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0 章(1 / 1)

好消息,蟲族不會隨便從空氣繁殖。

壞消息,滿大街的NPC都變異了。

沈時序花了點時間傳送遍所有開了傳送的星球,發現沒有一顆幸免。

按照NPC們自己的統計,所有玩家的信徒都變異了,隻是根據實力、年齡、信仰高低,變異的程度也有所不同。

沈時序打開自己的信徒列表看了看信徒數量:嗯……難怪我屬性膨脹得那麼快。

“而且,”鸚鵡說,“變異同時存在傳染性。”

沈時序盯著它:“你為什麼沒有變異?”

“可能是因為我體內原本就攜帶破碎的蟲族基因,或許能製作抑製劑,已經有團隊在對此展開研究了。”鸚鵡道,“但情況仍然很不樂觀——根據我們目前收集到的案例來看,被完全轉換的個體將完全失去自我意識,我們的猜測是他們被連入了蟲母的網絡……並且,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聯結到蟲母了,仿佛她突然消失了一樣。”

可不是消失了嘛,死前還禪位了呢。

“更糟糕的是,”鸚鵡面色沉重,“這些變異個體在某一時間突然同時自殺了。”

沈時序動作一頓。

“時間完全一致,簡直像是接到了蟲母的命令,但我沒有察覺到蟲母的精神波動。”鸚鵡百思不得其解,“在那之後也有其他個體達成完全變異,但暫時還沒有出現自殺行為。”

沈時序汗流浹背。

“但我們仍舊不能放鬆警惕,說不定蟲母還會這樣再來一次。”鸚鵡歎氣,“目前我們所能做的隻有將這些完全變異的個體進行隔離並儘可能地進行研究,還要感謝您從黑星內取回的數據,目前已經有了幾種關閉黑星的設想,隻差時間來驗證。”

沈時序緘默不語。

“前提是,我們還有那麼多時間的話。”另一個NPC說,“——我們現在在和變異賽跑,完全變異之後的個體失去自主意識,不可能再繼續工作。”

這名說話的NPC已經變異到一半了,一隻眼睛完全呈現複眼的模樣。

沈時序沉默著打量一圈周圍的NPC。

她本來就幾乎不記NPC的臉,現在更分不清誰是誰了。

狠人NPC變異程度比較輕。

狠人:“沒想到沒成功當上信徒還有這好處!不過反正也會傳染,早死晚死差不多啦。”

而大眼的外表看起來和從前一模一樣!

大眼:“……您該看看我的服務器群。”

想到就連祖安星那些改造人都瘋狂變異——還是鐵血戰士風格的——沈時序不由得開始思考這條主線還有沒有救。

所有的信徒都變異了——很明顯,這是因為玩家率先變異了;

而沈時序的上個存檔還在打魁梧NPC的半路上,那個時間點她早就已經頭上長角了。

……這不是沒救了嗎???

不應該啊?怎麼會壞檔呢?主線裡的哪一步做

得不對?

難道是壓根就不應該進黑星?可打終戰免不了要進去的吧。

那難道是在和蟲母1v1的時候應該使用嘴遁而不是直接開殺?可是又沒有給什麼高亮提示啊。

或者說,這本來就是可供玩家選擇的大眾路線?

……不,大概率還是有什麼線索被忘掉了。

為了逃避這個傷眼睛的世界,沈時序打開背包,沉浸式地、倉鼠盤點似的檢查起每一件道具。

說實話,包裡成千上萬的道具,沈時序實際使用過的也就60%-70%左右——她還覺得已經很有冒險精神了——即使再扣掉一些連蒙帶猜能知道用途的,也還有15%左右完全不知道能用來乾什麼的。

道具設計師肯定是累吐血了吧。

……雖然現在累吐血的人是玩家。

翻到10%左右時,沈時序切回遊戲認真地問鸚鵡:“我去直接把黑星炸了有用嗎?”

