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覺得,自己需要和東雲好好聊一聊。
打開門後,黑發青年站在洗手盆前,渾身緊繃的看著自己。
馬桶沒有動過的痕跡、洗手台面很乾淨、手上身上沒有水痕。安室透迅速掃過浴室內,得出結論:東雲剛才應該就一直站在鏡子面前。
但他剛這麼想著,東雲立即給出了“上廁所”這樣的回複。
黑發青年眼神無辜地看著自己,在說謊後又補上了一句小聲怯弱的“透哥”。
東雲說謊時,總會面無表情地看著跟他說話的人。
而他後面如果表現出來了什麼痕跡,那就代表他自己也心虛了。
安室透磨著後槽牙,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揚起笑容。
“欸——是這樣的嗎?”
波本瞳。剛看完動畫才沒多久的東雲瞬間往後退了一步:降穀零的眼睛顏色有點變淺了。
而安室透也在他退後的那一刻起,開始向他走來。
“啪”浴室門被關上了。
紫灰色的雙眼在此時失去了以往的柔和,帶著如金屬般的光芒,散發著危險的味道。
像是在警告自己。
東雲看著那雙眼,密不透風的浴室讓他的緊張感前所未有的強烈。
身體和大腦都在告訴他快逃,但直覺告訴他如果他敢逃,會有比現在更為可怕的後果。
他強裝鎮定,卻又往後退了幾步,貼上了身後的牆壁。
安室透似笑非笑地看著東雲,在經過洗手台盆時,伸出了手。
他的指尖劃過台面。
“洗手台裡沒有水漬。”安室透的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東雲。
!東雲的瞳孔震顫著,而安室透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金發黑皮的男人俯下身,一手撐在他的頭邊,另一隻手抓住了東雲的手腕,舉起,覆在唇上。
鼻間噴灑而出的氣息吹拂著東雲的手心,他感受到了手心下與安室透的唇略微相接。
“手上也是乾的。”
說話時唇瓣的蠕動輕輕地撓著手心,摻著熱氣的呼吸讓東雲的手略微瑟縮了下,卻被安室透牢牢抓住沒有動彈。
他直視著東雲的眼,這樣的距離就像十分鐘前在沙發上,東雲捧著他的臉不讓他移開視線時的樣子。
“你確定……剛才你是在上廁所嗎?”安室透睨著他,問道。
獵物。東雲屏住了呼吸,他看著安室透的瞳孔,那雙仿若鎖定了自己獵物的眼神。
且隻有自己一人。
他有些招架不住,但仍試圖辯解:“Amuro……”
“嗯?”安室透打斷了他,他歪了歪頭,“不叫透哥了嗎?”
緊繃的氛圍和無路可逃的困境,將東雲混亂的思路被安室透完全牽著走。
“透哥……”他喃喃道。
安室透滿意地笑了。
他鬆開東雲的手腕,再次向東雲靠近
。
浴室的頂燈投下的光,正好被安室透的身體擋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東雲被覆沒在安室透的身影下。
“東雲。”安室透又叫了一聲。
東雲神經已經被崩到極致,聽到自己名字的他立即答道:“在。”
安室透輕輕撫上東雲的頭發,終於放鬆了眼神:“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東雲的心中打了個突,帶著點慌亂地看著安室透。
真的是太好懂了。安室透心中無奈。
隻是這一份好懂,放在組織裡,並不是什麼好事。
“鬆田警官的事情也好、你盯著水無憐奈看的事情也好、剛才的事情也好……”還有一些,安室透覺得現在不是說出來的時機,便沒有放進來。
東雲卻被這一句句提起了心。
安室透離他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輕:“我都可以不去追根究底。”
嗯?東雲一愣,眼睫輕顫,心忽然因為這一句話落到實處。
“我知道你如果想告訴我一定會跟我說。”
狹小的浴室內,安室透的聲音近在咫尺,聽得無比清晰,東雲甚至能聽到他聲音中的每道顫音。
“但是。”他話鋒一轉,“我也會擔心的。”
安室透眉眼低垂,本就無辜的下垂眼此時更顯弱勢。
東雲的心瞬間被揪起,連忙開口:“Amuro……”
他被安室透忽然的抬眸噤了聲。
“……透哥。”東雲乖覺轉口。
安室透彎起眉眼:“我在。”
“我沒有想隱瞞你。”東雲小聲道。
很好。安室透心中一定,靜靜等待著東雲的下文。
但是東雲卻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個樣子不像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
安室透微微擰眉:“組織?”
