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都市輕熟篇:大家都愛漂亮姐姐(22)^^……(1 / 1)

晚餐時間結束, 天邊的明月依舊高懸,為整個露台都鋪上了一層銀霜。

桌面上,紅色的大碗裡, 擺著六顆小小的骰子,在月光下反射著幽靜的光澤。

兩男一女聚在桌邊,端詳著裡面的道具。

身著白底青竹紋唐裝的傅聿南推了推眼鏡, 淡淡問道:

“這就是你說的......博餅?”

“對,其實就是搖色子, 按照規矩比點數。”古銅色皮膚, 一襲黑色龍紋唐裝的張宥恒抱著臂, 聳聳肩, 語氣悠然, “不過博餅肯定是要有餅的, 所以得加碼。”

他說著,指了指大碗旁邊擺著的一大盒月餅。

“對以前的人來說, 運氣越好分到的月餅就越多。”

林恩靜此時抬眸掃過剛才說話的男人,提出隱隱的質疑:

“張宥恒,你……該不會是打算讓贏家吃很多月餅吧?”那得多齁啊。

面對女人的擔憂, 張宥恒搖頭輕笑:“彆擔心, 現在月餅飽和,早就改成彆的獎勵了。”

很快,他就拿出三封厚薄不一的紅包, 放在了月餅盒子上面。

“因為下午沒來得及買獎品,就用這個代替, 你們看行不行?”

傅聿南直接皺緊了眉,他不可能接受情敵的紅包,無論任何理由。

而且攝影組那邊還在拍, 他心思縝密,便也隱晦提醒他:“還是用月餅吧,省事。”

“我也覺得。”林恩靜理解這是張宥恒那邊的過節習俗,但這種直白的金錢刺激很容易讓外界理解成賭博,繼而引發一連串麻煩。

“我沒放錢,你們多慮了。”張宥恒啞然失笑,乾脆拿出一封紅包,拆開給他們看,“這裡面裝的是提問卷,拿到獎勵的人,可以問彆人任意一個問題。”

“提問券?”

“嗯,就我們三個,沒有獎勵不好玩,所以乾脆來點真心話問答唄。運氣越好,可以問對方越多問題,你們看......最大的紅包有三張提問券,小的也有一張,上面寫了一些敏感問題——這個能接受吧?”張宥恒眨了眨眼,玩笑般地問道。

本來他打算讓助理去買點金條當作博餅的獎勵,他小時候家裡都這麼玩,金條金鏈金鐲……哪怕拿到最次一等獎勵也有金元寶金瓜子,喜慶又熱鬨。

結果助理提醒他,這玩意上節目肯定會被網友挑刺的,哪怕“博餅”很接地氣,但金條絕對不接,張宥恒乾脆取消了物質層面的獎品,改成了這個。

林恩靜拿起提問券翻看,發現所謂的問題確實有點少兒不宜:“最在意異性的哪個部位......呃......”

傅聿南抿了抿唇,眸光銳利地射向張宥恒:“這個問題是你安排的?”

“網上買的。”張宥恒哪有那麼多功夫,都是讓助理從酒吧直接拿的道具,拆開一套,剔除掉特彆直白或者讓人難堪的“真心話”,拿過來的都是能播的。

“會不會太過了......”傅聿南是個正經人,彆說去夜店,就連清吧小酌也隻有寥寥幾次,對這種玩法自帶天然的戒備心理。

“都什麼年代了,連這種程度都接受不了的話......跟老古董有什麼區彆?”張宥恒挑眉,似乎不以為然。

“也是。”林恩靜思索片刻,認同了這個說法。

主打“熟男熟女曖昧交鋒”的《墜入愛河》,如果像其他國內戀綜那樣談性色變,未免有欺詐之嫌。

“其他的提問券呢?應該沒有更大尺度的問題了吧?”傅聿南還想檢查一下。

“都差不多的......”張宥恒把提問券收回紅包,嗓音微諷,“臉皮薄的話,就我跟她兩個人玩,你看著吧。”

傅聿南轉眸去看林恩靜,發現女人眼神裡帶著困惑,似乎在好奇他這種嚴陣以待的架勢是在防誰。

他斂下了喉嚨裡的話語,心裡恍然——

看似柔弱的她,其實並不需要他的保護。

作為一個成年人,她有獨立的判斷能力,而且並不認為張宥恒提出的遊戲尺度太大,無法接受。

同時,他還想起白天她在超市裡和她姑婆的對話。

她是有過男朋友的,而且出生在一個很糟糕,很落後的家庭裡,怎麼可能是白紙一張?