鸚鵡不假思索:“汙染已經產生,就算殺死黑星也無濟於事。”

沈時序隻好頭疼地繼續翻背包。

翻到30%時,她又突發奇想地切出來問白星:“你那個回到過去的辦法還能使嗎?”

白星搖搖頭:“這本來就隻是充滿了巧合的假想,更何況現在蟲母很可能已經死亡,我無法再獲得那樣的能力。”

沈時序隻能含淚回到自己的背包頁面。

翻到70%時,她關閉菜單欄回到遊戲界面,原地360°旋轉,用高壓水流噴飛所有NPC,擺爛式宣言:“jojo,我們不做人啦!!”

蟲族裡一定也有好看的對吧!

比如說……蘭花螳螂!玻璃翼蝶!彩虹鍬甲!之類的??

“哇,新變種。”有NPC的聲音從走廊外傳了過來,“這是什麼?很像是一種天牛幼蟲。”

沈時序的DNA頓時動了。

貝爺大白蟲爆漿.gif

“確實很相似,但這麼大的尺寸很難再聯係到一起了。這得有多長?一米七?哇。”

哇。

一米七的。爆漿蟲。

……哇。

沈時序一頭紮進背包裡,認命地搜索起剩下的30%物資。

蒼天不負有心人,沈時序找到了自己隻正經用過兩次的某個道具。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不試試怎麼知道沒用呢!

長舒一口氣後,沈時序麻溜讀了上一個存檔,瘋狂感謝自己當時那一絲微妙的預感。

存檔一經讀取,生龍活虎的魁梧NPC就出現在了沈時序面前。

……哦,這個時間點他還有這麼多血呢。

沈時序摸摸自己的角,提議:“不如我們先把蟲母乾掉吧。”

“好想法,”魁梧NPC一口讚成,“問題是蟲母在哪兒?”

沈時序納悶:“你直覺這麼強,感覺不到?”

魁梧NPC啼笑皆非:“你把直覺當成什

麼?”

大眼瞪小眼。

幾秒鐘後,雙方又乾脆地打在了一起。

熟練工沈時序這次花了區區12小時17分鐘就結束了戰鬥,而後連魁梧NPC的遺言都沒聽就麻溜地順著蟲母的召喚跑了。

同樣的事情再來一次,誰的耐心能有上次那麼好?

沈時序揮舞著六條腿一路風馳電掣,也沒給蟲母說話的機會——這麼一想還節約了一個幸運餃子耶!——啪一下把【王的悼詩(改良)】捅進了自己胸口。

無事發生。

大眼瞪小眼。

沈時序懷著僥幸心理吃下幸運餃子,結果又成功轉職了一次蟲母。

沈時序再度讀檔回到魁梧NPC面前。

她認真地請教對方:“你覺得蟲族的心臟在哪兒?”

魁梧NPC也很嚴肅地對待這個問題:“是為了擊殺它們的話,我不覺得需要瞄準心臟。”

“不不不,當然不是殺掉那麼簡單。”

“蟲子的心臟一般在背上吧?”魁梧NPC比劃著說,“一列。”

用不到的知識又增加了。

沈時序試著反手夠了一下自己的背部。

……現在是能夠到,一會兒變異之後還能夠到嗎?

不如先提前做好準備吧!

