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要不要玩點更刺激的?(1 / 1)

第18章

中秋宴,女眷同皇後一處氣氛倒是頗為祥和。

與此不同的是,朝臣那邊卻是卷起了驚天駭浪。

周崇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竟是在這中秋宴上,當場牽頭為三皇子翻案,呈上了一應有利於三皇子的證據,巧舌如簧,竟是生生將一樁確鑿無疑的通敵案弱化成了與鄰國的友好交流,最關鍵的是,老皇帝竟然也同意重審了。

宮宴結束已是亥時,天上圓月似玉盤,連那滿天的星辰,都被那月亮的光輝襯得黯淡了,可剛在宴上平地聽了道驚雷,這樣的月色,大部分人顯然是已經無心欣賞了,一行人行走於宮道之中,氣氛顯而易見地凝重了起來,原本對儲君之位勢在必得的七皇子黨更是尤為氣憤。

今上膝下原本有八個已成年的皇子,早年間,陛下迷信製衡之道,遲遲不肯立儲,八位皇子都覺得自己有機會,各顯神通鬥得十分厲害,那八子奪嫡的場面,可謂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官員們連站隊都站得膽戰心驚,鬥到最後竟隻剩下了三皇子和七皇子。

再之後就是三皇子通敵下獄,七皇子一家獨大至今。

本以為這儲君已是七皇子的囊中之物,誰料竟是在這衝刺階段殺出了個周崇柯。

“這些年那姓周的浪蕩度日竟是把大家都給騙過去了,還真以為他不思進取了呢,原是在背地裡謀劃這偷襲的行當。”

“難為他從犄角旮旯挖出了這麼些證據,真是小人難防!”

……

從宮裡出來,褚晏的神情便一直陰晴莫辨。

“哥哥。”褚瑤很是擔憂,想要上前安慰,可褚晏不知是在想什麼,竟是腳步都沒停一下,徑直上了車。

褚瑤拽褚晏袖子的手撲了個空,尷尬了好一會兒,才提著裙擺上車。

虞秋秋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不急不緩,一票人裡,倒是顯得她最淡定。

要變天了呀。

一個迷信製衡之道的人,哪怕勢力日漸壯大的是自己的親兒子,老皇帝坐在那皇位上隻怕是也坐不安穩,他迫切地需要一個人來掣肘如日中天的七皇子,事實上,他也沒有彆的選擇,九皇子尚且年幼,根本指望不上,唯一能用的也就隻有那個關押在牢中的老三而已。

周崇柯敏銳地察覺出了這一點,並且很會抓時機,在這中秋宴上提出來,未必沒有借這團圓佳節打感情牌、給皇帝老兒遞台階的意思。

隻是,三皇子若是出來了,狗男人的處境那可就危險了,當年三皇子落敗,褚晏功不可沒,完了人又在他手底下關押了這麼多年,梁子結得不是一般的大。

虞秋秋暗自思忖著,心想這周崇柯不愧是狗男人的死對頭,一擊即中要害,能裝、會忍、有魄力、眼光也獨到,彆離官場數年,一回來便置身中心,拋卻那些個是是非非,這記彎道超車屬實漂亮。

真是個做她小弟的好苗子啊。

……

重審三皇子一案,老皇帝直接越過了廷尉司,沒有讓褚

晏插手,其中是什麼意思自然不言而喻,當官的哪個不是聰明人,皇帝對此事是個什麼態度,那是一看便心知肚明了。

所謂的重審,其實也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三皇子重出江湖,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過,出乎虞秋秋意料的是,狗男人這次的反應竟是異常的平靜。

前院人來人往,褚晏桌子上的畫像和資料也是越堆越高。

他這幾天都沒有去廷尉司,擱那給褚瑤海選夫婿呢,看那架勢,竟是想在近日內便將此事定下。

虞秋秋挑了挑眉,原來不是不憤怒,他或許早已做好了要卷入權力鬥爭的準備,隻是,他還有在乎的人,在這之前,他在竭儘可能地為他唯一的妹妹籌謀好退路,即便他落敗,也要讓妹妹安然無憂。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褚晏也是個能讓人極具安全感的可靠之人,但前提是,他得在乎你。

被他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是幸福的,什麼都會替你考慮周全,風風雨雨也全都替你擋下。

可不被放在心上的……那就隻能花他的錢了。

都說長嫂如母,可誰年紀輕輕的想做老母?

