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1)

第61章

原哲也在網球部外的草叢後面找到了毛利壽三郎。

對方正舒舒服服地半躺在樹下,隊服外套擋住了陽光,隻露出一點紅色的發尾出來。

“喂......”原哲也毫不客氣地掀開了他的外套,“既然是故地重遊,毛利桑,彆偷懶了吧。”

毛利壽三郎揉了揉頭發,無奈地坐起來,“你怎麼找到我的?”

原哲也:“這個問題......就要追溯到......”

“嘭!”

巨大的聲響從身後傳來,毛利壽三郎與原哲也同時間轉身去看。

具有保護作用的球網外突出一個恐怖的弧度,最中間,網球還在賣力地旋轉,似乎是要將球網鑽出一個破洞才罷休。

“這個位置,對應的球場應該是......阿銀?”原哲也思考了一下,說道。

他們默契地起身過去看,拉開有些礙事的枝葉,球網內部正對著的果然是石田銀。

背對著他們的人擁有一頭和毛利壽三郎類似的紅頭發,此時剛好轉過身,似乎是有些慶幸剛才沒有強行去接這顆球。

網球在鐵絲網上倔強地轉完了最後幾圈,消耗掉僅剩的能量後,終於停下來,掉到了地上。

但鐵死亡後的綠色植物卻突然有了奇怪的騷動。

寺廟裡肯定不會鬨鬼吧。丸井文太吞咽了一下口水,接著就看到被撥開的枝葉中露出了兩顆熟悉的一高一低的腦袋。

“......毛利前輩?!”丸井文太抽了抽嘴角:“你不會剛剛好就在這後面偷懶呢吧......”

“阿拉。”原哲也發出奇怪的語氣詞,拍了拍毛利壽三郎的肩膀,“一眼就被後輩識破了呢。”

毛利壽三郎眯起眼睛,彎腰豎起一根手指:“不要告密哦,文太。”

丸井文太:“球場一共就幾個人,幸村看到前輩不在這裡,肯定能直接就想到前輩偷溜走了。”

原哲也雙手合掌,仿佛剛想起來一樣:“話說,提醒我出來找你的人就是你們立海大的小部長誒。”

毛利壽三郎:“......”

原哲也和毛利壽三郎肩並肩回到球場上,四天寶寺網球部僅剩的最後一個球場也派上了用場。

原哲也吹了吹額前的幾根碎發,興奮道:“我等這一場比賽,可是已經等了很久了呢。”

*

柳蓮二和切原赤也的組合在立海大內部其實並不少見。

正式的出場名單裡,單打隻有三個名額,而雙打有四個。切原赤也的實力達不到穩定單打的水平,而雙打裡面,和他適配程度最高的是柳蓮二。

可能是補習英語的時候練習出來的聊勝於無的默契。

按照這個邏輯來說,柳生比呂士和切原赤也的雙打適配度應該也很高。隻是柳生比呂士一般和仁王雅治綁定出場,和切原赤也的練習次數不多。

對手是柳蓮

二曾經打敗過的忍足謙也,以及切原赤也曾經打敗過的財前光。

這一場比賽,理論意義上是必贏的局面,切原赤也有些放鬆警惕,一出場就是挑釁三連。

柳蓮二警告地看了他一樣:“赤也,禮貌一點。”

切原赤也立即變成乖寶寶,在柳蓮二轉身的瞬間對著忍足謙也和財前光做鬼臉。

“幼稚鬼。”財前光犀利吐槽。

切原赤也炸毛:“可惡,你說什麼?!”

柳蓮二淡淡道:“赤也,發球。”

切原赤也偃旗息鼓,往後退的同時惡狠狠地小聲說:“你給我等著!”

和柳蓮二組雙打,切原赤也已經鍛煉出了一套固定的打球習慣,可以總結為——全都聽前輩的。

雖然不懂柳前輩的用意,但每次都莫名其妙地打著打著就贏了。

這次也一樣。

柳蓮二在擦肩而過的瞬間低聲交代:“把球打給忍足。”

四天寶寺接發球的是財前光,他已經對切原赤也的發球做好了準備,將網球回擊後,財前光卻發現,他好像逐漸被剔除了這個球場一樣。

來自柳蓮二又或者切原赤也的每一個回球,都圍繞著忍足謙也在打,就好像喂球一樣,網球落點位置舒適到忍足謙也都不需要多走幾步。

這種隻能看著卻不能參與的感覺......財前光硬生生在四個人的球場上感受到了“孤獨”。

簡直和他剛入學四天寶寺,第一次參觀網球部時一模一樣。

幸村精市和渡邊修同時注意到了這邊的變化。

“又要開始心理戰術了嗎?柳真的很擅長這個。”渡邊修說,“不知道謙也和阿光能不能走出來呢。”

