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青春戀綜篇:甜妹就是無敵的(28)(1 / 1)

她的理想型?

黑暗中,少女倚在按摩座椅上,眼睫安靜垂下,似乎在思忖。

她身側的高嵩輕輕轉頭,見她弧線優美的鼻梁猶如山巒般靜謐,花骨朵般的唇瓣緊抿,不由放緩了呼吸,生怕驚擾她的思考。

薛芝雅也有些好奇地偏著頭,凝視著自己這位前“舍友”。

至於前排的原祁,臉龐隱沒在陰影裡,看不清神色。

“嗯......我喜歡可以給我提供大量情緒價值,隨時都能哄我開心的男人。”

女孩輕快的嗓音仿佛夏日冰爽的果汁,清涼又甜蜜地淌過聽眾的耳朵。

觀眾們下意識地被她甜甜的語氣帶偏,以為是小女生在撒嬌:

【桃妹果然還是太年輕了,找男人可不能光看嘴啊】

【講真,這種唯心主義的要求真的很難找】

【但我覺得這個哄她開心......不就是在暗示周周嗎?】

【周桃完美契合吧?】

【那我們甜桃也行,妹寶每次看到小狗都會笑欸】

【嗬嗬,基本都是被某人蠢笑的】

【我也可以天天哄桃妹開心,性彆不要卡太死嘛[搓手手]】

直播間彈幕熙熙攘攘,影院內眾人一片安靜。

測謊手表沒響,表示林恩靜說的是真心話。

薛芝雅眉眼更鬆快了幾分,從對方的形容來看,原祁怎麼都不可能符合標準。

所以,自己也不用再疑神疑鬼了。

“可是,怎麼樣才能讓你開心呢?”高嵩忽然問了一句,打破現場的沉默。

林恩靜側眸,對上身旁男人秀雅端正的面容,無辜地歪頭:

“這是另外的問題了。”

要她回答,得加錢。

此時,廣播裡響起了通關的樂聲,伴隨著一句:

“恭喜6號嘉賓通過測試。”

隨即整個影院再度陷入了黑色,頭頂的閃光燈在座位快速地搖晃,撲閃撲閃——

“砰!”最後打在了原祁的頭頂。

林恩靜睞起眼眸,察覺到導演組好像不打算按順序來了。

“接下來,我們的幸運嘉賓是9號!”

“請回答第二個問題:你認為工作重要還是陪伴戀人重要?”

節目組設置的問題明顯自帶針對性。

面對追求者不止一位的人氣王林恩靜,他們故意問了大眾感興趣的“理想型”,以此刺激“周桃”和“甜桃”代入其中。

而對於備受爭議,情商缺失,卻因為不俗成就享有破圈人氣的原祁,問的則是更具體的感情觀。

很多觀眾都在好奇,原祁這種性格注孤身的究極冰山男,究竟能不能脫單。

與他最有可能成功牽手的薛芝雅,又能否守得雲開見月明?

原祁瞥了眼屏幕上粉底白字的問題,冷漠蹙眉:

“工作。”

他沒有戀人,也不會去假設不存在的情況。

節目組發現原祁沒說原因,忍不住在廣播裡提醒:“為什麼呢?”

原祁抬起冷冽的眼眸,視線對準大熒幕上會轉動的攝像頭:

“基於現實的判斷而已。”

從未出現在人生計劃中的“戀人”,和實驗室裡能帶來大量收益的研究課題相比,原祁自然偏向後者。

被噎住的後台工作人員也紛紛苦笑:

搞不定啊,這種難啃的硬骨頭還是留給女嘉賓攻克吧。

原祁的手表同樣也沒響,測試通過,於是遊戲繼續。

不過,接下來的選擇範圍明顯窄了許多。

聚光燈旋轉徘徊,很快就停在了高嵩的頭頂——

“7號嘉賓請回答。”

“到我了嗎?”身上多了層打光,氣質溫潤的青年稍微坐直了些,望向電影熒幕。

“第二個問題:你最害怕的事物是什麼?”

