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張嶽的計中計(1 / 1)

第172章 張嶽的計中計

看著陷入沉思的張嶽,詹蘇蘇安靜的在旁邊站著。

直到再次他回過神,詹蘇蘇才問:“你想清楚了?”

張嶽點點頭:“想清楚了,雖然被迫交出配方隻是我的推測,不一定對。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此事必須趕在事情鬨大前將其掐滅,這樣才能保住活血通絡丹的配方。”

一直在旁邊聽兩人說話的詹蓉蓉忽然道:“其實我覺得把治療癱瘓的配方公布出去也挺好啊!”

見張嶽和詹蘇蘇全都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詹蓉蓉瞬間意識到說錯了話。

她忙脖子一縮:“我……我就是覺得把配方公布出去可以幫很多人。

因為姥爺的病,舅舅這兩年瘦了幾十斤。

其他病人的情況肯定也差不多……姐,你打我乾什麼?”

詹蘇蘇憤憤看著自己妹妹:“死丫頭,你之前闖的禍我還沒和你算賬呢!

知道張嶽為了這個配方費了多少心血嗎?怎麼可能說公布就公布?”

張嶽忙勸道:“蘇蘇,彆生氣,蓉蓉這麼想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我選擇配方保密,並不是要像周醫生那樣,費儘心思從那些偏癱病人手中撈錢。

我若真鑽到錢眼裡,直接把清瘟益氣散賣貴點就是了。

之所以不公布藥方,是一旦公布出去,真正的既得利益者並非那些偏癱病人,而是各大製藥廠。

蓉蓉現在在藥店工作,你告訴我一盒藥藥店都賣多少錢?”

詹蓉蓉道:“便宜的二三十,貴的五六十。”

“這就對了。一般人生病感冒,去藥店買藥,可不會隻買一盒。

咳嗽有咳嗽藥,嗓子疼有嗓子疼的藥,還有消炎的、退燒的、降火的。

隨便兩三樣都得百十塊。

但裡面真正起作用的東西,也就幾克,甚至隻有幾毫克,成本低到讓人難以想象。”

聽到張嶽的話,詹蓉蓉立刻道:“你說的對。

現在的藥真的很貴,而且那些店員給病人推薦藥,推薦的從來都不是效果最好的,而是藥店最賺錢的。

很多人生一次病,往往要吃四五百塊錢的藥,才能把病治好。

我還知道一個秘密。

很多賣的很貴的藥,成分其實和那些便宜藥一樣。

隻不過隨便換個名字,再往裡加點金銀花、薄荷之類沒啥用的成分,價格直接翻好幾倍。”

“喲,不錯嘛!”張嶽笑著道:“沒想到你連這都懂,看來在文瑞大藥房這幾天沒白呆。

這也是我要將配方控製在手裡的原因。

因為隻有藥方在我手裡,我才能保證它足夠低價。

就像你說的,萬一有藥廠拿著我的藥方,再往裡加點人參須、靈芝粉末之類,一個療程直接賣好幾萬。

那我豈不是助紂為虐?”

“哇,姐夫,你想的也太周全了吧?厲害!”

詹蓉蓉看著張嶽,眼裡全是小星星。

張嶽微微一笑,當然,有句話他沒說。

雖然張嶽不打算賣高價,但活血通絡丹一粒成本也就兩三毛。

自己賣個十塊,不算多吧?

一天三粒,一般吃一個月左右就能恢複。

花九百塊就能治好偏癱,簡直便宜到爆。

到時所有人都會覺得張嶽醫者仁心。

至於賺錢,因為成本幾乎忽略不計,所以這九百塊就是純利潤。

全國一年有28萬人發病,相當於張嶽一年淨賺2.5億。

雖然效率沒法和那位周醫生相比,但2.5億也是錢啊!

