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跡部景吾理所當然地排在冰帝第一位,正面對上了真田弦一郎的豪言。
“二連霸?”他抱胸嗤笑道,“想都不要想了,真田。
“冠軍是我們冰帝的。”
“淘汰!淘汰!”一陽海鬥帶頭起哄。
“跡部君作為乙方否定了真田君誒!”
“可惡,都怪你們說出這種話——這可是原則問題誒!”
“遊戲就是遊戲啊,要遵守規則!”
“我想,跡部君應該是個願賭服輸的人吧。”幸村精市微笑著說。
跡部景吾黑著臉走到一邊去。
真田弦一郎完成首勝,退到隊伍最後面。
下一個出場的甲方冰帝隊員是——紅色齊耳短發的向日嶽人。
“勝者是冰帝!”他學習立海大,真誠且大聲地喊出冰帝的口號。
真田後面是仁王,他捏了捏自己的小辮子,棒讀道:“當然了,冰帝學園可是全日本國中屆的NO.1呢。”
“部長跡部景吾擁有著比肩越前南次郎那種職業選手的能力,天才忍足也是全日本百年不出的天賦超強的超級國中生。”
“嗯,還有我面前的向日君,簡直是……”
“停停停!”向日嶽人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好虛偽……”
“puri~”
仁王眨眨眼,“我不是在好好附和你們的話嗎?”
“接下來輪到我當甲方了。”
“向日君身高一百四十九厘米,對吧?”
向日嶽人:“……”
紅發少年當即破防,大聲反駁道:“一百五十二!不要亂講啊!!”
仁王蠻不在乎地擺擺手:“知道了,向日君,是一百五十二,不過你輸了誒。”
“……”向日嶽人蔫兒蔫兒地站到跡部旁邊去。
仁王雅治弓著背走到後面,被真田弦一郎拍了一下脊背。
“站如鬆,仁王。”真田弦一郎說。
仁王雅治默默挺直後背,等待真田弦一郎的視線轉回去,一下子又彎下來。
餘光看到的真田弦一郎:……
仁王雅治後面是毛利壽三郎。
在他的對面,站著整個冰帝最為狡猾的天才忍足侑士。
身高差距有點懸殊,忍足侑士揚起了頭,注視著這個身高出類拔萃的前輩——
“聽說前輩從前是四天寶寺的正選?”
陪著小學弟玩這種遊戲的毛利壽三郎撓撓頭,“啊,是這樣沒錯。”
“那以前輩的氣質一定很難融入進四天寶寺的獨特搞笑氛圍吧?”
毛利壽三郎想了想:“還好吧,也不是很難。”
忍足侑士揚起笑容:“前輩,你否認我了。”
毛利壽三郎無辜反問道:“你的問題難道不是第一句話嗎?我給出肯定回答了啊。”
說話說一半。
忍足,卒。
跡部景吾看著一個接一個來到他身邊的隊友們,深感不妙。
——怎麼感覺他們冰帝一個聰明的都沒有啊。
……
一陽海鬥在最後面躍躍欲試,終於輪到了他。
冰帝緊存的碩果,一年級的日吉若苦大仇深地盯著他。
“剛才打比賽的時候,前輩其實是偷偷去睡覺了吧。”
!!被發現了!被戳穿了!!
一陽海鬥震驚地睜大眼,“我出去跑步鍛煉了!”
“跑步鍛煉會穿室內拖鞋嗎?”日吉若酷酷地抱胸,“還有,前輩輸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
一陽海鬥沉痛地邁向“敗者”的陣營。
切原赤也蹲在那裡等他,小聲道:“前輩,怎麼感覺立海大隻有我們兩個輸掉了。”
一陽海鬥歎了口氣:“不需要感覺,是事實。”
“我們身邊全都是冰帝的人啊。”
等到柳生比呂士出場,和日吉若一番唇槍舌戰——
“前輩是立海大後勤人員吧。”
“如果你這樣認為,也可以是。”
“日吉君的金發是染的嗎?”