高嵩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問題是這種,眉頭輕抬,片刻後就笑了:

“我最害怕的......應該是地球變得一片荒蕪,生命失去色彩吧。”

正在直播間裡插科打諢的觀眾:?

【大哥,你的畫風錯了吧】

【這裡不是BBC紀錄片頻道啊大哥】

【不愧是生命科學院的大佬,關注點清奇】

【看個戀綜突然感覺心靈被洗滌[狗頭]】

高嵩的手表沒響,但大部分人都覺得這是他逃避問題,故意含糊其辭。

節目組後台這邊也在懊惱:

“測謊手表果然還是不夠先進。”

“算了,嘉賓不想回答這種敏感問題也好。”

畢竟每個人都有隱私,可能對高嵩而言,“害怕的事物”涉及到了他的敏感區吧。

林恩靜偏頭盯著高嵩,聲音低低的:“你說的是真心話?”

“嗯,追求生命的意義和更好地延續它......是我選擇目前這個專業的理由。”高嵩回望著她,坦然一笑。

林恩靜頷首,心裡卻提高了對高嵩的警惕——

這人連胡說八道都這麼真誠,人才啊。

在場隻剩一個薛芝雅沒有回答。

聚光燈也不負眾望,直接打在了她身上:

“最後一位幸運嘉賓,8號!隻要這輪的回答是‘真心話’,你們將會得到逃離密室的出口提示!”

“但如果撒謊——很遺憾,在你們踏出安全屋刹那,測謊手表會直接響起,吸引五位殺手前往你們的所在地。”

薛芝雅捂了捂胸口,深呼吸:“好的。”

電影院的大熒幕上,粉底白字的問題再度浮現:

“第四個問題,請問如果讓你對現場好感度最高的異性表白......你會說什麼?”

薛芝雅的瞳孔一縮。

整個直播間也激動了:

【呦呦呦,最後一個問題才放大招是吧?】

【怎麼之前不給我們甜桃發這種大糖?哭了。】

【啊啊衝鴨芝雅,鼓起勇氣上!】

【節目組好大的膽子,直接幫雅姐快進了】

【沒辦法,對付冰山就得下猛料吧】

林恩靜也好整以暇地望著女主——

原作裡自己被早早淘汰,所以記憶裡沒這一幕。

不過,好像這一期播出後,男女主的CP就突然漲起來了。

估計是薛芝雅的“偽表白”給觀眾們發了大藥。

而且節目組的安排也蠻貼心的。

如果原祁有回應,那就皆大歡喜。

如果原祁沒反應,也可以推給為了節目效果∮[(”,不至於讓女孩太丟臉。

空氣很安靜,隻剩下幾個人的呼吸聲。

薛芝雅眼瞼低垂,手指輕輕攥在掌心,咬了咬嘴唇:“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顫了。

多年的情愫,一直到這個節目裡才敢肆無忌憚地流露出來。

“我想對那個人說......”

“謝謝你小時候對我媽媽的幫助,也謝謝你作為榜樣一直指引著我前行。”

“我的人生就像從太陽借走了光的星星,雖然不能像你那樣擁有普照眾生的熾熱光輝,但也會努力發光發亮的。”

女孩平日清冷的嗓音,此刻卻柔和無比,格外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以及直播間裡。

【小時候就認識?這是什麼青梅竹馬暗戀多年戀綜重逢的劇本?!】

【嗚嗚雅雅好棒,我都要聽哭了!】

【芝雅的經曆很像那首《追光者》的歌詞,突然就嗑到了......】

【可惡,我的芝芝桃桃股怎麼辦[哭唧唧]】

不過原祁依然沒什麼反應,也沒有回過頭來。

即使節目組拚了命調動夜視鏡頭,給原祁那張在黑暗裡的臉龐特寫,也沒能挖出一點動容的神色。

這導致他們不得不把重心放在薛芝雅的身上,免得被觀眾看到原祁那張死人臉,失去磕糖欲望。

林恩靜琢磨了一下,總覺得哪裡不對。

女主這一堆話......全都是“道謝”吧。

是不是還差一句表白才完整?