手裡的活被人接走,虞秋秋樂得輕鬆,讓她幫忙挑,彆到時候嫁了不滿意還反過頭來埋怨她,她自己兄長挑的,總該沒有話說了吧。

虞秋秋拿著從狗男人那薅的一遝銀票,在街上血拚得很是帶勁,一時間,竟是成了京中各位掌櫃眼裡的財神爺。

幾日後,褚晏將褚瑤叫到了書房。

他最終選出來的是個寒門子弟,門第是低了些,但勝在家風清正,鄰裡對其人品也很是讚譽,其乃同進士出身,在京中謀了個九品芝麻官,多年也沒能挪動,但卻並沒有因官小而懈怠,是個踏實肯乾之人。

將瑤兒嫁過去,若是他將來安然無恙,自是可以提攜提攜妹夫,若是……以其中正的人品,應也不會苛待瑤兒。

“近日我會托人把他添到外放的名單中去,你嫁過去後,便跟著他赴任,我會給你準備豐厚的嫁妝,你放心,定能讓你衣食無憂。”

連外放之地,他都已經看好了,亳州知府是個八面玲瓏之人,多年來一直奉行明哲保身之道,將準妹夫調去亳州,在其手下隻要不亂出頭,自是性命無憂。

褚晏自以為已經思慮周全,可——

褚瑤:“我不想嫁。”

一聽到要嫁去那麼遠的地方,褚瑤就很是抵觸,擔心褚晏就此拍板定下,竟是一反常態地沒有沉默,直接道出了自己不願。

她以為隻要自己說不願意,褚晏就不會勉強她,以前都是這樣的,哥哥向來都很尊重她的意願。

但誰料,這一次,褚晏卻沒有由著她。

他定定地看了看褚瑤,眼神前所未有的強硬,語氣更是不容商量:“明天我會讓他上門來提親。”

褚瑤哭著跑了出去,回到沁雅院,更是又大哭了一場。

身邊的丫鬟義憤填膺。

“您先前嫁的可是

伯府世子,如今雖是二嫁,但再怎麼也不該是低嫁到那樣的人家去,更彆提還得跟著人外放離開京城,彆的地方再好,還能有在這天子腳下過得舒坦不成?”

“定是主院那位吹的枕邊風,奴婢早就看出來她對您不懷好意了,幾次三番為難您,這次更是過分,竟在小姐您的婚事上作梗,小姐您快想想辦法呀。”

……

虞秋秋還不知道又有人憑空給她扣了口大鍋,此時的她,剛從一香粉鋪子出來便被人攔了去路。

她被引到了一處樂坊,裡面歌舞升平,叫好打賞之聲不絕,直到上到最頂層,才勉強清靜了些,她停在蘭字號的雅間外,仆從自覺將門打開,虞秋秋閒庭信步走了進去,裡頭那人左擁右抱豔福不淺,見她來了,也沒有半點要把人放開的意思。

嘖嘖嘖,這日子過得確實是風流瀟灑啊。

不過,讓她看現場是幾個意思?

虞秋秋好整以暇,自個兒挑揀了個視野絕佳的位置坐下,也不問,就地觀賞了起來。

尷尬是不可能尷尬的,人家表演的都沒尷尬,她一看客有什麼好尷尬的。

周崇柯:“……”

這虞秋秋果真是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他歎了口氣,兩臂一收,剛還貼著他倒酒的兩樂妓便自覺地退下去了。

虞秋秋眉梢微揚:“侯爺攪渾了一池水,卻在這裡躲清閒,真是讓人好生羨慕。”

“厚積薄發而已。”周崇柯靠向椅背,聲音懶洋洋的,但是,抬手指了指虞秋秋後,卻又變得興味起來:“不過,我最近聽說了個鬼故事,許久不見,你變有趣了。”

“有趣?”虞秋秋聽著稀罕,她過往聽過的評價頗多,但大多都是些負面、謾罵之詞,說她有趣的,周崇柯還是頭一個。

膽子不錯,虞秋秋點了點頭,對這小弟人選愈發地滿意了起來。

“據說褚廷尉今年腿斷了也是拜你所賜?”周崇柯又問道。

虞秋秋眯了眯眼,這事狗男人遮掩得緊,連褚瑤都不知道,這周崇柯……

“侯爺消息倒是靈通。”虞秋秋很坦誠地沒有否認。

周崇柯頓時大笑了起來,半響後忽然正色,上手交握撐在下巴底下,語氣誘惑至極:“如何,要不要玩點更刺激的?”

更刺激的?

虞秋秋:“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