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背熾熱的溫度讓方何顫了下,他強壓著沒表現出什麼反應。
喬建寧離開後,方何才面向李靈運:“剛才說到哪裡了?考核測評怎麼了?”
李靈運突然從方何手裡抽走文件夾,隨手扔在旁邊的沙發上,一臉嚴肅地說:“你不該收他的東西,這不合適。”
方何本來震驚不已,但很快反應過來,皺著眉問:“怎麼不合適?”
“實習生由HR負責,不該和你有接觸,你要放任他越權?其他同事會有誤解或非議。”
“隻是一杯咖啡而已,大家都收到了。況且他不是正式員工,不存在越權,我和他的問題是私人問題。”
李靈運的手收緊,骨節繃得發白。青色的血脈微微突起、鼓動,像是在皮膚下有了生命。
“就算是私人問題,那你不介意他追你?”李靈運問。
“不介意。”方何故意直視李靈運的眼睛,看到他的睫毛聞言顫了顫,“借此機會我也想跟你說,我準備嘗試一段新的感情了。於情於理,都請你和我保持適當的社交距離。”
李靈運放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他看看方何,又看看桌面,表情有些木然。
最終,李靈運抬起眼睛,淡淡地說道:“我也說過,憑什麼你想結束就結束?我不是為了讓你高興才做那些事。”
果不其然,之前的親昵在李靈運眼裡隻是羞辱自己的方式。
方何抑製不住地想笑。
用自己的身體懲罰仇家,方何是不是還得誇一句:您真有奉獻精神?
“也對,是我自討沒趣。”方何吸吸鼻子,繼而聳了聳肩膀,“您什麼時候在乎過我的感受了?”
第35章 我能追他嗎
李靈運從方何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眉尖微微蹙著。
事情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折磨方何並沒有讓他感到開心,反而因為兩人關係疏遠而倍感煩躁。
他問自己,他想從方何身上得到什麼?不隻是報複的快感嗎?
李靈運忽然想起來,阮清漓曾說:“對討厭的人產生性欲,其實蘊含著更為矛盾的心理。如果有人這麼做了,他應該重新考慮下,他對那人是不是真的隻有討厭。”
不是恨,難道能是愛?
李靈運雖然沒有過愛慕對象,卻也有重要的家人,比如姑姑和表哥。
正因如此,他知道愛一個人是保全對方。而不是日複一日的執念,想要把對方弄哭,讓對方痛得鮮血淋漓。
更何況,方何傷他太深,是個不值得去愛的人。
“李總監,你可算出來了。想著你要是再不出來,我都要擔心得破門而入了。”突然,李靈運聽到旁邊傳來輕快的聲音。
轉過頭,他發現喬建寧倚在門邊的牆上。外套鬆鬆垮垮掛著肩膀,站得沒個正形。
“沒您的咖啡實在過意不去,我特意又去買了一杯。”喬建寧遞出手提袋,“給。”
李靈運隻是淡淡地看著,沒有伸手接。
喬建寧慢慢站直身子,摸了摸後頸,輕笑一聲說道:“您拿走後,想喝想扔隨便您。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於是,李靈運接下了。
喬建寧還沒來及扯出一個故作慶幸的假笑,就聽見李靈運說:“如果隻是想聽牆角,用不著特意買東西。”
果然。
喬建寧默默想道:人太笨或者太聰明都不可愛,方何那樣就剛剛好。
“好,我記住了。”喬建寧磕了磕鞋尖。
李靈運跟他也沒什麼話聊,轉身正準備走,就聽見喬建寧在身後說:“方總監說你和他沒有在談對象,這是真的嗎?”
李靈運的身體突然僵住了,像是剛剛凝固的石膏像。重新運動的時候,表層撲簌撲簌落下石灰。
他轉過身,“真的。”
“那我能追他嗎?”說到這的時候,喬建寧的臉有點紅,目光也不自覺遊移起來。他之前總掛著遊刃有餘的欠扁微笑,此刻總算有點像學生了。
“都說了不是情侶關係,為什麼還要問我?”
“雖然你和方總監都說不是情侶,但還是想找你確認下。”喬建寧咋舌,“怎麼說呢,就是有種奇怪的感覺,您當做是男人的第六感吧。”
李靈運沉默了一會,最終抬起眼,吐出幾個字:
“與我無關。”
兩天後,林總給幾個總監和副總監開了個小會。在會議上,他安排李靈運去杭州出個差,大概為期兩周。
李靈運接到任務的時候,先是一愣,然後用鋼筆磕了磕筆記本。
見他遲遲不表態,林總疑惑地問道:“怎麼了,靈運,不方便嗎?”
李靈運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搖搖頭,平靜地說:“我知道了。”
“好,辛苦你了。”
李靈運是這次會談的最佳人選,儘管看出他有些不情願,但林總還是裝傻,上了壓力。
會議結束後,方何與李靈運並排走在走廊裡。這次李靈運出差來得突然,兩人必須提前安排好他不在期間,部門的日常工作。
說著說著,方何突然問道:“你最近有什麼要緊事?”
“沒,怎麼了?”
“感覺你很不願意出差,那臉色臭的,大家都看出來了。”
“是嗎?”李靈運伸手摸了摸臉頰。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都把想法寫到臉上了。
為什麼不想出差?
好像說不出具體的理由。
他最近並沒什麼要緊事。
莫名其妙的,李靈運此刻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喬建寧的臉。青年羞澀又故作雲淡風輕的表情,以及他問自己的那句:“我能追他嗎?”
李靈運看向方何發呆,眼神沉甸甸的。方何被看得渾身發毛,不自在地問:“看我乾嘛?”
“沒什麼。”李靈運慢慢收回目光,抿著嘴唇。他確實想要說些什麼,卻很難準確描述此刻的心情。
兩人路過辦公區的時候,正值午休時間。幾個女同事聚在一起討論八卦,笑得花枝亂顫。
“你倆不會在談吧?”其中一個卷發女正捧著保溫杯,裡面是剛接的滾燙開水。
另外一位女性被調侃得紅了臉,立刻飛奔過去佯裝打她,“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哎呦呦,心虛了心虛了!”卷發女笑著往後躲,突然高跟鞋一崴,狠狠撞上路過的方何。
突然有什麼撞向自己,方何猝不及防。緊接著,胸口突然一片刺痛,居然是保溫杯裡的開水全潑在了自己身上。
白色襯衫被水濡濕,皺巴巴黏在方何的胸口,勾勒出隱隱的肉色和起伏的曲線。他感覺胸部辣辣的,像燒了一把火,可能是被開水燙著了。那兩處凸起也因受到刺激翹起來,可憐巴巴地顫抖著。
“對不起方總監!我沒看到你!”卷發女嚇壞了,手足無措地連連道歉。
眼看著女孩子都快哭了,方何頂到嘴邊的訓斥沒有說出口,隻是板著臉讓她以後注意安全。
“要去洗手間處理下嗎?”李靈運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