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什麼才是最難分辨的謊言(1 / 1)

“這一切都是天友裝修公司的陰謀。

他們競標成功後,將工程轉給樂業之家。

又偷偷拆掉那塊鐵板,狠狠坑了樂業之家一把。

本來兩家公司的內鬥,和其他人沒關係。

可問題是,你們鬥你們的歸鬥你們的,彆把中州體育館扯上呀?

中州體育館對中州人的重要性有目共睹,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

天友裝修公司,沒錯,說的就是你,你的行為也太自私了吧?”

視頻到這裡已經結束,但張嶽的眼皮卻不停狂跳。

更忿怒的是石曼曼。

她指著手機屏幕:“這個李向是誰?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胡說八道!

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真以為可以胡亂造謠嗎?”

中州體育館什麼情況,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正因為清楚這一切,她才格外憤怒。

張嶽這時反而冷靜下來。

他扭頭對石曼曼道:“這個叫李向的主播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後的人。”

“背後的人?”石曼曼反應非常快,“你的意思是必創建設?”

張嶽點點頭:“雖然具體什麼情況咱們還不清楚,但必創建設作為中州體育館的建築公司,肯定脫不了嫌疑。”

石曼曼看著他:“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對方都跳起來打你的臉了,你不會還躲在這裡當縮頭烏龜吧?”

張嶽無奈看石曼曼一眼:“我說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言辭?

什麼叫我躲在這裡當縮頭烏龜?

我分明是喜歡吃蘇蘇做的東西,才專門在這享受幾天。”

石曼曼一笑:“就這樣了,那你還要繼續享受嗎?”

張嶽攤攤手:“為什麼不繼續享受。”

說完將手機扔到一邊,身體懶洋洋的靠到沙發上,表情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仿佛剛才的鬱悶根本不存在。

石曼曼還要再說,詹蘇蘇這時開口:“曼曼,我覺得張嶽此刻出現不如不出現。”

石曼曼一愣:“什麼意思?”

詹蘇蘇笑道:“很簡單。

彆看這個叫李向的人說的很誇張,但隻要仔細想想,不難猜出對方的目的。

他是想把水攪渾。

畢竟這件事牽扯知道的人太多了。

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必創建設。

為了自保,對方故意挑起天友裝修公司和樂業之家之間的紛爭。

好借此坐收漁翁之利。”

石曼曼依舊不解:“就算是這樣,咱們就便任憑他們潑臟水嗎?

要我說,對方怎麼對咱們,咱們就應該十倍的還回去。”

詹蘇蘇點點頭:“你說的很對,天友裝修公司雖然實力不強,但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但想還擊,應該是你或者張火出面,而不是張嶽。”

見石曼曼疑惑的看著自己,詹蘇蘇笑著解釋:“原因很簡單,如果張嶽出面,不然可以很快取得勝利。

但他身份特殊,就算贏了也得做好收尾工作。

而現在最難的就是收尾。”

石曼曼一愣:“你的意思是世界大學生運動會?”

詹蘇蘇點點頭:“不錯。

中州體育館當初修建時雖然花了二十億。

這筆錢雖然多,可不管對樂業之家,還是咱們,咬咬牙完全可以拿出來。

但世界大學生運動會就不一樣了。

這可是難得的世界級體育賽事,它對中州意義之重大,影響之深遠,完全可以和當初富士康入駐中州相媲美。

一旦因為這件事導致舉辦地點改變,對張嶽的影響絕對是災難性的。

張嶽在中州經營這幾年,不管他中州延期樓盤複建總指揮的身份,還是國嶽製藥廠廠長,又或者十月食品廠老板你等等,都在中州人心中樹立了及其崇高的地位。

可以這麼說,張嶽隻要站出來登高一呼,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會有一大批人無條件跟隨。

這才是他擁有的最大財富。

而張嶽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憑借自己強大的個人能力得到的。

大家也對他充滿了絕對信任。

所以隻要他出面,所有人都會下意識認為,他可以解決世界大學生運動會舉辦的問題。

他若真能解決還好說,一旦解決不了,之前辛辛苦苦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石曼曼看著詹蘇蘇,對方的話她有些理解,但又有些不理解。

不過不管理解還是不理解,她對張嶽的縮頭烏龜行為已不再那麼氣憤。

“如果讓我或張火出面,我們應該怎麼做?”

