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沒想到真相竟如此離譜(1 / 1)

人群的角落,張嶽和柳詩函正看著李闖逃跑的一幕。

柳詩函看向張嶽:“他跑了。”

張嶽點點頭:“我知道。”

“如果我沒看錯,拉著他逃跑的那個人,應該是你手下的張火吧?”

張嶽微微一笑:“不錯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少說這種沒意義的話,我隻問你,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柳詩函皺起眉頭,直到現在,她都沒弄明白張嶽的想法。

張嶽笑道:“很簡單,想徹底扳倒李闖隻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找到他偷工減料的證據。

但這種證據僅憑檢測中州體育館的材料使用,是檢測不出來的。

而以此人的聰明,也不可能留下證據。

所以隻能從他手下那些人下手,尤其是那些一起跟著他打江山的人。”

柳詩函道:“這點我當然清楚,可問題是他那些手下我都傳喚過了,根本沒有用。”

“你隨便傳喚肯定沒用啊!

這些人都是老江湖,每個人恨不得長一萬個心眼。

就算你有新手段,也很難讓他們實話實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

張嶽嘿嘿一笑:“很簡單,信心!”

說完他一指必創建設的辦公大樓:“有人已經衝進去了,作為警察,維護地方治安是份內之事。

我覺得你應該出面製止。

當然,在製止的過程中,一不小心發現了什麼,也完全符合常理。

你說對吧?”

柳詩函眼睛瞬間亮了:“還是你餿主意多。”

說完她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

醫院。

住院部。

302病房,2號床。

莊強頭上紮著繃帶,胳膊也被吊起來。

他看著面前的女警,臉上全是可憐:“警官,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呀!

那些業主全都瘋了,不問青紅皂白就往我身上招呼。

你看看把我打的。

沒錯,創世紀四號樓的確塌了,但坍塌原因未明。

而且我們老板已經信誓旦旦保證會把這棟樓重建。

但這幫人根本就不聽。”

柳詩函笑著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有點虛胖,乾什麼都笑嗬嗬的。

哪怕現在胳膊斷了,同樣能給人一種極其舒服的親切。

很難想象,這家夥當年曾是李闖手下的第一打手,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莊經理彆擔心,此事我們一定會秉公處理。

你呢,就在這好好修養,沒人會過來打擾你。”

“謝謝警官,謝謝!”

“對了,給你這個。”

莊強一愣,隻見柳詩函手中提著兩個紅色禮盒。

“這是……”

“這是我們警方專門給你買的慰問品,這一箱是牛奶,另外一箱是蘋果。

牛奶代表營養健康,蘋果代表平平安安。

雖然禮品不重,但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莊強有點懵,不過他反應很快:“你們給我買的?這怎麼行!

您還是趕緊拿回去吧,我可不能收。”

廢話!

平時都是自己給對方送禮,對方給自己送禮這還是頭一遭,不由得莊強不心虛。

柳詩函搖搖頭:“你還是拿著吧!

實不相瞞,這次你受傷的原因比較特殊,而且當時的場面非常亂。

我們這邊對所有參與者都做了調查,但根本無法找到主要責任人。

所以你的傷治療所用的花費,隻能走醫保。

不夠的部分要麼你自己出,要麼你找你老板。

希望你能夠理解,抱歉!”

莊強一愣,隨即笑道:“原來是這個,醫藥費的事不用你們操心,我自己能搞定。”

“那行,你先在這休養,我走了。”

柳詩函離開,他長長鬆了口氣,同時心裡又有些奇怪。

實在是對方態度出奇的好。

他在房產行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碰到的類似事件數不勝數。

至於法不責眾的情況同樣沒少見。

警方那邊的態度一般都是模棱兩可,想讓這些人因為無法做到公平公正而給受害者道歉,根本不可能。

再想到現在去民政大廳辦事,那些公務員的態度也比以前和善了很多。

難道警方也在全方面推行微笑服務?

應該是這樣!

