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世界三【扭曲涉穀】(1 / 1)

這家賭馬場上的人並不算多。

算上工作人員,滿打滿算也頂多把賭馬場坐了個五分之三。

伏黑甚爾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看著快要開始的比賽,喝了一口手中的瓶裝烏龍茶。

“你買了哪個?”

有人在他身後竊竊私語地問著。

“四號吧,我看著就不錯的樣子。”

“但是據說六號才是種子選手,之前贏過好幾場,我買了六號。”

“誒?那我豈不是要輸了?不會吧,我這周已經輸了好幾次了,再輸下去都回不了家了。”

“沒關係,下場比賽……”

竊竊私語地聲音慢慢的隨著人的遠離淡去,看著自己手上的四號號碼,伏黑甚爾嘖了一聲。

這次不會又要輸了吧?

不算上前天的次數,他這周也已經輸掉了十來場了,再輸下去上把生意賺到的錢就沒了。

“運氣真衰啊。”

伏黑甚爾自嘲的說了一句,靠在椅背上本打算繼續看接下來的發展,然後就看見有人從他的身前走過。

那人的陰影投射下來,堪堪遮住了伏黑甚爾的身軀。

伏黑甚爾沒有在意,隻不過下意識地懶散打量了一下這個走過的人,看見對方金色的頭發時,伏黑甚爾這種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有些被這種燦爛的顏色晃了眼,在不自覺的眯了眯眼睛之後,他發現這個金發少年坐在了他的身側。

衣服的窸窣聲響起,接著裁判的一聲令下,場內的比賽正式開始。

伏黑甚爾的雙眼緊盯著賽場上奔跑的馬兒,不出剛才討論的人所料,六號的馬匹是跑的最快的那個,在開頭就超越了其餘的馬匹,引起了場上的一片歡呼。

而伏黑甚爾的選擇的四號馬明顯有些不足,不僅沒有在前排,而且還落後在了所有馬匹幾乎倒數的位置。

“嘖。”

大概是預料到了接下來的發展,伏黑甚爾直接雙手插兜,打算起身離開這裡。

“不等著看結果嗎?”

突然之間響起的聲音讓伏黑甚爾的動作一頓,他扭過頭,漫不經心地看向了剛才坐在自己身邊的金發少年。

金發少年此時正抬頭看著他,昳麗的容貌在伏黑甚爾的面前展露無疑。

“你在和我說話?”

伏黑甚爾微微有些詫異地問。

伊爾靠在椅背上,交疊雙腿,無光的漆黑瞳仁看著自己需要仰著頭才能看清表情的高壯男人,微微挑起眉毛。

“這周圍除了你,還有彆人嗎?”

少年的反問這才讓伏黑甚爾發現他們周圍五米範圍內沒有一個人在。

巧合?還是……

伏黑甚爾內心閃過幾個念頭,然後臉上依舊是懶散地表情說道:“結果一眼就能看出來,就沒有呆在這裡的必要了。”

坐著的金發少年視線微微下移,落在了伏黑甚爾褲兜的位置。

“你買了四號,你覺得四號會輸?”

伏黑甚爾又用餘光瞥了一眼賽場上的情況,隻剩下小半圈的情況下,四號的馬匹依舊落後在倒數的位置。

“不然呢?你買了幾號?”

他突然升起了一些興致,問金發少年下注了幾號會贏。

伊爾回答:“沒買。”

“不過四號會贏。”

“你可以留下等結果。”

金發少年說的如此篤定,讓伏黑甚爾稍微抬了抬眼睛,“你還未成年吧?能進來這裡?”

伏黑甚爾當然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說這句話是為了警告伊爾什麼的,他單純隻是疑惑,就算伊爾不回答他的疑問,那也沒什麼。

伊爾這個時候扭頭看向了賽場,因為比賽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他說:“先看結果吧。”

伏黑甚爾看向賽場上,這時候他才詫異地發現原本屬於倒數第二的四號馬匹竟然已經超越了他的前面的幾名馬匹,直追目前位於第一名的六號馬匹。

不過……就算四號馬成為了第二名,和第一名的六號之間的差距也過於大了,根本不可能超越六號。

伏黑甚爾內心雖然這麼想著,但是腳下並沒有挪動,隻不過眼皮又耷拉下來了一點,看起來更加懶洋洋的了。

“砰——”

突然,意外發生,在六號馬即將到達終點的時候,它的腳下突然打滑,整個馬斜著倒了下去,痛苦的嘶鳴聲和沉重的倒地聲響起,並且抽搐著一直起不來。

這讓場上瞬間響起了各種不同的聲音。

而在六號馬倒地的時候,從它的身側,四號馬匹直接飛躍終點,獲得了勝利。

贏了。

伏黑甚爾攥了攥自己手中代表四號的票,偏頭看向了伊爾。

“你知道六號馬會失誤?”

伊爾站起身,說道:“六號馬的馬蹄有點問題,關節也是,這很好判斷。”

伏黑甚爾倒是沒有發現六號馬身上有這些問題,因為即便賽馬場上有實時轉播,但是像素也不夠高,就算能近距離觀察馬匹,對馬不夠熟悉的人也不可能發現這些問題,又不是獸醫。

伏黑甚爾:“哦。”

聽完之後,他有些無趣地準備離開這裡,也不打算糾結之前問伊爾身份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但是他轉身的時候卻被一個穿著製服的中年男人攔了下來。

“?”

