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番外完(1 / 1)

托保密辦一科眾成員的福,江旭痛定思痛,在他不經意的透露,以及江黎的授意下,沒多久,整個保密局都知道了奚遲和江黎在搞對象,且已經談了很久的事。

然後是監督局。

再然後是瑞城妖族各大單位。

一個多月後,遠在昆侖境內的總局都有所耳聞,有膽大的甚至直接調侃到了江岸以及奚承懷面前,兩邊家長自然樂嗬嗬稱是。

工作第一年,奚遲在保密辦待了三個月,回到了監督一局。

工作第二年,江岸一紙調令,奚遲又回到了保密辦,調期五年,大有讓他接手江旭工作的意思。

奚遲又哄了半個月的金烏。

四季輪轉,又一年冬。

江黎打來電話的時候,奚遲正陪著江岸在城南深山裡冬釣。

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奚遲:“?”

不是去歸墟開會了嗎?哪來的信號?

——歸墟,東海之外,大荒之中,一片無底山穀,是妖族唯一沒有被人族科技“汙染”過的淳樸之地,通俗點講,沒有信號。

電話能打過來,有且隻有一種可能,江黎開完會回來了。

奚遲接起來,兩人的聲音同時傳出——

“不是說周一才回來麼?”

“在哪。”

“提前結束了,”江黎外套都還沒脫,神色淺淡站在主臥門口,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又問了一句,“在哪。”

奚遲沒答,把手機拿離耳邊,非常熟練地放低。

江黎透過屏幕,聽到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水流聲:“……”

江黎轉身朝外走,邊問邊問:“池源山還是白瀑山。”

“池源。”

“嗯,”江黎應了一聲,關好門,“五分鐘。”

說是五分鐘,但三分鐘不到,天際就閃過一道烏色光霧。

“說了幾次了,非工作時間不要隨意化形,”江岸頭都沒回,哼哼了兩聲,“不像樣。”

江黎從身後林間走出來,沒理會碎碎念的江局,徑自走向自家男朋友。

奚遲臉被山風吹得有些紅,江黎用指背碰了碰,透著涼氣,繼而轉頭看向江岸:“說了他怕冷。”

“少帶他往山裡跑。”

“不冷,”奚遲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圍巾,“剛摘的圍巾。”

江岸瞥了自家小金烏一眼,正要教育兩句,還沒張口,倏地一頓。

不好——

江黎釋放出氣息替奚遲暖手。

金烏氣息一出,本來已經聚起的魚登時四散,在把江局魚竿撞得嗡嗡一顫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的魚!”江局震怒。

逆子!

逆子不太走心地開口:“忘了,抱歉。”

奚遲早就習慣了這一出,挑了一瓶新的餌料,連著泡好茶的保溫杯一起遞給江岸,又轉身拿過備用的折疊椅,鋪開,放在自

己身側,選了一柄比較趁手的魚竿,遞給江黎。

“好不容易才休假兩天,你就不能少氣點叔叔。”奚遲壓著聲音說。

“好不容易休假的也不止你江叔叔一個。”江黎頂著他那張冷淡臉,不太滿意地捏了捏自家男朋友的手指。

奚遲失笑。

深山老林,雖說風有點勁,但遠離塵囂,倒也清靜。

幾人聊了幾句工作的事,江岸忽然開口:“對了,差點忘了。”

江岸偏頭看了一眼奚遲:“都收到山海一百一十年校慶的邀請函了沒。”

“收到了。”奚遲道。

“答複了?”

“還沒,”奚遲說,“一季度工作計劃還沒下來。”

“不急,”江岸動了動竿,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保密辦這邊有江旭在,一局那邊能用的人更多,偶爾缺個席不打緊。”

“順便幫我把賀禮一起帶過去。”

江黎聞言,還算有點閒心地轉過頭:“你不去?”

“那幾天開全會,去不了,”江岸道,“理事會那邊大概也騰不出時間,你和小遲回母校看看,順便代我們一趟,剛好。”

說著,江岸笑了下:“怎麼,不想去?”