東雲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安室透眉頭擰得更深了。
東雲一直看著他,見安室透沉吟片刻,然後忽然俯身將他抱起。
忽然騰空失重的感覺讓東雲抓住了安室透的肩,隨後便感覺自己坐在了一片冰涼、冷硬的東西上——是洗臉池邊上的平台。
刺骨的冰寒自身下蔓延,東雲打了個激靈,卻不料安室透突然抬起自己的右腿,卷至大腿處,然後握住了他的小腿肚。
帶著薄繭的手指有些粗糙,卻有著乾燥暖和的溫度,驅散了身下台面的冰涼,帶來隱約的癢意。
東雲眼睛都瞪大了,看著安室透放在自己腿上的手,卻硬是沒有抽開。
“這裡,曾經中過子彈。”安室透垂眸,握著的小腿緊致而有力,他的手指卻落在了那一處曾經留下一個血洞的地方,輕輕摩挲著。
中彈後不久東雲又落入海中,那段時間是他親手給東雲一次次換的藥,每次揭開紗布後,其下方猙獰、血肉模糊的傷口都在剜著他的心臟。
東雲因為保護自己而中槍的傷口,因為保護自
己而落海溺水,近乎長達一周的虛弱。
隻是在傷勢好全留疤後,他便沒有那麼關注,而那處疤痕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消失。
當然,安室透是樂於看到它消失的,隻是他無法忘記。
東雲反手撐在台面上,任由他觸碰。
安室透鬆開手,攤開了自己的右手掌心,抬眸看向黑發青年。
兩人眼神交彙。
“這裡,你在發燒時不小心在這裡劃了一道。”
然後已經燒得神誌不清的東雲哭了,站都站不穩堅持要給自己拿藥。
東雲看著安室透已然完好的手心,心底仍有些許迷茫。
“它兩天就好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安室透補上,“並且也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東雲瞬間明白了:是當時用的治療藥劑。
浴室中,安室透的聲音帶著回響:“東雲,你知道你這種特殊的體質嗎?”
他上前一步,擠進東雲雙.腿.之.間,讓自己能夠離他更近:“對你有影響嗎?”
東雲的眼神飄忽了一瞬。
【警告!不可向任何人告知係統存在!】
面前忽然彈出的鮮紅窗口和尖銳的係統電子音嚇了東雲一跳。
【宿主,不可以違反係統的基礎規則。】連0544也在提醒。
那自己又如何該跟降穀零說?東雲心中亂成一團。
“隻要回答我就好了。”安室透的聲音輕緩,像是看出了他的心理,將東雲的心瞬間定下,他伸手讓東雲看向自己。
目光所及的那片灰紫一如既往地透著安心和溫和,讓東雲的心跳慢慢緩和。
安室透目光一寸不離地看著東雲,聲音仿若像在誘哄:“不是每次都會這麼快好對不對?”
現在已知的是這兩次傷口好得特彆快,遊輪上的救人事件,安室透沒放在內。
東雲定定地看了他許久,然後才點點頭。
係統沒有繼續警報。
東雲抿起嘴唇,但安室透還在繼續。
“也可以幫助彆人?”
“……嗯。”
“通過什麼?”
