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個男鬼 次日一大早,秦耳出門去六區……(1 / 1)

來都來了 易人北 7479 字 8個月前

次日一大早,秦耳出門去六區社會服務局報到時,他的兩名新室友都已經出門。

沒有過多寒暄和關注,更沒有誰特意窺探他的隱私,秦耳對兩名室友相當滿意。

就這樣彼此保持一定限界,相信他們仨一定會相處得很愉快。

秦耳還在路邊攤買了一份煎餅當早點,價格便宜,一份基礎套餐隻要一元。老板自己說了,他用的原材料都是人工合成物,能吃無毒且營養均衡。

對比他昨晚點的那堆用“自然食材”做噱頭的外賣,算得上物美價廉。

六區社會服務局距離白象村不遠,從小區大門出去,走路五六分鐘就能看到光鮮亮麗的六區行政大樓。

白象村就在六區。

而社服局的辦公場所就在六區行政大樓的馬路斜對面,一座四十年前蓋的水泥樓房裡面。

秦耳啃著煎餅,站在路口左右打量,暗忖: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秦耳在被嚴重傷害的六區社服局待了兩個小時,身上就多了一層馬甲,還領了一堆物品,另外他還在該部門的地下二層擁有了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秦耳:“……”

黃鋼繩大叔對他微笑:“我想你應該更喜歡單獨的辦公空間,以後你有需要可以直接到這裡,不用到樓上大辦公區,樓上人多事也多。”

秦耳能說什麼呢,隻能回以微笑。這位大叔真的太貼心,貼心過頭。

有這麼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叔在,秦耳的入職手續辦理得異常順利。

黃鋼繩大叔有與他名字完全相反的溫柔性格,連說話都是和風細雨。

這位大叔也許不知道他的底細詳情,但他應該猜出了什麼,或者是把他當關係戶看了。

把他送到地下辦公室時,黃鋼繩特意跟他交代:“你有資格證,我本不該多嘴,但我還是要著重說明一下,心理谘詢師和心理醫生以及精神科醫師有本質區彆,如果你發現無法應付的病情案例,請勸病人前往專業醫師那裡進行治療,或者跟局裡說明情況,由局裡為患者介紹專業醫師。請不要盲目的為患者提供非專業治療,你的工作應以開解和提供谘詢為主。”

黃鋼繩擔心啊,少年的心理谘詢師專業資格證可是他們局裡發出去的,可看少年年齡……黃鋼繩恨不得把心理谘詢師的專業訓練材料全都強塞入少年腦袋裡。

現在黃鋼繩反而希望少年隻是拿這個工作打個掩護,不會真的去拜訪那些有需要的心理谘詢者。

秦耳很欣賞對方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當即點頭表示他會牢記這點。

所有手續辦完,該交給新員工的東西也全都交給對方,黃鋼繩站在電梯口,緩緩吐出一口氣。

不用每天打卡、不用坐班,每個月隻要走訪一些需要心理谘詢的工作對象,月底隻要交一份工作小結,完完全全的自由人。這怎麼看都像是掛個職位隻拿薪水的關係戶。

他一開始也以為少年是某個有權有勢的人安排過來占市政府便宜吃空餉的家夥。

但在他試圖打開少年檔案,卻被提醒查詢級彆不夠,但轉眼間,警告提醒消失,少年的檔案出現在電腦屏幕中時,他就明白少年絕不是一個簡單的關係戶。

等他關上少年的檔案,第二次打開,就再也沒有級彆不夠的警告提醒。

少年檔案簡潔明了,高級職業技術學校心理專業畢業,畢業成績優秀,公務員考試合格,經調劑後派到開明市六區社會服務局工作。

更何況上面明言告訴他,不要多管這名新員工的事,也不準把他的相關信息說出去。

黃鋼繩在公職部門工作十多年,自然知道該在什麼時候閉緊自己的嘴巴。

那間辦公室算是一種示好,既能滿足對方隨走隨來的要求,也能讓對方在社服局有個工位,這樣有必要時也不用臨時安排。至於少年用不用,全看他自己。

秦耳原本打算辦完手續就離開,沒想到自己會多了一間辦公室。

感覺就這麼走了,好像有點虧?

雖然辦公室在地下二層,隻有門沒有窗,有點陰冷又壓抑。但辦公室裡面自帶一個衛生間和儲藏室,整個空間加起來有三十多平,比他新租的房間都大,這對於一個新入社會的新鮮人來說,簡直是超級優待。

至於裡面的配套設施……地下室加命案,外加鬨鬼,就沒有比這更配套的辦公室了。

這不是優待還有什麼是優待?

秦耳看到有電熱水壺,立刻喜滋滋地燒了一壺水。

他想黃鋼繩大叔應該不知道這裡發生過命案,如果他知道,就不會踩著屍體躺過的地方,用手擰動滿是血跡的儲藏室把手,還跟鬼臉貼著臉,笑眯眯地跟他說這裡安裝了通風抽濕係統,就算是地下儲藏室也不怕潮濕。

水燒開,秦耳往水壺裡丟了一張符。

符入水中,立刻化開。

秦耳正要找杯子,茶水台下方的櫃子門忽然無聲無息地打開。

“喝水嗎?”秦耳無視櫃子中扭曲折疊的人體,從裡面摸出一個玻璃杯,衝洗乾淨,倒上他剛衝泡的符水。

扭曲折疊的人體面目陰狠地從櫃子中爬了出來……

下午,秦耳跑到附近的舊貨市場,異常摳搜地挑了一輛沒有電池、沒有車棚、油漆都快掉光的老式電動三輪車。

老板自賣自誇:“小兄弟有眼光,這車子彆看外表老舊,但就是這樣的車子才不會有人偷。需要我幫你推薦電池嗎?我這剛到一款二手貨,跟新的沒兩樣。續航能力頂呱呱,60V50HA,一次充電能跑上百公裡。隻要新幣999元,不來一個嗎?”

