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經費到賬的同時, 一個新的任務內容也傳達到秦耳的新手機號碼上。
秦耳看完任務內容不由罵娘,他第一個任務才開了個頭,鄭教導主任就給又發來一個任務, 這是想儘快榨乾他還是怎麼滴?
雖然這個任務算不上他的主線任務, 說是輔佐另一個情報人員做助手, 同時跟對方學習如何做一名優秀的情報人員。
但可惡的是這個任務有時限, 讓他必須馬上出發前往任務目的地。
更可惡的是,鄭智民比紅胡子小氣多了,第一次活動經費竟然隻給他打了三千新幣,還表示第一個任務目標可以暫時放一放, 這三千新幣是用來做第一個任務使用。
且活動經費相關花銷,在任務結束後得列一個明細交上去,如果有單據那就更好。
秦耳懷疑鄭智民不太相信他的辦事能力,這才在交代了第一個任務的第一天就給他找了個“師父”。
秦耳看了下出發時間,他得趕緊去買票,否則就無法在指定時間到達指定地點。
可他手上還有一個盯梢常研林的任務, 現在家裡還多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他要怎麼離開?
“苗帆,需要你真正貢獻的時候到了!”秦耳拿出了一張符。
苗帆聽完秦耳的要求, 下意識就想拒絕,他留在開明市繼續盯梢常研林沒問題,但他不想養小孩啊!
“你隻要帶他幾天,順利的話,我四五天就能回來。”秦耳安慰他的役鬼。
苗帆還想掙紮:“你可以把他交給那個警探董新, 我看他好像對那小鬼很有興趣。”
“不行,那小鬼是聚陰體質,這個體質沒解決之前, 他跟誰待在一起都是在禍害對方。如果海禦是招來好運氣,他就是招來厄運。”
苗帆一聽,這還得了,直接跳起來:“那你還把這小鬼留下?還不趕緊把他送走?”
苗帆還嘀咕怪不得那幾個騙子那麼倒黴地碰到了秦耳。
秦耳搖頭,“他的聚陰體質不會傷害到我。”甚至對他有一定好處。
“而我也可以暫時壓製他的體質問題。但接下來我要出門一趟,不太適合帶著他,你懂的。”
苗帆當然懂,現在整個藍星,大概隻有他最清楚老板的雙重間諜身份。
這麼一想,苗帆還有點驕傲。
“我不在這段時間,你正好幫我觀察觀察這個小鬼,尤其注意他的三觀和人品,還有他有沒有偷偷接觸其他人等。另外也可以教教他基礎功課,我懷疑他根本沒有上過學。苗帆,你是我的役鬼,目前我隻有你可以相信,也隻有你可以依靠。”
秦耳一把握住役鬼的手,借陽顯形符也順勢貼了上去:“幫幫我!”
哪個員工不想被老板重視和誇獎?苗帆就算成了鬼也逃不脫老板的套路,聞言臉上不顯、嘴裡還故作矜持地說:“沒辦法,誰讓你是我老板。行了,那小鬼和盯梢目標的事就交給我。有事我們電話聯係。”
“謝謝!”秦耳對自己手下的役鬼向來大方,又交給苗帆三張符,讓他在危急情況下使用。
秦耳還教會苗帆怎麼使用借陽顯形符。
這張是長效符,揭下就可以恢複鬼身,貼上就可以暫時假裝活人。
最後秦耳把苗帆領到小孩面前。
“這是苗帆,你可以叫他帆哥。這幾天我要出門工作,無法帶小孩在身邊,你帆哥會照顧你。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有事你可以直接聯係我。”秦耳寫了一張紙條給小孩。
小孩聽說秦耳要出遠門,抿了抿嘴唇。但他也能判斷出,秦耳這不是要拋棄他,否則沒必要特地找個人來照顧他,還把他留在家中。
“你們能照顧好自己,對嗎?”秦耳看一大一小,眼中充滿鼓勵。
苗帆揮手:“老板,你去忙你的。我保證你走的時候這小孩什麼樣,你回來他還是什麼樣。”
小孩沒有看苗帆,隻盯著秦耳。
秦耳拍拍小孩的腦袋,手掌又按上他的肩膀:“不要亂跑,不要給你帆哥故意找麻煩,不要進我室友的房間,家裡食物你隨便吃、電視隨便看。等我回來給你帶禮物。”
“好。”小孩竟然沒鬨騰,很懂事地點頭。
苗帆斜睨小孩:狡猾世故的小壞蛋。
“哥你路上小心,祝你一路順風,早點回來。”小孩把秦耳送到大門口。
emmm……叫哥總比叫大師兄好。秦耳覺得小孩如果一直這麼懂事,那倒還挺好養的。
大門關上,小孩轉頭看向身後比他高得多也比他壯得多的苗帆。
“你是什麼變的?”