詹蘇蘇無奈看著張嶽一眼。

對張嶽十分了解的她,自然瞬間看出了他的想法。

但這是人之常情,因為換成自己,肯定也會這麼做。

張嶽可以在瞬間賺取數億資金的誘惑下,還能保持本心,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她問張嶽:“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周醫生的事解決起來非常棘手,她一直在想辦法。

可詹蘇蘇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束手無策。

因為這件事的難點,是在如何不鬨大的前提下,悄無聲息的解決。

尤其是周醫生手上還攥著三個億的巨款,一著不慎就會暴雷。

張嶽淡淡道:“此事說難也難,但要說不難,其實也不難。

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現象,對方患者群接龍買藥的患者家屬人數隻要超過預期,他就會將錢款原路退回?”

詹蘇蘇點點頭:“注意到了,這說明對方限於某個條件,導致無法大批量配藥。

還有一點就是,他雖然貪婪,但卻是在認真做生意,並不是坑蒙拐騙。”

張嶽點點頭:“分析的很好。

那我告訴你,限製他無法大面積配藥的條件,是犀牛角供應不足。”

詹蘇蘇一愣:“犀牛角供應不足?等等,犀牛角不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嗎?”

張嶽笑道:“對,你看這個。

他昨晚發起的群收款中,最後十來個人的錢已經退了。

可今天他又發起了一輪新的群收款。

說明對方應該在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這個時間段內,達成了新的犀牛角交易。

而且新一輪的群籌款並未做限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從某個渠道購買了足量的犀牛角!”

“對!”張嶽眼睛發出灼灼的光,“還有一點,關於腦溢血引發偏癱的病例,咱們國家一年有28萬人。

他病友群中的幾千個病人與之相比,完全是杯水車薪。

因為犀牛角限製,周醫生心裡一定清楚,他不可能把全國所有人都治好。

或者說,這是一錘子買賣。

如果換成我,我一定會通過渠道一次性購買大量犀牛角,在賺到十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後直接收手。”

“所以你想在犀牛角上做點文章?”

張嶽笑道:“什麼叫做點文章?

買賣犀牛角本來就是犯法的,作為良好市民的我舉報不行嗎?

讓警察以查販賣野生動物為由,將犀牛角以及賣給他犀牛角的人抓起來,你猜他會怎麼做?”

詹蘇蘇眼睛瞬間就亮了:“把收的那三個億原路給大家退回去?這是個好主意啊!

隻要事情暫時不鬨大,等過段時間咱們的活血通絡丹上市,他就算再想搞事,也沒機會了。”

張嶽豎起大拇指:“你的反應也挺快嘛,我可才想明白不久。”

然而詹蘇蘇再次皺起眉頭:“還是不行啊!

按照你所說,同樣得驚動警察。

你如何保證周醫生不會把用犀牛角配藥的事說出來?

又或者既然周醫生參與保護動物販賣,警察在抓其他人的同時,肯定也會抓他。

一旦他落網,活血通絡丹的事還是瞞不住。”

張嶽笑道:“找普通警察肯定不行,但彆忘了,我有關係!”

說完拿出手機,直接撥打柳詩函電話。

第二天。

淩晨三點半,月黑風高。

一輛依維柯沿著106國道,趁著夜色悄然而來。

突然,車輛拐彎,穿過幾個村莊,最後開進一個破爛的廢舊工廠內。

車子停穩後,一個男子從副駕駛跳下來。

誰知腳剛落地,就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

黏黏糊糊的。

他打開手機燈一看,瞬間破口大罵起來:“臥槽他姥姥,誰他娘的在這裡拉屎?惡心死老子了。

那個姓周的是不是神經病啊?

黑咕隆咚的還選這麼一個破地方,早知道就不做他生意了。”

駕駛門這時也跟著打開,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行了老三,彆抱怨了。

咱這次帶這麼多貨,老周小心一點是對的。

你才剛從牢裡出來,難不成還想進去?”

誰知老三哼道:“進去就進去,有什麼大不了的。

要我說監獄也挺好的,裡面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哪像外面,人心險惡,套路多多。

本來老子都準備改過自新了,一個親戚還托關係給我找了家公司上班。

媽的,那個公司好歹也是全國百強,結果第一天上班就加班的晚上十一點。

後來雖然好了點,但晚上九點之前就沒下過班。

哪像在監獄,雖然管理嚴格,夥食一般。

但下午六點勞動準時結束,晚上還能看看新聞聯播,聊聊天打打牌什麼的。

晚上十點就睡了。

你敢相信自我從監獄裡出來,晚上十二點之前就沒睡過?