老板還對秦耳做了個眼神,那意思誰看誰明白。

秦耳:知道你們這條街幾乎都是銷贓店。我要真買你推薦的“二手”電池,晚上車子就會跟我再見。

“不用了,我帶了舊電池。”

“那需要我們店幫你安裝嗎?”老板試圖多招攬點生意。

實在是那輛破車子賣不上價,面前的猴崽子咬死了隻出八十元,多一分都沒有。

老板也不想那堆廢鐵繼續占地方——其實他打算拿那破車當廢鐵賣的。

秦耳拒絕了老板好意,從自己帶的旅行包裡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電動車電池,放進三輪車裡,大小正好。

隨後秦耳就啟動車子,騎著那輛裡面零件基本都被更換的超老舊三輪車離開了舊貨市場。

老板看到那破車子隻不過換了一個電池,還是一個舊電池,竟然開起來就如此順滑,那是相當吃驚。

他自己做了什麼他自己知道。

那破車子裡面的好零件基本都給他換光了,因為要拿那破車當廢品賣,他組裝那些不能用的零件時自然沒有怎麼用心,有些螺絲都沒怎麼上緊。

輪胎還是臨時更換的,那破車全身最值錢的就是輪胎。

按理,如果這破車子不好好大修一下,根本開不起來。

可……那破車子愣是在他面前跑出了名牌新車的絲滑感。

這事成了老板人生中的一個謎,到死都沒能解開。

秦耳騎著他的小三輪,快樂地在六區大道上一路飛馳。

“嚶嚶嚶,我、我快不行了……”一道呻-吟聲夾雜在風中傳入秦耳耳朵。

秦耳享受著速度帶來的涼風,毫無人性地反駁:“男人怎麼能說自己不行?”

聲音抽泣:“我是鬼!不是男人。”

“哦,那你也是男鬼。男鬼就不能說不行。”

“可我真的不行了。你要是繼續這麼使用我,我、我就……我就哭!一直哭!”

秦耳……承認他受到了威脅,他當時沒把這個辦公室鬼超度掉,就是因為他太能哭。

“你說好給我打工。”

“那你也沒說要讓我變成電池,還要操縱你這輛破車。”男鬼滿是怨言:“這破車子一點動力都沒有,你買車的時候就沒有仔細檢查嗎,裡面螺絲至少少了五顆!所有零配件還全都鏽蝕不能用。”

男鬼還想說秦耳被宰了,但他怕秦耳責怪他在買的時候不說,就把這句話給咽了回去。

“那重要嗎?”秦耳驕傲地說:“我們走的是玄學路子,物理可以暫時放一邊。”

“鬼也需要能量。”男鬼幽幽提醒。

秦耳一拍車扶手:“對啊,玄學的本質就是能量的運用,所以玄學也是科學的一種。”

“我不是跟你討論玄學是不是科學,我是想跟你說……”

“你不想乾了?想辭職?你確定?”秦耳一連三問。

男鬼:“我、我……你讓我再想想。”

見男鬼慫了,秦耳思考一秒,也覺得太資本家不好,做老板的不能光讓馬兒跑不給馬兒吃草。

鬼乾活,也需要能量的嘛。

“唵叻哪吽吽吒唵叻哪吽吽吒哩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無名大道化生混沌元氣,元氣化生陰陽二氣,陰陽相和,生天下萬物……吽吒唵叻哪吽吽……”

男鬼忽覺真實的風拂過全身,原本疲乏的魂核像是被上了油又加了金坷垃,隻覺得渾身都是力氣。他甚至感受到了自從死後再也沒有感受到的暖洋洋感。

“你唱的是什麼?”男鬼陶醉呢喃。

秦耳笑,沒有停止他的吟唱。

“啾啾~”一隻小鳥極為膽大地停在三輪車扶手籠頭上,配合著秦耳的吟唱,發出婉轉悅耳的啼鳴。

等秦耳停止吟唱,小鳥毫不留戀地振翅飛走,連個眼神都沒留給秦耳。

男鬼:“……一天一次。”

被小鳥白嫖的秦耳繞開地面一個坑:“一個月一次,一遍。這是你的基本月工資,表現好,就再加一遍。表現不好,一遍都沒有。”

再也沒有人比你更資本家了。男鬼魂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你答應幫我找到殺死我的人,還算數嗎?”

“你也知道你要求高啊。又要工資,還要我給你找仇家。”秦耳哼哼。

“我會修車,你把零配件買回來,我給你把車修好。電池再重新配一個……”

“那我要你何用?零配件都買了,我還在乎那點修車錢嗎?”

男鬼咬牙,改口:“行,你不用買任何東西。我能磨合這些破零件,也能充當這輛車的電池和司機,但我需要能量,大量的能量。”

“明明我一張符就能做到的事……”秦耳突然後悔把這個男鬼留下來,感覺不是找了個能乾的員工,而是找了個麻煩。

享受過能量灌頂的男鬼已經打定主意要死賴在新老板身邊,就是秦耳趕他走,他都不會走。

“符能像我這樣全智能嗎?”為了體現自己的價值,男鬼無比諂媚地主動提出:“親愛的老板,本鬼除了修車、當電池當司機,我還能幫你打掃衛生、幫你扔垃圾、幫你看家,還能幫你恐嚇你看不順眼的人,小的用處多多,隻等老板你開發。”

男鬼一咬牙,又增加一條:“如果您需要,充當空調被也不是不可以。”

秦耳:“……會做飯嗎?”

男鬼斬釘截鐵:“會!”不會他也會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