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租住的公寓內。

“這麼晚了還要出去嗎？”織田作之助看著萊莫問。

黑發少年已經洗過澡了,黑發上帶著一些洗完澡之後的水汽，蒼白的臉頰也因為洗澡時候的水汽蒸騰而比平時看上去有生氣一點，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柔軟衛衣，在門口的玄關換鞋子。

萊莫換好鞋子,站起來點了點頭。

“有、事情。”

“不可以、出去、嗎？”他問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搖搖頭,說“不是不可以出去,隻不過有些晚了,你出去的話要注意安全。”

萊莫點頭應了一聲,說：“好。”

然後萊莫就打開門出去了。

係統在他的面前展開導航，目標指向倒吊小醜。

係統：[您其實可以讓馬甲直接過來找您的。]

椎名柚行走在路邊昏暗的燈光下,影子被拉扯地極長。

[不止是去找小醜,我還有彆的打算。]

織田作之助租住的公寓距離小醜所在的地點稍微有些遠,如果隻是步行過去的話,花費的時間要比較多。

係統：[好的。]

椎名柚雙手放在衛衣的口袋裡,手指在口袋裡似乎在摩擦,又或者是說把玩什麼東西。

等差不多走到了倒吊小醜所在的地點的時候,對方剛好結束了和果戈裡的戰鬥，正在焚燒東西。

被焚燒的東西流下了類似塑料被燒之後的黑色油狀物質，但是不臭，反而散發出了一種淡淡的香氣。

萊莫看向巷子裡坐在地上呆愣的情報販子，面容平靜而冷漠。

倒吊小醜扭過頭看他，笑嘻嘻地揮了揮手打招呼。

“晚上好啊,親愛的小萊莫先生。”

萊莫點了點頭，回應：“晚上、好,小醜、先生。”

倒吊小醜的臉被焚燒東西的火焰給照地明亮，他看見萊莫在盯著情報販子，於是問：“要處理掉他嗎？好像沒什麼用了誒？”

聽見倒吊小醜說這句話的情報販子臉色驟然變白,驚恐萬分。

怎麼回事？他們不是一夥兒的嗎？為什麼突然討論到要處理掉他？！

“我、我是你們的人！我知道很多情報的，而且我還可以繼續為你們搜集情報！”

情報販子立刻結結巴巴的說。

萊莫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眼神冷漠的像是在看死人，不過他說。

“不用。”

情報販子表情愣了一下，但是心情隨之放鬆了一點。

倒吊小醜可惜地攤開手掌，說：“好吧，既然不能處理掉，送走總是可以的吧？我不想再養人了。”

人類除了在受到驚嚇的時候好玩一點，其餘時候都不好玩，養人類更是沒有養怪物來的有趣。

聽說主人把多姆納爾那個懶鬼也從深淵裡面叫出來了誒，自己要不要偷渡去他的深淵裡面抓幾隻深淵生物玩玩？

他的馬戲團目前還缺美人魚誒，到時候剛好可以設置一個類似的馬戲表演。

倒吊小醜越想越覺得興奮，咧開嘴對著情報販子笑，成功用恐怖的笑容把情報販子給嚇地一哆嗦。

萊莫平靜地說：“要、說事情、了，不要、耽誤、時間。”

倒吊小醜一邊敷衍的說好嘛好嘛，然後走到地上癱坐著的情報販子身邊，利索地用手刀把對方劈暈，然後手掌捏住昏厥過去的對方的腦袋。

“那就是把相關記憶處理了吧？”

他詢問椎名柚的意見，語氣突然變得恭敬起來。

沒有外人在的情況下，萊莫就是椎名柚，就是天災之首，是小醜的主人。

椎名柚點了點頭、

倒吊小醜的手掌在情報販子的頭頂逐漸收緊，然後漸漸的，一個白色的類似芯片一樣的東西從對方的腦袋中被擠壓了出來。

在擠壓的過程中，情報販子的臉皮被拉扯，表情變得奇怪而猙獰，但是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那個白色的芯片一樣的東西也是直接跳出來的，就像是遊戲通關了之後從死亡的boss身上蹦出來的通關獎勵一樣。

倒吊小醜拿到了那枚代表著和他們相關記憶的芯片之後直接碾碎，手指尖漏下細碎的白色粉末，而記憶被銷毀了的情報販子咚地一聲倒了下去，大概明天會自己清醒過來。

椎名柚看著銷毀完了記憶的小醜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然後躬身抬起自己的手進行了虔誠的吻手禮。

“很高興能再次見到您，距離我上次見到您，已經有三天的時間了，這三天的時間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您。”他說。

椎名柚沒有太多的精力一次性開三個馬甲，所以一般情況下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在兩個輔助馬甲之間會選擇性隻開一個。

最近多姆納爾用的比較多，所以倒吊小醜就被收回了係統卡池裡面。

椎名柚沒有因為小醜的話有任何的愧疚，面無表情地等小醜進行結束他的吻手禮，然後問：“情況怎麼樣？”

他說的是剛才他和果戈裡的戰鬥。

小醜送他的玩偶在最後被椎名柚直接自爆式地使用了，所以椎名柚就沒有視角去看他和果戈裡之間的戰鬥了。

小醜用詠歎調地語氣說：“我最後放過他了。他能活下來都賴於您的仁慈，我的主人。”