“沒,”奚遲壓了壓水線,跟著笑了笑,“等下回去答複邀請函。”

之前沒答複也是想著先等工作安排下來,好調整時間。

“嗯,”江岸提竿,釣上一條小魚,又重新放回水裡,“怎麼說一百一十年也算個大日子,工作都放一放,領導不給批就讓他給我打電話,我給你批。”

正在保密辦勤勤懇懇加班的江·領導·旭忽然打了個噴嚏。

-

山海一中110年校慶邀請函陸陸續續發出,最後一封發出的時間是臘月十五,邀請對象是山海一中全體畢業生。

靜姐把邀請函轉發到“相親相愛一家人”群裡,還沒來得及問誰能去,小螺號他們就開始討論三月一號那天要穿什麼了。

【祝餘:前兩天和老大碰面的時候已經聽他提過了,遲哥黎哥他們都擠得出時間,我當然能去。】

【王笛:可算給我等到了,我還想著如果沒有全員邀請函我就給老付打電話,或者給遲哥黎哥當司機混進去。】

【陳詩文:十幾年了,小螺號你在山海的人脈還隻有老付?】

【王笛:哦靠,差點忘了,老楊他們就在山海當老師。】

【王笛:說實話,雖然老楊他們已經教出一屆畢業生,戰果還不錯,但隻要一想到當年和我在白瀑山搶泡面湯的幾個傻帽成了祖國的園丁,我就感到深深的擔憂。】

【杜衡:說實話,雖然小螺號已經考上街道辦快三年了,去年還榮獲了年度考核優秀人員的稱號,但隻要一想到當年寫出一個橘子十萬伏特的傻帽成了妖族群眾的先鋒模範,我就為我們妖族的未來感到深深的擔憂。】

【王笛:我踏馬&*%¥#】

群人“哈哈哈哈”完,才開始@幾位大佬。

【祝餘:@Chi?[(,@-,@日行一善,@XYR,遲哥黎哥老大銳哥,一號那天你們應該去的吧?】

兩分鐘後。

【Chi:去。】

【祝餘:收到.jpg】

奚遲一開口,越來越多的人冒出來。

李書靜看著群消息,笑了笑,半小時後,把打在消息框中的“能去的登記,不強求”幾個字一一刪去,點開邀請函,在人數那欄寫上:新山海第二屆高三一班全體成員。

-

三月一日這天,是個晴日,白日照春空。

山海一中東西兩校門大開,紅毯、慶賀橫幅、空飄燈籠和氣球擺滿兩道,各種帶著署名和慶語的花籃在校門十米開外就依次擺開,直到綜合樓前,陣仗之浩大一點都不比百年校慶差。

奚遲起得有點晚,想著要回校,兩人昨晚沒怎麼鬨,隻是依著慣例簡單接了個吻,可碰著碰著,一發不可收,於是非本意地折騰到淩晨,以至於今早起晚了。

兩人到學校的時候,迎賓禮炮都已經放過兩輪。

王笛他們沒等住,在學弟學妹盛情的邀請下,暈乎乎提前進場。

不過好在一早就把優秀畢業生代表致辭的差事推給了桑遊,兩人倒也清閒,在門口被老王和老付拉著聊了十幾分鐘後,邊走邊逛,逛到操場,坐在了高三一班嘉賓席位。

陳詩文看著在後排落座的兩人,立刻道:“遲哥,你和黎哥的位置好像在主席台第三排。”

“哦,剛剛有個學弟過來說,嘉賓席前排也給遲哥和黎哥留了位置,你們要是不想坐主席台就坐前排,”王笛竄過腦袋給他們指了指,“喏,就老大坐的那個位置旁邊。”

“就坐這吧。”奚遲輕聲回。

這頭話音落下沒多久,坐在前排的桑遊和李書靜幾人也摸到了後排來。

“還是這舒坦。”桑遊歎了一聲。

奚遲看他:“不是還要致辭麼。”

桑遊擺手:“等校長和老王致完詞,我再上去。”

說著,桑遊睨了江黎一眼:“你可真夠大牌的,幾個局長都到了,你還沒到,乾嘛去了?”

