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了?”紀衍難以置信,他雖然修為廢了,眼力還在。
顧長青雲淡風輕的說道:“種植而已又有何難?”
“是嘛?”紀衍瞟他一眼,不懂什麼叫做凡爾賽,看了看天色:“我們走吧。”
天色已是不早,太晚過去北城不安全。
“好。”
離開夕霧山。
兩人一邊趕路,一邊說話。
紀衍扔給他一根玉簡:“此乃我查到的信息,你且看看有沒有用。”
顧長青探入神識一看,笑了:“多謝你費心。”
玉簡裡寫著靈植夫的信息。
招聘靈植夫也需要仔細斟酌,夕霧山不比北城安全,隻有他這個練氣修士鎮不住人,倘若靈植夫心懷不軌,夥同敵人裡應外合,對於夕霧山來說無疑是一種災難。
顧長青這樣一想,心裡突然覺得,曾經那些靈植夫離開了也好。
他們暫時忌憚師尊不敢輕舉妄動,時間長了以後,發現沒有高手鎮壓,心裡的貪婪之下,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
紀衍唇角略彎:“你能用得上便好。”
原本他想幫忙招人,但又不好越俎代庖,想了想,他覺得夕霧山的事,還是交給主人處理。
“身體可好?”
紀衍氣息微喘,顧長青關切的問道。
“無妨,我……”
“轟!”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戰鬥的聲音。
“楊琦你今日插翅難逃。”
“於兆安,你居然敢背叛我,你不怕楊家報複嗎?”
“誰會知道我殺了你。”
“我和你拚了。”楊琦怒喝一聲,做出拚命的架勢,接著扔出一張符籙,轉身就逃。
“轟。”
於兆安臉色一變,躲開符籙攻擊,迅速追趕:“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救命……”
/> “轟轟轟。”
於兆安的攻擊更加猛烈,他也擔心楊琦的呼救招來旁人。
顧長青暗道一聲倒黴,正擔心紀衍多管閒事,聽說他曾經性烈如火,正義感爆棚。
下一刻。
“噓!”
紀衍拉著他躲上樹梢,隨後兩張三階斂息符拍在他們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不遠處的一場追殺。
楊琦狼狽奔逃,血染衣襟,手中符籙已然耗儘,眼看逃不出追殺,他喘息著回頭:“於兆安,有話好好說,我把東西交給你,保證事後不會計較,我發誓。”
“嗖!”
一道寒光刺穿他的胸膛。
於兆安收回法器,輕輕擦乾血跡,冷冷道:“殺了你,東西也是我的。”
收起楊琦的儲物袋。
於兆安隨手打出一個火球毀屍滅跡,緊接著暴喝一聲:“誰,給我滾出來。”
顧長青心中一緊,倒也不是非常害怕,於兆安雖是築基修士,但他也有自信鬥一鬥,縱然滅殺不了對方,保命不成問題,他心裡唯一隻擔心紀衍身體不好承受不住戰鬥餘波。
“我多疑了?”
於兆安皺了皺眉,走了。
顧長青:“……”
修士果然狡猾。
片刻後,離開的於兆安再次回來,發現依然沒有動靜,他四周環顧了一圈,面色略緩:“難道真是我多疑了?”
這一次真的走了。
顧長青鬆了口氣,再次肯定修士的奸詐。
不過……
他側頭看向紀衍,他這人貪生怕死,躲在樹上保命很正常,紀衍怎麼也……
跳下樹梢。
“你……”
“你……”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掛著假笑,顧長青滿是誠意的說道:“多謝你的斂息符。”
紀衍眉目柔和,笑容溫暖:“無需客氣,我也是為了自保。”
“你怎知於兆安會回來?”顧長青十分好奇。
紀衍悠悠一笑:“你不是
也知道嗎?”
顧長青:“……”
不再繼續沒營養的對話:“我們走吧。”
“好。”
兩人繼續趕路,誰也沒有關注死掉的楊琦,顧長青依稀還記得他曾聽過一耳朵八卦,這位也是玲瓏閣的常客,曾經為了清瀾姑娘還和白聽寒大打出手,沒想到如今已化為灰灰。
看起來像是殺人奪寶,不過,不關他的事。
楊琦的死,也是楊家人操心。
北靈城。
夜晚的北靈城,遠處看去像是兩個極端,東城方向燈火通明,北城方向昏暗一片。
不過南城和西城尚可。
沒有東城的熱鬨,也沒有北城的冷寂。
顧長青心中感歎,果然法律再森嚴的地方,也會有黑暗地帶,北城就是貧民窟,簡單來說是棚戶區。
不過,儘管如此能在北城擁有一間住宅,依然是很多散修可望而不可及。
靈脈就是他們最需要爭取的東西,更彆提,北城再怎麼貧瘠也在執法堂的保護範圍,能有一個安全的家,未來才會有更多希望。
金桂坊。
兩人來到坊市,店鋪正準備打烊,看店的是一個精神氣十足的小夥子,練氣四層修為。
“師叔。”
看見紀衍,他連忙脆生生的打招呼,至於顧長青是誰,他不認識,真不認識,遲疑了一下:“你……可是十三叔當面?”