沈時序靈機一動,把一支【王的悼詩(改良)】戳到自己背上。

然後一抬頭,就看見了魁梧NPC欲言又止的表情。

大眼瞪小眼。

長達11小時44分鐘的戰鬥。

結束戰鬥的沈時序帶著紮在背上的針劑狂奔去見蟲母,並且在蟲母和其他蟲族的面當場來了一個原地起跳180°轉身背部著地式,噗嗤一下借助重力把針頭紮進了自己背裡。

遊戲畫面中的一切頓時靜止了。

雖然周圍的蟲族們本來就都跟模型似的,但蟲母明顯沒有了生息。

而那對作用有點模糊、沒什麼引導的長短針又再度神秘地浮現在了空氣中。

兩根針都可以撥動,逆時針的轉動會將時間點後移、讓玩家回到過去、修改曆史,並且修改的結果會疊加到“現在”。

順時針那顯然是要去未來了。

未來世界。

沈時序抬頭幻想了一下全宇宙都是巨形昆蟲的景象。

嗯……下次吧。

先存個檔,再開始轉時針。

轉著轉著,沈時序苦中作樂地發現變異的手臂在持續工作的情況下還挺好使,一根掄得發酸了可以再換一根,畢竟這會兒她有足足六隻手……或者說,六條腿。

也不知道將針逆時針轉過了多少圈,覺得差不多了的沈時序試探性地鬆開長短雙針。

當它其完全消失時,遊戲畫面再度流動起來。

蟲母和蟲族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太空背景和一個面容高傲的年輕人。

對方正在對著宇宙空氣搗鼓著什麼。

沈時序上去戳戳對方:“你好。現在幾幾年?()”

NPC嚇了一跳,下意識發動攻擊。

剛被連環讀檔戰鬥磨煉過的沈時序輕而易舉地躲開這一次攻擊,把對方揍得頭破血流,又順便摸了對方的裝備。

【克勞斯的生物印章:可以合法從銀行等場所提取克勞斯的財物。】

咦?好像有過一模一樣的道具。

不知道可不可以提取兩份?

沈時序毫不猶豫把印章放進包裡,才打量起面前年輕的氪老師:喲,忙啥呢??()_[(()”

氪老師:“……”

“現在哪年啊?你開黑星了沒啊?”

“……”

“蟲族?亞空間?等下,你是氪老師吧?”

一直沉默的氪老師終於說話了:“亞空間?果然有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和種族?你是從那裡來的?”

沈時序已經得出了需要的情報:“哦你還沒開呢。”

她看看太空,又看看奄奄一息漂浮的氪老師。

這可能就是一百多年前的那個時間節點。

但這次阻止了氪老師,說不定他養好傷之後過個幾年又賊心不死地還是開了黑星呢?就算沒有氪老師,指不定還有其他NPC腦子一抽代勞呢?

治標不治本可不行。

於是善良的玩家慷慨地救治了氪老師,並大方地表示:“開洞吧。”

然後直接殺掉蟲母以絕後患!

啊,看來這個幸運餃子還是留不住。

“……”氪老師道,“根據你的提問,你來自未來,並且未來很可能因為我打開通道的行為發生了巨大的災變。災變超出了未來宇宙的能力範疇,因此隻能回到過去進行修正。”

“是的呢!”

“所以不了。”氪老師說,“我隻是想知道宇宙以外是什麼,讓宇宙受災與生靈塗炭並不是我的本意。”

“……”

“怎麼了,這不應該解決了你的問題嗎?你從未來返回,不是為了阻止一切的發生?”

“不要自作主張啊!給我打開通道讓我進去打怪!!”

“……你不是來阻止災難的嗎?”

“是啊!我的阻止手法不要你管!”

剛被治好的氪老師又被打了一頓。

他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拒絕接受沈時序的威脅時,另一名NPC匆匆趕到。

這名有點眼熟的NPC在聽完氪老師的講解後,稍作沉吟便開口問道:“你應該知道克勞斯打開通道後會發生什麼吧?”

蟲母會吃掉半個宇宙呢!

……哦。

沈時序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這樣就算進去殺掉這個時間點的蟲母,半個宇宙也還是完蛋了。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當然是要貫徹……

不對,既然都時間回溯了,那乾脆再往前走點,打個完美結局吧。

沈時序歎著氣讀檔,回到時鐘界面,對著時針一頓漫長的操作,感覺掄回去了至少幾千年,才鬆開雙手……六手。

這次,她面前出現的環境和黑星內部非常相似——隻有一片虛無。

一個小小的聲音傳到她腦中,對方問:“你是誰?”

那並不是一句有語言或者文字的問話,但沈時序奇妙地理解了這段聲音的含義。

她低頭一找,發現一隻八眼小紅蛛趴在不遠處的地方。

長得還挺像蟲母後來的那個造型。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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