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還是會產生[哥譚人真奇怪]的想法。

哥譚這個地方情況太複雜了。

意外地追了過來、將他喊住的奧麗芙也很複雜。

表情淡淡地低頭看著眼前停下的女孩兒，她臉頰似乎還有些泛紅，正仰著腦袋不知道打量他些什麼。

明明是她開口攔下的人，她自己卻不說話。

彼此間的氣氛有些安靜和莫名其妙。

但這個視角下瞧見的模樣竟有些熟悉，讓他想到了下午在商場經曆到的那些。

或許他們最近偶遇的次數確實有些頻繁了。

目光不經意地落在那捧花束上，再淺淺收回，就當沒有過多的關注和興趣。

也不完全算是偶遇。

所以突然攔下他做什麼，不會是要像上次問[布魯斯·韋恩]是不是[百寶箱先生]那樣，又要問[蝙蝠先生你是不是韋恩先生]了吧？

雖說他會面色不改地否定就是了。

布魯斯不太確定她會不會又有那樣的直覺，但事後想想，他那時候對奧麗芙的解釋其實漏洞百出，也並沒太刻意計劃著要給出個最完善、最無懈可擊的借口。

著急去廁所，廁所裡又意外和蝙蝠俠偶遇，於是好奇逗留、圍觀對方拆彈，並被委托返還手機什麼的……

怎麼會有人真的一點都不多問，真的信了。

但凡換是其他人他都不會用這種不走心的借口，但對面是奧麗芙，出於一些不知名的直覺，他總覺得對方會信。

不過現在氣氛特殊，他還是在保持沉默的同時想了個能解釋[為何路過]的理由，並為下午和韋恩總裁的偶遇做了可以加固的補充。

他的聲音有些啞：“做什麼？”

安靜的氛圍被這一聲打破，捧著花傻站著的女孩子終於回過了神，有些為自己的走神感到不好意思。

奧麗芙抿了抿嘴唇，似乎對接下來要問出的話略感猶豫，在醞釀該如何開口。

沒關係，布魯斯已經想好了理由和借口。

他很熟練，保證無懈可擊。

但眼前的女孩子朝前邁進了半步，仰著頭，神情有些緊張和忐忑，嘴唇一張一合，卻每個字都和預料中的不同。

布魯斯垂眸，他原本做好的行為預測模型再次地被推翻。

應該知道的，她總是跳到規律之外去，否則也不至於讓他還要這樣地去關注。

“蝙蝠先生，我今天有幫助到你嗎？”

把話說出口的同時，奧麗芙臉頰發熱，因此不自覺地碾了碾腳尖。

還是頭一次向彆人問這種問題，有點不太適應。

但就像是傑森需要她的肯定鼓勵一樣，她也想從彆人的口中得到確定。

雖然為自己魯莽突然的詢問感到害羞，但奧麗芙還是忍住了想彆開視線的衝動，用期待的眼神直視過去，等一個屬於蝙蝠先生的回應。

對方一直不說話，讓奧麗芙稍顯緊張地又靠近了半步。

距離拉進得有點多，卻也讓她聽見了那隱隱的、險些隱藏在風聲中的“嗯。”

眼前一亮，緊跟著又瞧見他肯定地點了下頭。

“那真是太好了。”語氣放輕，尾音上揚，奧麗芙眼睛亮亮地笑了出來，並未收回望著他瞧的視線。

以為她還有話要講，布魯斯還在等她繼續問。

兩人就這麼保持對視，沒有任何多餘的推進，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

很好，他有些拿捏不準了。

沒彆的嗎，那個解釋不多過問了嗎？

……她該不會真的就那麼信了吧。

那還在這裡繼續等些什麼？

布魯斯又回想了一番兩人今晚為數不多的對話，他遲疑了片刻，在女孩兒疑似在期待些什麼的目光中伸出手，輕摸了下她的頭頂。

就一小下，很快就收回。

有點奇怪。

但這一小下就像是成功對機關輸入了正確的密碼，奧麗芙收緊了抱著花束的手，得到了想要的。

“我很開心，謝謝你，蝙蝠先生，”她這次可以放心又不好意思地彆開視線了，偷瞄著感慨，“不知道為什麼，蝙蝠先生總給我一種安心感和親切感，就像百寶箱先生一樣。”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外面的NPC都能對上號。

難不成萬物的本源就是百寶箱先生嗎？

“……”雖然有點笨蛋，但直覺卻格外準。

又安靜下來了。

奧麗芙小小地止住了聲，突然發現這位先生要比其他NPC更加沉默寡言。

雖然有些神秘、不苟言笑，氣息也可怕了些，但卻是個很溫柔的人。

對面的沉默更深了些。

是的，她把這句評價很直接地說了出來。

不僅說了出來，還低頭在花束裡挑了挑，拿出了其中最好的一朵，有些扭捏地捏著舉起，遞了過去：“要花嗎，分你一朵？”

“……”這個，是他送的來著。

情況開始發展得更難料了，布魯斯沒有接，而是指向那邊的紅綠燈，正巧有事情可以拿來問：“那邊的——”

違章建築紅綠燈是怎麼回事。

手忽地一熱，被拽下，然後塞進了朵花。

再瞧過去，當事人已經說著“蝙蝠先生工作加油”，腳步踉蹌又心虛地快步逃離了現場。

紅綠燈……算了。

他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就當沒看見吧。

早已對亂七八糟的東西見怪不怪，蝙蝠俠選擇面不改色的無視。

被義警先生抓了個正著，奧麗芙不得不承認，她剛剛那個落荒而逃的動作很狼狽。

但是剛被肯定地鼓勵，下一秒就要因為那個紅綠燈被訓話的話她的心臟有點受不了。

有點小忐忑，看來遊戲裡的公共建築也不能隨便拆來用。

以免吵到在睡覺的傑森，奧麗芙輕手輕腳地關上門坐到沙發上去，終於有翻看手提袋的機會了。

可能韋恩先生是真的很細心，細心到關注了短信中的每一個字，裡面疊放著幾件新衣服。

摸著手感很好，版型也很優秀，奧麗芙甚至想把它們帶到現實世界裡去。

捏著衣服在自己身上淺淺地比量了一下，竟然意外合身，沒有任何不對或者矛盾的地方。

感覺比她自己選得都好。

等等，他是怎麼知道她的尺寸的？

說起來他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地址的？

對著手裡的衣服陷入沉思，奧麗芙的腦子淺淺地轉了下，想起這裡還是傑森家來著。

——[我之後委托朋友問了一下哥譚警局。你們在做筆錄時留了地址。]

原來如此。

那就合理了！

奧麗芙恍然大悟，接受了這個說辭。

捧著手機，感謝的話語打出了一半，指尖忽地一頓，她望向了擺在桌子上的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