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賠了三十塊,馬克西姆花了一百八買到了那把他心水的匕首。
之後他們就離開了舊貨市場。
快到白象村大門口,海禦把秦耳趕下車,讓馬克西姆開著他的電三輪帶秦耳回家,他則開著秦耳那輛新改裝電三輪不知去哪兒了。
馬克西姆沒說,秦耳也沒問。
回到家,兩人分彆吃過簡單的晚餐,馬克西姆問秦耳要不要去酒吧,秦耳婉拒。
馬克西姆笑話秦耳還是小孩子,揮揮手,帶著一身濃重的香水味瀟灑而去。
秦耳正在做晚課的時候,男鬼回來了。
“老板,你一定想不到飛毛腿老板要你退回那輛小破車的原因。”男鬼樂顛顛地說。
秦耳盤膝望向男鬼:“你去你哥嫂那裡了?”
男鬼撇嘴:“這你都看出來了?我就是去看看。”
雖然老板出手滅了那寄生陰魂,但男鬼還是不放心,而且他很想知道那對夫妻在他離開後是個什麼表現。好吧,他知道他這種行為很賤,但他忍不住。
“很難過,也很高興?”秦耳很懂地問。
男鬼嘟囔,還是點了點頭。
他去的時候,那對夫妻正在聊他的事,他們在回憶,哭哭笑笑,又互相依偎。之後孩子哭了,一個去哄孩子,一個去做晚飯。
途中,他爸媽打電話過來,說是乘坐明天最早的列車過來。
晚上,除非特殊車輛或特殊任務,所有車輛都會停運,正在行駛途中的車子,無論是列車還是公交車或私家車,太陽落山前都會選擇一個安全點停靠,等天明再走。
夜晚,是屬於異變動物和植物的世界。
“去看看也好。”男鬼明顯是放下了。秦耳轉換話題:“飛毛腿老板不會認為那輛車變異了吧?”
男鬼吃驚,拍手:“老板你好厲害!沒錯,那老板就是這麼認為的。你們走以後,他就在後院試圖讓那輛車行駛起來,還跟那車說話。發現車子不動,以為是沒電池的緣故,就換了一個新電池。”
“但那破車怎麼都不動,那老板急得滿頭汗。還溫聲細語地和那車子說話,問車子是不是有自己的喜好,不喜歡他這個主人。又問那車子有什麼要求,他可以提供更好的。車子不理他,他就破口大罵,但轉會兒,他又哄那車子。”
男鬼邊說邊笑,樂得不得了。
秦耳:“他是不是安排人盯梢我們?”
“對!你們剛出店,他就讓人跟著了。後來那破車死活不動,他氣瘋了,又叮囑人一定要找到你的住處。”男鬼嘿嘿笑:“飛毛腿老板腦洞不小,他懷疑那車和你認主了。它不是不動,而是想著讓你這個主人賺一筆,自己再偷跑回家。”
秦耳失笑:“那他豈不是要給那輛車加上十七八道鎖?”
“不不不,他一把鎖都沒加。你知道那老板乾什麼了嗎?”男鬼神秘兮兮地說:“那老板店後院有監控,他決定晚上不回家,就住在店裡盯住那輛車。還不止他一個人盯,他找了五六個人一起盯。打算那車晚上跑去找你的時候,來個人贓俱獲。”
秦耳:“……”
男鬼搓手,一臉小興奮:“老板,既然飛毛腿老板這麼期待奇跡發生,我們也不能讓人家失望是不?好歹人家打了一折給你換了輛新車。”
已經下班的秦耳不想給自己增加工作量:“車已經退回去,我也換了車,這件事到此結束。”
男鬼滿臉失望,嘟囔:“如果飛毛腿老板不肯結束呢?”
“那就再說。”秦耳心裡其實也很清楚,飛毛腿老板不是什麼好人,如果發現這次買賣吃了虧,絕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
“你去繼續盯梢常研林,看看他平時有沒有寫寫畫畫什麼,如果有……”
“如果有,怎樣?”男鬼奇怪少年怎麼說一半不說了。
秦耳在猶豫。他在想要不要放一縷神識在男鬼身上。
這樣,男鬼看到什麼,隻要男鬼願意,他就可以分享男鬼感知到的一切。
但這並不隻是放一縷神識那麼簡單,而是一個術法,需要男鬼和他正式契約,且契約內容比較苛刻。
現在男鬼和他的關係,更像是員工和老板,男鬼如果不願意給他乾活,隨時都可以離開他。
可一旦簽訂那個契約,男鬼就真成了他的役鬼,到時彆說隨意離去,隻要他一個心念,男鬼就能魂飛魄散。
秦耳想了想,決定還是再看看,他不喜歡勉強人,包括鬼。
“如果有,就回來告訴我。”
男鬼還以為什麼事,翻了個白眼,又突發奇想:“如果有活人看不見的鬼手機就好了,我可以把看到的內容都拍下來錄下來,帶給你看。必要時,還可以打電話給你。”
秦耳眼睛一亮,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世界在發展,為什麼不讓術法和科學結合起來?