苗帆瞪大眼睛:臥槽!這小鬼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小孩兩手抄進褲子口袋,慢慢走進客廳,走到陽台,拉開窗戶。
苗帆嘴角抽搐:我就看你小子裝逼。
一隻翠色羽毛的小鳥飛進來,落到小孩肩膀上。
如果秦耳在……大概也認不出這隻隻有一面之緣、吃過他白食的白嫖鳥。
小孩和小鳥,一起面向苗帆站定。一鳥一人,全都八字腿,兩手叉腰,小鳥則張開了翅膀。
狂有氣勢!
苗帆:“……”老板,救命!
並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的秦耳在去往城際公交車站的路上,給海禦發了個飛信,告訴他自己要出差幾天的事。
正準備收拾收拾就往回趕的海禦這下不急了,詢問秦耳要出差幾天,去哪裡。
小耳朵:封侯鎮。大約四五天。
海禦一看封侯鎮的名字,立即打了電話過去。
“你要去封侯鎮?”
秦耳訝異:“對。這個鎮有什麼問題嗎?”
海禦冷聲:“問題大了。你一個實習期的心理谘詢師,而且是才來上班,你上司怎麼會突然把你派遣到那邊?”
“呃,不是上司派遣,是我接了一個私活。”
“私活?錢給很多?”
“初期隻給了三千。”
“拒絕掉!”海禦毫不猶豫:“把定金退回去。”
秦耳為難:“不能拒絕,我都答應了。”
“你們簽雇傭合約了嗎?方便的話,發給我看看。”
“沒有。就是口頭約定。”
“那麼違反契約也沒有賠償款?”
“沒有。但有人情在……”
海禦皺眉,人情是最討厭的東西:“委托方到底具體讓你過去做什麼?能說麼?”
秦耳大大方方地回答:“沒什麼不能說的。委托方讓我去封侯鎮監獄輔助一位真正的醫生給某個囚犯進行心理谘詢,同時判斷對方心理是否正常。”
“封侯鎮監獄?!”海禦更不想小耳朵過去做這個委托任務。
秦耳好奇:“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去封侯鎮,為什麼?”
“我給你發一份資料,你仔細看完。我的建議是,寧可得罪這個委托者,也不要做這個任務。”海禦冷笑:“對方就給你三千新幣,這是把你當傻子耍,也就是仗著你什麼都不懂。”
秦耳:“……”
海禦:“你可以出去問問,任何一個地點在封侯鎮的任務,哪怕隻是最簡單的送信、逗留時間不會超過一小時,起步價都不會低於一萬。如果去監獄,價格更高,還沒有多少人願意去。”
“哇!這麼多?難道那裡很危險?”
“那裡何止危險。那地方除了罪犯和獄警,就隻有過不下去的人、被追殺的人、想要求死的人,才會去到那裡。”海禦鄭重地道:“秦耳,不要去那裡,那裡就是我都不敢打包票能活著回來。”
秦耳在心中用不重複的臟話把鄭智民罵了一分鐘。連他家海鴻運都不敢輕易踏足的地方,鄭智民竟然讓他這個情報界小新人跑去乾活?
還隻給了三千元的任務經費!
