於環境的?”男人似乎對她的說法有些不以為意,“那種東西很快就會成為廢紙了。”

“為什麼?”

“因為......”安德烈勾了勾唇,“無法預測的變化正在世界各地發生,你上一秒說這裡氣候濕潤多雨,下一秒就會迎來百年難遇的旱災,什麼研究論文都會失去時效性。”

林恩靜沉吟片刻,想起了原主這幾年搜集到的“異常”事件:

“你好像知道一些東西。”

“這種事並不是秘密,”安德烈靠在皮質的駕駛座上,長腿踩下油門,車子的發動機嗡鳴著往前飛竄,“很多政府、學校、科研機構......每個地區都有相關的生態異常調查報告,隻不過沒有大規模宣傳開來,免得引起普通人的恐慌而已。”

兩人交談到這裡,後面的跟拍攝像大哥都愣了片刻,不知道該不該拍下去。

聽起來,隻是兩個人在閒聊猜測而已。

但又好像涉及到了“危言聳聽”的地方。

導演這邊盯著監視器,很是糾結,最後還是讓攝像師繼續拍。

這段播不出去,大不了就剪掉。

好在兩人也沒有在這個話題停留太久。

“水坑要到了,不過車子應該開不過去。”安德烈側了側頭,“步行一段路吧。”

園區在每個水坑附近都設立了觀測點,是一堵石灰磚建成的牆壁,還用紅顏料塗了幾種語言的告示:

【請勿攀爬】

安德烈一米九左右的身高剛好夠他整個頭越過牆頂,望見不遠處正在汲水的鴕鳥群。

林恩靜就隻能踩著石頭彌補這點高度差了。

隻是石頭本身堆得也不怎麼穩,她腳一踩上去,就覺得搖搖晃晃,隨時都要摔下來。

安德烈低眸瞥了眼,輕笑出聲:“要幫忙嗎?”

“不......”林恩靜本打算穩固一下原主人設,自己扶著牆壁站上去就好,誰知手一摸牆,才發覺掌心都是灰塵。

想來也是,這裡的牆面久經風霜,怎麼可能乾淨?

而且有的地方被遊客黏上了口香糖,風乾後的白色固體物看起來賊惡心,彆說碰,多看一眼都覺得沾上細菌了。

所以她還沒說完,就明智地止住了話

頭。

看到少女素白的側臉露出彆扭的神情,高大的異國男人愉快地彎了彎眸子,似乎在欣賞她此刻的“掙紮”。

幾秒後,果不其然,安德烈伸出的手得到了回應——

她扯住了他的胳臂,或者說衣服:“......麻煩了。”

她的聲音很輕,像軟絮輕飄飄地落在雪地上。

安德烈此刻眼色一暗,旋即溢出深邃的笑意:“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

下一秒,他的手臂橫過少女的腰肢,將她輕鬆地一拎,便把她放在了那幾塊搖搖欲墜的土磚上。

全程不過幾個呼吸,就連林恩靜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

她本來是想讓安德烈充當扶手的,沒想到工具人的動作這麼大膽。

等她站好後,才低頭一看,腰間的手掌並未撤離。

男人手生得極好,每一根都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簡直就像被上天鐘愛、悉心打磨出來的黃金比例。

而這份美感並不影響他的力量,女孩的半個腰身幾乎被他一隻手掌控,隻要他心念一動,他甚至可以單手把她整個抱起來。

“喂......放手。”她推了推他的手臂。

男人微微一笑,眉眼裡帶著少許狡黠:“好啊。”

然後他真的乾脆利落地撤開手,林恩靜卻感覺腳下仿佛失去了重心——

“嘶!”

她真的沒想到,這塊石頭居然這麼滑,自己稍微一動就會滾走。

眼看她就要從上面摔下去,安德烈才笑眯眯地用手掌托住她的後背,把她一把推了回去:

“現在還要我放手嗎?”