但薛芝雅似乎沒有說下去的意思,而是定定看著原祁的方向——

廣播裡的工作人員覺得這樣的爆點還不夠,引導了一句:

“8號嘉賓全部都說完了嗎?”

薛芝雅努力吐氣,她剛才已經鼓足了最大勇氣,再往下就太難為情了:

“嗯,沒有了。”

好巧不巧,正是這一句口是心非,讓她的手表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聲。

所有人都怔住了。

直播間樂死:

【雅雅最後那句在說謊欸】

【可能是“喜歡你”太燙嘴,

不敢說吧——】

【所以到底算不算通過測試啊?】

【看導演組的意思了,估計會為了節目效果搞事~】

和觀眾們猜測的一樣,廣播停了半分鐘後才重新響起:

“因為一些意外,在最後一輪真心話問答中,8號嘉賓的測試沒有通過。”

作為懲罰,從現在起各位的測謊手表會一直保持開啟狀態,請大家儘量保持冷靜,避免心率過快,否則手表將會不斷鳴叫,吸引殺手追捕。?_[(”

“不過,你們成功通過前二輪問答,也將獲得相應的補償——出口的線索,位於你們中兩個人同時去過的房間。”

“問答環節結束,請各位在二分鐘內離開‘安全屋’,不得返回。”

嘉賓們沉默數秒,原祁率先起身:“我先走了。”

他似乎沒有要跟其他人交流計劃的打算。

高嵩蹙眉:“等等,你不留下來確認去過哪幾個房間嗎?”

原祁往後瞥了一眼,餘光不自覺掃過一旁盯著自己的林恩靜:

“還要確認嗎?我以為節目組已經說得很直白了。”

林恩靜心裡暗歎,確實如此。

他們一共四個人,同時行動過的隻有高嵩和自己,薛芝雅和原祁。

原祁肯定清楚他去過哪幾個房間。

高嵩和自己也一樣。

“不,還有一種情況......”高嵩搖搖頭,解釋道,“如果你無意進入一個房間,卻不知道房間內還有其他人,那也算同時去過一個房間。”

原祁眼底多了抹淡諷:“提高你的觀察能力,就不會有這種疑問。”

高嵩眯了眯眼,微笑:“是嗎?對你的觀察力這麼有自信?”

林恩靜豎起耳朵,感覺這兩位針鋒相對還挺有意思的。

薛芝雅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湊過來:“之桃,還有二分鐘我們就得出去了,你到時候記得跟緊我和原祁。”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意思卻很明顯:

原祁肯定能帶她倆出去。

如果不是林恩靜手裡攥著鑰匙,也知道高嵩肯定拿到了周翡的鑰匙,就真的動搖了。

現在,她敢打賭原祁手裡的線索沒有提到鑰匙“數量有限”這個問題,所以薛芝雅到現在都沒設防,一心想著帶自己出去。

但林恩靜還是想確認一下,以防陰溝裡翻車:

“原祁,你拿到第二個線索了,對嗎?”

男人垂眸看著她,眼神幽黑,裡面的意味不明:“是又怎麼樣?”

“能給我們看看嗎?”林恩靜微笑,“我在車庫裡找到的線索也可以給你看。”

薛芝雅欲言又止。

“拿給她看吧。”原祁示意薛芝雅不用掩藏,“反正也沒什麼用了。”

“好吧......”薛芝雅這才從外套裡摸出了一張照片,緩緩遞給林恩靜。

林恩靜接過來,接著眼眸微微睜大:“嗯?”