秦耳覺得他有足夠的理由陽奉陰違,老鄭這家夥不地道,坑老朋友的孩子沒半點手軟。
同一時期,鄭智民正在和一個人通電話。
“……我找不到更合適的人來幫我這個忙,而且論起調-教新人也沒人能比得上你。最重要的是,除了你,我不相信彆人。等你看到那個孩子就會明白為什麼我不願把他交給彆人帶。”
“我知道那裡很危險,但也是個難得的機會。彆人不知道,你應該清楚現在情勢有多緊張。我沒有更多時間讓那孩子慢慢成長。如果他在你的守護下都不能從那鎮子安然離開,那以後……他也不會有以後。”
“……現在也不是那鎮子最危險的時期,隻要你們足夠小心……”
“放心,他應該不會太拖你的後腿,那小子的精神力不比我弱……我沒有誇大,連我都好幾次著了他的道。”
“他的能力偏向催眠,用聲音。”
“……他當然是舊人類!好了,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秦耳坐上了前往永安港的城際公交車。
他沒想到剛聽到永安港的名字,他就要過去一趟,雖然他到那裡隻是換車。
開明市沒有直達封侯鎮的車輛,隻能到永安港換乘。
他要輔佐的那位醫生也會在永安港車站和他見面。
秦耳坐在車上打開了海禦給他發來的文件。
這顯然是銀魚傭兵團的內部資料,上面記載的關於封侯鎮的消息比網絡上能查到的詳儘得多。
最美的是這份資料經過了整理,讓你看完就能對封侯鎮有一個比較完整的了解。
封侯鎮,原名封喉鎮。
該鎮位於山林中間,據說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曆史。
而當地特產就是見血封喉的箭毒樹。
這些箭毒樹是被人特意種植,還是原本就有,已經無法考證。
人們(極少數人)隻知道這個鎮子建造初期是為了鎮守某物或某人,所以這裡才叫鎮。
封喉鎮,既有見血封喉的意思,也有讓人閉嘴的意思。
隻是隨著時間流逝,加上一些戰爭和自然-災害等因素,逐漸的,當地人已經不知道這個鎮子建立的最初原因。
但這個鎮子一直沒有消失,一直都矗立在這個世間。隻是把鎮名從封喉改成了封侯,大概後者更好聽?
奇妙的是,無論是哪個朝代,這個鎮子都不存在於地圖上,哪怕大災變之前。
而凡是去過這個鎮子的人都留下了種種詭異的遺言或傳言,這個鎮子附近的土著則對這個鎮子諱莫如深。
大災變前,封侯鎮很不起眼,甚至除了當地人,就沒什麼人知道這個鎮子的存在。
但在大災變後,這個鎮子突然就變得極為有名。
而她變得有名的原因一共有兩個。
原因一,舊人類高層在這裡建造了一座監獄,專門關押一些窮凶極惡的犯人。
奇妙的是見過這座監獄的人都說這座監獄沒有圍牆,更沒有端著武器的獄警來回巡邏,但監獄裡的囚犯沒有一個敢隨便跑出監獄範圍。
當然,監獄剛開始收容囚犯時,不少囚犯看到這麼寬鬆的囚禁環境,自然會想到逃跑。
可這些逃跑的囚犯不但沒有逃出封侯鎮,還全都死相淒慘地死在了封侯鎮各個角落。
從那時開始就有人傳言封侯鎮隻能進不能出,裡面更有許多可怕的怪物。
原因一,箭毒樹。
大災變後,這個鎮子範圍內的箭毒樹就全都變異了。
最詭異的是,隻不過一條河之隔,可河對面的土地就是長不出箭毒樹,當地人種植其他植物都行,就是種不出箭毒樹。哪怕把封侯鎮內的箭毒樹移植出來也沒用。
而封侯鎮內變異的箭毒樹不止樹汁帶毒,它們還會自動噴出有毒的霧氣,在每年九月到十月這兩個月內。
偏偏這兩個月是豐收月,因為彌漫全鎮的毒霧,封侯鎮再也無法在秋天收獲任何果實和糧食。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封侯鎮的毒素在毒霧消失後就會逐漸消退,等到來年一一月,鎮子的土壤就不再具有毒素,野草等植物又能重新長出,等到九月份又在毒霧中死去。
於是封侯鎮的人都隻種植短期作物,或是能在八月前就收獲的糧食。
這兩個原因是表面上人們對封侯鎮談之色變的主因。
但傭兵們尤其是能活著走出封侯鎮的傭兵們,知道這個鎮子可怕的地方不僅僅是這兩點。
可就以銀魚傭兵團收集情報的能力,也隻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線索。
秦耳把這些信息都仔細看了一遍。
這些信息大多都來自一些親身去過封侯鎮的人們之口,其中最多的就是傭兵,很多還是神智不正常者。
“……那個鎮子裡面總是會發生可怕的事情。逃不出來,所有人都逃不出來。你以為自己逃出來了嗎?不,你還在那裡!”
