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交換了各自的情報後,兩人都放鬆了許多。
好友之間的沉默向來不會覺得尷尬。
兩人此時都以極其放鬆的姿態靠在椅背上,嘴角噙著微笑。這一次相遇都讓兩人感覺到身上那沉甸甸的壓力被分擔去了一部分。
忽然,降穀零忍不住笑了:“現在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什麼?”諸伏景光掀開眼皮看他。
“我們兩能在組織中相遇的巧合。”降穀零面帶微笑,瞥了他一眼。
諸伏景光聽罷嘴角也揚了起來,他笑得無奈:“確實。”
兩人一齊笑了會。
降穀零像是想起來什麼,他問道:“所以,hiro你是怎麼進入組織的?”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沉默了會道:“我用了一個賭徒的身份。”
“他的母親重病,但他拿著家裡積蓄去賭博最後沒錢餓死在街邊。”
說到這諸伏景光的眼神變得冰冷,“我用了他的身份,以幫母親治病為由,加入皮斯克手底下打工賺錢。”
“後來一次機緣巧合下我救了皮斯克,於是皮斯克幫我付了母親的醫藥費,還將我推薦進組織。”
“母親去世後,我也就順理成章地為了還債效忠,然後又發現了我身上的狙擊天賦,才被重點培養的。”
“最後我就到這裡來了。”他聳聳肩,笑得淡然。
但降穀零可沒這麼容易糊弄過去,他敏銳地察覺道諸伏景光話中的關鍵。
“救了皮斯克?”他紫灰的眼瞬間銳利了起來,“傷到了哪裡?”
他起身要去掀諸伏景光的衣服,能讓代號成員因此信任,絕對不可能像諸伏景光說得這麼簡單。
諸伏景光連忙扯下衣服,壓低聲音道:“等等等——是腹部中槍,沒有很大問題——”
諸伏景光頂著降穀零懷疑的眼神額上都冒出了細汗:“隻是受傷了把皮斯克從海上撈上來而已。”
“這還不嚴重。”降穀零咬牙道。
諸伏景光打了個哈哈:“都過去啦,這不是正好可以遇上你了嘛。”
“都來當臥底了,早就應該做好準備了,不是麼?zero。”諸伏景光笑容溫和,卻帶著堅定。
降穀零聞言,收回手退了回去。
諸伏景光說的是什麼,他們都心知肚明——
犧牲。提到這個話題兩人都有些沉默,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共同的好友。
“說起來……hiro。”降穀零打破寧靜,問道,“你畢業後還有去見過班長他們嗎?”
諸伏景光搖搖頭:“我畢業後沒多久就確認要進入組織臥底了。”
他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了下去:“萩原……還好麼?”
降穀零深深吸了口氣,半掩的紫灰色眸中染上一股悲傷,他勉力笑了一下:“福大命大撿回一條命。”
“就在炸彈爆炸中
心,幸好穿著防爆服。”
諸伏景光當時在事件發生時就有一直在關注新聞,也向上司確認過這場爆炸並無人死亡,但真正聽到降穀零說還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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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還沒有確認進入臥底訓練,去醫院看了。”降穀零終是沒忍住揉了揉眉間,“但是身體內臟受損嚴重,防爆服的薄弱部分也被大面積燒傷。”
“在我進封閉訓練之前萩原還是沒醒。”
“我收到過班長發過來的信息,說鬆田要給萩原報仇——”諸伏景光湖藍眼中滿是擔憂。
“啊。”降穀零沉重點頭,“怎麼都攔不住。”
兩年時間過去了,他們因為臥底任務改名換姓,斬斷和過去所有的聯係,卻不知曾經的好友現在如何。
諸伏景光尤其失落。
“不過我進封閉訓練之前聽醫生說萩原恢複得很好。”降穀零安撫地拍了拍幼馴染的肩。
“當時他搶救後不到一周就脫離危險轉到普通病房了,醫生一直在說奇跡呢。”
諸伏景光笑了笑:“那就好。”
“希望有重聚的那一天。”他說。
“會的。”降穀零肯定回道。
兩人對視,都對對方露出了一個鼓勵的微笑。
希望,五瓣櫻花,會重聚。
*
赤井秀一,現任FBI搜查官。
一年前的他,為了調查這個神秘的跨國犯罪組織,主動提出願意化名“諸星大”進入組織臥底。
整體來說赤井秀一的臥底生涯十分順利,強大的能力總是最有力的敲門磚。
而沉著冷靜、行動力超強又不喜與他人交往過深的行動組人員更是會得到更多的青睞。
他已經進入代號考核期,赤井秀一也自信自己能夠獲得代號。
在組織內獲得代號,將擁有更高的權限,獲得更多關於組織的信息,以及——。
