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從眼角掉落。
一時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是在開心,還是在悲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你猜猜夏子的守護之魂——到底守護了幾個人?”
像是回應他說的話,一陣恐怖的、如同天地間隻剩下這一種狂暴力量的咒力猛然爆發了出來!
那咒力濃鬱到甚至集結成了黑色旋渦,濃稠得令人作嘔。
不過瞬間,方圓幾米內的活物,除了夏油傑,無一幸存!
夏油傑快意地、惡毒地看著旋渦中心,已然無法看清神色的五條悟。
他想:他應該是高興的啊!這是他最後的底牌,他贏了啊!
可是,心底升騰起來的,是無法自欺欺人的悲哀。
這是他的摯友啊。
而另一個人,是他這輩子唯一喜歡過的人啊。
他知道他們相愛,在決裂之前,他安守著好友的本分,守護著他們的幸福。
直到後來三人走向無法挽回的境地,他才戴著開玩笑的面具,小心翼翼地向他喜歡了十幾年的女孩子展示了一點點內心。
他記得很清楚,對方回答得非常果決:“我不喜歡你。”
一切都回不去了。
“悟,捅穿夏夏的心臟,滋味如何?”夏油傑瘋狂得如同地獄裡的惡鬼,“你說,夏夏現在死在哪呢?會不會曝屍荒野、屍骨無存?你再猜一猜,她疼不疼啊?”
冷靜,我讓你們快樂了三天,對不對?
冷靜,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們彼此是相愛的!對嗎?
第44章
我的情況!
陰雨蒙蒙。
越前龍馬是晚上六點半才回到了家,今天一天,他見到了很多老朋友,心情不可謂不愉悅。
想到家中等著的家人,他甚至還有心情在頻道裡跟桃城武等人拌了幾句嘴。
之後,便像是一場噩夢。
媽媽和堂姐在家中聊著天,越前龍馬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心裡想著後面的賽事安排。
當遙遠的鐘聲自外界傳來時,越前龍馬不知為何心神不寧了起來。
他問道:“學姐出去多久了?”
得到答案後,他倏然起身,開始給對方發短信。
【在哪?】
【遇到什麼事情了嗎?需要去接你嗎?】
【回一下信息?】
他發了很多很多條,可是對方一條都沒有回。
他又開始給對方打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媽媽和堂姐也發覺了不對,跟著開始打電話、發短信,越前龍馬在群裡詢問有沒有人能聯係上五條夏時,群裡也跟著慌張了起來。
這種不安的感覺,在收到對方的短信時達到了巔峰。
越前龍馬在生日前,見過對方更換過創可貼,創可貼下面的手指沒有特彆明顯的傷痕。
桃城武說,對方八成是在給他做手工品,比如刺繡。
越前龍馬嘴上嫌棄著,心中卻隱隱地開心期待了起來。
這樣的生日禮物,她怎麼可能不親自送給他就急匆匆地離開?
真田弦一郎的人脈迅速地調出了五條夏最後出現的場面,如他們所料,視頻中,她的狀態已然很差了。
面色慘白,滿頭的冷汗,特地為了參加生日宴而放下來的頭發粘在臉上。
她捂著肩膀,像是忍受了極大的疼痛般一點一點地挪移著。
在他家附近!
越前龍馬什麼都顧不上了,衝向她最後出現的地界,開始了新一輪的搜尋。
昏暗的路燈下,越前龍馬低垂著頭。閃電自天空劃過,雷聲緊隨而至。
狹隘的小道中,一個瘦弱的身影靜靜地垂頭靠牆坐著,好像陷入了沉睡。
越前龍馬知道這人有多瘦,瘦到極不健康,網球部的眾人都為此很是擔憂。他的媽媽更是為此給對方準備早餐。
後來,她的食量反常地變大後,依舊沒長什麼肉。她吃的東西像是被什麼異次元給吸收了,一點沒落到她的身上。
她為什麼要躲在那麼小的巷子裡?
這個巷子狹隘到連雨傘都無法進入。
是為了不讓人發現她嗎?
巷子裡,站立著一個白色頭發的男人。
當大雨傾盆而下時,這個男人俯身將她抱起,同時接住了她手中滑落的一個小小的東西。
他看見那個男人細細地看了下後,發出了如同地獄使者般的冷笑。
之後發生了什麼,越前龍馬記憶已然模糊。
他跟著這個男人一起來到東京郊外一所名為東京私立咒術高等院校的學校,學校風格奇特,沒有多少學生,處處都透露著和他如今的生活格格不入的古樸。
手機一直在響。
越前龍馬麻木地拿出手機,上面有幾百個未接電話。
爸爸的、媽媽的、堂姐的、幸村的、手塚的、龍崎的……好多好多人。
他們開啟了小組語音視頻通話,共享著他們目前的信息,還有警察穿梭其中。
警察說,暫時沒查到五條夏的出入境記錄。
越前龍馬點進了小組語音視頻,原本亂糟糟的小組裡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
“找到了?”幸村精市輕微喘息的聲音傳了出來。
越前龍馬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停屍台上,躺著他們正在找的人。
他隻能憑借本能,茫然地答:“嗯。”
越前龍馬回答完後,才想起來要這是視頻通話。
他看向手機屏幕,屏幕中的他面上是一片死灰的僵硬和不知所措。
小組頻道裡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奔跑的不再奔跑,焦急的不再焦急,擔憂的也不再擔憂。
他們的表情,像是在扭曲,最終定格在了和越前龍馬差不多的空白上。
許久,龍崎櫻乃捂住了嘴巴,眼淚開始大顆大顆地向下掉。
越前龍馬張了張嘴。
此時此刻,他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為什麼網球部的人都叫她夏子或者夏夏,而非有點距離的五條桑呢?
啊,是因為他們知道,夏夏有多麼努力地想要開始全新的生活,想和過去無能、懦弱的自己告彆,而【五條】這個姓氏,代表著她過去的全部。
這樣一個從未吃過什麼苦的女孩子,乾脆利落地舍棄了奢華的生活,搬出了豪宅,不顧忌學校裡一些人嘲諷的目光,去打工、去賺錢,去為她的新生奮鬥。
她連父母都沒有,從頭開始,她沒有任何的後路。
他們看著一朵羸弱的菟絲花,一點一點地變成了頑強的小樹,生機盎然。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們來看看她吧。”越前龍馬嘶啞著聲音,木然地說,“她一定很想看到你們。”
然而,自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不行。”
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