自己過於旺盛的保護欲,反而是看輕了她。

傅聿南有些慶幸,自己及時發現了這點。

要是一直把女人當作無辜懵懂小白兔看待,對方恐怕也會對他失望吧。

他調整好了心態,恢複了正常的神色,看向張宥恒。

“怎麼樣,敢玩嗎?”張宥恒薄唇舒展,帶了點挑釁的味道。

傅聿南推了推鼻梁上的銀色鏡框,黑瞳輕眨:“那就試試。”

在男人們淡淡的硝煙味裡,遊戲正式開始了。

林恩靜和傅聿南不太清楚具體規則,張宥恒還得負責解說。

“博餅的規則主要看你搖出的骰數,有秀才、舉人、進士......一直到狀元的等級之分。”男人拿起手機,找了一張很具體的規則圖給他們展示,“你們搖出的數字4越多,那麼獲得的獎項就越高。”

“你先來做個示範吧。”林恩靜示意對方,“畢竟你是熟手。”

張宥恒爽快地點點頭,寬大的手掌抓起六個骰子,放在掌心一揉,然後撒到碗裡——

“叮叮當當”,骰子散開了。

林恩靜觀察了一下,小聲念出骰上的數字:“1,1,4,5,6,2......這代表什麼?”

“代表我隻投出一個4,運氣一般般。”張宥恒把碗裡的骰子抓起來,示意林恩靜攤手,“現在你來試試。”

“好吧。”女人攤開手,等六個骰子都落入掌心,學著張宥恒的玩法往碗裡一甩。

這次骰子裡有兩個4。

“好吧,是我的兩倍,比我強多了。”張宥恒笑道。

林恩靜簡單粗暴地理解了一下,在這個遊戲裡,4好像占據著非常重要的位置。

“傅聿南——”林恩靜看向了另一側的男人,“你聽懂了嗎?”

“嗯,”對方頷首,從碗裡拿起六個骰子,輕輕一旋,“規則我記下來了,不難。”

很快,傅聿南擲出了一個很奇妙的骰數:

5,5,5,5,5,1

明明一個4也沒有,但清一色的數字看起來很舒服。

下一秒,她聽見了張宥恒的感歎:

“居然五子登科的‘狀元’......運氣不錯啊。”

按照博餅的規則,這種5個5的叫做“五子登科”,妥妥的“狀元”。

排名一下子就出來了——

第一傅聿南

第二林恩靜

第三張宥恒

隻不過,當三人正準備分紅包時,樓梯口傳來了踢踏的、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林恩靜把頭往後轉過去,卻隻看見角落裡辛勤加班的攝影組。

“是導演他們吧......”傅聿南佇立在原地,目光緊盯著樓梯口,“咦,不對......”

來人並不是他們想的導演組,而是一個熟人——

“喲,你們在玩什麼,這麼熱鬨?”

手裡拎著個兔子花燈,三兩步跑過來的少年擦了擦鼻尖,蜜色的臉龐蒙著一層汗意,眼瞳在夜空下透亮如星。

“裴子野你怎麼......”她還沒說完,對方就已經大步走到她跟前,俯身把兔子形狀的花燈送到她的頰邊。

“喏,中秋快樂,送給你的禮物。”男孩眼睛就像燃燒的太陽,燙得整個深秋都褪去了冷意,回到了盛夏。

林恩靜接過他的花燈,玉兔是木雕的,打磨光滑,觸感柔和,還垂著流蘇,看得出價值不菲。

隻不過......做工再怎麼精致、這個尺寸也明顯是哄小朋友玩的。

她不由好笑:

這小子從哪扒拉出來的兒童玩具呢?

“謝謝,不過......”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吃飯的時候看到節目組發的中秋花絮了,”裴子野站在林恩靜後面,眼裡全然沒有在場另外兩位男士的存在,“發現你留在彆墅,怕你不安全,就提前一晚回來看看。”

這一句話直接把兩個男人都整笑了。

當然,笑容裡沒有一絲溫度。

“放心吧,這裡有你沒你都差不多。”張宥恒捏著那幾封紅包,笑眯眯地拉開了林恩靜,把大紅碗放到裴子野手裡,“你不是問我們在玩什麼嗎?試一下?”