赤井秀一看著在廚房內將櫃子一個個打開尋找杯子喝水的威士忌。
他將接觸到更多代號成員,接觸到組織更鮮為人知的秘辛。
另外兩個人都不在,這是他和威士忌的獨處,無疑是個試探的好機會。
赤井秀一碧綠的眼眸凝神望向東雲。
背後猛然升起的涼意,東雲手中衝洗杯子的動作一頓,回首看去。
好敏銳的感知。赤井秀一沒有收回視線,坦然和東雲對視,心歎:這個人果然不像他外表上表現出的簡單。
怎麼了?東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離得有些遠,赤井秀一又是背光而立,東雲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見對方沒有解釋自己的行為、也沒有將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的跡象,東雲也便沒有再管,回頭給自己倒了杯純淨水。
赤井秀一抬腳走進屋內,月色從他身上漸漸剝離,他的視線短暫的從東雲身上移開。
在他的眼中,威士忌這個人是矛盾的。
被拿來和琴
酒相提並論的威士忌,除了嘴角的疤痕外,在他身上看不到在這個組織中最常見的戾氣。
剛剛他在自己背後站了多久?赤井秀一現在回想仍有些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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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靠近、僅僅是眼神也會被察覺……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地將脖子交給他人。
赤井秀一的存在感有些強烈,東雲仰頭喝著水一邊側面瞄了男人一眼。
僅有月光照入的房內,高大修長的冷峻男人雙手插兜站在黑暗中,垂在背後的黑色長發讓他多了幾分神秘感。
明明都是黑色長發,東雲莫名地感覺自己比起來少了些什麼。
一杯水下肚,喉間的乾燥終於褪去不少,但仍覺不夠,東雲伸手準備又倒了一杯。
卻不料赤井秀一忽然搭話。
“睡前喝太多水第二天眼睛會腫的。”見東雲看過來,男人才沉靜地補上一句,“我女朋友說的。”
莫名的,赤井秀一選擇了這樣的一句話開頭,他直覺威士忌並不會回避這類話題。
宮野明美?東雲順著他的話回憶了下原著劇情。
然後東雲才反應過來赤井秀一說了什麼,他怔怔看向手中馬上就要裝滿水的杯子,思索片刻後關上了。
於是赤井秀一就看到威士忌在聽他說了這句話後,便將杯中剛倒滿的水倒進水池。
居然真的聽了。他沒忍住挑了挑眉。
赤井秀一好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他抬眼,看到威士忌倒完水將杯子放在一旁便站在水池邊看著他。
感覺可以更進一步。
赤井秀一側身靠在背後的桌角上,長腿交叉,雙臂抱胸,問道:“威士忌你和安室透是這次任務才認識的嗎?”
東雲沒有立即回答,他緩緩眨著眼睛,想起了自己答應降穀零除了他不會彆人問什麼答什麼。
哪怕是赤井秀一。
但是這個問題感覺並不是很重要。
良久的沉默讓赤井秀一都開始不禁懷疑起這個問題是否太難回答:難道真另有隱情?
“是的。”正當他這麼想著時,威士忌回答了。
為什麼要猶豫這麼久?
赤井秀一不解,他皺眉看去,卻發現一直盯著他的威士忌避開了眼神。
?
赤井秀一裝作沒有看到威士忌的心虛,繼續道,“那看來安室君的代號考核基本沒問題了。”
見威士忌看過來,他解釋道:“畢竟他的考核官已經認可了他,不是麼?”
東雲察覺到赤井秀一的進一步試探,這次他選擇了他慣用的沉默。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複的赤井秀一心底逐漸沉重。
東雲也感覺到太過安靜了,他想了想,轉了個話題。
“安室並不喜歡他被認為是外國人。”
被強行轉化話題的赤井秀一愣住:什麼?
“今晚已經很晚了,你抽完煙的話就睡吧。”東雲的
眼神很平靜,直直地望向赤井秀一。
“o……”晚安(おやすみ)。
想這樣道彆的東雲頓住,想起今晚安室透剛對他的囑咐,他眨眨眼,硬生生地將喉間的話咽下。
o?他想說什麼?赤井秀一疑惑,卻見威士忌向他微微頷首,直接離開了。
哈?赤井秀一怔愣看著威士忌離開的身影。
自己被拒絕交談了。
但即使沒有回答,這個態度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了。
身為考核官卻聽從被考核成員的命令,這樣代號考核還有意義麼?