這次東雲沒有回答了。
有些事情在世界上無法解釋,但又確實存在。
安室透凝視著東雲,沉默片刻後,他才繼續說道:“不要用。”
東雲眼睫一顫,瞪大眼看著他。
“組織可能是因為這個才一直控製著你的。”
這次不僅是東雲,連0544都震驚了。
因為前期沒有被激活所以並不知道宿主被組織洗腦的始末,蘇醒之後連宿主本人都忘了曾經,所以0544並不能從中分析。
而此時降穀零的話卻讓它恍然大悟。
安室透接著說了下去:“大概是你曾經在組織面前表現過超出常人的治愈能力,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麼東西,才引起他們的好奇,但後來又沒再出現,所以才把你放出來。”
說著他輕笑了一聲:“當然這些隻是我的推測,可能會是彆的原因。”
但是安室透還是告訴了東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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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雲點了點頭。
安室透輕歎一聲,然後俯身將東雲右腿上被自己挽起的褲腿放下。
東雲垂頭看著安室透低下的頭,盯著他頭頂的那一處發旋:明明之前自己什麼都沒有告訴他,但是卻能夠猜到這麼多。
他什麼時候發現的?東雲在腦中搜尋著自己的記憶。
稍微緩和的氛圍讓東雲失去了之前的戒備。
“Amuro,你是在遊輪上的時候就猜到這些了嗎?”他低著頭問道。
安室透剛把東雲褲腿放下,便聽得這一句提問,他仰頭看向頭頂的人。
東雲無知無覺,他繼續問道:“這就是那天晚上,你掀開被子摸我腿的原因嗎?”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句話說出口時有多麼的曖昧。
這話剛問出口東雲就見安室透的身體一頓,隨即眼睛微微眯起。
安室透抬手抓住了東雲撐在身側手腕,直起身,雙手撐在了東雲身邊兩側,逐漸逼近的身體,危險的笑容,讓東雲心道不妙。
氛圍一瞬間回到了一開始的樣子。
而他的現在處境已然比一開始還要更差:
他坐在洗臉池旁的平台上,安室透的身體將他雙.腿.分.開,而手臂又將他圈定於此,無法動彈。
無論怎麼動都隻會落入安室透的懷中。
東雲隻能看著安室透越靠越近。
自己說錯什麼話了嗎?東雲一臉茫然。
“我發現,東雲你真的瞞了我很多東西。”安室透的聲音帶著微微的笑音,磁性的嗓音勾人心頭瘙癢。
他本以為那時的東雲是睡著的,並且在之後也沒有提過,那便是自己沒有被發現。
啊?東雲更迷茫了:自己還有什麼被降穀零發現了嗎?
“又叫Amuro了?”安室透問。
東雲瞬間心虛:“透哥。”
“嗯,我確實是在趁你睡著時偷偷掀開被子摸你腿的那一晚發現了一些東西。”安室透重複了一遍。
自己明明隻說了“掀開被子摸我腿”。東雲在心中腹誹,但此時他絲毫不敢作聲。
“那我也有一個問題。”安室透越湊越近,東雲後仰時不得不用手撐住身體不讓自己向後倒去。
安室透體貼地扶住了他的腰,然後往自己身邊一帶。
這下是差點鼻尖對鼻尖了。
兩人的呼吸在鼻間交融、纏繞,連嘴唇帶上了些濕潤。
東雲下意識地放輕呼吸,但越刻意越顯不穩,像是被奪取了氧氣般,他的氣息變得慌亂起來。
“東雲你還記得你發燒之前的那次任務嗎?”安室透問。
東雲點了點頭。
隨即安室透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那次任務前,你蹲在我換下來的衣服前做什麼?”