裴子野瞥了眼碗裡的六個骰子,扯了扯唇:“比大小?我不玩的。”

“不是賭博,害不了你。”張宥恒晃了晃手裡的紅包,“當然,不想參加也不勉強,我們剛第一輪結束,正準備發獎勵呢。”

“誰出的錢?”裴子野眯了眯眼,盯著他手裡的紅包,心下驚疑。

這玩意不就是賭嗎?

也不怕節目被舉報——

思及至此,他看向林恩靜,卻發現女人眼眸彎彎,似乎在看著他笑。

不會是覺得他膽小吧?

裴小少爺頓時血氣衝頭,正要衝動應下,但多年的家庭教育卻讓他及時刹住了車,多問了一句:

“餘清淼,你也玩了?”

林恩靜頷首,很快就揭曉真相:“我們沒有賭錢,隻是在玩‘博餅’,贏了有獎勵,可以問彆人一些......比較敏感的問題。”

發現自己被張宥恒耍了一頓的裴子野:......

好吧,他就知道。

以女人那種對麻煩退避三舍的性子,怎麼可能陪他們開賭?

“我加入。”裴子野立即做出了選擇。

先不管什麼問題,能多了解一點林恩靜也是好的。

很快,隨著“丁零當啷”的響聲,六顆骰子被甩進碗裡。

女人抱著兔子花燈,湊近去看數字:“欸......他也隻有一個4。”

張宥恒打量了一眼,心情好了不少,畢竟總算有跟自己一樣的倒黴蛋了:“你跟我都是秀才,來,紅包拿好。”

“什麼意思?”裴子野沒聽規則,打開紅包後拎起那張紙條一看,接著眸色凝滯,“嗯?!”

【你跟前任最難忘的體驗是什麼?(如果沒有前任,可以換成喜歡的人)】

裴子野感覺自己很符合括號裡的情況,下意識抬頭看看林恩靜的方向,欲言又止。

“怎麼了?”被看的莫名其妙的林恩靜。

“這個問題是我問彆人嗎?”

“對。”張宥恒拉開椅子坐下,深黑的新唐裝襯得他身形挺括,眉眼倜儻,像個民國時期留洋歸來的富家大少,“要是你不好意思,可以隨時退出。”

裴子野一時有點糾結。

主要還是涉及到前任,雖然他自己是母單,但林恩靜比自己大幾歲,應該是接觸過彆人的吧?

裴子野不想了解她和她前任有什麼“難忘的體驗”,萬一把女人勾出了懷念怎麼辦?

於是裴子野心思一轉,瞥向了張宥恒,心道:

這家夥不是什麼好東西,肯定花花腸子特彆多。

乾脆選他,讓林恩靜認識清楚這家夥的本質好了。

很快,張宥恒環顧所有人:

“誰先來問?”

“我來。”裴子野發現林恩靜左右手的座位都被占了,也不氣,直接拉了張椅子到女人身後坐下。

被三個人包圍的林恩靜:......好擠。

“我這個問題,要問的人嘛,”裴子野眼珠子閃爍精光,手指一劃,“就老張吧。”

張宥恒對裴子野沒大沒小的稱呼很不感冒,但還是報以一笑:“好啊,你問。”

“跟前任最難忘的一次體驗?”

“嗯......”張宥恒抵著下頜,似乎思索了一會兒,“難忘的體驗是有的,隻不過這個‘最’不太好界定。”

傅聿南也很好奇,張宥恒會怎麼應對這個問題。

如果說得太認真,對前任充滿懷念,肯定會降低他在林恩靜那裡的好感度。

誰也不想接手一個對前任念念不忘的男人。

但如果敷衍了事,會顯得他巧舌如簧,不夠真誠。

張宥恒還是清楚裴子野給自己挖的坑的,在林恩靜恬靜的注視下,他歎了口氣:

“好吧,在獅城的國立大學念書的時候,我和我的前任組織了一場學生藝術展,邀請了不少老師和我們認識的朋友參觀......但是因為我們中間就分手了,她親手製作了一幅巨大的諷刺畫放在畫展入口——呃,是用各種垃圾拚成的......我的頭像......”

眾人眉頭聳動,似乎想到了那副滑稽的畫面。

“我的老師和同學當時看到也露出了跟你們一樣的表情......或者更誇張,畢竟他們看到的是真正的作品。”張宥恒聳了聳肩,似乎對自己的糗事相當豁達,“我前任後面還因為這副藝術品......獲獎了,嗯,我們校長認為這是一種很酷的前衛藝術。”

傅聿南微微一笑,追問了一句:“所以,你前任會這麼恨你的原因是?”