照片裡,正是那面湛藍色的亞克力魚缸牆。

第二個線索這麼給力嗎?簡直相當於把答案送到了原祁面前。

“你為什麼不去拿鑰匙?”林恩靜蹙眉,懷疑地看向他。

“因為我猜你們會替我拿。”原祁的語氣很平淡,也讓人有點手癢,“我隻要等到最後開門前,不被殺手抓到就行。”

守株待兔。

林恩靜心裡下了一個判斷。

不過太自信了,後面發現隻有兩把鑰匙,說不定會想辦法搶走吧?

不得不防。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合作找到出口的位置,所以不能暴露自己的戒備。

於是林恩靜臉色不變,甚至還抬眸試探了一聲:“怪不得你這麼早來安全屋等人,原來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啊......”

原祁看著她仰頭說話時,一顫一顫的睫毛,仿佛黑色的簾幕,細小的星辰在其間閃爍。

和他孩童時夜眺的星空差不多。

林恩靜被他黢黑的眼壓下來,有些疑惑,但怎麼等都沒等到對方的回音,隻能在心裡暗歎:

這家夥真沉得住氣。

高嵩這個時候上前一步,提醒眾人:

“時間到了,我們各自選定一個房間,直接走吧。十分鐘後再到安全屋附近集合,交換信息,怎麼樣?”

“可以。”原祁言簡意賅。

薛芝雅也沒什麼意見。

“那我去露台和棋牌室。”林恩靜會意,“高嵩你回海底餐廳吧。”

在她看來,坐標線索放在夾層的可能性更大,那裡更多臥室。

高嵩本意是讓她跟自己一起行動,這時上前兩步,把人拉到一旁,聲音壓到最低:

“周翡的鑰匙在我這了......他交代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出口。”

“沒事,”林恩靜心知自己和高嵩就是天然的同盟,於是笑眯眯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俯身。

高嵩微愕,但還是彎腰湊近,鼻翼間充盈著女孩發間和肌膚散發的柔和香氣,令人有一瞬暈眩。

“......就是這樣,聽懂了沒?”林恩靜把她的計劃說得很快,一看高嵩怔忪的表情,以為他沒仔細聽,“喂?”

“呃,好的。”高嵩還沒聾,雖然有點分心,但腦袋還是迅速恢複冷靜,“我明白。”

在他們談話結束刹那,四個人手裡的手表準時地發出了刺耳的長鳴。

這次鳴叫持續二秒,跟眾人的心率無關,而是節目組遠程控製了一下,相當於賽跑開始的哨聲。

會客廳內,伺機而動的五個黑衣殺手如同出鞘的刀,奔過來時腳步的震動聲都傳到了安全屋這邊。

沒人再耽擱,高嵩轉向右側,打算繞走廊直奔餐廳。

原祁也去的右側,不過他和高嵩在一個岔道口分開了,誰也不知道他要去哪。

薛芝雅攥著林恩靜的手,帶著她跟原祁一起跑。

“芝雅,放手......”林恩靜搖頭,“四個人走一個方向太危險了。”

“可是——”薛芝雅覺得跟緊原祁是最安全的。

“信我,回頭見。”在走廊的一個拐角,林恩靜毫不猶豫地甩脫了對方的手,轉身就跑。

會客廳是一個圓形,東南西北四條走廊會通向不同的功能區,但這些功能區不是獨立的,而是連著的。

所以,她現在相當於跑在一個巨大的圓環上,隻需要躲開殺手回到會客廳,就能找到夾層的樓梯。

“等會......”林恩靜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陷入了慣性。

一定要通過會客廳的樓梯嗎?

就像她自己的彆墅,室內和室外都會設計樓梯,方便客人遊玩。

所以——

林恩靜想起了和高嵩躲藏的露台。

那個露台很大,好像......也有一條很漂亮的藤蔓扶手的鐵梯通往底下的戶外燒烤台。

......

