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速趕回案發現……不是, 狂信徒據點之前，有一件事是沈時序絕對不會忘記的。

——H&K裡面的H。

為此，沈時序飆車回到boss研究院的遺址, 從白大褂NPC手裡提走了男NPC。

白大褂NPC遲疑地介紹：“我一直讓他處在一種接近植物人的狀態——符合您‘不要讓他死, 也不要讓他活’的要求嗎？”

“太棒了。”沈時序歎為觀止, 順便對白大褂NPC使用了技能順手牽羊。

很可惜，沒有把植物人效果藥劑偷出來。

“還有這些, 是之前從您轉交的不明生物身上獲得的一些東西。”白大褂NPC又取出一些道具，“希望能對您有所幫助。”

解剖的成果嗎？

沈時序伸手接過來, 發現都是些不明物, 乾脆存檔後一鍵分解試試。

【基礎物質（原液）*27】

嗯？

迄今為止, 一鍵分解得到的基礎物質隻有種：有機物質, 金屬物質，人造物質。

原液物質？原液聽起來有點耳熟, 哪裡聽過的來著？

就在沈時序對著背包裡的【基礎物質（原液）】陷入頭腦風暴時, 新的係統提示又跳了出來。

【擁有了四種基礎物質！獲得了新技能“物質重組”！】

這個可以,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科技樹開放了新的分支！】

科技樹已經夠大了還要多大啊！

【你現在可以從宇宙各地接收信仰值了。】

【你獲得的信仰值提高了250點。】

這又是什麼？隻能看不能用的【信仰】終於有地方可以用了嗎？……但為什麼是250？

沈時序感覺自己像是下線一個月後重新上線、發現遊戲突然更新了一整個資料片的懵逼玩家。

算了，總之，先看看新技能。

【物質重組】被放在技能欄的【求生】分類下, 係統給的描述為【改變被選中物體的基本結構。將持續消耗背包內的基礎物質，基礎物質不足時，技能將會中斷。】

沈時序盯著描述看了遍：“……”

很好, 看不懂。

不過沒關係, 遊戲裡的一切都是重在實驗，用過就會知道怎麼用了，描述不太重要。

切出技能欄後，沈時序存好檔, 隨手抓了一個幸運NPC——就植物人的這個吧，他不會跑，很適合——對他使用了技能“物質重組”。

技能發動後，首先需要選擇目標身上的一種物質。

沈時序隨手選了【金屬物質】。

第二步，需要選擇用於替換的物質。

沈時序打開背包檢查一遍自己的庫存，選擇數量最多的【有機物質】。

兩次選擇過後，技能自動啟動。

背包裡的有機物質圖標自動跳出，數量緩慢減少。

幾秒鐘後，技能自動停止了。

沈時序蹲到男NPC面前，左右檢查他身上的道具裝備，最後瞄到了他耳垂上的首飾。

白大褂NPC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蹲在了沈時序邊上，湊得比她還近：“白夜閣下，發生了什麼？”

沈時序伸手摘下耳釘，發現這玩意兒變成了【蔬菜做成的耳釘】。

……有什麼用啊！！！

玩家毫不猶豫地讀了檔。

玩家選擇用包裡的【金屬物質】替換選中目標的【有機物質】。

玩家包內的金屬物質飛快減少，數量比上一次多了幾百倍不止。

進入植物人狀態的NPC一動不動，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身下的行軍床突然發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像是承受不住上面的重量似的。

白大褂NPC立刻奔上前去檢查，發出驚歎聲：“他的皮膚怎麼會變成這種金屬質感？等等，就連骨骼也……但體內的水並沒有變化。”

沈時序也好奇地上前查看，發現男NPC已經完全變成了終結者的顏色。

她試著舉了舉對方的手臂，沉得不止是一點半點；鬆開手，NPC的手臂咣當一聲砸到行軍床上，簡直像是一根金屬棍子。

白大褂NPC飛快進行各路檢測，眼神放光：“簡直就像是有人將他體內的某些部分直接替換成了金屬一樣！——不不不，不是‘有人’，那就是您做的吧，白夜閣下？”

沈時序左耳進右耳出，她正忙著蹲到地上四處尋找被替換出來的有機物質——結果一個單位也沒找到。

可被消耗的金屬物質卻回不來了，全都被投放到男NPC的身體裡面，製作了植物人金剛狼。

也就是說，這個技能隻有付出，卻完全沒有收獲。

……廢物技能啊！！！

沈時序果斷讀檔，看著自己包裡滿滿的金屬物質，心滿意足地關閉頁面。

就暫時封印這個雞肋技能吧。

剛才係統提示還有什麼來著？

哦對，科技樹。

沈時序深吸一口氣，打開了原本就已經很巨大的科技樹，發現它從根部開始、朝著底部延伸，長出了新的一批可點亮圖標。

——和上方的圖標不同，這些新的圖標全部需要消耗信仰值來點亮。

目前積攢的信仰值隻夠沈時序點亮第一行的一個技能。

沈時序掃過每個技能的冗長描述，決定不動腦子地隨手選一個。

反正對於收集玩家來說，最終每一個圖標都會被點亮，誰先誰後無所謂。

但就在加點之前，沈時序突然瞄到了第個技能描述中的關鍵詞。

【供奉：你可以獲得信徒收入的5%。】

收入的5%！！

沈時序毫不猶豫點亮了【供奉】。

——雖然不知道我的信徒都有誰，不過你的神隻收個5%的稅應該可以說非常低了對吧！！

——

神殿騎士當然是有工資的。

甚至可以說，非常之高——儘管他們的飲食習慣如同苦行僧般，那也隻是出於各自神殿不同的習慣罷了。

“你們知道嗎？聽說火之神殿的騎士當值時還能喝酒。”