伏黑甚爾懶懶的抬起眼,幽綠色的眼眸看向面前擋他路的中年男人。

感受到伏黑甚爾身上散發出的氣勢,中年男人有些被嚇到,但是他還是強忍著按照吩咐說道:“請問是伏黑先生嗎?我們老板想要請您吃個飯聊些事情,報酬好談。”

伏黑甚爾對這種邀約沒有興趣,要雇傭他的話,直接找中介人就可以,於是他直接拒絕了,但是沒拒絕完全。

“你找我的中介人談這件事情,合適再說。

伏黑甚爾最近確實缺錢,任務可以接,但是他不喜歡處理任務中的細節,一般都是交給中介人孔時雨來處理。

“你要是不知道他的電話,我可以給你一個。”

伏黑甚爾繼續補上一句話,然後就看見他面前戰戰兢兢的中年男人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身後,像是在尋求一種幫助和依靠。

這讓他掏手機的動作一頓,扭過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很好,隻有那個金發少年。

“你和他什麼關係?你是他老板?”

伏黑甚爾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伊爾瞥了一眼戰戰兢兢連話都講不清楚的中年男人,覺得對方真的沒用。

“你被解雇了。”

連邀請人都做不到,他花那麼多錢把人請來是做什麼的?吃白飯的嗎?

解雇了下屬之後,伊爾回答了伏黑甚爾的話。

“我叫伊爾,這家馬場的主人。”

“有興趣接一個刺殺六眼的任務嗎,天與暴君先生。”

*

黑色的汽車一路開到了某個靠近東京郊外的地區才停了下來。

從後座下來,在伊爾的帶領下朝著裡面走去的伏黑甚爾眯著眼睛,迎著刺眼的太陽光看了看建築大門前的牌匾,一字一句地念出了上面的名稱。

“盤、星、教。”

雖然厭惡咒術界,但是作為“術師殺手”經常要接咒術界有關的單子,所以伏黑甚爾的情報網也不算差,他是知道盤星教代表著什麼的。

帶著伏黑甚爾進入盤星教內部,伊爾才不緊不慢地解釋。

“你應該有聽說過前段時間盤星教前任主事的代表理事死亡的事情,我是繼那個人之後的教主。”

伏黑甚爾非常不給面子地說:“沒聽說過,不過現在知道了。”

“你殺了前教主?也是,你是咒術師,想要殺一個普通人應該很簡單。”

伏黑甚爾抓了抓自己的側臉,粗糙的抓法讓他的側臉瞬間就留下了好幾道紅色的抓痕。

不過就算用力地抓了幾下,伏黑甚爾的側臉依舊還是瘙癢,這讓他有些不爽地皺起了眉,看向面前沒有停下來的金發少年。

“你這個毒,還會癢?沒有辦法解決嗎?”

伊爾推開了一扇門,裡面是長而幽深的走廊。原本盤星教的建築更多的是仿古的木質的建築又或者是西方風格的教堂,但是在他上任之後就基本上都改了。

伊爾:“解決不了,除非徹底解毒,不過我可以給你緩解的藥物。”

“藥物在我的辦公室,等會兒。”

伏黑甚爾如果不是拿伊爾那個詭異的靜止時間的術式沒有特彆好的解決辦法,加上體內中了毒,殺了伊爾自己也會死的話,他根本不可能會選擇跟著對方來到這裡。

他忍受著皮膚瘙癢的同時和伊爾一起走過長而幽深的走廊,終於在一個拐角後來到了伊爾的辦公室。

公室門前站立著兩個看著年紀並不大的少年,都是黑色的頭發,在看見伊爾他們來了之後給他們打開了門。

伊爾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了一個藥瓶丟給甚爾。

“緩解的藥物,一天一顆就可以。”

伏黑甚爾接過白色的藥瓶,上面沒有任何字,他直接打開藥瓶,吞了一個藥進去。

瘙癢幾乎在下一秒就消失了。

這讓伏黑甚爾的緊皺的眉毛舒展了一些。

伊爾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身後是敞開的窗戶,他摸了摸從窗外飛進來的黑色烏鴉,對伏黑甚爾說道:“現在可以談一談任務有關的事情了嗎?我會給你開出滿意的價格。”

伏黑甚爾坐在沙發上,雙腿張開,雙手交叉抱胸,幽綠的眸子看著伊爾,說道。

“你可以開多少錢?”

伊爾的手指劃過烏鴉柔順的羽毛,無光的眼眸看不出什麼情緒。

“定金五千萬日元,事成之後再給你三億日元。”

伏黑甚爾下意識地撓了撓自己的耳後,即便身體已經不再瘙癢。

“成交。不過這件事情你自己也可以搞定的吧,殺了五條家那個六眼,為什麼要找我?”

以剛才在賭馬場伊爾展現出來的實力,伏黑甚爾推測伊爾一個人就能殺了現在尚未成長開的五條悟,那為什麼伊爾還要多花費錢來雇傭他?

伊爾答應在事成之後把解藥給伏黑甚爾,他說:“這件事情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會親眼看見的。”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和這種說話神神叨叨的人聊天就是無趣,所以他準備離開這裡了。

伊爾:“等等。”

伏黑甚爾腳步停頓,不耐煩地扭過頭問他,“還有什麼?一次性說完。”

伊爾丟給他一張卡,上面顯示的是某家高級餐廳的會員卡。

“說好了請你吃飯,卡裡的還可以吃至少十次。”

伏黑甚爾沒有不吃嗟來之食的那種骨氣,十分直接地收下了卡,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而在他離開了盤星教的一刻,教會內所有的生物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