他的手指舒張,撐在她的脊柱上,隔著一層衣物也能感受到身體的熱度。

看著在陽光下神色從容、仿佛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男人,林恩靜眯了眯眼,“啪”地一把打開對方的手。

安德烈微微一怔,旋即便看到少女順著石頭滾動的方向輕輕一躍,踉蹌兩步在地上站穩。

“喂,不至於吧?”他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掀桌子了。

林恩靜輕輕喘氣,抬眸時眼神冷淡極了:“讓你幫忙,沒叫你威脅我。”

工具人當不好工具的話,那還有什麼用。

安德烈盯著自己第一次挨打的手背,上面的紅痕讓他產生了新奇的體驗。

她果然......

很有意思。

兩人互動時,後面幾個跟拍的工作人員卻抬起手比了個慌亂的手勢。

林恩靜蹙眉,本以為他們是在提醒自己和安德烈不要發生口角,誰知下一秒,卻感覺到了一陣勁猛的烈風和動物的低吼。

她呼吸一緊,抬起頭時,果然看到了一雙金黃色的、獸性的眼睛,正在炯炯有神地盯著她......和安德烈。

這是一隻獅子,蹲在牆上的它有著棕黃色的鬃毛和高大的身形,俯瞰著他們的眼神有種打量獵物的冰冷。

後面跟車的攝影組簡直要瘋了——

向導在旁邊嘰裡咕嚕著什麼,半個身體從車窗探出,看起來表情也很焦急。

而這邊直面著一頭非洲獅的兩人,卻意外地平靜。

林恩靜不急,不僅是因為自己有係統,還知道任何慌亂和恐懼的表現——都隻會加速死亡。

她經曆了那麼多世界,對生死看得已經很淡,而且這頭獅子明顯還在審視自己和安德烈的“戰鬥力”,並沒有直接發起攻擊。

這也就意味著,她和安德烈隻要保持冷靜,還是有逃生機會的。

而安德烈嘛,他明顯也不害怕這頭獅子,甚至他還笑了一下,主動上前一步,張開了雙臂。

那隻獅子被男人的動作驚到,低吼了一聲,瞳心縮成了針狀,毛發炸開。

攝影師這邊眼珠子都要嚇出來了:

“完了完了......他瘋了嗎?”

旁邊的向導抬起了麻醉/槍,深吸一口氣,用英語飛快地誇讚了一聲:

“不,他是勇士。”

張開雙臂,衣服展開,實際上是一種恐嚇。

在野外遇到獅子時,距離很近直接跑就等於找死。

但如果和對方保持對峙,還能不露一絲恐懼,甚至反過來恐嚇對方,獅子反而有可能驚疑不定,要衡量自己能不能打過眼前陌生的獵物。

尤其是沒見過人類、捕獵過人類的野生獅子,會更加警惕。

而且向導有槍,這點林恩靜和安德烈是知道的,這也是他們努力延長對峙時間的原因。

給後面的工作人員創造瞄準獅子的機會,這很關鍵。

林恩靜留意到,安德烈的步伐甚至還在往前移,獅子則焦躁地甩尾巴,身體拱起,就是不敢撲下來。

動物的直覺告訴它——

這個高大的人類很詭異。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安德烈的動作,把獅子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而相對矮小的林恩靜,反而被對方的身體慢慢遮住了。

她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有點意外:

這家夥還真不怕死......

就在此時,後面傳來了“轟”的一聲爆響。

野獅頓時炸毛,驚得跳下了牆——不過不是林恩靜他們這邊的,而是另一個方向。

“走!”安德烈後退幾步,一把攥住林恩靜的手腕,力氣大得幾乎可以把她手臂掐斷,硬生生帶著她往工作人員和向導的車子那邊跑。

車子也朝他們開過來了,伴隨著尖銳的喇叭“嗶嗶”聲——這是用來恐嚇獅子的。

向導端著槍,大聲地用英語朝他們喊著聽不清的指令。

安德烈腿長腳快,似乎感覺林恩靜速度不夠,乾脆停頓一秒,直接把人橫腰抱了起來。

猝不及防就已經被他一把扛起的林恩靜,也知道對方這時候肯定不是占便宜,而是單純嫌她跑太慢。

隻是抱著她..