奚遲心虛攏了攏校服領口,江黎餘光瞥見他的小動作,很輕地笑了下。

沒多久,又苦哈哈帶了一年畢業班的老付安頓好那邊,從看台走過來。

王笛他們一早就和老付碰過面了,甚至還跑到老付現在執教的班級裡“關照”了一下直係學弟學妹們,可看到老付走過來的瞬間,還是忍不住調侃幾句。

“唉,我們都過來一早上了,老付你就陪了我們倆小時,這就叫‘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吧。”王笛道。

老付:“這話彆讓你劉老師聽到,免得她又說你的語文是我教的。”

眾人悶著笑。

已過多年,老付老了一點,頭發也稀疏了點,但因為一班人每年都會挑個時間回一趟學校,見得勤

了,也就沒了那種“時過境遷”的陌生感,隻有在經過高三一班教室,看到裡頭像昨日又不似昨日的黑板桌椅,才會有“啊,原來已經過了十年”的恍惚感。

桑遊致完辭,走完開幕式流程,典禮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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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走走?”江黎看著身側的人。

奚遲點頭:“好。”

兩人一路走,一路打招呼,走過操場、食堂,走過宿舍樓後面幾條小徑,走過學生會,最後默契地停在淩雲樓。

四樓走廊儘頭的位置,班牌上仍然寫著“高三一班”。

老付說那年畢業後,班牌就再也沒有換過,就是他們當年用的那塊。

迎來送往那麼多屆,隻有它還守在這裡。

奚遲看著臨窗那兩個位置,正想著,上課鈴倏地敲響。

他抬起頭,有那麼一瞬間,奚遲下意識抬腳,想往教室裡走。

可也就那一瞬間。

“進去看看?”江黎揉揉自家男朋友後頸,將他注意力帶回來。

奚遲朝著那邊定定看了兩秒,笑著搖了搖頭:“不了。”

這鈴聲曾經為他們響過無數次,但這次不是響給他們的。

說不遺憾是假的,但好在,身邊的人一直都在。

樓下傳來學弟學妹笑鬨的聲音,奚遲和江黎手機也同時響起。

打開一看,王笛他們正在群裡嚷著要去食堂包場,說拿到了老付和老王的卡,要刷爆它,並且瘋狂@站在高三一班門口的兩人。

【Chi:來了。】

奚遲敲下兩個字,發送。

兩人慢悠悠走下樓,王笛他們已經在樓下等著。

一群人穿著紀念校服,三三兩兩站在春日柔和的光線中,朝他們肆意揮手,一如畢業那年的夏天。

江黎接完一個電話,牽著奚遲朝前走去。

“誰的電話?”奚遲問。

“太爺爺。”

“說什麼了?”

“讓我晚上帶你回大院住。”

桑遊:“肯定是提前準備了生日禮物,想藏又藏不住,等會兒回去的時候記得演驚喜點。”

“哦對啊,遲哥的生日和校慶沒差幾天,又要驚蟄了。”

“我靠,時間好快,我記得黎哥和遲哥就是高三驚蟄之後談的戀愛吧?這都十年了。”

“靠,遲哥和黎哥都談十年了,我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我恨!”

“對了,遲哥今年的生日打算怎麼過啊?”

“瑞城大大小小的地都玩遍了,膩了,要不去昆侖鏡或者蓬萊玩玩?”

“得了吧,也不想想昆侖鏡都有什麼人在,出門碰領導這種事,光是想一想,我都要升天。”

“彆想了,都聽我的,就去遲哥的山莊給他慶生!慶他個三天兩夜!”

“你那是想給遲哥慶生嗎?你就是饞遲哥的山莊,你不要臉!”

……

奚遲和江黎走在人潮最後,聽著他們打鬨的聲音。

當年被李書靜寫下“山水一程,三生有幸”的黑板上,如今換了一句“再見少年拉滿弓,不懼歲月不懼風”。

十八九歲牽起的手,十年後依舊十指緊扣。

奚遲回過頭,看著光景依舊的山海一中,在心裡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那年驚蟄的風,越過山海,吹回山海。

到今日,至以後。

致我們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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