二分鐘後,來到露台的林恩靜看了眼手表,心率99次/分,有點危險。

都怪戶外這條小樓梯太窄太滑了。

她趁機觀察了一下有沒有出口。

很可惜,節目組夠奸詐,沒有給出任何標識。

“大概率是密道了。”林恩靜心想。

很多有錢人都會在彆墅建立一條隻有自己知道的逃生密道,因為足夠隱蔽,沒有人帶路是根本想不到的。

她邊想邊走,動作很快地回到了棋牌室,桌面擺著一副撲克牌。

她眼神一動,迅速上前查看:

黑桃4,方塊Q,紅桃Q,梅花K。

剩餘的卡牌則堆得整整齊齊,放在書摞邊。

“剛才還沒有的......這就是提示嗎?”林恩靜感覺自己運氣不錯,但一時半會思路有限,乾脆把牌號和花色都記清楚了,打算帶回去找高嵩一起琢磨。

從棋牌室出來,她正想看一眼集合時間,誰知不遠處就傳來了刺耳的警報聲。

林恩靜趴在走廊的欄杆上往下觀察,發現會客廳的南門邊,兩個黑衣大漢圍著薛芝雅,形成了夾擊之勢。

隻能說,五打四就是有人數優勢。

薛芝雅似乎也放棄了抵抗,乾脆利落地繳械投降。

不多時,廣播響了:

【第五個被害人,薛芝雅,出局。】

林恩靜也沒再繼續看下去,因為她的心頭的掠過一陣相當不妙的預感。

抬眸,果不其然,在正對面,一個剛上樓的黑衣殺手發現了她,立即開始了追逐行動。

林恩靜再冷靜也是人,這會兒心跳一跌宕,手表也跟著發出難聽的警報聲。

她終於明白薛芝雅怎麼被逮住了。

誰隨身帶著自動播放的大喇叭能躲得過追殺呢?

而且越跑越緊張,越緊張喇叭越響,簡直是惡性循環。

樓下那兩

個殺手解決完薛芝雅,聽見動靜,也開始朝著樓上跑來。

林恩靜知道他們一上來,就會迅速完成合圍,自己插翅難飛。

於是這一刻,她強行鎮靜,跑回了棋牌室,穿過落地窗直達露台,兩步並做一步從小樓梯往下衝。

下去再說。

但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林恩靜前腳抵達戶外燒烤台,後腳就發現連接燒烤台和屋內的玻璃門處,有一個黑衣墨鏡的酷哥正在左右巡邏。

她不禁無奈地扯了扯唇。

自己何德何能,後面追著二個殺手,前面還堵著一個?

全都來找她了是吧?

有那麼一刻,林恩靜確實想擺了。

反正這場贏了獎勵也就那樣。

就在此時,她看見屋裡那個殺手似乎發現了什麼目標,朝著一個方向衝去。

她趁機打開玻璃門,結果對上了大步朝自己的方向奔來,似乎想走戶外路線的黑發男人——

原祁。

男人的大長腿一旦邁開,簡直呼嘯生風,眼看就要撞到林恩靜身上,她隻能側身閃躲。

“外面......”她正想告訴他外面有二個更猛的殺手,但電光火石間,她腦子一動。

原祁在這,自己隻要把他送給殺手們,就能拖住他們了。

於是林恩靜嘴巴合上,也不攔路,甚至還主動讓道。

同時,她自己也借著原祁高大身軀的遮擋,二兩步跑了進去。

屋裡那個黑衣殺手本來就是在追原祁的,跟她沒關係。

林恩靜的變化也就在一瞬間,原祁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她的臉,哪能看不出她的那些心思。

下一秒,他從開門的動作果斷變成了鎖門——

玻璃門內側是帶鎖扣的,“哢噠”一聲,二個剛下完樓梯的黑衣殺手就被鎖在了外面。

至於追擊原祁的那位,手一伸,卻發現男人已經大步朝著女孩的方向奔去。

兩個“獵物”聚在一起,正好方便了他追捕。

殺手先生眼裡隻有績效,於是無視了門外砰砰拍玻璃門的同僚們,直接往回追。

林恩靜沒跑幾步就感覺身後刮來一陣冷風,側眸一看,嘖,怎麼又是這個家夥?