張嶽笑道:“很簡單,既然對方做初一,就彆怪咱們做十五。”

“你是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明白了,我現在就去收集必創建設的黑材料。

咱們也給他來一個大曝光。”

說完她正要行動,卻被張嶽攔住:

“等等,此事你不要插手,讓張火去做吧!”

石曼曼一愣:“讓張火去做,為什麼?”

“很簡單,必創建設是以基建起家的,而且他們成立的非常早。

據我了解,必創建設的總裁李闖年輕時可相當彪悍。

也就是說,咱們看到的隻是對方明面上的東西。

他們背後有沒有黑色背景,誰都不好說。

你一個姑娘不安全,張火既皮實又耐造。

讓他衝鋒陷陣就算受點傷也不心疼。”

張嶽剛說完,衛生間門就被推開。

隻見張火從裡面出來,一臉幽怨的看著張嶽:

“老板,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說?

這樣會顯得我比較尷尬。”

張嶽一愣:“咦,你什麼時候跑衛生間的?”

“我和石經理一起來的好不好?

結果剛來你就告訴我衛生間的熱水器壞了,讓我幫忙修理。

我忙來忙去半天,你們吃飯不叫我就算了,還故意給我挖坑。

真的是……不知該怎麼形容。”

張嶽哈哈一笑:“不知該怎麼形容?那我幫你形容一下。

張火張經理,我決定投資五十億在京城開設天友裝修分公司。

將由你擔任京城分公司總經理。

這個形容你覺得好不好?”

張火眼睛瞬間亮了:“這話可是你說的,千萬不能反悔啊!”

天友裝修公司雖然已經遍布整個中州,但其總價值也就十個億。

現在張嶽突然投資五十億建立分公司,可以想象,以後天友裝修公司的重點應該在京城。

那麼自己雖然隻是分公司經理,但話語權絕對比石曼曼更大。

張嶽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但有個前提。

你必須用自己的能力證明,你可以勝任這個職位。”

張火立刻拍著胸脯:“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不就是搜集黑材料,或者乾脆直接抹黑嗎?

這一塊我熟得很。”

結果張嶽卻搖搖頭:“咱們不這麼做。”

“不這麼做,為什麼呀?”

張嶽道:“很簡單。

必創建設既然敢這麼造謠,肯定能猜出咱們會反擊,他們也一定有製約咱們的手段。

而且就算對方比較笨,想不到這些。

咱們造謠也很順利,最多隻是把水攪渾。

水一旦渾濁,剩下的就是無休止的扯皮。”

張火一愣:“無休止的扯皮,不會吧?

中州體育館為什麼坍塌,警方已經在調查。

所以就算必創建設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他們一定會負法律責任。”

張嶽搖搖頭:“事情要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啊?難道他們能躲過官方調查?

若真如此,對方也太厲害了點吧?”

張嶽看著張火:“嗯,怎麼,你不信?”

張火搖搖頭:“當然不信。

沒錯,必創建設肯定有一些背景,一般人想找他們麻煩有些困難。

可彆忘了,這次他們面對的是誰。

咱們就不說了,您個人的關係背景一點不比對方差。

還有樂業之家,樓美晴同樣不是什麼手省油的燈。

最重要的還是門捷列夫那邊。

中州體育館現在可是被上億人盯著,誰要真敢耍花招,死的絕對非常難看。”

張嶽點點頭:“這一點你分析的很對。

必創建設想要通過自身關係掩蓋這件事,幾乎不可能。

但問題是,如果他們真能通過偽造證據擺脫嫌疑呢?”

張火有些茫然:“偽造證據擺脫嫌疑?不可能吧!”