安室透到底在這兩個月對一個代號成員做了什麼?
組織也不管的嗎?
赤井秀一眼神越來越複雜,他想起了白天貝爾摩德對安室透和威士忌的態度。
組織確實沒有去管。
安室透。赤井秀一眼中逐漸冷凝,碧綠的眼底已然化成深色。
*
看似平靜的一夜過去。
赤井秀一起床走出房門後,發現諸伏景光正站在廚房內的冰箱旁,看著冰箱內的東西一臉嚴肅。
他拉上房門,聽到他聲音的諸伏景光看了過來。
“早。”諸伏景光微笑問好。
“早。”赤井秀一回道,“你在看什麼?”
他一邊問一邊向冰箱那邊走去,諸伏景光體貼地給他讓了個位置。
兩人一起轉頭看去。
慢慢一大冰箱的速食,三明治和面包的占比尤其的多。
無法避免的,赤井秀一也有被這場景震驚到。
“……組織破產?”他沉靜發問。
“破產該囤泡面而不是面包吧?”諸伏景光笑了,他抽出一袋面包,生產日期是昨天的,說明是在他們住進來之前剛買的。
Zero和東雲之前就吃這些?
經過昨晚降穀零的描述,諸伏景光終於還是習慣了東雲這個名字。
他後退一步,摸著下巴:“雖然也不是不能吃,但是在看到有這麼多之後,食欲完全就沒有了呢……”
赤井秀一認同了他的說法:“……我正好晨練跑步,我去買吧。”
“啊,那就辛苦了。”諸伏景光眉眼彎彎,微笑道。
赤井秀一擺擺手,推門出去了。
沒過多久,晨練完後的安室透小跑回來,走進屋內,看到隻有諸伏景光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
他環顧四周:“你不是說你做早餐……威士忌還沒下來嗎?”
“沒有。”諸伏景光搖搖頭。
“另外一個呢?”安室透又問。
“他說他出去晨練順便買早餐。”諸伏景光微笑。
安室透沉默,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幼馴染,果斷選擇了沒有說話。
諸伏景光坦然道:“畢竟裡面都是三明治和面包我也不知道做什麼。”
“我去洗澡了。”安室透火速上樓。
。
8點,東雲悠悠轉醒,這個房間窗簾的遮光效果太好,讓他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他睡眼惺忪睜開眼時房內還是一片黑暗。
【宿主,已經早上八點了。】0544提醒道。
聽到這句話的東雲終於清醒了些,他將腳伸向地面,摸索到拖鞋後,終於將自己從被子中拔出。
洗漱後終於完全清醒過來,東雲推開門,便聞到了陣陣香味。
他走向走廊,向下看去。
正下方正是安室透坐在那裡,他似有所感,仰頭上望。
“早安。”東雲趴在欄杆上,垂頭看他。
安室透回以微笑:“早安。”
兩人兩廂對視,被一道溫柔聲音插入。
“早安。”東雲抬眼望去,是諸伏景光。
東雲猶豫著向他點點頭。
“要喝咖啡嗎?”諸伏景光舉了舉手中咖啡壺。
東雲臉一僵,回憶起咖啡味道的他搖搖頭,安室透顯然也想起他喝咖啡的樣子低頭憋笑。
?諸伏景光不解。
東雲順著樓梯而下,來到餐桌旁的他看到桌面上熱氣騰騰的早餐有些迷茫。
諸伏景光解釋道:“是諸星君去買的早餐。”
諸星……赤井秀一?
東雲反應過來時發現了陽台的身影。
赤井秀一將煙掐滅扔進垃圾桶,推門走進屋內後便見到了站在安室透身邊注視著自己的東雲。
怎麼了?赤井秀一疑惑。
東雲歪頭,道:“你昨晚不是說你隻是晚上抽煙嗎?”
欸?諸伏景光瞪大眼,什麼時候?
“哢。”是某種東西斷裂的聲音。
眾人循聲看去,是安室透右手硬生生把手中筷子握斷了。
“昨晚發生了什麼?”他垂著頭,聲音聽不出喜怒,金發垂落擋住了表情,他緩緩抬起頭,朝向赤井秀一的臉上笑容明媚。
赤井秀一無聲地後退了一步,渾身緊繃。
安室透緩緩轉頭看向東雲,問道:“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