....就這麼不費力嗎?

林恩靜感覺風呼嘯著刮過耳邊,腦後是男人急促而又溫熱的喘息,整個身體都隨著他跑動的動作顛簸不斷。

她抱著對方的脖子,儘量減少對方的體力消耗,眼神望向了後面——

獅子沒有跟過來,它又跳到了矮牆上,尾巴焦躁地搖晃著,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們,似乎很不甘心。

“安德烈......它好像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了。”林恩靜在他耳邊低聲道。

男人的手臂托著她的後背和膝彎,把她往胸膛處一壓,腳步並未減慢:

“那是因為它在掂量追我們的後果......”

也許是隔得近,林恩靜才發現男人金色的頭發和睫毛上都沾著細汗,白皙的臉龐覆著一層淡淡的緋色,難得衝淡了他身上的玩世不恭,讓他多了分人味。

所以他也是會緊張的嗎......

兩人大約花了十幾秒時間,和開過來的車會合。

安德烈毫不猶豫地先把她塞進後車廂,旋即自己也坐了上去。

車內的攝影師雖然驚魂未定,但也不忘職責,還端著他的攝像頭對準了“劫後餘生”的兩人:

“真是萬幸——”

向導這個時候也收起了剛才用來驚嚇獅子的槍,見多識廣的他還朝安德烈的方向豎起了大拇指,說了聲“cool”。

在他從業多年,不是沒見過作死的遊客被野生動物攻擊的,隻不過沒有一個能像安德烈這麼大膽。

當然,他旁邊的女孩也很不錯,在凶猛的肉食動物前能夠第一時間壓住生理恐懼,閉上嘴巴,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就已經戰勝了99%的人。

林恩靜靠在車座上,旁邊是堆疊的攝影器材,沒有多餘的空隙,隻能和身旁的男人腿貼腿坐在一起。

車內很快就隻剩下兩人激烈跑動後的喘息聲。

當然,還有激烈的,遇到危機後本能加速的心跳。

攝影機的鏡頭下,黑發少女神情冷淡,白皙的臉龐卻彌漫著動人的緋暈,色澤明麗得猶如雪中綻放的紅梅。

而她身側的男人則側望著她,唇角翹起,眼眸望過來時仿佛藏著一簇暗燃的火。

操控著鏡頭的攝影師心想,今天這一出估計又要爆了。

野外遇到獅子本身就是一個噱頭,再加上英雄救美......

“等一下,車子能繞回去一點嗎?”這時,林恩靜卻忽然開口。

攝影大哥皺眉:“小薑老師......”剛剛脫險,她還想乾什麼?

“拍照。”林恩靜拿出了手機,語氣淡然,“這是非洲獅,錯過就太可惜了。”

向導雙目圓瞪,似乎重新認識了一遍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

明明差點被攻擊,居然還敢回去?

安德烈抵著唇輕笑出聲,爽朗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聽得出他心情極好。

“我讚同......”

她剛才抱著他的脖子時,安德烈久違地感受到了自己無聊空曠的心靈被撥動了一下。

他並不想把這種感受解釋為膚淺的“吊橋效應”。

這隻是兩個自由恣肆的靈魂......在互相觸碰而已。

在女孩端起手機,對準車外那隻低低咆哮的獅子時,安德烈摸了摸自己袖子裡的微型麻醉針,但笑不語。

他敢於冒險,自然是有所依仗的。

而林恩靜的冷靜大膽,卻是天生如此。

這讓他怎能不欣賞這份敢於直面生死的勇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