幸村精市客套道:“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比賽結果是什麼樣子的呢。”

財前光沒有暴露出什麼很明顯的情緒,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甚至乾脆得後退了三步,“觀賞”起比賽來,仿佛自己真的是局外人一樣。

渡邊修說道:“小光他很擅長應對這種場面啦。”

幸村精市說道:“嗯......確實很少見的屬性。”頗有一種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定力,在氣質上,可以類比立海大的柳生比呂士。

柳蓮二和切原赤也打球的重點都在忍足謙也身上,但這並不代表柳蓮二徹底忽視了財前光。

能夠在一年級就加入全國四強的四天寶寺網球部,並且還能夠成為正選,絕不可能是平庸的人。

這一場試探很快就出來了結果。

這個身高不太明顯且沒什麼表情的四天寶寺一年級生,恐怕在心理方面比切原赤也好上不少呢。

柳蓮二看了看切原赤也。自家後輩表面上看上去凶得不得了,實際上心理脆弱得不行。

聽海鬥他們說,剛加入網球部的時候還會偷偷在小巷子裡哭鼻子呢。

*

旁邊球場正在進行所謂的“副部長的對決”。

在正式比賽前有些,真田弦一郎甚至有些心虛。雖然昨天比過賽,但真田弦一郎已經差不多忘記了對手的名字,隻依稀記得對方的脾氣很溫和的樣子。

叫......小石田,還是小石川來著?

似乎是小石田健太郎?

真田弦一郎有些猶疑,但對手顯然已經習慣了,主動地進行了自我介紹。

“說起來,我有些羨慕真田君呢,存在感高得嚇人。”小石川健二郎笑著摸了摸後頸,“我啊,經常會被人忘記是四天寶寺的副部長呢。”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實際上,他認為自己相當低調,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聽部裡一陽海鬥與切原赤也等人在鬨騰。

但不接話是肯定的不行的,出於禮貌,真田弦一郎乾巴巴道:“你先發球吧,小石田君。”

小石川健二郎也沉默了。

這種時候,突然這樣說,是作為存在感高的副部長來憐憫存在感低的副部長嗎?

他也乾巴巴道:“好的,謝謝,真田君。不過我叫小石川。”

真田弦一郎深刻地反省了自己,並且真誠地道歉:“抱歉。”

小石川健二郎沒能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感受到多少真誠,不過他也完全不在意:“沒關係。”

這種毫無營養的對話,估計也隻有真田弦一郎參與才能出現。

幸村精市笑了笑,暗自感歎了一句:“幼馴染十年,弦一郎語言能力竟然絲毫沒有進化......”

與之相比,另一個球場上的對話就顯得有些聒噪了。

明明球場在最角落裡,但一陽海鬥興奮的聲音仿佛穿透了整個網球部。

“第二十代、第十八式回球!”

“......第十九式!”

仿佛是什麼數數遊戲一樣,一陽海鬥沉浸在“起名”的樂趣中。

白石藏之介本來還在寄托於自己敏銳的觀察力與優良的記憶力,試圖在這十八......嗯,已經發展到第十九式的回球中找到規律,想辦法擊破。

直到——

“現在是第十九式!”一陽海鬥反手打出了一個側旋球。

白石藏之介記下了這一個回球的數字,以及這一招式的回旋特點。

一陽海鬥像唱詞一樣,興高采烈地宣布“第二十式”的誕生。

而白石藏之介突然回過神,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海鬥君,剛才的‘十九式’出現了兩次誒!”而且第一次是上旋球,第二次是側旋球......

一陽海鬥愣住,原地思考了一會,拍掌說:“所以,下一球該輪到第二十一式了。”

白石藏之介提取關鍵詞:“......輪到?”

一陽海鬥大驚失色,掰了掰手指頭:“不是二十一嗎?!不會吧......我連這個都會數錯嗎?”

白石藏之介嘴角抽了抽,從“第九式回球”開始出現的懷疑徹底坐實了。

招式名稱根本不存在,所以果然是隨心所欲打出來的旋轉吧,海鬥君!

這樣看更恐怖了。

渡邊修摸了摸鼻子,側頭問道:“所以這個......招式名稱?”

幸村精市笑容裡有一絲絲不被察覺的疲憊:“海鬥打球的時候,思維通常比較發散。”

渡邊修點了點頭,“噢”了一聲,然後問道:“所以‘第二十代’是......?”

幸村精市:“如果是在半決賽的時候出現,應該就是第十九代了。”

渡邊修愣了愣:“半決賽,是八月十九日,今天是八月二十日......”

幸村精市說:“這大概就是”二十代“的由來了。”

畢竟,八月十九日這個日期還是他們昨天剛剛提醒的一陽海鬥。

渡邊修沉默了,順便打消了自己詢問“菠蘿大帝”由來的想法。

總覺得會是什麼更離譜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