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忽然短路,似乎大腦裡隻剩下了這起伏的小腹。
“你也,嗝,想摸摸看?”
李靈運聽見方何的聲音,抬起頭,看到他沒心沒肺的笑容。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沒有。”李靈運彆開頭。
方何暈乎乎的,自己把衣擺掀開了,白花花的皮膚隨之展現在李靈運面前。
“不用害臊,他們不都摸過了?我對我的身材,還蠻自信的。”
聽到這話,李靈運立刻皺起眉。既然彆人都可以,他為什麼不能做?
他指尖動了動,遲疑片刻後,慢慢把手按上去。
好燙。
手掌下能感受到淺淺的溝壑,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李靈運每向下一寸,方何就顫一下。
“怎麼樣?”方何小聲問。
李靈運如夢初醒,緊接著飛快縮回了手,垂著眼皮沒有說話。
等得無聊了,也沒有等來評價。方何有些不太高興,悶悶地說:“你平時老說要摸,讓你摸了,又沒什麼反應。”
李靈運愣住,轉頭看向他,“我平時……說什麼?”
第14章 你想聽什麼答案
“你要摸我,還要親我。唧唧歪歪,吵得要死。”方何委屈地捂住耳朵,“不管怎麼躲,聲音還是會出現在腦子裡。”
李靈運眼神茫然,但很快就明白什麼,一把按住方何的肩膀。
“你說,我想親你?”
怎麼和方何之前說得不一樣?他明明說,幻聽的內容是自己要殺他。
“不隻是摸和親。”
方何慢吞吞爬過來,一時間,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厘米。他們四目相對,李靈運的呼吸聲控製不住地重起來。
他被這種氣氛感染,仿佛著了魔似的,嘴唇嗡動著向前靠了一點。方何卻往後撤,讓兩人的嘴唇,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
方何搖搖頭,“不分場合說那種話,工作時、會議上、睡覺前……我真快被你逼瘋了。”
嘴唇,就要蹭到了。
“什麼話?”李靈運屏住呼吸。
“你說……”方何的眼睛慢慢失焦,“你說你……”
下一秒,他一頭紮在李靈運腿上,竟突然呼呼大睡起來。
伴隨著方何昏睡,空氣的熱度瞬間冷卻。李靈運怔了片刻,隨後深吸一口氣,給滾燙的臟器降溫。心口像是踩了刹車的輪胎,一時間沒法完全停下。
真是瘋了。
他們剛才差點乾什麼?
他把大腿上的腦袋推開,伸手按按太陽穴,腦子裡紛亂如麻。
方何睜開眼睛時,頭頂是蒼白的天花板。
隨後,他被窗外投射進的陽光,刺得微微眯起眼睛。鳥雀在窗外嘲哳,想是要把內臟都叫出來。
他撐著柔軟的床鋪坐起,有種暈車的嘔吐感,神經斷斷續續連接上。
方何回憶起他跟同事拚酒,說沒品的笑話,勾肩搭背地鬨,被胡亂摸腹肌……一幕又一幕。
睡前還幻聽了,李靈運這次說了什麼來著?記不清。
方何把臉埋在手心,心想:彆回去了,乾脆死在這裡吧,割腕還是上吊?
“方總監,你醒了嗎?該集合了!”伴隨著敲門,同事的聲音突然在外面響起。
方何一看鬨鐘,心道糟糕,連忙掀開被子,衝進衛生間。
洗漱完畢趕到大巴,果不其然所有人就等他一個了。方何紅著臉說抱歉,抬起頭,迎上眾人揶揄又慈愛的微笑,顯然是因為他昨夜的醉態。
方何梗著脖子,不去看他們,隨便找了個位置趕緊坐下。結果一扭臉,發現旁邊的人居然好巧不巧是李靈運。
怎麼這麼衰。
“昨天沒睡好?”李靈運的目光始終黏在一本小巧的書上。大巴車路途顛簸,他居然還看得下去。
方何摸摸後頸,不情不願地回答道:“算是吧。”
“因為幻聽?還是失明?”
“和你無關。”漫不經心的語氣讓方何不快,他故意冷著臉說,“你是不是覺得,你說要殺我就能把我嚇得半死,心裡很得意?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幻聽的次數太多,我早沒感覺了,權當不存在。”
“殺你?”李靈運總算轉頭,默默看著方何,“可你喝醉後親口告訴我,幻聽的內容並不是我要殺你,而是我跟你……求愛。”
“什——?!”
方何的大腦瞬間放空,茫然地看著李靈運。明明每一個字都是這麼簡單,他卻無法第一時間拚湊出含義。
世界在逐漸崩塌,碎片分崩離析。方何感覺一腳踩空,身體突然自由落體。
我說了什麼?
媽的,我神誌不清的時候跟李靈運說了什麼?!
“而且昨晚那也不是幻聽。”李靈運一字一頓地說,“確實是我把你送回房間的,然後……”
“我喝醉了!!!”
方何突然拔高音量打斷他,李靈運剩下的話卡在嗓子裡,沉默片刻,也就索性不說了。
“醉鬼的話你也信?!我一覺醒來,什麼都不記得了!”方何乾笑兩聲,儘量顯得滿不在乎。
但他手背的青筋微微突起,整個人緊繃的狀態,像一隻隨時準備逃跑的貓。
李靈運沒有反駁,隻是把頭扭回來,繼續書籍。
團建回來後,李靈運再也沒提過當晚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給他說到了什麼程度?
方何沒有勇氣去問清楚。
他像個埋在沙子裡的鴕鳥,表現得像無事發生,和李靈運相處的時候,也儘量同往常一樣。他心中祈禱著,李靈運能相信“醉酒後胡言亂語”這個蹩腳的借口。
再說,李靈運也不希望被仇人覬覦吧?
誰都會覺得惡心吧?
既然如此,就讓這事翻篇,不要再去深究了。
求求了。
然而事情沒有遂他的心意,李靈運居然主動找上門來。
“彆人送了我不錯的酒,要一起喝點嗎?”李靈運在門外說。
酒!又是酒!
他現在真是怕了酒了!
方何不想,也沒臉見李靈運。於是他屏住呼吸,裝作不在家的樣子。
李靈運又敲了幾下門,無人應答,門外總算安靜下來。就在方何鬆口氣地時候,他突然說道:“廚房的燈,亮著。”
遭了,忘記了。
沒辦法,方何隻能給李靈運開門。門被慢慢推開一條縫,露出方何鬱悶的眼神,“看不出來,我是懶得理你?”
“是嗎?那就好。”李靈運面無表情地說,“我還以為是那天醉酒後的胡言亂語,讓你不敢見我了。”
“唔!”
趁著方何語塞的功夫,李靈運自作主張推開方何的大門,走了進去。
之前方何失明和幻聽的時候,李靈運幫過方何很多次,對於他家物品的擺放也早已輕車熟路。
他從消毒櫃裡,拿出兩個小杯子。放在茶幾上,倒滿了昂貴的法國紅酒。
李靈運坐在地毯上,方何方則半臥在長沙發上。兩人悶頭喝酒,一言不發。
方何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