所以我覺得我還是想個辦法繼續回監獄蹲著去,再在外面呆著,早晚有一點得猝死。

就像現在,從昨天一早就開車,這都一天一夜了,都沒撈著睡覺,困死老子了。”

對面的人臉立刻就黑了:“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少發兩句牢騷?

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麼卷,尤其是咱們這些窮人,想掙錢就得拚命。

再忍一下,這次周醫生出價一百萬。

乾完這票咱們就能舒服好一陣了。”

“我知道,不然我能跟你受這苦?

咦,都淩晨四點了,老周怎麼還不來?”

正說著,忽然遠處一道手電筒燈光亮起。

接著燈光閃了三下。

老三也忙用自己的手機燈,在空中先劃出一個“W”,然後又劃出一個“C”。

對上暗號後,周醫生走過來:“不好意思啊,晚上天太黑,我又不敢長時間開燈,走錯方向了。”

“行了,貨都在車上,錢呢?”

“我電瓶車上,這裡路不好走,停在路邊了。”

“等等,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嗎?”

老三也道:“對啊,就算電瓶車過不來,你自己把錢提過來也行啊!”

周醫生看兩人仿佛在看傻子:“提過來?你們知道一百萬有多重嗎?”

“呃,那行吧!”老三打開車後門,“先驗貨,一會我跟你去點錢……小心,彆動!”

周醫生一愣,臉色有點蒼白:“怎……麼了?”

“你踩到屎了。”

周醫生:“……”

良久,他才擦擦額頭冷寒:“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有警察。”

“怎麼可能,這裡黑燈瞎火的,狗都不來,更彆說警察了。

咦,你過來啊,在那裡磨蹭什麼?”

隻是此刻的周醫生臉色蒼白如雪,眼睛裡全是恐懼:“警……警察!”

“什麼警察?”老三有點莫名其妙。

等他下意識轉過頭,隻見借著手電燈的燈光,七八個穿著刑警製服的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冷汗汩汩而下,不過老三不愧是在裡面住過的人,反應也是極快:“愣著乾啥,跑啊!”

說完一馬當先竄了出去,速度之快,猶如奔雷。

隻是他快,後面的警察更快。

剛跑出二十米,一隻大腳就踹了過來。

老三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接著一個狗吃屎摔到水泥地上,好半天都爬不起來。

下一刻,他就被兩個警察按到地上。

很快,他那個同夥也被抓住。

張嶽和柳詩函從暗處走出來,看著半邊臉和大地接觸的老三,張嶽忍不住笑道:

“兄弟,怎麼樣,是不是得感謝我?”

老三一愣:“謝你?謝你什麼?”

“你不是想回監獄看新聞聯播嗎?我幫你實現了這個願望。”

老三先是有些愕然,接著他的臉瞬間笑成一朵花:

“感謝領導,感謝政府!

我進去後一定認真學習國家法律,服管服教,積極改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好嘛,這口號喊的,不用看就知道經驗豐富!

張嶽無奈搖搖頭,走到旁邊的依維柯後門。

一股撲鼻腥味贏面衝來,把張嶽熏得快速後退。

但等他看清裡面的東西時,眼角瞬間狂跳。

沒錯,車上全是犀牛角。

有風乾的,也有不久前從犀牛頭上砍下來的,表面還帶有血漬。

他捏著鼻子爬上車看了一會,發現除了犀牛角,還有兩大袋牛黃,看成色竟是純天然的。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對某些人來說,隻要你有錢,想要什麼都有人給你弄到。

張嶽扭頭問柳詩函:“這麼多要判不少年吧?”

柳詩函點點頭:“不出意外,他們應該十年之內都不用出來受苦了,更不用擔心猝死。”

張嶽笑了:“這不挺好嘛!”