而且還把殺手引過來了。

“你......故意的?”林恩靜甩了甩一直在鳴叫和震動的手表。

“如果你是,那我就是。”

原祁的腿比她長,邁動的頻率也比她快,這導致沒過幾秒,她就變成落後的那個“獵物”了。

林恩靜本來覺得被抓也不虧,好歹留到了決賽圈。

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就算出局,也必須拖上原祁同歸於儘。

殺手先生逼近的速度很快,林恩靜聽見後面的腳步聲,又看著前面的原祁,心生一計——

“原祁,反正我肯定要被抓了,你把鑰匙拿走吧。”

原祁原本沒有任何停頓的步

伐終於慢了下來,回眸瞥她:

“認真的?”

“你等一下,”她假意掏鑰匙,就跟完全放棄掙紮似的,“手伸出來一點,不然我怎麼給?”

男人沉默片刻,最終還是緩緩抬手。

交接鑰匙刹那,林恩靜在把鑰匙放進他掌心的前一秒,彎了彎眸:“抱歉。”

下一秒,她拿鑰匙的手一縮,換了隻手直接攥住了他整隻冰涼的大手,借他的手臂,把人往自己這邊用力一扯——

原祁的下肢力量很穩,沒扯動。

她也不尷尬,反正重點不在借力,而在於利用對方的潔癖拖住他的腳步。

自己剛才的動作,肯定能把他膈應到想找消毒酒精。

“你想害我。”他淡淡道。

“不要那麼小氣,隻是讓你展現一下照顧女士的紳士風度。”短暫的呼吸間,林恩靜收起鑰匙,步履飛快,已經領先了他半個身位,“再見啦。”

然後她也不再停頓,飛奔向前。

看著自己手掌,嘴唇緊抿的男人也陷入了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中。

潔癖如他,確實不喜歡被陌生人碰,尤其是直接貼皮膚。

但她攥住他的手時,另一種更奇怪的電流蓋過了其他感官,那種激蕩的生物電從掌心傳遞到四肢百骸,讓他一瞬間無法動彈。

殺手先生看著在自己面前發呆的嘉賓,毫不猶豫地拍了上去:“不好意思,你出局......”

話還沒說完,就被面容冷峻、氣壓低沉的男人反手揮開,整個人被那陣力量逼退好幾步。

“彆亂碰。”他冷漠地覷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經過專業訓練、肌肉力量超強且本職還是保鏢的殺手:?

這哥不是“獵物”嗎,怎麼做到氣勢比自己還凶猛的?

等等,廣播沒響——

所以這家夥也是兩條命......

殺手先生有點無奈。

節目組交代過,兩條命的嘉賓在第一次“死”後,殺手必須間隔二十秒才能進行下一次追擊。

他隻能瞪著面前的身高和體能都不輸給自己、甚至略勝一籌的大高個扭頭走了。

好氣哦。

不過對方沒有第二條命了。

記仇的殺手先生看了眼附近,正好發現了一個同事,遂招手:“來來來......”

*

兩分鐘後,林恩靜再度陷入了奪命狂奔的窘境。

她覺得自己今天像在拍《囧途》,生活處處都是陷阱。

而罪魁禍首......就是拖著她跑的這個男人。

“原祁......停,我的鑰匙真的給你,我投降。”她大口喘著氣,額間細汗滲出,真心不想跑了。

“前面有個房間,躲進去就好。”原祁稍微放慢了一點步伐,眼眸淡冷地睞起,“你可以拿出剛才害我的氣勢來。”

林恩靜:她隻想擺爛......

而且為什麼原祁跟在她身上裝了gps似的,她跑哪他就帶著一堆殺手跑哪?

這人也是個面冷心黑的,明明看出她已經想放棄了,但就是故意玩是吧?

