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以前玩家把女神像面前的硬幣全都拿走時, 從來沒有降低過關係；

又知：當玩家往女神像面前扔金幣時，可以提升和女神的關係；

還知：玩家從包裡取出的東西，都能原樣收回自己包裡。

提問：此時玩家的行動應該是什麼？

收到和水之女神關係提升的遊戲提示後, 沈時序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扔出去的錢, 當然是要收回包裡的啦。

無暇顧及不知道被掩埋在了什麼地方的大祭司，沈時序彎腰狂撿地上的硬幣，手速快出殘影, 一撈就是一大把。

回收了幾百萬信用點後，沈時序成功地將破破爛爛的水池大致清理了出來。

和女神的關係完全沒有下降呢！

把剛撿回來的幾百萬信用點重新傾倒回水池裡後，沈時序又重複收到了一條遊戲提示。

【你和水之女神的關係上升了，目前關係為：親密】

沈時序摸著下巴抬頭觀察神秘微笑的女神像。

——確定這玩意兒是水之女神而不是窮神嗎，見錢就突然換了張臉。

來回操作後, 沈時序成功把水之女神的好感度刷到了敬重, 敬重-親密-友好-中立-疏遠-敵視-仇恨, 左右各級, 非常對稱。

之前刷不出“仇恨”以下的關係，那麼“敬重”以上的關係應該也不好刷。

秉持著這個想法，沈時序在“敬重”就收了手。

存完檔後，沈時序繞著被衝破了頂的神殿四處尋找，把桌椅底下、花瓶背後、牆角縫隙能看見的每個硬幣都收了回來。

背包裡的信用點或多或少還是比一開始少了點, 不過這樣撒幣總是有風險的。

如果玩家能發現這樣的BUG刷好感法, 那鍋肯定是遊戲公司的。

要麼遊戲公司故意如此設計, 要麼遊戲公司沒有考慮到這點，總之——絕對不可能是玩家的錯。

聲望敬重之後會發生什麼變化呢？

旁邊正好有個NPC，兩個綠名一個黃名。

沈時序穿著身上的神殿騎士盔甲去戳NPC對話。

黃名的大祭司NPC：“……”

誒，都聲望敬重了卻不開商店嗎。

——照理說這時候肯定得開一個能買該勢力特有道具、裝備、掛件的商店吧！！

沈時序死死盯著大祭司。

大祭司NPC：“……”

“。”

“……”

“。”

“……騎士，你還有什麼彆的話要說嗎？”

——有反應了！

沈時序精神一震：“聲望商店。”

大祭司NPC遲疑片刻, 剛要說話，就被旁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NPC一起推開了。

雙胞胎A：“神殿之中，有什麼東西是您想要的嗎？親愛的騎士。”

雙胞胎B：“以您和神殿的關係，我們隨時都樂意滿足您的要求。”

這個問法……難道會以玩家的意願來調整商店裡的道具？

沈時序不由得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抬頭問道：“騎士賣嗎？”

雙胞胎A：“當然可以了！隻要是您所期望的。”

雙胞胎B：“但如果是騎士長的話，恐怕不行。”

沈時序想象了一下騎士長：聽起來就是個牛逼職位，八成是個老頭吧，以水之神殿這個背景來看，說不定還是高加索人長相的建模。

一身肌肉扛著一把舉劍“哈哈哈！”的老頭……謝謝不用了。

“機甲賣嗎？”

“沒問題！”

“當然了！”

大祭司：“……等一下。”

“食堂可以外包嗎？”

“神殿何德何能讓您如此勞累！！”

“您居然想親自為他們下廚嗎？？”

大祭司：“……確定這是好事嗎。”

“女神像擺放位也可以賣嗎？”

“您真是愛開玩笑，這件事您……啊，我是說，不是早已經有人做過了嗎？”

“您真可愛……咳，我是說，如果您想的話，我想女神也不會反對就是了。”

大祭司：“……喂，你們倆冷靜一點！——亞瑟，你過來阻止一下啊！”

大祭司這麼嚎了一嗓子，沈時序一回頭，果然發現神殿門口冒出了一個非常亞瑟的亞瑟。

然後，玩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任務獎勵我還沒領呢。”

大祭司的眼睛一下瞪圓了：“你不會是想……”

雙胞胎A：“什麼任務獎勵？”

雙胞胎B：“我覺得不太妙。”

沈時序用宇宙引力把亞瑟拽到自己面前，理直氣壯地比劃：

“神殿裡。”指天。

“我想要的。”指自己。

“任意一件東西。”指亞瑟。

大祭司：“……”

亞瑟：“……”

雙胞胎：“…………”

詭異的沉默持續了近十秒鐘的時間，直到沈時序不耐煩地掏出武器試圖捅一下大祭司NPC時，後者才動了一下，張口就來：“水之神殿不能沒有騎士長。”

“他可以繼續當騎士長啊。”沈時序道，“又不是要隨身攜帶——我其他寵物都有自己的生活工作。”