很快,有兩個追出去的刑警回來,對柳詩函道:

“那個周醫生趴在東邊的麥地裡,路上有他的電瓶車。”

頓了頓,又道,“車上有個大袋子,裡面全是錢。”

柳詩函扭頭看向張嶽,張嶽忙道:“看我乾什麼?

電瓶車和錢都是贓物,必須沒收。

至於另外一個嫌疑人,雖然他跑得快,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無論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將其緝拿歸案。”

柳詩函點點頭:“張嶽說得對,贓物全部沒收。

再將這兩個人帶回去抓緊時間審訊,務必要讓他們把那個逃跑的交易者供出來。”

兩刑警會意的點點頭,笑著就去收繳贓款了。

按規矩,贓款雖然大部分要上交,但可以留下一部分當作活動經費。

最近一段時間社會治安良好,大家出警機會不多。

以至每個人手上都積攢了不少郵票飯票,正好趁這個機會報了。

等到周圍沒人時,柳詩函終於忍不住問:“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昨天她突然收到張嶽電話,說有重大案情要彙報。

本著對張嶽的信任,柳詩函立刻帶人殺過來。

誰知等確定雙方的交易時間和地點,準備抓人時,張嶽突然說隻能抓那兩個野生動物走私犯,放那個買犀牛角的人離開。

柳詩函問他原因,可張嶽死活都不說,隻是讓她照做,等事後會做出解釋。

如果換成彆人,柳詩函肯定直接把此人也抓起來。

敢隱瞞警察,膽子有夠肥。

不過開口的是張嶽,她也就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

誰知張嶽微微一笑:“急什麼,事情還沒完呢!

明天就知道了。”

柳詩函眼睛一瞪:“什麼叫明天就知道了?

你直接告訴我會死啊?”

“現在真不能說,而且你儘管放心,雖然咱們故意把周醫生放走,但他又跑不了。

到時你把他抓住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然而柳詩函根本不吃他這套:“你說不說?

不說我現在就把那個周醫生抓回來。”

隻見她拿起對講機:“03,03,我是01,現在我命令,直接抓捕……”

張嶽連忙攔住她:“停,我怕你了行不?”

柳詩函看著他:“這還差不錯,說吧!”

結果張嶽道:“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什麼都不問,隻管按我說的做,事後我以個人名義向你們刑警隊捐款100萬作為活動經費。

第二,告訴你前因後果。”

柳詩函:“你……”

張嶽:“隻準選一項,想清楚了再說。”

就見柳詩函哼道:“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她朝看管那兩個販賣保護動物的刑警道:“對他們進行突審,必須天亮之前讓他們開口。”

見柳詩函氣勢洶洶的走了,張嶽總算鬆了口氣。

不是他非要故意隱瞞,而是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雖然他信任柳詩函,但現場可不止柳詩函一個人。

其他警察性格為人怎麼樣,他半點都不了解。

如果讓他們知道周醫生手握三個億的“贓款”,難免不會有人動心,讓事情再生波折。

所以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等,等周醫生把錢退回去。

那些患者家屬拿到錢,雖然會失望,但隻要沒有財物上損失,就不會故意鬨事。

到時這起案件,就隻是一件普通的野生動物走私案。

沒有輿論壓力,誰都不能逼迫張嶽交出活血通絡丹配方。

嘭,嘭,嘭!

心臟劇烈跳動,周醫生趴在麥田裡,直到天亮才敢抬起頭。

廢舊工廠的警察已經走了,這讓他稍微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他表情全是沮喪。

接下來該怎麼辦?

沒了犀牛角,安宮牛黃丸就無法配製。

可錢自己已經收了啊!

難道要原路退回?

良久的沉默……

絕對不行!

那可是三個億啊!

自己絞儘腦汁才賺到的,足以改變自己命運的巨款。

周醫生拳頭緊握,牙都要咬碎了。

就差一點。

終於,他做出一個決定。

在警察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帶著錢離開。

有多遠就跑多遠。

反正如果不跑,自己購買保護動物的事起碼也得關個三五年。

而隻要逃出去,有了這筆錢,自然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