“真的嗎？看在女神的份上……可真是難以想象。”

難得空閒的騎士們在長桌旁進食午餐，邊愉快地聊著天。

“對了，今天好像沒聽見有‘白夜’的目擊報告？”

“當然了，不然我們哪能這麼輕鬆在這兒吃飯？”

“你們下午要做什麼？我去幫忙修複‘伊甸園’。”

“如果沒有意外，我下午得去高祭壇值班，聽說巨女神像原石已經兩次被瀆神者移動過……真是大逆不道，就不怕女神降下神罰嗎？”

安靜地吃完盤中的青豆泥後，亞瑟放下勺子站起身。

“啊，代騎士長，您已經用完了嗎？”

“是啊，”亞瑟露出笑容，“我下午另有任務，祝各位度過順利的一天。”

“您也是！”

“是那些該死的‘大地之神’信徒嗎？我聽說他們又出現了。”

“不過是些偽神罷了……女神保佑今天‘白夜’不要出現！”

亞瑟含笑點頭：“女神保佑。”

英俊又溫和的代騎士長離開餐廳，在女神像前垂首祈禱，而後向池中投入一枚硬幣。

硬幣入水，發出“噗通”一聲。

亞瑟抬頭望向女神像那模糊的面容，後者仍然對他這虛偽的信徒、不誠的供奉一語不發。

“真虔誠啊，”旁邊有個年輕的聲音驚歎地說，“我才幾天沒來又扔滿了。”

亞瑟的手下意識按上劍柄，視線轉向來人的方向，發現對方已經毫不猶豫地翻進水池裡。

——正是白夜。

硬幣被她一把一把地撈起來，又一把一把地塞進空氣裡，隻剩水花劈裡啪啦地往下掉。

亞瑟：“……”

把硬幣掃了個乾淨後，白夜濕漉漉地直起身走到亞瑟面前，硬是踩上水池的邊緣，居高臨下用手指戳他一下。

亞瑟：“……”

根據資料來看，這個動作對白夜來說，很可能是“開啟對話”的意思。

她有時候並不自己開口，好像指望對面的人是一台戳一戳就會啟動的機器一般，抬手一戳之後就是等待對方開口。

一些讓人完全摸不清頭腦的行為邏輯。

通常這種時候，如果對方不開口，反倒會引起白夜異常的關注。

按照官方總結，對此的解決方法是：隨意說點什麼沒有意義的話，比如“中午好”“今天天氣不錯”，那她很快就會失去興趣、自動離開了。

亞瑟緩緩開口：“中午好。”

沈時序垂眼盯了他兩秒，果然直接跳下池壁，準備離開。

她原本正好擋在亞瑟與女神像之間，突然移開後，亞瑟的視線又重新和女神像對上了。

淡淡微笑的、從不開口的、高高在上的水之女神像。

“你想召喚女神，是嗎？”亞瑟聽見自己這麼問。

背後啪嗒啪嗒帶著水聲的腳步停了下來。

“想要成功召喚，你需要一名——”上位騎士。

亞瑟預備用自己作為交換，但他的交易連個頭都還沒開，籌碼和要求一個字都沒說，白夜就打斷了他：“走吧。”

亞瑟同女神像對視了數秒，動作利落地扶劍轉身，背朝神像離開。

“【亞瑟的心事】……跟隨任務？”白夜站在神殿門口自言自語，“跑太快是不是會跟丟？順手牽羊他會舉報嗎？我打女神像他是不是還得打我？你最好給我點值得的任務獎勵。”

亞瑟：“……”會。不會。不會。

但他沒開口，而是將目光移到神殿門口不遠處橫躺的男人身上：“……那是？”

“那個？”白夜瞥了一眼，輕哼，“我的仇恨列表第一名。”

她說完，伸出左手把男人吸到面前。

亞瑟發現這個男人完全處於一種不省人事的狀態，而且滿頭烏青，顯然被人磕磕碰碰撞了一路。

“哦，CD好了。”白夜突然說。

她蹲下身去，拔出那支渾身裹著電光的長槍，往男人身上戳了一下，後者立刻痙攣著醒了。

亞瑟花了兩秒思考是否要出手阻止，直到他聽見白夜開了口。

她掐著男人的兩頰：“去把所有被你刻下情侶名字的公共財物都清理乾淨，聽見沒？”

亞瑟：“……”教師罰學生把弄臟的教室打掃乾淨？

男人像是個提線木偶似的點點頭，起身蹣跚離開。

白夜拍拍雙手起身。

亞瑟等了幾秒，開口：“你——”

“哇！”白夜像是突然看見對面小巷裡有什麼似的，拔腿就追，“是雞！”

雞？

亞瑟茫然地追了上去，以為是什麼暗號，直到追出一段距離，聽見那動物發出驚恐的“咯咯噠”聲，才明白過來：真的隻是一隻雞。

懸賞額超過億的、單槍匹馬殺入小行星帶救回CP09審判長的、讓整顆星球神殿騎士聞風喪膽的、被推測很可能擁有複數S級異能的、甚至很有可能真實身份為神的白夜，就這麼被路邊經過的一隻母雞吸引走了。

而且她一邊追，一邊從路邊隨手抄起一根沒什麼殺傷力的木棍揮舞。

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理，母雞每被那根木棍嚇唬一次，就會下一個潔白滾圓的雞蛋在地上。

白夜一路美滋滋地彎腰撿起路上的每一個雞蛋，孜孜不倦地追出了五條街。

跟在後面追了五條街的亞瑟：“……”要不還是換身衣服吧，至少把騎士盔甲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