顧長青點了點頭,回想紀衍告訴他的信息,笑了笑:“你是華哥家的孩子吧。”
“您還記得我爹。”
顧長青嘴角一抽,他雖自幼離家,記性也不至於差到同輩人都不記得。
“哈哈!”
屋裡傳來一聲大笑,一位年邁老者走了出來,滿意的打量著顧長青:“不錯,練氣七層,修為穩固,未來築基有望。”
“三叔公。”顧長青拱手行禮,笑了笑道:“不知三叔公到來,侄孫怠慢了,還請你莫要見怪。”
“行了,休要說這些客套話。”三叔公瞪他一眼,指揮旁邊的小夥子關了店鋪。
/> “走,我們屋裡說話,紀衍也是自己人,一起來吧。”
店鋪面積極大,分為前後兩院,前院便是臨街鋪面,後院則是住房和倉庫。
“三叔公。”
“三爺爺。”
後院房裡走出兩個年輕人,還有一個練氣九層的中年人。
“四哥。”顧長青笑著招呼,目光看向年輕男女。
“他是興道,她是興嵐,還有我那不成器的孫兒興業,這次隨我出來見見世面。”三叔公笑著說道。
三人恭敬行禮:“十三叔。”
顧長青點了點頭,取出準備好的見面禮:“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些小玩意兒你們拿去玩吧。”
“這……”幾人看向三叔公,他們已經收過紀衍的見面禮,再收十三叔的是不是不好。
三叔公撫須含笑:“他給你們就拿著吧。”
“謝十三叔。”
寒暄過後,三叔公同樣拿出一份賀禮:“此乃家族為你準備的新婚賀禮,既已成婚,以後便好好過日子,紀衍性格不錯,脾氣溫和,你小子也算有福氣,不管你們因何成婚,如今木已成舟,便要互相扶持,可懂?”
顧長青嘴角一抽:“放心,我和他之間好著呢。”
紀衍瞪他一眼,什麼叫他們之間好著呢,瞎胡說,隻是,看著長輩殷切的目光,臉頰莫名有些發燙。
三叔公大笑起來:“好好好,佳兒佳婿,我隻盼著你們往後順遂,小紀啊,長青要是不懂事,你隻管過來顧家找我,我幫你做主。”
紀衍不想說話了。
顧長青心中暗笑,原來這人挺好對付的,受不住彆人對他好。
說笑了一陣過後,紀衍連忙找借口開溜。
三叔公面色嚴肅起來:“長青,剛才我對你說的話,你要謹記,紀衍雖與紀家不睦,但也是金丹之後,有他在,我顧家也會讓人多幾分忌憚,成婚是你自己選擇的,對我顧家來說也是好事,你和他道侶契約已成氣運相連,往後你要護著他知道嗎,切不可因為反噬一事心生夙怨。”
“你一定要對他好。”三叔公再次補充。
顧長青心中一驚:“家族
可是出事了?”
三叔公搖了搖頭,長歎一聲:“無事。”
顧長青面色微沉,堅持道:“你讓我心裡有個底。”
他能在宗門過的舒坦,也是因為有顧家撐腰,顧家要是出事,他雖不至於被人踩一腳,但也會有不少麻煩。
三叔公沉吟的片刻,揮手道:“你們幾個下去。”
“是!”興道,興嵐,恭敬告退。
“祖父。”興業眼珠子轉了轉,大有一副想耍賴的架勢。
“哼!”三叔公輕哼一聲,顧長齡提起他的衣領扔出去。
“四叔,四叔,我錯了。”屋外傳來顧興業的嚎叫。
“砰!”地一聲,重物落地。
“四叔,你太狠心了。”
“噗嗤!”顧長青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長齡扔掉侄子後,邁步走回屋內,順手布置下一個隔音陣,防止消息外露。
三叔公面色沉了沉:“你可知,老祖元壽已不足十載。”
“怎麼會?”顧長青驚呼起來:“不是還有五十年嗎?”
三叔公沉痛說道:“老祖昔日受過傷,損了元氣,如今舊傷複發,元嬰無望,他若有個萬一……”
顧長青心裡明白,老祖要是沒了,顧家後繼無人的情況下,真就完了。
金丹真人才是一個家族穩定的根本。
“我此來其一是為了尋找延壽靈藥,其二是為了購買結金丹,其三,無論事情成與不成,老祖都準備搏一搏。”
“叔公你的意思是……”
三叔公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靈虛宗霸占蒼洲的時間太久了。”