“是的。”
“前輩的談吐一定是刻意表現出來的吧。”
“確實,一直維持這樣子蠻辛苦的。”
“日吉君修習的是跆拳道技術嗎?”
“是武術!……彆名叫跆拳道。”
“柳生君害怕恐怖鬼故事嗎?”
“我相信科學,但鬼故事所有人都害怕吧,難道日吉君不怕嗎?”
“不怕啊。”
……
客廳安靜了一會兒。
日吉若提醒道:“前輩,輪到你了。”
柳生比呂士淡定地推了推眼鏡:“我已經說完了,日吉君,就在剛才。”
日吉若僵硬地回想——所以剛才他回答了什麼來著。
——不怕啊。
【冰帝全軍覆沒】
柳生比呂士結束了唇槍舌戰,端著紳士的架子回到立海大隊伍中。
一陽海鬥和切原赤也,夾在冰帝全員中瑟瑟發抖。
幸村精市眼神掃過他們,對跡部景吾道:“剛才做飯阿姨已經過來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跡部景吾是說到做到的人,雖然對冰帝滿盤皆輸的局面不滿,但還是道:“吃完飯後,我們去完成失敗者的懲罰。”
一陽海鬥從沒覺得大家吃一頓飯的時間有這麼迅速。
他和旁邊的切原赤也就差甜甜蜜蜜地“你喂我”“我喂你”了。
“前輩,你一定還沒吃飽吧,再來一點。”切原赤也拖過來一份意面。
“赤也,還在長身體的年紀,不能隻吃這麼少啊!”一陽海鬥端過來一盤蛋糕。
“前輩,想喝這個果汁嗎?雖然有點酸但是味道超棒!我給前輩續幾杯。”
“赤也啊,喜歡吃海鮮嗎,前輩我最喜歡剝蝦給可愛後輩吃了!”
看起來就是驚天地泣鬼神,奧斯卡影帝影後看了都要歎一句的感人前後輩情誼。
……
跡部景吾扶額,忍不住道:“你們兩個,該不會是害怕吧。”
一陽海鬥立即跳起來:“我和赤也吃好了!”
“我們出發吧!”
被拽著站起來的切原赤也慌亂道:“等等前輩……”
仁王雅治遞過來一個MP3,還在跡部彆墅裡找到了擴音器。
跡部景吾帥氣地打了個響指:“樺地。”
一直沉默不語的大個子走上前來,將MP3和擴音器連接以後戴到身上。
一陽海鬥和切原赤也本來一直認為樺地是所有人之中最有安全感的人,但現在不約而同地遠離了他。
還在打著瞌睡的芥川慈郎眯著眼,整個身體都靠在樺地身上。
樺地崇弘老實地調試擴音器的聲音——
“啊——”
刺刺拉拉的電流聲後,突然響起了痛苦掙紮的尖銳女聲。
“嗚啊啊啊什麼東西!”
小綿羊一樣的芥川慈郎跳起來到一邊,防備地按住椅背,左右警惕觀望。
一陽海鬥見狀,鬆了口氣:“赤也,你看 還有人比我們還要害怕呢。”
切原赤也不屑道:“我才不怕這個,隻有前輩害怕啦。”
一陽海鬥擰起眉毛,轉身捏住切原赤也的腮幫子:“喂,前輩我可是在和你坦誠交流!都是可憐的戰友了,還要互相隱瞞嗎?!”
切原赤也齜牙咧嘴,臉頰肉被捏在彆人手中,隻好屈服:“好吧,那我也比前輩少害怕那麼一點兒!”