東雲愣在原地,臉上逐漸升溫,而後從淺粉轉至通紅。
“嗯?”帶著慵懶的笑意,從鼻腔中發出的這一聲尾音有些上揚。
他倒不至於認為當時的東雲就喜歡他了,他更偏向於那是一個巧合,但並不妨礙安室透此時將這件事拿出來逗東雲。
東雲尷尬得手指都捏緊了:“我……當時,透哥……”
啊,這個時候知道叫透哥了。安室透心想。
但凡東雲現在認真看安室透,就會發現對方眼中止不住的笑意。
“想不到理由嗎?”安室透問,“那就給一點補償吧。”
他的聲音帶上了引誘:“就當你瞞著我的懲罰,一件事一件事地算。”
那可是太多了。東雲心中一慌,光是上面被降穀零指出來的就有好幾件。
“需要幫忙嗎?”安室透偏過頭,將自己的臉再次湊到東雲眼前。
東雲回眸看向安室透。
坐在台面上懸空的東雲要比安室透高上一些,所以此時離安室透最近的,是東雲修長而顯得格外脆弱的脖頸和鎖骨。
安室透按住了東雲放在身側的雙手,欺身向前,輕吻落於東雲仰起下巴後露出的喉結處。
東雲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卻在下一秒,感受到那一處傳來的濕意。
如電流蔓延全身,東雲繃緊身體,一聲哽咽溢出,而安室透一路向上,熱息噴灑在脖頸間。
手指被強勢的分開,又被牢牢握緊,身體的支撐隻剩下一隻手和腰背後的手掌,搖搖欲墜。
呼吸徹底亂了,東雲眼神渙散,他仰起脖子,卻又不禁瑟縮。
頭暈目眩,騰空的雙腿讓他好像浮在空中,輕輕蕩著。
深吸了一口,東雲終是忍不住從安室透的手下抽出手來,他額上不知何時冒出了細密汗珠。
安室透也停了下來,稍稍退開。
他本打算就此結束。
東雲喘著氣,看著安室透,好一會,他咽了下口水,說:“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安室透心中疑惑,但馬上,他便知道了。
東雲撐起身體,扶住安室透的雙肩,微微彎腰向安室透靠近。
他像剛才安室透所做的那樣,輕輕吻在了安室透的脖頸上,然後生澀地張開嘴唇,舔舐著。
安室透手上青筋猛然暴起。
東雲似乎將剛才他的動作,以為是示範。
不斷的震麻感自心底傳出。
東雲的動作要比安室透慢上許多,他認真地學著安室透剛才的每一個動作,過了許久,才終於唇.齒.相.接。
好像那一點星火投入乾草,那一抹火光驟然變大,灼人生疼。
小麥色的手指伸進那一頭烏黑濃發中,穿梭、纏繞。
冷白的手也按捺不住,抱住了身前的人。
浴室內回響起一些細碎的聲音,喉間抑製不住地發出的悶哼、喘.息。
身下冰涼的
台面像是怎麼也焐不透,總是比身上的體溫要低上些許。
得以優異的身體素質,才讓東雲在身處弱方時也能跟上攻勢。
殘存的理智讓安室透伸手將人推開。
兩雙眼睛在此刻都帶上了些水汽,眼底也早已染上了些彆的東西。
他們額頭相抵,沒有放開對方,眼神好像凝成實質一般在空氣中纏.綿,
“你這樣……”安室透停頓了一下,“想讓我做什麼?”
東雲疑惑:“做什麼都可以。”
安室透被這句話哽住了。
浴室內一時陷入安靜之中,許久後,安室透扣住了東雲的後頸。
“東雲,我好像一直忘了跟你說。”他聲音有些暗啞,“不要一直挑戰我的忍耐力。”
但他又立即輕笑了一聲:“算了,現在說也晚了。”
東雲察覺到了真正危險的味道。
他剛想往後退去,卻被安室透攔腰抱起。
騰空而起後不過幾秒,這一次是他的背貼上了冷硬的瓷磚,東雲被冰得一個激靈,而身前滾燙的體溫已經貼近。
很快他便無暇顧忌身後的寒意了。
這個姿勢懸在空中,東雲不得不分出幾分注意,讓自己腰腹收緊用力才能保持身體不向下滑落。
無處可依的懸空,和身前有些陌生的安室透。
片刻後,浴室響起了水聲,蒸騰的水汽彌漫開來。
發絲被打濕,東雲掀開沾濕的眼睫,勉強看清眼前的人。
降穀零。他在心中輕聲念著,金發的人被水色包圍,攏著朦朧的光暈,散發著致命的吸引。
“嗯?”安室透看到東雲的嘴唇動了一下,“東雲你說什麼?”
在叫我嗎?他向前靠近。
衣服緊貼著肌膚,水流順著身體曲線落下。
他們在相互靠近、漸漸貼合,白皙修長的手指難以抑製地握住了蜜色手臂,抓住了身前人腦後金色的發絲。
淋浴噴頭下,很長時間隻有一雙腿立於地面。
在水流的衝擊下,生理性的淚水自眼角溢出,混在一起而後滾落至地面。
“彆怕。”
濕透的衣物被它們的主人扔到了地面。
“不會到最後的。”
“抓住我。”安室透輕笑了一聲,故意道:“彆掉下去了。”
許久之後,有隱忍、低聲的“透哥”藏於水聲之中,隱隱約約傳出。
是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