他完全可以在手機上刻畫一個隱身符,再加一個陰氣符和鬼物符。這樣男鬼就可以拿著手機去收集他想要的信息,打電話給他也不怕被人聽到,而他也不用為難要不要把神識附在男鬼身上。
想到就做!
呃,還是等明天吧,他現在就隻有一個手機。
“老板,我這白天也給你乾活,晚上也要幫你盯梢。這算不算是加班?”男鬼試探地問。
秦耳微笑:“那麼我們算一筆賬吧。你知道讓我出手救人,起步價是多少嗎?我今天救了你的前女友現大嫂,包括你的親侄子,隻收了你哥五千,你覺得多嗎?”
“如果你嫂子身上的陰魂不除,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哥,然後是你父母。你覺得你全家人的性命隻值五千新幣?”
“另外,把你從地縛靈狀態變成自由鬼。你付酬謝了嗎?”
“哦,明天你大哥還約我去觀察有可能殺死你的凶手。你說我收他多少報酬適合?”
男鬼一個滑跪,痛心疾首:“老板,我錯了!我這就去乾活,絕不會偷懶耍滑,保證完成任務!”
不用秦耳喊起,他自己爬起來,飛快從陽台敞開的窗戶跑了。
秦耳:……這男鬼死得可惜了,就這伸曲自由的高彈性度,如果能繼續活下去,一定能混成一個人物。
當晚,海禦沒有回來,馬克西姆則是到淩晨快四點才歸家。
秦耳在室內都聞到了酒味。
但馬克西姆的動作很輕,不但沒有像一般醉鬼一樣摔摔打打,連開關門的聲音都很注意。
如果不是秦耳聽覺敏銳、嗅覺靈,根本不會發現馬克西姆已經回來。
男鬼回來得比馬克西姆早很多。在常研林入睡後,他就回來了。
常研林和上次一樣,晚上就坐在桌前用針紮草人。
男鬼這次在常研林入睡後,把他所有房間都大致看了一遍,沒找到什麼特彆打眼的東西,也沒看到圖紙、筆記本之類。
常研林甚至沒有手機,電腦更沒有。
男鬼想要仔細翻找,但他知道常研林房間裡被人安裝了監控,如果他在屋中翻找,對面302住戶就要從監控中看到物體莫名飛起、箱子櫃子自動打開的鬨鬼畫面。
“樓上401有動靜嗎?”這個房間曾經放過屍體,現在屍體已經被轉移走。
“沒有。”男鬼工作很主動,“從常研林家裡出來後,我先去對面302瞅了瞅,之後又去樓上四五六樓都看了一遍。”
男鬼露出厭惡神情:“樓上房間沒有一個乾淨的,全都臟得要死。都沒人,也沒屍體。”
男鬼一頓,問:“屍體是那個錢哥轉走的。我知道他們的一個落腳點,要去盯梢嗎?”
秦耳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觀察常研林。再說,我們隻是普通小老百姓,不能搶警察的工作,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這樣吧,我們就做個熱心公民好了。你把那個地址告訴我,我畫個符通知相關辦案警察。”
男鬼下意識認為新老板在開玩笑。新曆以來,除非是真正的弱者,就沒有這麼奉公守法的公民。哪怕現在社會秩序已經恢複得不錯,但暗底下人們還是習慣執行叢林法則,尤其那些有本事有權力的人。
次日一大早,六區警局掃黑二隊隊長打著哈欠走進辦公室。
昨晚他們接到線報,說是發現有人在偷運大量屍體,他們掃黑大隊全部出馬,結果卻撲了個空。
沒抓到人,也沒睡好,天氣又熱,早上大家來上班都沒什麼精神。
二隊隊長剛要坐下,就發現辦公桌上停著一隻小小的紙鶴。
二隊隊長笑起來,拿起紙鶴,左右看。心想這是誰耍的小花招?還是誰送給他的小禮物?
忽然,小紙鶴從他手指間消失,變成一張紙,落到了他的辦公桌上。
二隊隊長眼睛瞪大:臥槽!這魔術牛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