“大災變是陰謀!隻要你弄明白封侯鎮的秘密,你就會知道這個陰謀是什麼。我不知道那裡的秘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不要去封侯鎮,不要去!”
“那裡的人不是人,那裡的樹也不是樹,嘻嘻,你們聽,樹木們在說話……”
“九月十月並不是封侯鎮最危險的時候,春天才是。不要讓春天出來……不要在春天走進河裡……”
秦耳滑動手機翻頁,下一頁竟然是一張平面圖。
那是一張封侯鎮的平面圖。
封侯鎮監獄就建造在這個鎮子的西北端。
整個鎮子被一條河環繞,就像陸地中的一座孤島。
秦耳手指虛虛掠過平面圖上空,心中產生了一種怪異感。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張圖並不完整。
秦耳擴大鎮子平面圖,在幾個位置特意尋找了下有沒有特殊的建築物。
結果是有的有,有的沒有。
但秦耳並沒有打消他的懷疑,地圖上很多東西都看不出來,想要知道那鎮子是否真如他猜測一般,還得到實地勘察才行。
除了鎮子的平面圖,銀魚傭兵團竟然還神通廣大地弄來了封侯鎮監獄的平面圖。
秦耳差點要給海禦打電話:這種價值不知多少的秘密圖紙是能給他看的嗎?
海禦就像猜到秦耳會想什麼一樣,中午時給他發來一條飛信。
管家公海某:不要泄露就行。我給你看的內容,基本各大傭兵團人手一份。
海禦沒說這些資料賣給那些傭兵團賣得有多貴,還看人下碟,給的錢越多,拿到的資料也就越詳細。秦耳這份已經接近最昂貴版。
小耳朵:哦,我看完就刪。
管家公海某:不用特意刪,我給你手機裝個程序吧,如果被人強行打開,你手機裡的所有資料都可以自動銷毀,且無法恢複。
小耳朵:好啊。
管家公海某:程序發過去了,下載它。該程序還可以防偷窺、防偷聽、防止大數據截取你的私人信息包括你的搜索信息。
秦耳花了點時間把程序下載好,壓根不擔心海禦會通過程序偷窺偷聽他隱私的可能。就跟他沒有跟海禦說,他的手機已經被他煉製過,就跟苗帆使用的鬼手機一樣,就不怕丟失,更不用擔心會被人破解。
管家公海某又發來一條信息:出門在外記得按時吃飯,注意財不露白,不要貪嘴,寧可喝營養劑也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客人稀少的小館子也不要進。另,錢不夠花,跟我說。
秦耳笑得靠在椅子上,看看海禦的微信名,動動手指又把人的名字改了。
海禦聽到飛信提醒聲,拿起手機一看。
小耳朵:好的,拔拔~
海禦……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畫面,突然起身向門外走去。
“海哥?”門外的銀魚傭兵團成員被殺氣騰騰推門而出的海大會計嚇了一跳。
這是誰貪汙公款了嗎?
還是有誰big膽跟海哥借錢不還?
海禦站在最高的石頭上吹了好一會兒風,他需要冷靜。
支隊長瞅著掌管他們全團經濟命脈的海大魔王的背影,緊張兮兮地不斷回想他這次任務有沒有過度的浪費行為,以及有沒有錯過某些能賺大錢的東西。
不止支隊長在反省,這會兒所有支隊成員都在收拾和清點身邊物資,以防有什麼錯漏和不必要的損失。
在銀魚,得罪隊長團長都不可怕,得罪了他們的海大魔王那才會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