男人隔著衣服,修長的五指輕鬆地攥緊她纖細的腕部,導致她根本甩不開。

“原祁,你不是潔癖麼?”林恩靜真的沒忍住。

結束再洗手。?[(”原祁依然那副淡淡的模樣,但手上的力氣卻跟鉗子似的,“現在先解決後面的人,浪費了這麼多時間,不贏的話太虧了。”

“你想贏就彆帶我......”林恩靜跟著他在走廊一轉角,就繞進了一間主人房,“聽到了嗎......”

“因為鑰匙隻有兩把?”原祁終於緩下腳步,打量著周圍的擺設,在看到衣帽間刹那,上前推開,“我知道。”

“......”林恩靜眨眨眼,腦海裡像是被無數海星爬過,麻了。

“先進去,這裡好藏。”男人先把她推進去,隨即把自己也關了進來。

攏共隻有二四平米的衣帽間,擠下一個接近一米九的、肩寬大長腿,胸肌公狗腰的禁欲青年,簡直能把空氣瞬間點燃。

縮在角落裡的林恩靜甚至都看不見天花板的光了。

“打開你後面的金櫃,躲裡面去......他們肯定會檢查這裡,越隱蔽越好。”原祁見她不動,擰眉提醒。

女孩隻能勉強轉身,艱難地看清了一排衣服後面隱藏的一人多高的保險櫃。

櫃門是沒關的,或者說還沒裝上保險鎖。

這個小金櫃隻有不到半平方米的面積,一個人進去數金塊剛好,還能餘一點空隙。

“我們不會......都要進去吧?”她猶疑道。

“對。”

但林恩靜真的把自己塞進去後,才發現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的空間感截然不同。

“擠不下了......”她低聲抗議,同時努力握著自己的測謊手表,慶幸這玩意的揚聲器已經被原祁用細鐵絲捅爛了,不然現在肯定會發出高分貝的長鳴。

原祁已經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眉眼一擰,手臂越過她的肩胛,然後把人抵在冰冷的保險櫃上:“抱歉,沒時間了。”

下一秒,原祁已經貓著腰,從比他稍微寬一點的櫃門擠了進去,就像一個高大的物體被塞進了不合尺寸的窄盒中。

最難受的,是窄盒裡還塞著一個比他嬌小許多的女孩,對方馥鬱綿軟的身軀抵著他,呼吸有點急促,明顯不好受。

原祁腦海裡一閃而過她那天墜水後也是這麼無力地蜷在他懷裡,緊貼著他,帶來一種不斷在神經傳遞的,讓人情緒亢奮的電擊感。

很麻煩——

人生二十六載,他沒有接觸過這麼麻煩的存在。

他一隻手懸在櫃門,儘力不讓外面發現端倪。

一隻手卻因為狹仄的空間不得不抬起,撐在她後面的保險櫃上,手臂挨著她微燙的脖頸,仿佛能隨時感受到她起伏的頸動脈搏。

“原祁......你的手表在響......”她抬著眼,在昏暗的空間裡輕輕提醒他,“外面會聽到的。”

被捅爛了揚聲器的手表其他功能並未消失,比如震動。

原祁自然也聽見了,他蹙著眉,卻發現自己已經騰不出手捂住。

在衣帽間的門外,殺手們噠噠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他沉了沉眼,嗓音裡帶著一絲極其罕見的低啞:

“你......幫我。”

須臾,女孩微涼而柔軟的手指搭上他的左腕,然後緊緊地扣住。

但一隻手還是沒辦法徹底壓製,他聽見她有點惱火的嘖了一聲,旋即又伸出另一隻手,嚴嚴實實地按住了他不斷震動的手表。

一開始,她的手是溫熱的,到後面,原祁卻覺得滾燙如烙鐵。

他深深蹙眉,胸膛裡像是被那份燙熱的火苗燒了起來,躁意難收。

黑暗中,無聲震動的好像不再是那隻小小的手表。

而是被她緊握時,他無法控製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