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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感掌控 幺幺玖先生 5001 字 6個月前

“你……”換氣的間隙,方何一把推開李靈運,紅著臉惡狠狠地說,“你他媽騙我?!”

“不然你不會跟來。”李靈運直言不諱。他頓了頓,才繼續問道,“剛才那男的是誰?”

方何本來在盛怒之中,聽到他這話,氣勢漸漸弱下去。他狐疑地看了李靈運一會,不太確定地問道:“你真的不記得他了?”

“不記得。”

方何猶豫片刻,但轉念一想,王子毅已經和李靈運分開了,這時候揭露王子毅的身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如果我說是高中同班同學,你能想起來嗎?”

李靈運垂下眼皮,過了一會,才用肯定的語氣淡淡說道:“王子毅。”

方何點點頭。

李靈運卻沒什麼特彆的反應,嗯了一聲,便開始伸手解方何的腰帶。

“喂喂喂,等下!”方何用力按住李靈運的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靈運興致高昂,他蒼白的手臂上浮現出青色的經絡,肌肉堅硬如石。

“為什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以前可是……可是沒少找你麻煩。”方何突然情緒失控,神經質地強笑一聲,“你不會把其他人也忘了吧?”

“其他人是指誰?”李靈運平靜地問。

當“王子毅”這個名字浮現在腦海時,李靈運也想起了這個人的全部,包括當年他怎麼給給方何為虎作倀的。

但很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太多惱怒或憎惡。就好像那隻是路邊一枚不起眼的石子,牆角不知名的草芥,挑不起他任何情緒。

是因為當年方何走後,自己已經狠狠報複過他們了嗎?如果是這樣,那他對方何也不該有這麼強的恨意。

畢竟他報複得最慘的,就是方何了。

見李靈運這個態度,方何難以置信。他感覺靈魂被撕扯出軀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顫抖的肉身。

李靈運怎麼能無所謂?

為什麼可以放過他們,卻死活不願意放過我?

方何突然發了瘋似的掙紮,李靈運猝不及防差點被他掀翻。李靈運控製不住,隻好把他強壓在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面上。

方何的臉頰擠壓著冰涼的大理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眼角泛起紅,眼眶裡有什麼亮亮的在晃動,是水。

“你故意的吧李靈運?故意這麼說給我聽!”方何咆哮的喉嚨裡發出咕嚕聲,回蕩在封閉的浴室裡,像被什麼卡住了脖子,“你丫的憑什麼啊!!!”

憑什麼隻記得我!

憑什麼隻這麼對我!

憑什麼隻恨我一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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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靈運,我們一起去跨年唄!”

高二的那個12月30日,方何撐在李靈運課桌邊上對他說。

課代表的吆喝聲,學渣的求饒聲,女生們嘰嘰喳喳的笑鬨聲,都蓋不住方何清脆的音色。

“不去。”李靈運淡淡地回複道,低頭在書本上勾勾畫畫。

“為什麼?”

“人多,冷。”

“去嘛去嘛,我們不去那人多的地方。有個小眾跨年點,我帶你去。”方何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

李靈運覺得,方何真是個怪人。自己從來不理他,居然還能喋喋不休說這麼多話。

之前運動會的時候,李靈運故意沒去看方何長跑,方何因此發了火。本以為兩人可以一刀兩斷,結果對方很快又像沒事人一樣黏上來。

後來老師把他們座位調開,各自去幫扶成績落後的同學。方何不願意,在辦公室裡撒潑打滾,李靈運卻乾脆地答應了。方何在廁所裡大哭一場之後,第二天又笑臉相迎。

或者是李靈運收下女生送的礦泉水,卻把方何強塞給他的泡芙丟掉了,因為他不喜歡甜食。方何也隻是盯著垃圾桶看了一會,抽抽鼻子說,下次送不甜的。

不論怎麼拒絕、漠視,方何永遠都不會放棄跟自己搞好關係。怎麼才能讓方何消失?成了李靈運每天都在思考的問題。

但漸漸的,李靈運開始習慣方何的存在了。仿佛就該有個人一直在他身邊嗷嗷嗚嗚,如同剛出生的小狗。

就像太陽從東邊升起,水往低處流去,候鳥要在秋季遷徙……方何永遠黏著李靈運,也是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律之一。

“去嘛去嘛!好不好?”方何的眼睛太亮了,像露珠在荷葉裡閃著光。

李靈運被吵得腦尖疼,最終歎了口氣:“隻有這一次。”

“好耶!”方何歡呼起來,然後一把攬住李靈運的肩膀,哥倆好似的說道,“我會帶零食和燒烤,然後買兩杯熱乎乎的奶茶,我們舒舒服服跨年。”

“我……”

“我知道!奶茶不要放糖,對吧?”方何笑嘻嘻地說。

李靈運看著他,然後默默彆開臉去,嘴角卻微微上揚了幾個像素點。

12月31號晚上九點半,李靈運準備出發。

臨走前,他看了眼自己的家。那是棟三層大彆墅,附帶院子和泳池,是外公送給他最愛的小女兒的。

但小女兒,也就是李靈運的母親,卻不怎麼來住。她常年混跡於各位男朋友家裡,相比較男朋友,兒子自然沒什麼吸引力。

今天是跨年夜,但母親沒有回來。保姆們也回家過年去了,整棟彆墅空無一人。

李靈運慢慢關上門,也將那深不見底的黑暗阻隔在視線之後。與之相對的,屋外月朗星稀,投射下銀白色的光線,照亮了前方的路。

冬天的空氣很涼,冷風簡直要往人骨髓裡鑽,像鈍刀子一般切割著皮肉。李靈運感覺四肢在慢慢變冷,變得僵直。好在心臟滾熱,源源不斷向四肢末端輸送熱量,讓它們不至於凝固住。

方何給他說得地方,是一個半山腰的觀景台。平時人流量不少,但今天是跨年夜,人們要麼暖暖呼呼在家裡過年,要麼去鬨市區參與狂歡。

此時偌大的平台,隻有李靈運和兩個陌生的女大學生。

本來以為隻有他和方何的。

不悅的情緒一閃而過,李靈運卻沒有捕捉到。

他沒興趣挨凍,於是支起從家帶來的帳篷,打開充電暖爐和探照燈。做完這一切,他一看手表,已經超過約定的十點鐘了。

方何遲到了。

李靈運沒有多想,轉身掏出帶來的書去看。

他不知不覺沉浸在書的內容裡,等了三分之一,才突然想起什麼。再看眼手表,居然已經十一點多了。

方何還是沒有來。

李靈運給方何發去的信息,遲遲沒有回應。打過去電話,也始終無人接聽。

直到這時,逐漸升騰而起的怒火,才開始灼燒著李靈運的神經。讓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像是有枚彈珠在他胸腔裡橫衝直撞,卻沒有出口——

方何居然騙他。

讓他一個人在這裡挨凍。

憤怒對李靈運來說是很陌生的感覺,因為他很難對什麼產生興趣,因此也就不會失望。

如果不是方何死纏爛打,他這時候早就已經上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