“她認為我摧毀了......藝術。”張宥恒本來是不想回答的,畢竟也算自己的黑曆史,但發現林恩靜的目光盯著自己,似乎饒有興趣,立即就老實交代了,“我認為商業化的藝術作品也有價值,不見得比純藝術低級......然後我就被她憤怒地甩了。”

【藝術之所以是藝術——是因為它的不可複製性,你這個充滿了銅臭味的垃圾!】那位前任的怒吼迄今還讓張宥恒心有餘悸。

不過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比起當一個藝術家,還是做商人更好玩。

“那你前任挺有眼光的。”裴子野一聽張宥恒是被甩的,就有點幸災樂禍。

張宥恒眯了眯眼眸,懶得花時間懟回去。

他拿起自己的紅包,拆出紙條,語氣輕快:“下一個就我吧,嗯......清淼,你最在意異性身上的哪一個部位?”

這個問題是剛才林恩靜看過的,被張宥恒提問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我在意的......”林恩靜的眼神掃過在場的三個男人,語氣為難,“不太好意思說。”

女人柔軟如鶯鸝的聲音此刻如同一針興奮劑紮在了男性們的胸口,讓他們的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裴子野比較年輕,面龐幾秒鐘就泛起了薄紅,眼神遊移,不知道想到什麼,喉嚨裡越發乾澀。

傅聿南心思浮動片刻,又被他的理智壓了回去。

張宥恒聽完就笑了,他知道這應該不是彆的什麼暗示,因為這不符合對方平時的行為邏輯:

“是被衣服擋著的部位嗎?”為了確認,他還試探了一句。

“嗯。”林恩靜其實沒打算賣關子,奈何這幾個人的表情太有意思了,讓她難得生出少許惡趣味。

傅聿南又抬手推了一下他根本沒往下滑的鏡架,尷尬地輕咳:“如果不方便直接說出來......就算了,我們已經懂了。”

裴子野耳畔“轟”地發脹發熱,腦子恍惚,心裡萬馬奔騰:

她真的很在意那方面嗎?

那自己......大概......或許可以讓她滿意的吧?

在男人們胡思亂想的時候,林恩靜終於揭曉了答案:“就是這裡。”

她玉白的手指在空氣中淺淺一劃,指向自己的胸口。

“面對異性的話,我最在乎的是,他能否給我安全感。”女人如清泉般清澈柔和的嗓音淌過在場眾人的心扉,“所以寬闊的胸膛,對我來說很有吸引力。”

月光下,三個男人都有點愕然,隨即湧上一陣好笑:

行,大家都想多了,原來她喜歡的是胸肌。

這點他們絲毫不虛,都是健身房常客,誰還沒有一身漂亮緊實的肌肉呢?

當然,相較於另外兩個鍛煉狂魔,傅聿南可能稍微清瘦一點,此時不免心思微亂,暗道要多補充一點蛋白粉了。

四人的遊戲還沒有結束,但後面的攝影機已經記錄了一切。

負責拍花絮的攝影師已經在導演的遠程指示下,偷偷把半個小時的拍攝時間延長到了一小時。

這麼精彩刺激的素材,不剪下來簡直暴殄天物。

幸好那幾位玩得太專心,已經忘記了他們後面的攝像頭。

這不,終於輪到林恩靜反問彆人了。

她的紅包裡有兩張提問券,第一張的問題讓人看了就血脈僨張:

【和前任接吻的時候,最喜歡用什麼姿勢?(如果沒有前任,可以用喜歡的人代替)】

問誰好呢?

林恩靜眼神掠過三位嘉賓,手指撫摸著兔子花燈凸起的耳朵,有點糾結。

與此同時,還待在家裡的其他嘉賓們,也陸陸續續看到了節目組官方發的彆墅中秋花絮。

林恩靜和傅聿南、張宥恒的三人賞月宴,甚至還登上了熱搜。

謝家大宅,剛剛接受了自己原來是千金大小姐的唐盈雪,正在被真正的家人圍著噓寒問暖。

她有點無措,看向另一邊的謝庭澍,希望能從熟悉的人身上找回一點真實感,但對方卻在垂眸看手機,眉頭微微攢著。

怎麼了?

明明是中秋團圓夜,她這位便宜堂兄卻好像......不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