張嶽歎了口氣:“我問你。

關於中州體育館的內部構造,誰了解的最多?”

“肯定是必創建設呀,不管圖紙設計,還是整個體育館的建造,都出自他們之手。

裡面用的是什麼材料、多少材料,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

張嶽點點頭:“這就對了。

假設我是李闖,通過競標拿到中州體育館的建設權後。

為了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肯定會在材料上動點歪腦筋。

畢竟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更何況這還是二十個億的超級工程。

我雖然貪婪,但我又不是傻子。

一味的偷工減料,肯定會出現質量問題。

到時萬一被發現,那就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

我費那麼大勁,目的是發財,不是親自把自己送進去踩縫紉機。

所以我一定會采取一些措施。

比如將整個體育館的受力節點特殊加固。

既可以讓監理檢查不出破綻,萬一等以後出了事,也可以拿這個當擋箭牌。

比如現在。”

張火聽完張嶽的分析,瞬間就愣住了:“你的意思是,這個叫李向的人在視頻中的各種分析,所舉的例子都是真的?”

張嶽點點頭:“那當然是真的。

你沒見這家夥把自己的電話號碼都公布出來了嗎?

他敢這麼做,一是有實名舉報的意思,二也是不怕查。

不信你把手機給我。”

張火遞出手機。

張嶽接我,撥打柳詩函號碼。

很快對方接聽:“你好,我是柳詩函,請問你找誰?”

張嶽笑道:“不用這麼嚴肅,是我!”

柳詩函的聲音突然變大:“張嶽?你現在在哪?

你知不知道我們在四處找你?”

張嶽:“找我乾什麼?難道長時間不見,你想我了?”

“少給我貧嘴,李向的那個視頻你看了沒有?”

張嶽點點頭:“當然看了,不然我也不可能給你打電話。”

“既如此,那你立刻來警局自首。”

張嶽忍不住汗了一個:“去警局自首?是不是有點過於凶狠了?”

“什麼過於凶狠,你真以為我是在和你開玩笑呀?

經過我們這邊的調查,發現李向視頻中說的所有細節都是真的。

也就是說,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

張嶽立刻反駁:“對方是在造謠,柳警官,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心裡還不清楚嗎?

沒錯,李向的話的確都是真的。

但這世上最難分辨的謊言就是九分真一分假。

他們用所有的真相,去掩蓋唯一的漏洞。

你也不想想,就算我和樂業這家有競爭關係,想通過一些手段把對方打倒。

但我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而不是拿世界大學生運動會這麼重要的事當籌碼。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柳詩函淡淡道:“你說的一切我都清楚。

可問題是,李向的視頻傳到網上後,我們立刻就找到他本人,並將他控製起來。

據他交代,他在調查過程中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我們按照這些蛛絲馬跡,在你們天友裝修公司倉庫旁邊五百米的位置,挖到了那塊你們用來嫁禍給樂業之家的鐵板。

這一點你又該怎麼解釋?”

張嶽一愣:“你說什麼?你們找到了切實的證據?

冤枉呀!

就算真是我乾的,我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保存下來?

肯定早就找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給扔了。

又或者你覺得擁有優良偷井蓋基因的我,準備把這塊鐵板當成廢鐵賣了好換錢?”

柳詩函瞬間笑了:“你著急了?”

張嶽無奈:“這不廢話嗎?

如此冤枉我,我肯定著急啊!”

柳詩函的聲音忽然嚴肅起來:“好了,不開玩笑了。

我當然清楚你是被冤枉的,可問題是我知道沒用啊!

警方辦案講究的是證據,現在所有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你。

總之這件事非常棘手,你現在最好躲著不要出來。

必創建設的手段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光明正大。

萬一他們偷偷對你下黑手,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就真的死無對證了。”

張嶽眼皮猛然跳了幾下:“不是吧,這麼凶狠?”

“你以為呢?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我這邊正在調查,而且已經找到一些線索。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還你清白。

但還是那句話,在這之前你絕不能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