一陽海鬥捏了兩下切原赤也的肉肉。
切原赤也不可置信道:“前輩怎麼還不放開我。”
一陽海鬥借機又捏了兩下:“手感不錯哦,赤也。”
切原赤也:“……”
他揉了揉臉頰,頗不情願跟上已經開始行進的大部隊。
樺地崇弘走在中間,確保擴音器的聲音老老實實地傳到所有人耳朵裡。
他們的任務是繞山路一圈,在莊園另一個方向回去,這樣就算成功。
公路隻修到了莊園前,離開有路燈的地方,他們走進了彎彎曲曲的土路。
烏雲籠罩住彎月,透過重重疊疊的樹枝撒下來的斑斑點點的月光都顯得沉重了。
風吹動了烏雲,又來搖晃樹枝,嘶啞緩慢的“沙沙”聲叫人不禁起了雞皮疙瘩。
一陽海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不慎碰到了切原赤也。
嘴裡說著不怕的切原赤也“啊”得一聲叫起來——
“救命——!”
“發生什麼了?!”
被這一聲尖叫嚇得,本來就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隊伍直接亂成一鍋粥。
向日嶽人一躍跳上了忍足侑士的後背,直接磕掉了忍足的眼鏡。
雖然是平光眼鏡,但戴久了突然摘下來也十分不適應。
“等等,大家,彆踩到我的眼鏡啊!”忍足侑士艱難地背著身上的向日嶽人,大聲道。
“啪嗒”一聲,在大家的尖叫聲中毫不起眼,聲音發出者一陽海鬥心虛得挪開腳。
他踩到的一定不會是忍足的眼鏡吧。
一定不會!
“月亮大神,樹木大神,土地大神……”耳邊還有亂七八糟的碎碎念。
一陽海鬥一個人站在亂七八糟的隊伍中間,無辜地想:我隻是不小心碰了切原一下而已誒。
*
留在城堡裡的全都是立海大成員,大家吃飽喝足,各自回到房間洗漱後,又回到了客廳等待探險組歸來。
仁王雅治打了個哈欠,左右看了一遍,問道:“比呂去哪裡了?”
幸村精市剛才還見到過柳生比呂士,他說:“今天海鬥好像沒遛菠蘿,剛才柳生牽著菠蘿出去了。”
哪裡是柳生比呂士要遛菠蘿,是菠蘿咬著他的褲腿往外走。
柳生本來要堅定地拒絕的。
但是一隻呆萌呆萌的真誠大狗狗用眼神哀求你,用親昵的肢體語言依偎在你腿邊……
柳生比呂士帶好手電筒,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通往城堡外的路。
吸取了前車之鑒,跡部景吾在一小會的慌亂後及時壓製住了大家的□□。
“從現在開始,每個人都閉好嘴巴,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發出聲音!”
一行人,除了樺地崇弘腰間的擴音器還在播放著恐怖兒歌外,沒有任何聲音。
網球鞋踩在土地上,發出幾不可聞的腳步聲,但在一片寂靜的林子裡依舊聽得到。
一陽海鬥眼尖地看到遠處一道光影閃過——“啪”得一聲又立刻歸於黑暗中
“誰?!”跡部景吾大聲嗬斥道。
沒有任何人回應。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切原赤也碎碎念。
一陽海鬥掐住切原赤也的手腕,勉強鎮定道:“萬一是人呢。”
“是人也很恐怖好吧。”忍足侑士深藍色的眼眸中劃過一道幽深的光,“夜深,風高,殺人夜——這篇林子很適合藏屍吧。”
一陽海鬥打了個寒戰,勉強笑笑:“怎麼可能啊。”
一行人保持警惕往前走。
“簌簌”的樹葉擾動的聲音乍然響起,在大家緊張地注視下,一隻臟兮兮的金毛從樹後面鑽出來。
一陽海鬥借著月光仔細看了看——
“菠蘿?”
他走過去蹲下來,揉了揉菠蘿的頭,鬆了一口氣,“你是來找我——”
“嘭!”
一個溫熱的物體重重砸到一陽海鬥背上,細碎的毛發掃在他脖子上。
擴音器還在不屈不撓堅守著崗位,切換到剁案板還有咀嚼的奇怪音頻中。
一陽海鬥送下去的半口氣直接卡在了不上不下的地方。
撫摸菠蘿的手僵住。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