作為天災，即便是天災會眾天災中不擅長戰鬥的那些部分，但是倒吊小醜的戰鬥力也絕對是果戈裡一個人類比不上的。他要不是因為玩心大起，玩耍了一會兒，然後又顧忌到主人“不能殺”的吩咐，早就已經把果戈裡給崩掉了。

在讓果戈裡陷入他的精神汙染中的時候，大腦開始亢奮，並且失去了一些理智的時候，小醜就有無數次用槍殺了他的選擇。

就算是沒有陷入精神汙染的時候，倒吊小醜也乾脆可以用自己的空間能力把對方鎖到他自己的空間裡，把果戈裡殺了。

倒吊小醜在空間方面的權柄，可是比果戈裡的異能力要高

出很多，因此可以直接預知對方的下一個用異能力作出的動作，也可以直接扭曲對方的異能選擇，把選中的左腿變為持槍的右手。

椎名柚點了點頭，說：“沒殺了就好。留著還有些用。”

他看向小巷牆壁上濺到的血，問：“不處理一下嗎？”

倒吊小醜：“不用哦，因為不是我的血，是豬血啦！”

他嘻嘻地笑著。

椎名柚隻是擔心這些血如果是小醜的血的話，會後續帶來一些麻煩，既然不是的話，那也就沒關係了。

“你接下來的任務是多進行幾次高調的活動。”椎名柚對小醜下達命令。

“你可以自選擇如何活動的方式，我的要求隻有不對無辜者下手，其他都隨你。然後你讓你的馬戲團員工開始調查‘書’的事情，散播類似‘書’出現的傳言，並把這種消息和中島敦聯係上。”

椎名柚補充了一下：“中島敦就是我讓多姆納爾帶著的那個人類孩子，異能力名為[月下獸]。”

“他現在的異能力還沒有展現在外界，所以傳播的傳言你自己注意一下怎麼平衡。最後就是關注一下一個組織的活動，不需要多麻煩，隻要偶爾看看他們在哪兒就可以。”

小醜問：“什麼組織？”

椎名柚：“美國的一個異能力組織Guild，首領叫做弗朗西斯。”

小醜眨了眨眼睛，說：“好的，謹遵您的命令，我親愛的主人。”

椎名柚想了下，應該沒有遺漏的要囑咐的事情，點了點頭。

“大概就是這樣了。”

倒吊小醜唇邊露出了笑容，並不是平時的誇張大笑，而是溫柔地淺笑。

“如果隻是這些命令的話，您完全可以讓我在結束後去找您，而不是您費力氣前來找我，這會讓您的仆人我心疼的。”

椎名柚其實一開始也不是很適應小醜這種極度反差的說話方式，雖然他知道小醜是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很可能有精神分裂症。

但是他覺得自己要是表現出絲毫的怯弱，絕對會讓小醜得寸進尺，於是一直表情都是冷漠地，並且保持著高高在上的態度。

“不用，你多慮了。”

椎名柚冷酷地說：“我不是為了你，我是有事情才來的。”

小醜偏了偏腦袋，問，“我能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椎名柚說：“今晚的行動，我和你一起去。”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一直把玩的東西，那是一個金色的懷表，表盤上繪製著及其複雜且華麗的圖案，大多數都是羽毛狀的，有時候是一隻鳥兒的形狀。

小醜認出了這個東西，“是那隻死烏鴉的東西。”

他語氣裡的惡意絲毫沒有掩飾，明明白白地就說明他口中的“死烏鴉”應該在天災會中和他的關係不太好。

椎名柚瞥了一眼小醜，手指在懷表上輕輕摩挲了兩下。

這個手表是他從係統商城中購買的道具，叫做“預知懷表”。但是作用完全沒有預知那麼厲害，隻不過能給椎名柚已經完成的計劃進行一定程度的預測，讓他從計劃的好幾個選項中選擇成功率最高的那個。

現在聽小醜話語裡的意思，這個預知懷表和某個原型是烏鴉的天災有關？

那這個以烏鴉為原型的天災，應該也有預知方面的能力吧？

椎名柚沒有多問，而是說：“懷表預知今天的行動成功率最高，影響也是最大的，所以我們一起行動。”

小醜沒有再去注意那個懷表，而是帶著笑容問椎名柚。

“是什麼行動呢？”

椎名柚：“一個普通的搗毀基地的行動，一起出手隻是為了表明我們的立場。”

“至於原因……”

椎名柚看了看今夜沒有絲毫烏雲，星子密布的天空，說。

“算是吸引合作者的誠意？”

“算算時間，也該引起第二次注視了。”

*

一間漆黑的房間裡，隻有電腦幽藍的色彩照應出一張略顯蒼白的虛弱的臉。

費奧多爾聽見了房間內出現的沉重呼吸聲，轉頭看向受了傷的果戈裡。

“果戈裡，你看起來很狼狽。”他語氣輕柔地說。

果戈裡現在大腦內的亢奮還未消失，看著他親愛的朋友費奧多爾，升起了強烈想要殺掉對方的欲望。

他喉嚨裡發出笑聲，說：“費佳，我好想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