等等，這段對話越聽越像是去流浪動物中心領養寵物時的背景調查問答了！

沈時序隨手拉開一個召喚黑洞，試圖展示自己寵物們多姿多彩的生活，一時沒注意到自己點的是S002的召喚鍵。

黑洞才打開一條縫，濃重的血腥味就從裡面飄了出來。

緊隨其後的是慘叫、廝殺的聲音。

然後，是被黑色的粗壯觸手簇擁在中間的S002，和他背後的屍山血海。

他偏頭，視線穿過召喚黑洞落在沈時序身上，又掃了掃亞瑟，用那非人的嗓音發出言簡意賅的評論：“你的新狗？”

沈時序沒有回答，而是往黑洞裡探頭觀察，好奇道：“在刷怪？”

是一顆玩家完全沒有踏足過的星球。

《第一人生》沒有等級，隻有年齡，因此對玩家來說，直接省去了刷怪、獲取經驗、升級這一循環的工夫。

難道NPC還得刷怪升級？

“不是你讓我做的嗎？”S002道。

雙胞胎A：“哦。”

雙胞胎B：“哼。”

“他果然是……的下屬。”大祭司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

沈時序：“？”

她茫然地回頭，發現在場另外的四個NPC臉上的表情都是一片了然。

等等，為什麼這五個完全互不相識的NPC居然達成了對話上的理解，但作為談話內容之一的玩家本人卻完全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啊！

可惡，是被玩家順手跳過了的哪一段劇情嗎。

為了表現出自己並沒有被孤立，沈時序跟著擺出一副“我完全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的表情，深沉點頭應答，而後啪一下取消了召喚黑洞。

“這隻比較喜歡刺激的生活，”沈時序又隨手換了一個召喚點擊，“其他的和他愛好不一樣。”

召喚黑洞再次拉開，這次出現的是一隻蜷縮著躺在地上的熊貓。

——看起來已經死了。

——臥槽我是有熊貓的人啊我都忘了！

沈時序大驚失色，趕緊把忘記了不知道多久的熊貓從黑洞裡拽出來檢查。

【寒冷】【失去知覺】【自卑】【疼痛】……一連串的debuff。

沈時序提起熊貓當場就要急救，突然想起來剛剛的任務獎勵還沒領完，遂扛著熊貓火急火燎地狂戳大祭司：“快點快點快點。”

柔弱的大祭司被戳得連連後退：“那也先得征求騎士長本人同意吧！！”

什麼？不，我們玩家眼裡，NPC不紅名就等於是同意我們的要求，紅名就等於是同意我們打死他們。

扛著奄奄一息的芝麻，騰不出手的沈時序隻好對亞瑟按了一下馴服。

似乎被使用馴服技能的個體都會有所感應，她才隻用了一次技能，亞瑟就側臉望了過來。

——咦？睫毛居然也是金色的。

——說明不是染的黃毛呢，更亞瑟了。

——等等，熊貓，熊貓，重點是熊貓。

“我隻有一個問題，”他問，“您真的想要我嗎？”

沈時序連連點頭。

雖然這頭點得毫無誠意，但有哪個傻X玩家會在這時候選“不”？那肯定要麼是手一滑按錯了，要麼故意反選。

“……”亞瑟單膝跪下，安靜地行了一個騎士禮，“那麼，我將為您而戰。”

【馴服成功】

連亞瑟的屬性都沒來得及看，沈時序將芝麻舉過頭頂狂奔出門，跑了幾步又回頭戳大祭司問路：“動物醫院？”

大祭司：“……恐怕您在地表很難找到這樣的東西。”

沈時序：“？”

“這些奢侈品，您需要到——”大祭司指了指天空，“那裡才能找到。”

沈時序大為震驚：“巨人娛樂，你不怕被寵物保護協會投訴嗎？”

大祭司：“……”

他用一言難儘的表情看了看沈時序頭頂奄奄一息的頭熊。

“那祭司也能治——”沈時序說了幾個字，突然卡殼了一下。

……等等，我好像是為了芝麻很努力地奮鬥過一陣子的。

……那我的奮鬥成果呢？？

沈時序打開背包，懷疑地在浩如煙海的背包道具裡緩慢尋找了半天，突然發現了一件用完就忘的道具。

【介於失敗品和成功品之間的基因改造片：能獲得基因改造的效果，但對你來說無效。服用後有概率獲得“年齡-10”的狀態，死亡幾率98%，使用次數2/3】

“……”沈時序沉默著把藥片取出背包。

因為玩家雙手並用舉著芝麻，小藥瓶啪嗒一下落到了地上，吸引了所有NPC的目光。

沈時序隨手把芝麻放到地上，面無表情地存了個檔，把藥片塞進芝麻的嘴裡，開始當一台無情的SL機器。

98%的死亡概率，2%的成功概率是吧？不好意思，哪怕隻有0.1%，對我們玩家來說，也等同於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