將身體翻了個身,他輕輕閉上眼睛。

之前那些業主大鬨必創建設總部,可把他嚇壞了。

尤其是自己被這些人圍毆的時候,他都以為要死了。

還好。

不知不覺就沉沉睡去,中間醒了兩次。

一次是護士給自己換藥,另外一次是人有三急。

等第三次醒來,他感覺自己餓了。

稍微吃了點東西,又躺下繼續睡。

這是病人生病的正常現象,也是身體的自我調節機能。

總之多睡覺對身體康複有好處。

隻是睡著睡著,莊強忽然意識到不對。

他感覺有人拍他。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又看到了那位女警官:“警官您好,請問您還有事?”

然而和之前的和顏悅色不同,此刻的柳詩函面色嚴肅,一臉冰霜。

隻見她一揮手:“帶走!”

身後兩名警察直接走到莊強面前,架著他就抬到旁邊的輪椅上。

莊強瞬間急了:“警官,你這是乾什麼?

我的傷還沒好,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柳詩函搖搖頭:“莊先生,非常抱歉,恐怕你現在休息不成了。”

接著不由分說,就把他從醫院退出來,然後送上一輛警車。

接著警笛呼嘯,等莊強再次回過神,自己已經坐在看守所中。

而他的胳膊,也戴上了銀手鐲。

莊強的心臟猛然一跳,他又不傻,柳詩函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定然有原因。

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難道是……

就在這時,柳詩函穿著筆挺的警服,手拿記錄本一臉嚴肅的走進來。

看了莊強一眼,她開口道:

“姓名?”

“這……”

啪!

柳詩函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老實交代,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莊強瞬間嚇得一個機靈。

倒不是他沒見過這種場面,而是柳詩函截然不同的態度給他的反差感太大了。

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做了什麼極度反人類的惡事。

“我叫莊強!”他連忙說。

“性彆?”

“呃……男。”

“年齡?”

“48。”

“……”

把莊強的祖宗三代都問清楚後,柳詩函這才開口:

“行了,老實交代吧!

中州體育館到底怎麼回事?”

“啊?中州體育館?此事你們不是已經問過了嗎?

我們當初建造的時候,是嚴格按照工程圖紙進行的。

至於它為什麼會坍塌,我真不知道呀!”

“還敢狡辯?莊強,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隻要你實話實說,我這邊會向上方申請,給予你寬大處理。

否則你知道後果。”

“可是……”

他剛說兩個字,就再次被柳詩函打斷。

柳詩函拿出一張圖片:“你先看看這個。”

莊強疑惑結果,等他看清圖片上的內容,臉色瞬間白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因為照片上的人正是李闖,隻不過此刻的李闖躺在滑動擔架上。

他臉色雪白,一動不動,在他旁邊還有兩個擔架,後面的牆上是一整牆的鋁合金櫃。

這是太平間?

所以老板死了?

柳詩函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你沒看錯,那天李闖主動逃走,瞬間將眾業主惹怒。

這些人在後面拚命的追,最後把他堵在一個花壇前。

他們喪失了理智,對著你的老板不斷拳打腳踢。

還有人使用了磚頭鐵棍等武器。

雖然隨後醫護人員將他帶到醫院拚命搶救,但他除了外傷,還有內臟出血。

直到六小時前因為搶救無效去世。

李闖去世後,他的妻子得知這個消息直接就暈倒了。

等再次醒來,嘴裡就一直喃喃地說這是報應。

我們按照流程例行詢問,沒想到她交代了很多出乎我們意料的事。

這些事有的發生在十年前,也有的發生在五年前,包括中州體育館。

我隻說一個信息,李闖當初建造體育館的時候,一共花了不到六個億。”

莊強下意識抬起頭,一臉不敢置信:“你怎麼知……

你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清楚,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

他兩手用力去抓頭發,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柳詩函等他冷靜一會,才繼續開口道:

“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必創建設能發展到今天,你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莊先生,你雖然是李闖的頭號心腹,大家都叫你打手莊。

但我知道,其實你才是所有人中最理智的。

是你不停的勸慰李闖,他才能用三年時間,把必創建設徹底洗白。

包括中州體育館,也是因為你,才讓我們一輪又一輪的排查全部落空。

所以你的問題其實不大,隻要老實交代,最多三五年就出來了。

當然,如果你依舊負隅頑抗,就彆怪我公事公辦。”

聽著柳詩函的話,莊強的臉色時紅時白。

“老實交代,真以為你們做的那點事我不知道。”

柳詩函旁邊,一名男警察忍不住怒喝。

莊強忽然抬起頭,他看著這位男警察:“請你出去!”

“你說什麼?”

“我說請你出去!”

“你……”

莊強忽然看向柳詩函:“想讓我老實交代問題可以,但我不想看到這個人。”

柳詩函瞅了男警察一眼:“你先回避一下。”

男警察無奈,隻好起身離開。

現場隻剩下柳詩函和莊強兩人。

莊強忽然將身體舒展:“能給我一支煙嗎?”

柳詩函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遞了過去。

將香煙點著,莊強陶醉的吸了一口:

“你沒猜錯,中州體育館的確有問題。

它的問題和創世紀四號樓倒塌一模一樣。”

然而柳詩函直接起身將他手中的煙拽走:“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

創世紀雖然爛尾了,但它的工程質量沒有問題。

至於四號樓會坍塌,我們已經查證,這是同行對你們的嫁禍。

莊強,我要的是你的實話。

是你們乾的就是你們乾的,不是你們乾的,也不用故意往你們自己身上攬。

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他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所以請你說話的時候務必謹慎。”

噗通!

莊強直接癱軟到椅子上,他呆呆的看著柳詩函:“李老板真的死了?”

“我還能騙你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老板不可能死的。

那麼多大風大浪他都闖了過來,這次隻不過是幾個小屁民故意鬨事,怎麼可能奈何得了他?”

柳詩函定定的看著對方,終於她一揮手:“既然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把他帶下去!”

立刻從外面衝進來兩名警察,押著莊強就往外走。

莊強瞬間就慌了:“彆,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這一切都是李老板乾的,我也隻是聽命行事。

而且賺的錢全都被他拿走了,比如中州體育館,我跟著他忙前忙後好幾年,總共也就掙了幾十萬。

可他自己卻獨吞了五個億。”

“真是這樣?”

“千真萬確,我拿的那幾十萬,也是他以年終獎的形式發給我的。

而且必創建設其他沒有參與建造中州體育館的高層,每年也都能拿到不菲的年終獎。

所以這筆錢其實也可以算成是我應得的。”

“那中州體育館無故坍塌又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個問題,柳詩函的心臟砰砰直跳。

之前鋪墊了那麼久,費時又費力,為的就是這個問題。

莊強卻沒有察覺出半點異常,他開口道:

“當然是偷工減料。”

“但我們的工作人員根本查不出問題。”

“你們當然查不出問題。”

說到這個,莊強得意一笑:“因為隻是檢測材料本身質量的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比如鋼筋。

我們用的鋼筋,是國家規定的標準綱。

而鋼筋的數量,也和設計圖紙上的沒有半點區彆。

之所以有問題,是這些鋼筋的出處。

它們其中的一部分是從其他拆遷房租拆掉的二手鋼筋。

另外一部分,則是我們從廢品收購廠買的廢品鋼材。”

“二手鋼筋?廢品鋼材?”

“沒錯。雖然材料一樣,但它們的價格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最關鍵的是,這些鋼筋鋼材當時作為廢品一眼就能看出來。

可隻要澆築進去,過個三五年一氧化,誰還能看出問題?

包括水泥也一樣,我們澆築進去的也都是合格水泥。

可這些水泥同樣是從拆遷房中運過來的。

雖然它的各種性能比原廠水泥差很多,但同樣檢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